读《光明日报》3月2日文化周刊《给京剧“号脉”》一文,对中医现代化问题的思考深有启发,故写此文。
“号脉”一文首先谈到“从美学特征看京剧的话剧化”问题。该文指出:京剧美学的特征就是程式性、写意性与综合性。所以演员可以不用任何灯光布景,仅仅凭借自己的表演在舞台上摆战场、上天入海、呼风唤雨、变白昼为黑夜,可以通过唱、念、做、打、舞,表现人物的喜、怒、悲、惊、恐。这种瞬间万变的虚拟化表演,足以使观众得其意而忘其形,有非常强烈的感染力。这就是京剧的写意性表演与话剧的写实性表演的根本区别所在。一位艺术大师说:“京剧是表演里出布景,话剧是布景里出表演”,一语道破了京剧与话剧的本质区别。梅兰芳等许多名家就反对话剧化布景。该文指出:“舞台上的大制作带来表演艺术的退化。只见花架子,不见真功夫,花钱越多,噱头越多,京剧艺术的含金量越少。”
我们中医院病房里西医化越多,中医学的含金量就越少,其理一也。该文最后指出:“不要把京剧改成别的东西”。主张:一是遵循京剧艺术发展规律,保持并发扬京剧美学特征;二是没有话剧导演中心制,充分发挥演员的创造力;三是没有灯光布景大制作,只有唱、念、做、打、舞……
中医与京剧都是中华文化的瑰宝,文化的源头相同,与欧美文化不同。因此现代化不能以西方文化为准则,这是显而易见的。若硬是向西医接轨便以为是现代化,这是天大的错误。
我认为中西医对号入座,不是现代化;以西医之理解释中医学,也不是现代化;阉割中医更不是现代化。
现代化不是目的,不能为现代化而现代化,正如京剧不宜以现代化之布景削弱演员的演技一样。中医和西医文化背景不同、理论体系不同,因而互补性甚大。若以为西医是现代医,中医为古医,就会把中医摆到从属地位,扼杀中医学的发展。事实上,从理论高度看,正是西医逐步向中医靠拢,而不是中医西医化。先请看西医学之“模式”,过去是生物模式,把医学局限于自然科学之范畴,现在才改为生物、心理、社会模式。具体点说:30年前去西医院会诊心肌梗塞的病人,西医主张卧床1月,我认为不妥,因中医理论“久卧则伤气”,心肌梗塞是标实本虚之证,不宜更伤心气。现在西医已不主张久卧了。又如骨折,西医主张绝对静止与大幅度的固定,而今认为动静结合、小夹板固定才是真理。
医学的现代化为了什么?为摆设吗?为了更加复杂化吗?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实践。对医学的要求应该首先是验、便、廉。我的邻居有两位患带状疱疹者,其中一位发病后住院西医治疗,用了五六千元药费,至今仍然后遗痛症已6年。另一位起病2天,即用灯火火 焦治疗,1次而愈,只用了一点食油和一条灯心草。两者比较,那一种治法应称之为现代化呢?后一治法为现代医学所没有的,对世界来说,是一种创新。至于能用光子仪器取代灯心草当然更加现代化。
我认为中医现代化,应按中医学自身的发展规律,沿着验、便、廉的方向,想方设法提高防病、治病、养生、康复的水平,发扬其精华,与现代最新的科技相结合,从理论上争取有突破性的发展,从而引发世界主流医学的革命,这才是中医现代化之目的。这不是一年两年所能做到,需要一两代学者甚至更多年限及学者的努力,才能达到。当然,今天中医药学已在逐步发展之中,让我们共同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