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蛭为医蛭科动物宽体金线蛭、日本蛭或柳叶蚂蟥等的干燥全体。均系野生。我国大部分地区均有生产。原动物生于水田湖沼中,吸食浮游生物、小型昆虫、软件动物及腐殖质,对水质和环境要求不严,繁殖快,再生力强。味咸、苦,性平,有毒。入肝经。功效破血、逐瘀通经。临床用名有水蛭、制水蛭、活水蛭。

    【本草汇言】

    《神农本草经》:味咸,平。主逐恶血,瘀血,月闭,破血瘕,积聚,无子,利水道。

    《名医别录》:味苦,微寒,有毒。主堕胎。

    《本草拾遗》:本功外,人患赤白游疹,及痈肿毒肿,取十余枚,令吮病处,取皮皱肉白,无不差也。

    《药性论》:使。主破女子月候不通,欲成血劳症块。能治血积聚。

    《日华子本草》:破症结。

    《开宝本草》:味咸、苦,平、微寒,有毒。堕胎。

    《汤液本草》:气微寒,味咸苦。平,有毒。

    《本草》云:主逐恶血,瘀血月闭,破血瘕积聚,无子,利水道,堕胎。炒用,畏盐。苦走血,咸胜血,仲景抵当汤用虻虫、水蛭,咸苦以泄蓄血。故《经》云有故无殒也。虽可用之,亦不甚安。莫若四物汤加酒浸大黄各半下之,极妙。

    《本草发挥》:成聊摄云:苦走血,咸胜血,虻虫、水蛭之咸苦以除畜血。

    《本草纲目》:楚惠王食寒菹得蛭,蛭乃食血之虫,楚王殆有积血之病,故食蛭而病愈也。

    《本草经疏》:水蛭生于溪涧阴湿之处,其味咸苦,气平有大毒。其用与虻虫相似。故仲景方中往往与之并施。咸入血走血,苦泄结,咸苦并行,故治妇人恶血,瘀血月闭,血瘕积聚因而无子者。血蓄膀胱则水道不通,血散而膀胱得气化之职,水道不求其利而自利矣。堕胎者,以其有毒善破血也。

    《本草蒙筌》:水蛭即马蝗蜞,味咸、苦,气平、微寒。有毒。炒者能去积瘀坚瘕,立方抵当。仲景伤寒方有抵当汤、抵当丸。治折伤利水道,通月信堕妊娠。加麝香酒调,下蓄血神效。盖苦走血,咸胜血故尔。

    《本草乘雅》:主力逐恶血瘀血,力破血症积聚,此皆血留而盈;至若太冲脉过盛,任脉不通,月事不以时下,月闭无子者,平其太冲,辟其妊娠,月事仍以时下而有子。有余于血者,则用此法;不足于血者,不在用之。利水道者,此湿生虫,水族也。用利水道,故特易易,盖水入于经而血成,不行焉,为恶为瘀,水蛭乃行不留,则留者行,亦可留不行,则行者留,非留行安能时下崦有子,此行而后留,读农经者,大宜着眼。

    《景岳全书》:味咸苦,性微寒,有毒。能逐恶血瘀血,破血症积聚,通经闭,和水道,堕胎。咂赤白游疹,痈疽肿毒,及折伤跌扑,瘀血不散。

    《本经逢原》:咸走血,苦胜血,水蛭之咸苦以除蓄血,乃肝经血分药,故能通肝经聚血,攻一切恶血坚积。《本经》言无子,是言因血瘕积聚而无子也。《别录》云堕胎,性劣可知。昔人饮水,误食水蛭,腹痛面黄,饮泥浆水数碗乃得下。盖蛭性喜泥,得土气随出。或用牛羊熟血,同猪脂饮亦下。或以梅浆水多饮,则蛭溶化而出也。

    《本草求真》:﹝批﹞破血堕胎。

    水蛭专入肝。即马黄蜞。生于阴湿之处,善食人血。味咸与苦,气平有毒。与虻虫功用相似,通利水道,破血堕胎。故月闭血瘕,积聚无子,并肿毒恶疮折伤,皆能有效。然煅之存性,见水复能化生,啮人脏腑。破瘀之药甚多,何须用此。如犯之者,止用黄泥作丸吞之,必入泥而出,以土制水故也。时珍曰:昔有途行饮水,及食水菜,误吞水蛭入腹,生子为害,啖咂脏血,肠痛黄瘦者。惟以田泥或擂黄土饮数升,则必尽下出也。盖蛭在人腹得土。气而下耳。

    《神农本草经百种录》:味咸,平。主逐恶血,瘀血月闭,破血瘕积聚,诸败血结涟疾皆能除之。无子,恶血留于子宫则难孕。利水道,水蛭生于水中故。

    凡人身瘀血方阻,尚有生气者易治,阻之久,则无生气而难治。盖血既离经,与正气全不相属,投之轻药,则拒而不纳,药过峻,又反能伤未败之血,故治之极难。水蛭最喜食人之血,而性又迟缓善入,迟缓则生血不伤,善入则坚积易破,借其力以攻积久之滞,自有利而无害也。

    《本经疏证》:后人以虻虫水蛭仲景每兼用之,遂以谓攻坚破瘀,莫过二味,试问攻坚破瘀者甚多,独抵当汤抵当丸大黄蟅虫丸保以用此二味,又何以并联用此二味,至桃核承气疡鳖甲煎丸下瘀血汤,亦未尝不欲其攻坚破瘀,又何以二味俱不用?成氏所见进乎是矣。云咸胜血,血畜于下,胜血者必以咸为主,故以水蛭为君,苦走血,血结不行,破血者必以苦为助,故以虻虫为臣,此二味联用之故也。而未及所以用此之故,张隐庵张令韶之见更进乎是矣。云虻虫水蛭,一飞一潜,皆吮血之虫也。在上之热随经而入,飞者抵之,在下之血为热所瘀,潜者当之,此二味所以并用之故而未及所以不用此之故。夫虻虫固治血积坚痞,症瘕寒热,似与疟久不愈相当矣。而不用者,则以鳖甲煎丸之瘕结于协下,今抵当汤抵当丸大黄蟅虫丸曰少腹硬满,曰少腹硬,曰腹满,则可见虻虫之所主在腹与少腹,不在协下也。然则腹中有瘀血着脐下,宜用虻虫之至矣。乃下瘀血汤方后注云,当新血下如豚肝,是其瘀尚新,则虻虫止治腹中脐下已凝之瘀矣。水蛭者本经固言其能利水道,抵当汤丸证水道本利,故假此使血随水下,桃仁承气汤证不言小便自利,并不言腹满,是非特水蛭不得用,虻虫亦不得用矣。合而推之,虻虫之性飞扬,故治血结瘀下而病在上者,水蛭之性下趋,故治血结于上欲下达而不能者,其逐瘀破积,两者相同,而一为搜剔之剂,一为滑利之品,惟其滑利,故能堕胎,惟其搜剔,故治喉痹结塞耳。

    《本草新编》:水蛭,味咸、苦,气平、微寒,有毒。炒黄黑色用之。善祛积瘀坚瘕。仲景夫子用之为抵当汤丸,治伤寒之瘀血发黄也。治折伤,利水道,通月信,堕妊娠,亦必用之药。蓄血不化,舍此安除乎。

    或问蓄血之症,何故必用水蛭?盖血蓄之症,与气结之症不同,虽同是热症,而气结则热结于膀胱,血蓄则热结于肠胃。气结之病,可用气药散之于无形;血蓄之症,非用血物不能散之于有形也。水蛭正有形之物,以散其有形之血耳,何必过惧哉。

    或问水蛭即水田内之蚂蝗,食人血,最可恶之物也。仲景夫子偏用之治伤寒瘀血,不识有何药可以代之乎?曰:血瘀蓄而不散,舍水蛭实无他药之可代。水蛭不可得,必多用虻虫代之。然而虻虫终不及水蛭之神。今世畏之而不敢用,谁知此物并不害人耶。

    《本草分经》:咸、苦,平。有毒。破血,治恶血积聚及丹毒。

    《本草思辨录》:水蛭、虻虫,同为吮血之品,能逐瘀破结。而仲圣抵当汤、抵当丸,必二味并用;桃核承气汤、下瘀血汤,又二味并不用。其所以然之故,有可得而言焉。成氏云:咸胜血,血蓄于下,胜血者必以咸为主,故以水蛭为君。若走血,血结不行,破血者必以苦为助,故以虻虫为臣。张隐庵、张令韶云:虻虫、水蛭,一飞一潜。在上之热,随经而入,飞者抵之;在下之血,为热所瘀,潜者当之。按此论水蛭虻虫精矣。而抵当汤所佐之大黄桃仁,亦非泛而不切。盖四物皆血药,而桃为肺果,桃仁气微向表,协虻虫为走表逐瘀;大黄涤热下行,协不蛭为走里破结;而同归于抵少腹下血。抵当丸之证,与抵当汤尽同,惟少腹满,则尚不至于硬矣。小便本不利而今反利,则蓄血必暂而未久矣。用汤方减少其数,又捣丸煮服者,以随经之热留于表分者多,用峻药轻取之法,使热邪尽入网罗,而瘀不复聚,正不少伤也。若桃核承气汤证,则与抵当悬绝矣。太阳病不解至下者愈为一截,言蓄血而血自下者不必攻也,血自下者亦自愈也。其外不解者至当先解外为一截,言血不自下则宜攻,然太阳传本有表邪未罢者,当先解其外,未可以不有蓄血而遂攻之也。外解已至宜外,未可以下有蓄血而遂攻之也。外解已至宜桃核承气汤为一截,外解曰已,少腹急结曰但,可见表证已无,不必顾表;少腹急结而非硬满,其人亦不如狂,洄溪所谓瘀血将结之时也。桃核承气汤,即调胃承气汤加桃仁桂枝,加桃仁桂枝而仍名承气,明示此证之有关于阳明。盖太阳病汗解之后,原有阳明腑实之虑,今不腑实而少腹急结,未始非肠胃之热下迫膀胱,以桃仁协调胃承气,则下逐膀胱之血瘀,亦上清阳明之热迫。加桂枝者,膀胱寒水之腑,热结初萌,骤以黄硝折之,气必先郁,故以桂枝化膀胱之气。且桂枝协甘草,能散结缓急,又为少腹急结之要药。观桂枝茯苓丸之下症,温经汤之瘀血在少腹不去,土瓜根散之少腹满痛,皆用桂枝,即可知此之非为解表矣。彼用桂枝敛以芍药,此用桂枝引以黄硝,桂枝所以能抵少腹也。下瘀血汤,瘀血在脐下不在少腹,不曰蓄而曰着,是其血瘀未久,腹痛亦新着之故。况在产后,岂宜峻攻。既服枳实芍药散而不愈,其为血被热灼而不行无疑矣。治以大黄桃仁涤热逐瘀,虫导血通络,蜜丸和药而不伤液,酒煮行药而不疾下,合之则共成脐下去着之功。此与抵当汤丸之用虻蛭,顾可以同年语乎?

    桃核承气汤之治,愚既辨之详矣,惟此条热结膀胱四字,前人多看作太阳传本之公共语,谓热邪随经入于膀胱,有水结,有血结,五苓散所以治水结,桃核承气汤、抵当汤丸所以治血结。不知热结膀胱,但有血结,并无水结。盖膀胱为津液之腑,气化则能出,故小便不利,是气病非血病。按巢氏《病源》,淋病至于热甚则变尿血,何尝非膀胱之热由气入血。而《外台》治血淋诸方,无用桃仁虻蛭者,以尿血而非蓄血也。血不蓄,则热可谓之盛,不可谓之结。且五苓散之不治膀胱热结,固显有可证者。观仲圣用五苓散诸证,不曰脉浮微热,则曰水逆。须未服而又多饮暖水出汗,是欲使邪从表解。若热结膀胱,何能逆挽而出。其所以渴与小便不利者,太阳之标,为寒邪所迫。热将传本,遂与少**脏均不得施化,即三焦之水道亦滞而不鬯,于是上不济以肾阴而渴,下则水欲泄而不利,服五苓散而诸弊俱祛,以热不在膀胱也。且五苓之利小便,乌得与滑石、乱发、白鱼、戎盐、瞿麦之属等量齐观。为问桂枝小便乎?而桂枝非四两不利小便,今只半两。桂枝茯苓合而利小便乎?而防己茯汤桂苓并用,则治水气在皮肤。桂枝茯苓泽泻合而利小便乎?而茯苓泽泻汤桂枝泽泻并用,则治胃反吐。茯苓猪苓白术合而利小便乎?而猪苓散二苓白术并用,则治思水呕吐。白术泽泻合而利小便乎?而泽泻汤术泻并用,则治支饮苦冒眩。善夫何氏之论五苓散也,曰重在脉浮微热,不重在小便不利,真得仲圣立方之旨矣。

    《医学衷中参西录》:味咸,色黑,气腐,性平。为其味咸,故善入血分;为其原为噬血之物,故善破血;为其气腐,其气味与瘀血相感召,不与新血相感召,故但破瘀血而不伤新血。且其色黑下趋,又善破冲任中之瘀,盖其破瘀血者乃此物之良能,非其性之猛烈也。《神农本草经》谓主妇人无子,因无子者多系冲任瘀血,瘀血去自能有子也。特是,其味咸为水味,色黑为水色,气腐为水气,纯素水之精华生成,故最宜生用,甚忌火炙。

    凡破血之药,多伤气分,惟水蛭味咸专入血分,于气分丝毫无损。且服后腹不觉痛,并不觉开破,而瘀血默消于无形,真良药也。愚治妇女月闭症瘕之证,其脉不虚弱者,恒但用水蛭轧细,开水送服一钱,日两次。虽数年瘀血坚结,一月可以尽消。

    水蛭、虻虫皆为破瘀血之品。然愚尝单用以实验之,虻虫无效,而水蛭有效。以常理论之,凡食血之物,皆能破血。然虻虫之食血以嘴,水蛭之食血以身。其身与他物紧贴,即能吮他物之血,故其破瘀血之功独优。

    近世方书,多谓水蛭必须炙透方可用,不然则在腹中,能生殖若干水蛭害人,诚属无稽之谈。曾治一妇人,经血调和,竟不产育。细询之,少腹有症瘕一块。遂单用水蛭二两,香油炙透,为末。每服五分,日两次,服完无效。后改用生者,如前服法。一两犹未服完,症瘕尽消,逾年生男矣。惟气血亏损者,宜用补助气血之药佐之。

    或问,同一水蛭也,炙用与生用,其功效何如此悬殊?答曰:此物生于水中,而色黑咸或咸气腐,原得水之精气而生。炙之,则伤水之精气,故用之无效。水族之性,如龙骨、牡蛎、龟板大抵皆然。故王洪绪《外科证治全生集》谓用龙骨者,宜悬于井中,经宿而后用之,其忌火可知,而在水蛭为尤甚。特是水蛭不炙,为末甚难,若轧之不细,晒干再轧或纸包置炉台上令干亦可。此须亲自检点,若委之药坊,至轧水细时,必须火焙矣。西人治火热肿疼,用活水蛭数条,置患处,复以玻璃杯,使吮人毒血,亦良法也。

    【现代药理研究】

    ·新鲜水蛭唾液舅水蛭素、肝素、抗血栓素均有抗凝血作用。

    ·水蛭素、70%水蛭醇提取物均有抗血栓形成和溶栓作用。

    ·水蛭乙醇提取物可使脑血肿及皮下血肿减轻。

    ·水蛭还可降血脂。

    ·蚂蝗40%浓缩浸膏对各期妊娠均有终止作用。

    ·水蛭注射液对肿瘤细胞有抑制作用。

    ·水蛭对热缺血有明显保护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