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XX,男,42岁,1964年5月27日初诊。

    1963年4月起,自觉咽喉不舒畅,渐有梗阻之象,继则食道天突穴处似有堵物,咯之不出,咽之不下,西藏数医院皆疑为肿瘤,心情更加忧郁,据述某些中医认为工作繁忙,劳累致虚,服中药共200多剂,病情亦未改善,自觉梗阻之物增大如鸡子,妨碍吞咽,甚则微痛,不能吃硬的食物,经常大便秘结难解,便秘时伴有腹胀且痛,咽喉更觉不舒,不思饮食,胸部不适,平时常有头晕头痛,形体渐瘦,特来北京诊疗,在某医院检查,已除外食道癌,食道亦未发现其他异常,唯十二指肠有痉挛现象,自觉症状依然如上,近四天未大便,脘腹胀满,伴有嗳气厌食,得矢气较舒,小便黄,工作劳累之后常有心跳心慌,睡眠不实,多梦,1961年曾在新疆手术切除肠系膜囊肿。脉沉弦迟,舌质正红、苔薄白带秽,综合脉证,病属气滞热郁,三焦不利,治宜开胸降逆。

    处方:

    全瓜蒌(打)五钱 薤白三钱 法半夏三钱 黄连八分 炒枳实一钱 郁李仁(打)二钱 川厚朴一钱五分 降香一钱 路路通二钱 姜黄一钱 三剂。

    1964年6月1日再诊:服药后喉部堵塞感减轻,肠鸣矢气多,腹胀转松,食欲好转,大便每日一次,量少成形,睡眠略安,脉沉弦有力,舌质正常,秽腻苔减。续调三焦、宣通郁热,以原方加通草一钱,续服五剂。

    1964年6月6日三诊:服药后腹胀已除,矢气亦少,小便已不黄,饮食接近正常,唯大便干燥难解,有时只能便出杏核大的黑色粪块,咽部已觉舒畅。脉沉弦细,舌正苔退,原方去黄连加柏子仁二钱,火麻仁(打)三钱,连进五剂。

    1964年6月8日四诊:服上药两剂后,大便转正常,精神转佳,若吃硬物咽喉尚有轻微阻滞,因工作关系,明天即将离京,患者自觉病除**,脉缓有力,舌质正常无苔,郁热已解,肠胃渐和,宜继续调和肝胃,并清余热,嘱将五剂汤药服完后,继续再服丸剂一月,以资稳固,每日上午煎服越鞠丸二钱,以解郁热;每晚用蜂蜜一两,冲开水和匀服,以资阴液。并嘱改善性情急躁,庶不再生此病。

    按:该患者心情素急,容易生气,致病之初,咽喉有梗阻之物,疑惑为肿瘤,而情绪更加抑郁,“思则气结”,病情渐增无减。盖气本无形,忧则气滞,聚则似有形而实无形,气机阻滞,则三焦不利,故咽阻,胸闷,脘胀,大便失调。久则必化热,热郁则耗津伤液。蒲老综合此证,抓住气滞热郁,三焦不利的重点,用全瓜蒌开胸散结,薤白通阳行气,法半夏、黄连辛开苦泄,枳实、厚朴除痞散满,郁李仁泄肝而兼通利阳明,以及降香解血中滞气,路路通、姜黄皆疏畅气机之品。改变前医皆作虚治,避免滋腻之品,壅滞气机,助长郁热,而无实实之弊。服第一次药后,喉部堵塞感即觉减轻,矢气增多,腹胀转松,已见三焦气机初转之效。再诊加通草以利肺气,咽喉部更觉舒畅,唯大便干燥难解,三诊去黄连之苦燥加柏子仁、火麻仁润下,大便亦转正常,患者自觉病除**,乃予越鞠丸解郁热,调和肝脾,蜂蜜滋阴润燥。以善其后。在治疗过程中,反复给患者分析病因病机,对疾病起了很大作用。蒲老常说:“七情内伤之病,说理劝导,使其思想开朗,心情舒畅,杜绝致病诱因,再以药石调理,可达事半功倍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