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容川曰:五脏六腑病形百出,各有自为之病形,以为证据。如心为噫,非心只有噫之一症。谓无论何证,但见噫气,则知属于心矣。余防此。

    经云:心为噫。

    唐容川曰:噫者胸中结气,哽之使出。俗说是打嗝顿,非也。打嗝顿与噫,音义不符。打嗝顿是气厄于胸,而出于口,故名曰呃。二者均病在胸前,属心之部位,故皆属心经。柿形象心,而蒂苦涩,治呃,降心气也。胸满噫气,乃是肺胃痰火。仲景旋复麦冬治之,而必用赭石破心血,镇心气也。久病闻呃为胃绝,则以其火不生土,心气逆也。心病不止一噫,然见噫气,便知属心,用药乃知方向。

    经云:肺为咳。

    唐容川曰:五脏六腑皆有咳证,而无不聚于胃,关于肺。盖肺主气管,气管中非痰饮,即风寒火燥,令其气逆。

    故咳有从皮毛口鼻入气管者,有从肠胃膈膜入气管者,当分头治之。按 咳二症,道路不同,鼻主吸气, 字从鼻,是吸入之气管不利。咳字从欠,欠者口气下垂也,口主出气,是呼出之气管不利。此管在胸膈,故每咳必胸前痒滞,详三焦条。

    经云:肝为语。

    唐容川曰:谵语属阳明燥热,郑声属心神虚恍。盖燥热乃木火克土,神恍乃肝魂不清,因而心神扰惑。故皆宜泻木火,安魂也。

    涂蔚生曰:阳明燥热,上熏肝脏,魂不能安,发而为语。是语自成之肝,病之发自胃,而肝为本,胃为标也。

    容川必执定燥热,乃木火克土为解,未免过于粘滞。

    经云:脾为吞。

    唐容川曰:脾主化谷生津,凡口中津液少者,时常作吞引之状。反吞为吐,又是水谷不下之故。皆属于脾病,可以互勘。

    经云:肾为欠为嚏。

    唐容川曰:欠者阴引阳入,故呵欠至而欲寐。嚏者阳引阴出,故喷嚏出而人醒。二者皆根于气海,故肾病见此二症。

    经云:胃为逆为哕为恐。

    唐容川曰:阳明主纳,其气以下行为顺,气逆则反其令也。冲脉隶于阳明,冲逆亦属阳明。哕者吐秽恶之气也,吞酸嗳腐之类,皆反其纳物之令也。恐者肾所主,肾水动而胃土不能治之,故恐亦主胃。

    经云:大小肠为泄。

    唐容川曰:泄多是脾胃中焦之症,然总是出于大小肠之病。小肠属火以化谷,火虚则食谷不化而飧泄。大肠属金以燥粪,燥气不足,则粪溏泄。小肠火甚,则又胶结为痢。大肠燥甚,则又秘结不便。此又为泄之变态也。

    经云:下焦溢为肿。

    唐容川曰:三焦乃决渎之官,前已详注,此但云下焦者。因上焦连心肺,中焦连脾胃,多兼脾胃心肺之症,尚非三焦专责。惟下焦当膀胱上口,为水入膀胱之路。此处不利,则溢于上,达于外而发水肿。下焦属肾属肝,治宜疏泻肝肾。又肺居高能御下,主通调水道,非开利肺气,不能治也。

    涂蔚生曰:三焦者,乃上中下三焦之油膜连网也。脏腑内外,无不以此膜丝相连系。若下焦油膜不利,则水不能渗至膀胱,顺此膜丝外溢为肿。然肿不仅先自下起,有先自头面者,有先自四肢者。张师仲景有腰以上当发汗,腰以下当利小便之旨。欲尽治肿之能事,非参证各家不为功。

    经云:膀胱不利为癃,不约为遗溺。

    唐容川曰:膀胱下为溺管,溺管淋涩不通为癃。肺主水道,由肺气闭,则宜清利。肝脉绕茎,由肝血滞,则宜滑利。据西医之说,以为溺管肿塞,究之皆肺肝两端所致也。又溺管之后为精窍,精窍有败精死血,亦能挤塞溺管、法当利肾。夫肺以阴气下达膀胱,通调水道,而主节制,使小便有度,不得违碍。肝肾以阳气达于膀胱,发蒸水气,使其上腾,不得直泄。若阳气不能蒸发,则水无约束,发为遗溺,治宜为温胞室。盖膀胱如釜,胞如灶,温胞室者,釜底添薪也。

    经云:胆气郁为怒。

    唐容川曰:胆者木生之火也。西医论胆,专言汁,不知有汁即有气,故《内经》均以气立论。木气条畅,火气宣达,则清和朗润,其人和平。若木郁生火,火郁暴发;则为震怒。凡病之易怒者,皆责于胆气。

    又曰:脏腑之证,不一而足。举此为验,任其形证百变,均莫得而遁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