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证的辨证论治,名著有唐容川的《血证论》。该书从血证的病因病机到辨证论治,都有独到的见解,有可以重复的临床经验,已近百年的古籍,至今仍然值得我们学习研究。记得80年代,曾参加一次有关血证的学术会议。有论文认为生大黄对吐血患者,不论体质虚实都有效,因而提出对“辨证论治”的怀疑。不知唐氏对此早有论述,《血证论*吐血》说:“仲景治血以治冲为要,冲脉丽于阳明,治阳明即治冲也。阳明之气,下行为顺,今乃逆吐,失其下行之令,急调其胃,使气顺吐止,则血不致奔脱矣。此时血之原委,不暇救治,惟以止血为第一要法。血止之后,其离经而未吐出者,乃为瘀血。既与好血不相合,反与好血不相能,……故以消瘀为第二法。止吐消瘀之后,又恐血再潮动,则须用药安之,故以宁血为第三法。邪之所凑,其正必虚,去血既多,阴无有不虚者矣。阴者阳之守,阴虚则阳无所附,久且阳随而亡,故以补虚为收功之法。四者乃通治血证之大纲,而纲领之中又有条目……。”又说:“然其血积在胃,亦实象也。故必亟夺其实,釜底抽薪,然后能降气止逆,仲景泻心汤主之。”

    唐氏所论正与该次学术会议中多篇论文用大黄以止血之实践疗效相符。足证进行研究创新必须注意继承,以掌握前人之信息,可以少走弯路。因见用大黄收效便否定“辨证论治”的科学性,便错了。

    至于无症可辨,微观有恙之辨治问题,则应由今天的中医去研究发展以充实“辨证论治”的内涵了。兹略举本人诊治所得,略述于下。

    1 大便潜血潜血出于下,病人初不自觉,稍有时日乃觉疲乏无力,精神不振,面色萎黄,查知大便潜血。潜血之病机与吐血不同,但止血仍是第一要法。由于病多见于虚证,故选用既能止血又能养血之品。我多用下方,效果比较满意。处方:阿胶(烊化)10~30 g,炒三七末(冲)3~6 g。每日服1~2次。炒三七末,即将三七末干炒至老黄色为度。最好炒后放冰箱内2~3 h去火气。预先制备放病房中随时应用最好。三七末炒黄能使止血之力增强。

    2 尿血(包括小便有红细胞久不愈者)         尿血除了辨证用药之外,止血之药以草药——三叶人字草较理想。三叶人字草,又名鸡眼草、孩儿草。药性甘、淡,微寒。功能清热解毒,活血,利尿,止泻。曾治一危重血液病患者,尿似酱油,需频频输血,在辨证论治方中加入此药30 g,服3剂尿转清。后又再次尿血,再加用三叶人字草而止。又治一肾病患者,尿有红细胞,辨治用六味地黄汤加太子参、益母草、三叶人字草治疗2年余而安。三叶人字草能治血尿是湖南欧阳琦教授告诉我的。他说对膀胱癌之血尿亦有效云云。查文献,该药有通淋之记载,但无治尿血或血淋之明文,新发现也。 陈修园对血证亦颇有经验,对于尿血之辨证,认为血尿以六味汤加血余炭一两,煎好入生藕杵汁服,亦有气虚者,当归补血汤为主,夹热者加淡竹叶、栀子主之,夹寒者加附子主之。亦是经验之谈。特别是陈氏对血证脉诊的经验值得重视。陈氏《医学从众录*血证》:“失血脉芤,或兼涩象,转紧转危,渐缓渐愈,虚微细小,元气不支,数大浮洪,真阴不足,双弦紧疾,死期可决。”在今天而言,对大出血之症,急则治其标,还可采用输血之法,对于脉见双弦紧疾之证,或可得救。但输血并非万能,有些患者,屡经输血,并未痊愈,则又应辨证论治,才能根治。能不输血总比输血要好。此外,对于尿血之症,也应运用现代的检查诊断之法,如查泌尿系统有无结石、肿瘤之类,以补我们宏观诊断之不足,以创造新的治法,也是必要的。继承与创新并举是我一贯的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