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傩为古礼。疫之由来尚矣。奈何仲景伤寒。书非全璧。止言温病热病。并无片言及疫。是以后人无善治之法。惟近世喻嘉言、吴又可、张景岳辈。可谓论切治详。发前人所未发。但景岳宜于汗。又可宜于下。嘉言又宜于芳香逐秽。夫三子皆名家。何治法之悬绝若此。要知三子之治法皆当。顾其所治之疫。各有不同耳。景岳所论之疫。即六淫之邪。非时之气。其感同于伤寒。故每以伤寒并提。而以汗为主。欲尽汗法之妙。景岳书。精切无遗。又可所论之疫。是热淫之气。从口鼻吸入。伏于膜原。膜原为半表半里之界。其邪非汗所能达。故有不可强汗峻汗之戒。附胃最近。入里尤速。故有急下屡下之法。欲究疫邪传变之情。惟又可论最为详尽。然又可所论之疫。是四时之常疫。即俗名时气症也。若嘉言所论之疫。乃由于兵荒之后。因病致死。病气尸气混合天地不正之气。更兼春夏温热暑湿之邪交结互蒸。人在气交中。无隙可避。由是沿门阖境。传染无休。而为两间之大疫。其秽恶之气。都从口鼻吸入。直行中道。流布三焦。非表非里。汗之不解。

    下之仍留。故以芳香逐秽为主。而以解毒兼之。是三子之治。各合其宜。不得执此而议彼也。兹于是症。

    亦参三法为治。而分为两途。盖汗与下。即同伤寒表里之治。而逐秽解毒一法。乃疫邪匿伏三焦。非表非里之治也。分列于左。治疫之**得矣。

    邵评∶景岳所论疫症。是三时感冒。非其时而有其气。名为三时寒疫。邪由肌毒而入。故同伤寒治而先用汗法。若又可所论疫症。是湿温痧暑热邪。从口鼻吸受。伏于膜原。膜原者。脾与胃以膜相联。

    为脾胃半表半里之界。邪伏于此。入胃最速。邪既在胃。故以下法为治。此是温热湿浊之邪袭入六经。而传阳明胃腑是四时之常疫。即湿温岚瘴时气之症。与毒疠天行瘟疫之病自是两种。截然不同。景岳所言。是即受温热。邪已入胃。故景岳主汗。而又可主下也。此二者可从足经。同伤寒论治。分为一途。至嘉言所论。是真瘟疫大病。乃天地不正之气。恶毒瘴疠。合病气口气。交结互蒸。人受其气。由口鼻吸入。

    直行中道。流布三焦。最多闭结。故用芳香逐秽。解毒开化之法。此毒厉疫邪。与前二症各殊。不同伤寒治法。分逐秽解毒。合行一途。为两**门也。瘟疫大病。别有一种厉毒之气。极易传染。故每病一家长幼相似。甚则沿门阖境。传染不休也。三子论治不同。

    各有其症。当随症审察。合宜而用。不可拘执一说也。

    长幼传染。众人一般。此疫气流行。俗名时气是也。乃天地秽恶之气。都从口鼻吸入。然有兼六淫者。

    有不兼六淫者。有入足经而为表里者。有入手经而忌汗下者。当分途而治。其辨在舌。

    邵评∶六淫者。风寒暑湿燥火六气之邪。此四时之常气也。大疫发时。或挟寒。或挟暑。所谓兼六淫也。总之。纯是疠疫为病。当分邪从肌表而受。则入足经。可用下汗法。邪由口鼻而受。则入手经。宜宗三焦立法。从心营肺卫施治。忌用汗下。

    凡舌苔由白而黄。由黄而黑者。疫邪由表达里也。宜汗下法。

    邵评∶邪在表则舌白。入里则舌黄。入腑热深则舌黑。邪在足经。分表里而用汗下之法。

    舌苔由白而变鲜红者。疫邪由卫及营。不入足经而入手经也。忌汗下。宜逐秽解毒。清泄营分。(新法)

    邵评∶邪在肺卫则舌白。入心营则舌红。传入心包。则鲜红起刺。邪在手经。宗心卫。辨明上中下三焦而施治。忌用足经汗下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