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方发挥
作者:上师
余友赵明锐先生,出身贫寒,童年备尝艰辛。然而,对学习非常勤奋,对祖国医学的学用,尤求其精。其造诣之深邃,医术之高明,在吕梁、晋中久负盛名。
赵明锐先生临床疗效之高自不待说。惟其对古代医学大师张仲景方剂的发掘颇具独到之处。
早年,先生曾将自己学习仲景方剂的独得之见陆续发表于《上海中医药杂志》等刊物,一时博得好评。近年,先生在繁劳防治之余,勤于教学,传授 祖国医学,并将自己的学习心得和临床经验汇集成书。书成之后以初稿示余,并嘱为之作序。余自幼学习西医,对祖国医学很少涉猎,对中药只略知一二。故虽欣然 遵嘱,但自知力不从心,恐写不出本书的真谛,只为引为之砖。
此书系赵明锐先生运用经方治疗各种病症疾三十年的临床经验汇集。所选方剂和治疗病症,皆经反复实践,取其临床疗效卓著者方才编入。经方 的特点之一是药物配伍少而精,服用中可免刺激胃;特点之二是疗效高,疗程短,避免慢性病变和后遗症;特点之三是药源丰富,可就地取材。故可大大减少患者的 经济负担。由于赵先生刻苦钻研,胜不骄,败不馁,“学于此而不囿于此,师于古而又不泥于古”,更具有不懈探索精神,在长期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治疗经验。 诸如:对于急性传染性肝炎确有缩短疗程之效;对于慢性肝炎立方用药具有防止肝硬化之作用;对于早期肝硬化患者,治愈者也不乏其例。又如:用桃核承气汤治疗 非真菌性的皮炎和“顽癣”,用小柴胡汤加减治疗冠状动脉痉挛性心绞痛和缓解冠心病的症状,用候氏黑散治疗高血压等,均获较佳疗效。
总之,这是一本好书。它在《伤寒论》和《金匮要略》方剂的基础上,作了创造性的发挥,扩大了治疗范围,而且在临床中得反复验证。
本书是理论联系实际的经验总结,论证准确,逻辑严密,药病相投,深中肯綮,不鹜虚夸,专求实效,可供中医临床工作者、西医学中医者以及中医院校师生借镜,并可为研究经方者之助。
加拿大多伦多医学院医学博士
山西省汾阳显卿王清贵谨识
一九七八年四月一日
本方为张仲景所创重点方剂之一,不论是在临床上运用之广泛,还是疗效之可靠,往往出人意料之外,多少年来脍炙人口。原方由桃仁、大黄、桂 枝、芒硝和甘草组成。方中桃仁能破血、活血行瘀血,止由血脉阻滞引起的疼痛,并能除蓄血、解凝,消散因击扑损伤造成的蓄血、积血,疏肤腠之瘀血,散肝经之 血结。据《中药大辞典》载,本药有抗凝的作用,以及较弱的溶血作用,故作为方中的主治药。其次是大黄,同样有破积滞,行瘀血的作用,能推陈致新,并能通利 宣散一切气滞,也就是说,能调血脉,利关节,泻诸壅滞。据《纲目》载,病在五经血分者宜用之。桃仁与大黄相伍,对于活血逐瘀的作用,确是珠联璧合,相得益 彰。发汗解肌是桂枝的主要作用,但在本方中却是用以温经通络,宣阳行气,血得热则行,遇寒则疑,所以凡化瘀活血剂中,温经通阳的药物必不可少。软坚、化 积、消痈肿是芒硝的专长,《药性论》载,能消散恶血。甘草除有和中缓急止痛的作用外,《别录》载,并有通经脉利气血的作用。以上五味药组成了破血逐瘀、温 通经络的桃核承气汤。本方在伤寒论中用以治疗太阳病经证不解,病邪随经侵入太阳之腑,且其人平素少腹积有瘀血,今又热结于下焦与瘀血相搏,因而产生少腹硬 满,如狂,发狂的蓄血证。关于蓄血证的“血”,究竟“蓄”在哪里?历代医家意见颇不一致,归纳下来有以下诸说:“少腹部位”、“下焦少腹”、“下焦血 分”、“小肠”和“膀胱”。这些说法都是受“太阳经”和“膀胱”的约束,与临床实际不相符合。蓄血证在临床上并非罕见,其蓄血的部位在大肠,用桃核承气汤治疗应手取效。
本方最基本的作用是以驱逐瘀血为主,兼攻邪热,因而可以治疗由瘀血阻滞造成的多种疾患,适用于实证、热证、阳证。如属虚寒证,或邪实正 衰,以及陈旧性的瘀血疾患,则宜慎用,不可妄投。因本方属攻尅之剂,对体质过于虚弱的患者未免有虚虚之弊。桃核承气汤究竟可以治疗那些病症?参阅国内外历 代医家运用本方的治疗情况,大致可归纳以下几个方面:
1、因下焦蓄血而致腹痛,并上扰神明所引起的如狂、发狂病证。
2、因瘀血阻滞而致血溢脉外,引起的吐血,衄血,以及妇女的崩漏等病证。
3、妇女因瘀血引起的痛经等病证。
4、产后恶露不下,腹痛喘息欲死,或腹中疼痛和胎死腹中。
如上所述,本方在治疗瘀血、郁血的病证方面,运用甚为广泛,但是根据笔者多年来的临床经验,它的作用并不仅仅如此,还可治疗多种疾病。分述如下:
一、肩痛
肩痛,即肩关节痛,又名“肩不举”(见《灵枢◎经筋》),也名“肩背痛”《见《内经◎藏气法时论》等篇)。对病因的论述偏重于风寒湿等邪。 据《针灸甲乙经》卷十载:肩背痛偏后,常与背痛并见,治宜祛风化湿;肩痛偏前,痛连手臂者,治宜祛风清热。又认为是多因风、湿、热等邪所致。
肩关节痛,劳动人民患此症者甚多,虽为小疾,但是经年累月不愈,甚为痛苦。本人早年开始临床工作时,对此病一直是遵循着古人一般法则治 疗,对少部分患者间有获效者,但大部分效果总是不十分明显。因此症多见于五十岁左右的患者,青壮年患此病者甚少,故日本学者有“五十肩”之称。本病除因风 寒湿热邪侵入以外,尚有因强力负重,用力失当,跌扑损伤,最易造成血脉破损,血溢于脉外,沉着于肌肉之间,即为“离经之血”,‘死血”、“瘀血”阻滞经络 所致。如《灵枢◎贼风》中所载;“若有所坠堕,恶血留内而不去……血气凝结。”如不能即时活化,必然阻遏血脉的正常运行,即“痛者不通,通者不痛”,于是 发生肩关节疼痛。证见肩关节或肘关节疼痛难举,伸屈不便,或痛如针刺,或日轻夜重,或麻木憋胀。以后一直在通经祛瘀方中寻求。由瘀血阻滞造成之肩关节痛, 瘀必化热,桃核承气汤既能攻瘀导滞通络,并兼攻邪热,所以用之效果非常理想。于是以后凡遇此病,即以此汤投之,大部分患者在短时间内能够治愈。疗效既速, 药价又廉,应当广泛运用。
典型病例:
王某,男,年过五十岁,赶马车农民。右肩部疼痛已廿多个月,而且越来越重,诱因不明。经过服中西药、针灸、拔火罐,按摩等多方治疗,毫无效 验。现证是右胳膊肩关节疼痛难举,前后左右伸屈都痛得咬牙切齿,局部无红肿现象。给以桃核承气汤加当归、川芎、丹皮,制为散剂日服12克。服三天后右上肢 全部肿胀,疼痛更甚,又继服两天,大便变稀,日三至四次,局部肿胀消退,而疼痛也随着减轻。服十日后,疼痛己减去一大半,共服药三周痊愈。
二、酒渣鼻
酒渣鼻古名鼻赤。《素问◎热论》。“脾热病者,鼻先赤。”又名肺风、赤鼻、鼻准红、鼻齄。虽为小疾,也并不影响健康,但缠绵不愈,殊失雅观。病因一般由脾胃湿热上薰于肺所致。治宜清热,散结、凉血。《医宗金鉴》:内服凉血四物汤,外搽颠倒散,经过临床实践也有一定疗效。
另外还有一种因瘀血、热邪郁于经脉,循经上冲面部所造成的酒渣鼻,临床颇为多见。这种证侯多见于青壮年妇女患者,证状的特点是凡月经来前比 较严重,月经过后就自然好转。仲景用本方治下焦蓄血,此证也多由于下焦瘀血导致,故用本方解郁活血,使瘀血热邪不致上冲,此即治本之法。
典型病例:
刘某,女,二十四岁,未婚。鼻尖部以及环口布满鲜红疹子,已经三年多了。每逢月经前更为增重,经后逐渐好转,夏季加重,冬天较好,并伴有行 经时腹痛、头晕,余无异常。曾外搽、内服各种药物无效,患者颇为此苦恼。投以桃核承气汤加当归、川芎,共服一个半月,诸证痊愈。曾随访一年未见复发。
三、顽癣
“顽癣”之病名,见于《外科正宗》。《医宗金鉴》所记载的“干癣”、“风癣”、“牛皮癣”、“松皮癣”的描述,也与本病的临床所见相类同。 在发病机理方面,多认为是风、湿、热、虫四者与气血相搏为患。发无定处,初见皮肤发痒,后起淡褐色粟米样丘疹,病损逐渐扩大,互相融合,形成肥厚皮损,搔 痒明显,经久不愈,反复发作,痛苦难忍。目前国内外对此病的治疗方法不少,都有一定的疗效。笔者用活血化瘀的桃核承气汤加减治疗,获得一定的效果。但因病 例不多,不能说明问题,有待今后脸证。
典型病例;
白XX,男,64岁,退休工人。患慢性支气管炎,近因感冒复发而住院,经治疗证状缓解。另外患者患有顽癣十多年,两膝下皮肤粗糙,变硬,增 厚,搔痒难忍。多年来用各种内服、外用药物治疗无效。给予桃核承气汤加丹皮、当归,服二、三剂后,即感到有明显效果,共服八剂,证状完全消失。
按:1、此病虽为风、湿、热、虫蕴郁肌肤,但多因局部营血不足,血虚风燥,血脉运行不畅,肌肤失养所致。用桃核承气汤治疗是通过活血化瘀,清热,使血脉畅行,肌肤得养而获效的。
2、患者患慢性支气管炎多年,经常反复,其身体虚弱可想而知,但由于气管炎刚刚缓解以后,连续服了桃核承气汤八剂,将顽癣证状完全消除,而未引起任何虚弱证候。这就说明此方对于稍涉血气虚弱的患者,也并非绝对不可服用,只要辨证准确,加减适宜,还是可以适当采用。
四、瘾疹
瘾疹,与西医的荨麻疹颇为相似,其疹形高起皮肤,时隐时发,疹形大小不等,丘疹初期鲜红,剧痒,灼热,属风热蕴于血分。如调治失误,致风热 郁久,营卫运行涩滞,形成郁血型皮疹,可反复发作或持续不愈。主要证状是发病的部位不定,多发于全身,疹形突起,颜色鲜红,压之稍有褪色,搔破渗出鲜血, 大部患者日轻夜重,搔痒难忍,并见口干舌燥或身热,脉证皆实。用一般消风祛湿,止痒之品,鲜有效验。用桃核承气汤清热,活血,化瘀,每获显效。
典型病例:
刘师父,40多岁。患瘾疹两个多月,疹子既多且大,布满周身,疹形突起而鲜红,搔破后流出鲜血,搔痒难忍,日轻夜重,睡眠颇为所扰,痛苦万状。曾用中西药治疗,两个月来证状毫无改善,笔者给予桃核承气汤加当归,川芎,三剂而愈。
按:瘾疹属于郁血类型的,临床上并不少见,在治疗方面如以消风、凉血、祛湿以及止痒之法,取效较难。本例患者皮肤科医生曾用过不少药品,连 续治疗二个月之久,病情有加无减,服桃核承气汤仅三剂就痊愈了。桃核承气汤一方,临床医生很少用来治疗皮肤病,其原因是认为此方只限于攻里之剂,忽视了它 的全面功能,因而使这个有效的方剂不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非常遗憾。
用本方治疗皮肤病,也可加丹皮、当归、川芎,以加强其活血化瘀作用,效果更好。
五、胬肉攀睛
胬肉攀睛,为眼科常见病。见《审视瑶函》。又名努肉攀睛、胬肉、瘀肉攀睛等。即翼状胬肉。此病多因外感六淫,内伤七情,郁而化火。火为阳 邪,其性上炎,火热郁于血分,循经脉上扰目系,可使脉络扩张充血瘀滞,聚于局部,所以出现有胬肉蕴肿高胀,此属血热血瘀。证见胬肉蕴肿,由眦角发出,似昆 虫翼状,横贯白睛,渐浸黑睛,甚至于掩及瞳孔,自觉碜涩不适,影响视力。治疗用药除了清热泻火,还需活血化瘀。以桃核承气汤清热凉血,祛瘀导下效果甚好。
典型病例:
王某,男,二十八岁,机关干部。下乡归来发现左眼内眦胬肉增大,充血努胀,逐渐横贯白睛,有渐侵黑睛趋势。曾两次手术治疗,但随切随长,患病先后四个多月,续有发展。后服桃核承气汤十余剂,基本治愈。
六、血淋
“淋”出《素问◎六元正纪大论》。血淋,淋证之一,出《诸病源候论◎淋病诸候》。主证为小便涩痛有血。《医宗必读◎淋证》又分血虚、血冷、 血热、血瘀四种类型。桃核承气汤适用于血瘀类型。证见尿时茎中痛如刀割,血色紫黯有块,小腹硬满。血淋病属瘀血类型的,临床上比上述三种见证要多。
血淋之病,主要由于实热之邪结于下焦,或因心火炽盛下移小肠,以致热邪蓄结于膀胱,热扰于血分,损伤脉络。病因病机,虽多由于火旺所 致,但有虚火实火之不同。实者为热甚邪实,毒热亢盛,灼伤血分。虚者由于阴虚火旺,相火妄动,虚火扰于阴血所致。在治疗方面,实者宜清热泻火,解郁化瘀, 虚者宜滋阴降火养血。所以桃核承气汤治疗血淋,是适用于实热类型的。
典型病例:
张某,女,十九岁学生。暑热之天,在烈日下强烈劳动,感到小便短涩不利,一、二日后出现尿中带血,尿频尿急,尿道灼热疼痛,小便点滴淋漓不 易解出,一昼夜小便四、五十次,少腹胀痛,身热口渴。经用抗菌素及呋喃之类的药物治疗十数日,时好时坏未见明显效果,遂改服中药。诊得其脉弦大而数,舌 红,苔黄,口干舌燥。给予桃核承气汤加黄柏、知母、丹皮水煎服,日服一剂,服二剂后病情有明显好转,先后共服七剂痊愈。
七,经期发狂
妇女经来狂言谵语,据《竹林寺女科》载,多因月经来时多触烦怒,肝气逆乱,血随气逆,上攻于心所致。治宜舒肝宁心。
除《竹林寺女科》之论述外,尚有因热与瘀血相搏而引起的经期发狂更为多见。如《伤寒论》:“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血自下,下者愈……。” 即是此意。由于感受实热之邪结于下焦,侵入血分,阻滞气血运行,产生瘀血,热与瘀血相搏,上扰心神,神明失聪,使人如狂、发狂。治宜清泻火热之邪,破血下 瘀,瘀、热去而心神得安。用桃核承气汤治疗此病有良好的效果,如在经前服用效果更佳。
典型病例,
向XX,教师,二十多岁,未婚。每到月经来潮时即成癫狂状态,妄见妄言,哭笑无常,夜寐不安,月经过后,不治自愈,数月以来皆是如此。经患 者的母亲回忆,此人有痛经史,曾于数月前重感冒一次,那时正是月经期,以后即患此病。患者来就诊时,正是发病的时候,也就是正在月经期。虽然胡言乱语,嬉 笑不常,但在问诊时还能够控制,准确的回答。经服桃核承气汤加减四剂而愈。随访数月,概未复发。
按:本例患者平素有痛经史,结合当时的证候,显然有瘀血阻滞,正值经期发生了感冒发热,外感热邪侵入下焦血分,以致瘀血不行,而引起发 狂。其发病的机理和《伤寒论》中的蓄血证相同。即“瘀热”所致。如瘀血不与火热结合,仅能为癥积而已,不能发狂,只有热与瘀相挟,瘀浊才能上行清道而扰及 神明。如徐灵胎《伤寒论类方》说:“热甚则血凝而上干心包,故神昏如狂。”故用桃核承气汤攻瘀兼清热,取得了速效。但是,这和《伤寒论》中所载的热入血室 有根本上的区别,此有瘀血,彼无瘀血。所以在治疗方面,蓄血证是以驱瘀为主,而热入血室则是以疏解(小柴胡汤)针刺(期门)泄肝热为主。
结语
总之,桃核承气汤是一个驱逐瘀血的良好方剂,它的作用决不仅仅限于治疗以上所举的几种病证,如能正确掌握,灵活运用,其治疗范围颇为广泛。笔者在临床运用中有以下几点体会:
1、本方治疗部分皮肤病,如能药症相吻合,有惊人的疗效。如顽癣之白案,瘾疹之刘案,其疗效出人意料之外,惜病例不多,望同道继续验证。
2、证属实热者用此方宜服汤剂,其性猛,其效速。证属寒凝血瘀者,也并非绝对不可服用本方,而是应当慎用。根据笔者多年来的经验,可加大桂 枝量,或酌加一些温补之品,制为散剂或丸剂,缓缓服用,也同样能收到预期的效果,在服药过程中也未发现有任何副作用,除体质过分衰弱的以外。
黄土汤是仲景用来治疗先便后血,血在粪后,血色紫黯的远血证之有效方剂。原方由黄土、甘草、生地、白术、炮附子、阿胶、黄芩共七味药组成。 黄土即伏龙肝,为方中的主要药品,据《日华本草》载:“治鼻洪,肠风,带下血崩,泄精尿血。”又据《本草便读》载:“凡诸血病由脾胃阳虚而不能统摄者皆可 用之。”附子能除脏腑陈寒、三阴厥逆。据《医学启源》载:“去脏腑沉寒,补助阳气不足,温热脾胃。”附子配白术,温阳健脾,可治疗由脾胃阳虚引起的一些病 证。阿胶据《纲目》载:“疗吐血、衄血、血淋,尿血、肠风下痢。”配以生地可以滋阴养血。黄芩以缓附子辛热而动血之性,是为反佐之品。总之,本方具有明显 的温阳健脾以止血的作用,并且温阳而不伤阴,滋阴而不碍脾,因具有这些特点,所以在临床上可以用来治疗由于中焦脾阳虚衰,脾不统血而引起的各种出血证候, 如吐血、便血、衄血、崩漏、下血以及紫癜等证。
《金匮要略浅注》:“其方也主吐衄,此即金针之度也。余每用此方以干姜易附子,以赤石脂一斤代黄土取效更捷。甚者加干侧柏四两、鲜竹茹六斤。”
《血证论》:“此方乃滋补气血。而兼用温清之品以和之,为下血崩漏之总方。”
《类聚方广义》:“治吐血下血,久久不止,心下痞,身热恶寒,面青体瘦,脉弱,舌色刷白或腹痛下利或微肿者。又治脏毒,痔疾,脓血不止,腹痛濡泻,小便不利,面色萎黄,日渐羸瘠微肿者。”
出血的病因很多,病理病机也比较复杂。虽然如此,但综合起来不外乎虚实两个方面。实者多因火邪与气郁,使血不行常道所致,虚者则因脏腑功能 不足所致,由于各种原因造成肝脾的功能失调,尤其是脾阳不足,中气虚寒,失其统摄之权,则血液不行常道而妄行、逆行,因而造成虚寒型的出血证,其临床特点 是血色紫黯,久治不愈,或兼腹痛绵绵,喜热怕冷,脉象沉迟等脉证。本方用来治疗由于中阳虚衰而形成的各种出血症,效果甚佳。
一、胃出血(属虚寒者)
由于饮食不节、寒热不适、暴食暴饮,日久损伤脾胃之阳,使脾胃虚寒,经年累月不愈,必然使脾胃之血络受伤,瘀血阻滞,发展到脾胃气血俱虚, 消化和吸收转输的能力愈来愈低,而生化气血之源也相应的越来越缺乏,互为因果,逐渐形成虚寒重证。脾阳虚衰,除运化功能失常外,更兼不能统摄血液,于是虚 寒型的肠胃出血由此而生。
其临床表现:胃脘痛,纳呆,消化迟滞,痛有定处,或夜间痛甚,得食痛剧,或痛如刀割,大便匿血或吐黑血,或手足厥冷,脉沉迟无力,颇似 现代医学之“溃疡病”。这种病在治疗方面应以标本兼治之法,温阳补中培其本,摄血养阴固其标。黄土汤为比较理想的方剂,治疗效果较好。如果对方药的加减恰 当,结合患者调养适宜,则对改善临床证状和器质方面有其积极的意义。如果虚寒胃痛未发展到脉络受伤,没有出现出血或大便隐血的症状,则非本方适应症。
典型病例:
李XX,男,55岁。平素饮食十分不规律,三年前开始胃脘部疼痛,起初只是进冷食之后轻微疼痛,以后逐渐增重,伴有食欲不振,吞酸吐酸,有 时吐清水,饮食渐次减少,身体衰弱,倦怠乏力,喜热怕冷。近一年来病情更加严重,每于食后胃部胀满疼痛,每次约持续1-2小时,有时便黑粪。曾经钡餐造影 诊断为胃溃疡。给予对证治疗,效果不佳。脉沉迟无力,唇淡口和,舌胖色淡,大便稀薄,手足不温。根据以上的病情考虑为虚寒胃痛,胃络受伤,给予黄土汤加减 治疗,日服一剂。连服五料以后病情减轻,胃痛隐隐,大便未见黑粪,继宗上方治疗共服50余剂,诸证消失。后以上方加减化裁配制丸药,共服三个多月,随访三 年,未见复发。
按:本例虚寒胃痛证,主要是由于长时期以来饮食不节,形成脾虚胃寒,中阳不振,运化无权,则现食少,消化迟滞,大便稀而手足不温等证, 脾阳虚衰不能统血,脉胳受伤,故便黑粪。治疗原则当以温中和胃,健脾止血。黄土汤治疗此病可谓标本皆宜。患者便黑粪断断续续虽已一年有余,但仅服五剂黄土 汤后再未复发,而胃痛也有显著减轻。此后一直以黄土汤为主方,随证加减,共治疗半年,而获得痊愈。这一种病证,不论中西药品治疗,在短时间内都难以治愈, 但是只要医者坚持治疗,患者耐心服药,紧密配合,彻底治愈也是很有希望的。
二、崩漏(属虚寒者)
崩漏属虚寒者,其见证为出血淋漓不止,血色黯淡,面色萎黄,气怯懒言,缠绵不愈,并兼有食欲不振、腹泻肠鸣、手足厥冷、唇淡口和、脉虚细迟缓等一派虚寒之象,皆因脾阳虚衰,不能统血所致。治宜黄土汤温阳散寒,健脾补中,滋阴养血。典型病例:
李XX,女,42岁。阴道不规则的出血半年之久,一个月以内几乎有二十五、六天出血。血色紫黯,淋沥不断,时好时坏。伴有胃纳不佳,腹部冷 痛,腰痠腿软,白带量多,色清不臭,下肢轻度浮肿,面色(白光)白,喜热恶寒。舌淡质厚,苔白,脉迟弱无力。前医曾屡用补血、凉血之剂治疗,效果不佳。根 据其脉证,为脾阳虚弱失其统摄功能,前医又多用寒凉之药,补血、止血则势必使阳气更加虚衰,阴寒更甚,而致病情日渐加重,拟以温补之法,恢复中焦之阳,使 之统血有权。给予黄土汤日服一剂。服五剂后出血减少,小腹部也不象以前那样冷痛了。既然有效,则继续服用前方,服至15剂时,出血停止,诸证好转。照前方 加减配制成丸药,继服一月以巩固疗效。
三、虚寒吐衄
吐衄属于虚寒者,皆因脾虚气寒不能统摄,其中有的是因患吐衄之证,过服寒凉之药,伤却脾胃之阳,气虚下陷,不能提摄,复导致出血者,以本方治疗,往往获效。
典型病例:
常XX,男,38岁。患鼻出血十多年,每年总有数次发作,每发作一次连续出血四、五天,每日流出量约20-30毫升,经服凉血、止血药即 愈。近二年来病势略有加重,病发作时虽再服前药,也是或效或不效,后改为用西药止血剂,如安络血、仙鹤草素等止血,亦未治愈,仍不断复发。
1969年秋天的一次鼻出血,血量很多,曾用各种止血药品都止不住。当时患者面色苍白,手足厥逆,消化迟滞,脉沉迟无力,舌胖而淡。诊断为中气虚寒,统摄无权。投以黄土汤一剂后血即减少,三剂全止。后用此方加减配制丸药服两三个月,数年来未见复发。
按:本例鼻衄患者,早年热盛气实,因而在鼻出血时,以寒凉之品,投之立效。1969年这一次出血,根据脉症,已现一派虚寒气象,纯属脾虚中寒不能统摄,故需温脾补阳,以黄土汤加减而治愈。由此可见,临床必须准确细微的辨证,单凭既往经验,决难以对付疾病的千变万化。
四,紫癜(属虚寒者)
紫癜大都为实热证,但有时也可遇到属虚寒型的紫癜。这一种类型的病因、病机,多因脾阳亏虚不能统血摄血,络破血溢,而现皮下出血。其斑点颇 色紫黯,并伴有一系列脾虚胃寒之证,如面色苍白、神倦体乏、食欲不振、舌淡苔白、脉沉迟虚弱、手足不温等。治宜黄土汤温补脾胃之阳,阳复自愈。
典型病例:
张XX,男,4岁。出现紫癜20余天,概未发热,经前医治疗,给予犀角地黄汤八剂,不但没有好转,出血点反而日见增多,旧的还未见退下去, 新的又生起来,此起彼落,遍于臂部、四肢、躯干。其癜色不鲜而发紫黯。其母代诉:近日精神不好,食欲不振,大便稀溏,且平素就容易患腹胀肠鸣,大便稀泻。 如此则既往脾胃阳虚可知。且患儿面色不华,手足不温,懒于活动,脉弱,舌淡无苔。综合其脉证,纯为一派脾虚胃寒之象,温补犹恐不及,又服了八剂犀角地黄 汤,愈挫伤了脾阳,故致病情日有发展。鉴于这种情况,考虑非用温补之法不足以治愈此病,遂给黄土汤二剂,服后诸证皆有不同程度的好转,继服四剂,患儿诸证 痊愈。
按:紫癜一证,发病的主要因素多是实热之邪侵入营分,逼血妄行所致。在治疗方面多以犀角地黄汤以及清营汤之类治之。本例患者适得其反, 是因脾阳虚衰不能统摄所造成的络破血溢。前医辨证不详,不从整体出发,做全面考虑,而单纯惑于部分症状,忽视了病的本质,以致误投犀角地黄汤八剂,促使病 情加重。后用温中、补脾、止血之黄土汤治愈。
【附】便脓血案
张xx,女,52岁。患病已经半年多了,起初是每天便脓血五至七次,十多天以后粪便中一点脓也没有了,纯为血便,颜色和腐烂后西瓜汁一样, 一天便下七八次,便前腹部剧烈绞痛,便后稍缓片刻后,腹痛又作,无里急后重,其它方面大体正常。证属脾虚气寒不能统血。给予黄土汤二剂,服后竟然十一天没 有便血便,粪便正常,日下一次,又宗此方继服十多剂,一年之久未见复发。
结语
1、黄土汤治疗血证效果至为可靠,不论是由内脏的病变引起的吐血、鼻出血,或是便血、子宫出血、潜血、隐血,抑或是体表肌肉皮下的溢血。凡属于脾虚气寒,中阳不足,统摄无权所造成的病证,经临床反复验证有一定的效验。
2、剂量和加减
黄土汤的一般成人量:甘草10克,生地12克,白术12克,熟附子12克,阿胶15克,黄芩10克,灶心土半斤捣碎,用开水冲起搅拌后,待粗土澄底而细尘未澄清时,急取其水煎药,如澄为清水就无用了。
加减法:治疗溃疡病,或潜血、隐血,可去黄芩,加黑栀子10-15克,作为反佐药品。治紫癜可加当归、丹皮各10克。
小柴胡汤在仲景方中是一个疗效显著,使用范围极为广泛的方剂,后人对此评价很高,而且在此方的基础上演绎出了不少的有效方剂,它的治疗范围 直至今天还仍然在继续扩大中。本方由柴胡、黄芩、人参、半夏、甘草、生姜、大枣组成。柴胡能解郁热,并和解少阳之经,《滇南本草》载:“为伤寒发汗解表的 要药,退六经邪热往来、痹痿,除肝家邪热、痨热,行肝经逆积之气,止左胁肝气疼痛,治妇人血热烧经,能调月经。”《本经》载:柴胡“主心腹肠胃中结气、饮 食积聚、寒热邪气,推陈致新。”现代医学的实验,柴胡有解热、镇静、镇痛之作用,并有抗炎、溶血等作用。黄芩能泻实火,除湿热治壮热烦渴,止血,安胎, 《滇南本草》载,“上行治肺火,下行泻膀胱火。除六经实火实热。”人参补气生津,治一切气血津液不足之证。半夏可和胃降逆止吐,燥湿化痰,消疮散结,治湿 痰冷饮,胸隔胀满、头痛眩晕,外消痈肿,《纲目》载:“治腹胀,目不得瞑、白浊、梦遗、带下。”大枣补脾和胃,益气生津,李东垣说:“温以补脾经不足,甘 以缓阴血,和阴阳,调营卫,生津液。”生姜止呕开痰,逐水,发表散寒,《日华本草》载:“治伤寒、伤风头痛,九窍不利。”
以柴胡为主,共七味组成的小柴胡汤,是仲景用以治疗少阳经病的主方。如寒热往来,胸胁苦满,默默不欲饮食,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胁下痞硬,或心下悸,或小便不利,身有微热,或咳等等一系列的少阳经病证。
关于小架胡汤所治之证,历代医家意见不一,众说纷纭。总的来说,它在中医的众方中是一个出类拔萃的方剂,具备了以下几个特点。
1、本方组织严格、扼要,是一个清热和解之剂。在中医治疗的八法中为和解剂的代表方剂。
2、仲景立此方剂是为和解少阳经之邪而设。少阳经在《伤寒论》的角度上概括了胆与三焦,并涉及到表里关系的肝和心包。这些脏器不论在人体正 常的生理情况下,还是反常的病理情况下,都占有重要的地位,牵涉到的方面较为广泛,外感疾病如此。其它各科杂病也如此。所以小柴胡汤应用范围之广泛也根源 子此。
3、“少阳为枢分,属半表半里。病邪浸袭到该经,根据条件的不同,随时都有出表为表证、入里为里证的可能。小柴胡汤中用人参、大枣、甘草既可扶正祛邪,又能固里,使邪不得内犯。配伍之严密,真是天衣无缝。因而在和解剂中莫善于这样的治疗法则。
4、小柴胡汤在伤寒热病中是清热剂,在六经中为和解剂,在治疗各科杂病中,又是理气解郁剂,如加入一些活血化瘀的药品,寓理血于行气药之中,它又是很理想的理血剂。
因有以上的特点,所以在临床上运用范围较为广泛,而疗效也甚可靠。
本方的应用范围,归纳古今中外的医家经验,大致可分为以下几个方面:
1、因少阳之气抑郁不舒而导致的两胁胀痛。
2、疟疾而兼有少阳证者。
3、木气不舒而克脾土引起的吐酸不食。
4、热入血室。
5,由胆热移于脑而导致的鼻渊。(《伤寒论译释》)
6、用于外科可治:瘰疬、乳痈、便毒、下疳及肝经之一切疮疡。(《皇汉医学》)
7、治男女诸热出血、蕴隆(蕴隆者郁热之意)又伤暑、发大热、头痛、自汗、咽疼、烦躁、腹中热,诸药治之无效者甚良。(直指方)
8、刚痉有热。(《皇汉医学》)
9、咽干、喉塞、亡血家、淋家、衄家、疮家、动气等应汗而不可汗者。(《皇汉医学》)
根据笔者的临床经验,除治疗上述病症以外,还可以治疗以下诸病,而且有惊人的效果。
一、斜视(视物倾斜)、复视
斜视、复视症和少阳经的目眩以及发热病的幻视,皆为热邪侵犯少阳之经所造成的。肝胆相表里,内经谓“肝通气于目”,“肝开窍于目”。因之肝 胆之经和眼的关系至为密切。在正常生理情况下,肝胆经之气血充沛,必然是目睛和而视力佳,所谓“目得血而视”。如果发生了肝血亏损,肝阴不足,目得不到足 够的气血营养,就会出现眼目昏花,视力低下。若因邪热扰于经脉,肝胆之火上亢,薰蒸眼目,目中就会幻化百出,于是斜视、复视、幻视等症候由此而产生。斜 视、复视在治疗方面必须是以清解少阳经之热邪为主,佐以清上焦明目之品,方以小柴胡汤加杭菊30克,治疗由功能性病变引起的斜视、复视效果甚好。
复视典型病例:
李XX,男,30岁。患温病发高热,后遗双目复视,用过不少中西药治疗无效。内科医生曾怀疑过是脑部疾患,患者也非常焦虑。诊断时除复视 外,尚有头晕、口干、耳鸣等证,脉数,无苔。考虑是邪热久羁于少阳之经,损伤其阴液,肝胆之火又薰蒸于眼目,而产生的复视。试给于小柴胡汤加减二剂。
处方:柴胡12克,黄芩15克,半夏6克,党参15克,甘草15克,加姜10片,枣五枚,杭菊花30克,元参15克,麦冬15克,服二剂后目中所见两物的距离有明显的缩短。守方共服六剂,复视痊愈。
按:本例患者因患温热病发高热,经用西药治愈,后遗复视一症。这种复视的病理机制有二:一为热邪未尽,仍扰于少阳之经,因而薰蒸于目;一为 热伤津液,津液涸乏,不能润养筋脉所致。既热且燥,于是眼中就幻化出复视现象。在治疗方面,两者必须兼顾,方能奏效。小柴胡汤加重黄芩量以清解少阳经之 热,再加生地、元参增津以润燥,使热除津复,复视自愈。
斜视典型病例:
王XX,女,50岁。患斜视已有二、三年,刚开始的时候,偶尔看见东西略微倾斜,以后逐渐发展成为延续性,经常看见东西是倾斜的,而且倾斜 度越来越厉害。就诊时目中所见的东西,不论是人物,还是房屋皆为40-50°倾斜度,而且视力也大为减低。经多方面治疗,未能矫正。鉴于此病已日久,非朝 夕可以见效,遂将小柴胡汤加桂枝、黄芪、菊花、当归、白芍制为散剂,日服12克,共服了3-4个月痊愈。
按:本例患者开始发病时,可能是因热邪侵入少阳之经引起的斜视,并且视力显著减低。鉴于患者年纪较大,体质也比较虚弱,而且患此病业已 数年之久,已属气血不足状态,非正盛邪实可比。故在治疗时,除继续清解少阳外,更不可忽视的是兼补气血,使其“目得血而视”,故在小柴胡扬方中又加入助阳 益气的黄芪、桂枝,滋阴养血的当归,自芍。
另外,本例患者患病既久,在治疗方面不能一朝一夕求得速效,故将药物为细末,持续久服,缓缓图之。
二、头痛(属少阳经)
少阳经头痛,主要由外感风寒之邪,郁于少阳之经,久羁不解,致使经气阻遏,血脉不得畅行,因而作痛。其部位以头的两侧为主,严重时可以波及 到正额及头的巅部,或者兼有口苦、咽干、目眩的证候。据《冷庐医话》载:“少阳头痛在两头角或颞部。用柴胡为引经药。”此病虽在头部,但在治疗方面,仍应 当以整体观念出发,应以头痛的部位和兼症辨证,以清解少阳经为主,止头痛为辅。以小柴胡汤为主方,再加入川芎、白芷之辛香通气活血之品,以助消散外邪,疏 通经脉的作用。
典型病例:
刘XX,女,27岁。头痛三年,时轻时重,每因情志刺激而诱发。痛的部位以头之两侧为重,伴有胸满善太息,躁闷易怒。月经不调,月经前头痛 加重,月经过后稍微减轻。曾服过不少驱风、止痛之剂及针灸治疗,效果总是不佳。舌苔厚,脉稍数。给于小柴胡汤加当归、川芎、白芷,三剂以后头痛减半,共服 十余剂痊愈。
三、腰腿痛(属少阳经部位者)
《灵枢◎经脉篇》载:“胆,足少阳之脉……是主骨所生病者……胸胁肋髀膝外至胫绝骨外踝前及诸节皆痛,小指次指不用。”腰腿痛属少阳经者, 其疼痛部位是以臂部、大腿、小腿外侧和足部外侧放散掣痛为特征。这种病证祖国医学也名“腿股风”。据此症状和部位,颇似现代医学的坐骨神经痛。其病因大多 由于气血不和,经脉空虚,寒湿之邪乘虚而入,或因闪挫之后瘀血凝滞经隧,血气壅阻而成。
少阳经既不在表,又不属里,居于半表半里之间。在治疗方面,如用一般治疗痹痛之法,或发表攻里,其效果往往不佳。故仍需宗少阳经之治疗原则,用小柴胡汤和解少阳,加以温阳通经的桂枝,再加活血化瘀之品,以通经散瘀活血,每治皆效。
典型病例:
刘xx,男,50岁。患左腿外侧疼,经西医诊断为坐骨神经痛,二年多来,不断发作,严重时,彻夜难眠,需下地游走。曾用针灸、封闭等法治疗 未愈。后以小柴胡汤加桃仁、当归、川芎、川军、桂枝等,服一剂后痛减,服四剂后疼痛痊愈。以后虽还不免有小的发作,但照此方服一至二剂就停止了。
按:小柴胡汤加减治疗腰腿痛属少阳经部位者应手取效。所遇的病例甚多,大部患者是患病日久,曾用不少中西药品的治疗,而未痊愈,服小柴 胡扬加减治愈。其所以能取效的原因,主要是痛的部位与足少阳经的循行路线相吻合。此证虽为肢体疼痛,但也需辨证论治,更需要辨明经络,依据经络和脏腑的联 系,作全面的诊断和治疗方能中病,因脏腑、经络和气血,三者是息息相关的整体。小柴胡汤是和解少阳经之方,酌加通经、活血之品,能通利少阳经气,使经络通 调无阻,而痛自止。小柴胡汤治疗此证,方中一般可加养血活血的当归、川芎,通经温阳的桂枝,以及祛瘀攻实的大黄,方能奏效。
四、头晕痛(因外伤引起者)
由于外伤、震伤头晕痛致昏迷,苏醒后往往遗留头晕、目眩、恶心、呕吐、缠绵不愈。这种病证的出现,大都是由于伤后瘀血阻滞,或震伤脑髓所引 起的。这不是一般的治疗头疼、头晕之剂所能取效的,应以活血化瘀为治疗原则,方能取效。以小柴胡汤加当归、川芎等最为得当。日人汤本求真氏曰:“由头部打 扑,发为外伤性神经证,与本方加石膏得速效。”
典型病例:
由XX,男,40岁,教师。患者在建校时被椽木击伤头部,曾昏迷半个月之久,经抢救治疗苏醒后即遗留下头晕证,不论坐、卧、行走,头不敢转 动,否则即天旋地转,有摇摇欲仆之势,晕甚时耳鸣、恶心、呕吐,已达四年之久。经数处医院治疗未愈。患者面色(白光)白,神情呆钝,易于惊恐,间作失眠、 心悸,有时因心悸而致夜不得入睡,记忆、智慧锐减。经服小柴胡汤加当归、川芎、白芷等,共治疗两个月痊愈。
按:患者头部受伤后,昏迷半月方才苏醒,以后头晕的颇为厉害,目眩泛恶,四年来未愈。如此情况显系脑震荡后瘀阻清窍,肝胃失和。宗内经“诸风掉眩,皆属于肝”的启示,以小柴胡汤和解肝胆,降逆止呕,加当归、川芎活血化瘀,再加白芷通气,以升清阳而获效。
五、呕逆
呕逆一证,《素问◎六元正纪大论篇》;“火郁之发,民病呕逆,火邪上冲,则令人呕逆。”此症多属胆经疾患,胆属于肝,肝胆之气常宜疏达、条 畅,而恶抑郁,条达则升降之机适宜,抑郁则升降之机失调。《伤寒论》宋本第96条曰:“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嘿嘿不欲饮食,心烦喜 呕……小柴胡汤主之。”第97条曰;“血弱气尽,腠理开,邪气因入,与正气相搏,结于胁下。邪正纷争,往来寒热,休作有时,嘿嘿不欲饮食,脏腑相连,其痛 必下,邪高痛下,故使呕也,小柴胡扬主之。”又379条曰:“呕而发热者,小柴胡汤主之。”从以上三条中可以看出,不论是心烦喜呕,胁下痛而呕、呕而发 热,多由于邪犯少阳,经气不利,气机不畅,升降失常,胆气影响于胃,故上逆而为呕。从表现的证状看来,似乎为胃的功能失调,但实际上是胆气不得下降所引起 的。若单纯用和胃止呕的治法,未必能获效,需以小柴胡汤为主,和解胆经,或可加和胃理气的陈皮,重加清胃降逆的竹茹,即可治愈。
由少阳之邪引起的呕逆,必有心烦,胁下痛、发热等兼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
典型病例:
王xx,女,17岁。患者患温病发热十数日,热退后,各种证候也相继消失,唯遗留下心烦不宁,呕逆频频,有声无物,欲吐不得,虽用中西止呕 的药品皆无效。凡三日三夜无暂止时,痛苦异常。经诊断为胆气不得下降,引起胃气上逆,治以小柴胡汤加陈皮、竹茹、伏龙肝,以和解少阳,清利胆经,一剂而减 轻,三剂痊愈。
六、真心痛
真心痛见《灵枢◎厥病》“真心痛手足青至节,心痛甚,旦发夕死,夕发旦死。”本病近似现代医学的心绞痛和心肌梗塞症。祖国医学对此病的致病 因素,早有较准确和完整的认识,认为主要是内外合邪所致,其内因是因患者的机体阳气素虚,卫阳不足,寒气聚积于胸中,致胸阳衰微。外因则是受寒邪的侵袭, 外寒与内寒相搏,致使血脉凝涩,寒凝血瘀,脉道不利,因之心痛猝然发作。证见患者骤然心痛,痛作时面色苍白,恶寒厥逆,心悸,喘息,冷汗出,或唇青面黑, 指端青紫,脉微细无力,大有虚阳欲脱之势。治疗之法,在危急的时候,先应当回阳救逆以救急。在一般情况下,应当温阳化瘀缓缓收功。治疗此病的温阳化瘀之 法,必须掌握轻重缓急,恰合病情。本病虽主要为阳虚,但以整体考虑,阴血也属不足,所以在温阳的同时,还需顾及阴液。在用药方面,不宜过分燥热,否则会使 阴血更为亏损。关于化瘀方面,宜缓不宜急,以性质平和之药,缓缓收功,方为万全之策。不能操之过急,妄投峻烈之品。否则瘀未去而正已伤,不仅无益,反可促 进病情恶化。在病不发作的时侯,以小柴胡汤加附子理气温阳,加当归、川芎寓理血药于理气之中,长期治疗常可获得满意的效果。
典型病例:
王XX,男,55岁。患心胸痛半年多,经某医院诊断为心肌梗塞症。从开始发病的三个月内,曾两次猝然发作,剧烈心痛而致昏厥,经及时救治, 方获缓解。此后心胸不断轻微作痛,多在夜间发作,日夜约十余次,疼痛时间约持续一分钟左右。遇吸冷气以及气候酷寒时容易引起发作。治以小柴胡汤加当归、川 芎、附子。服五剂后自觉疼痛明显减少,又服五剂疼痛更加减轻,一日一夜最多疼2-3次,而且刹那即过。服20剂后,痛已减十之八九,有时竟一、二日不发作 一次。后宗此方配制丸药继续服,半年之间疼痛基本上未发作,此后病情一直稳定。
按:本例患者,患心肌梗塞症,曾二次猝然发作而致昏迷,而平素逢吸冷气或气候酷寒即能引起心胸痛的发作,其心胸之阳衰寒甚可想而知。寒 凝则血瘀,所以此病之本则为阳虚,为血瘀。小柴胡汤加当归,川芎以解郁活血化瘀,既无破血耗血之虞,又能扶正培本,加附子温心之阳,以散寒邪。因而此方即 使多服、久服,亦无任何副作用。本例患者连服半年之久,情况一直良好。
七、胁痛
胁痛出《内经》缪刺论等篇,胁痛证的发生,多与肝胆经之经气失调有关。因胁痛部位为两经之分野,即肝胆经络分布于两胁。本证的致病因素虽有 十数种之多,但大都为精神刺激,情志不畅,肝气郁结,气滞不通,因而发生胁肋疼痛。如气郁日久不愈,必然因气滞而进一步造成血瘀,瘀血停着,经脉痹阻,此 为气滞兼有瘀血。不论气滞或瘀血,皆以舒肝理气、解郁、活血化瘀为治疗之大法。如气滞明显,则以理气解郁为主,如瘀血明显,则理气兼化瘀活血。小柴胡汤加 当归、川芎治疗胁痛,既可理气解郁,又可活血化瘀。
典型病例:
尤XX,女,50岁。患周身游走憋痛三年多了,但仍能支持一般家务,唯月经前较重。近一年多来日有发展,两胁部尤其疼的厉害,步履艰难,稍 一行动即需家人扶持,咳嗽、吸气、翻身转侧疼的咬牙切齿。就诊时胃纳尚佳,大小便均属正常。脉弦数,舌质深红,两侧沿有瘀斑,两胁下痛不可触。治以小柴胡 汤加当归、川芎、丹皮理气解郁,活血化瘀,加减化裁,先后共服二十余剂,两胁疼痛基本消失,唯四肢疼痛未愈,但已不足为患,仍能操持一般家务。
八、胸肋痛(肋软骨炎)
胸肋痛属现代医学肋软骨炎者,其发病部位大都在胸膺部,适当于少阳经脉分布之处,中医认为是湿热瘀血相凝滞于经脉为主要致病因素,其治疗原则,以舒解少阳之经,兼活血化瘀为治本之法。
典型病例:
郭XX,女,20岁。左胸膺部疼痛数日,痛处日渐肿胀增高,肋骨突起。经用一般消炎药不能控制,数日后发展的更为厉害,痛处突起足有小桃子 大,身热、脉数、口干欲饮、胸满气粗。急投以小柴胡汤加当归、川芎、丹皮,青皮、陈皮,银花治之,日服一剂,共服十余剂,痛止肿消,突起的肋骨,于一个多 月后逐渐平复。
按:本例患者发病迅速,数日间胸膺部之肋骨隆起有二公分高,焮肿、红、痛。前后曾用消炎止痛剂治之,病情不能控制,继续发展。而投以小 柴胡汤理气、解郁,和解少阳之经,加当归、川芎、丹皮活血散瘀,消肿,青皮、陈皮助小柴胡汤以行气,银花清热解毒消肿。本病收效之捷,是因小柴胡汤是和解 少阳为主,而病位恰在少阳之经,故调理经气,为治此病之本,标本同治,因而效显而速。
九、月经不调
以小柴胡汤为主适当加减,可以治疗因肝郁气滞,瘀血内阻所引起的多种月经病证,诸如崩漏、痛经、月经不调,以及经闭等证。“气为血之帅”, “气行则血行”。经期、产后,忧愁悲郁,必致气机不利,气滞则血瘀,瘀血阻于冲任,经血不得畅通,则诸证丛生。其主要见证为:经前、经期小腹胀满,胀甚于 痛,或出血淋漓不断,或经闭不行,或经期不规律,疼痛没有固定的部位,或兼有两胁胀痛,胸满气促,善叹息。有的经前或经期乳房胀痛。脉多弦数或沉弦。凡此 种种,总的治疗原则宜舒肝解郁,理气活血。小柴胡汤加当归、川芎之类,既可理气,又可活血,用之临床,每多获效。
典型病例:
苏XX,女,40岁。自21岁结婚以后概未生育,于月经初次来潮时,即患痛经,经期小腹胀满,气憋,易怒烦躁,善悲,小腹疼痛难忍。每到经 期日夜呼号,不能起床,经行不畅有血块,经期不规律。20多年一直如此,虽累经治疗,但症状无多大的改善。诊断为气滞血瘀,给以小柴胡汤加当归、川芎治 疗。汤剂、丸剂并用,共治半年之久,诸证痊愈。二年后随访概未发作,但仍未生育。
按;
本例患者,概未生育过,自月经初潮到40岁那年,一直患痛经,其间经过了20多年的断续治疗,凡行气破血、通经止痛之药服过无数,但概未获 效。今以小柴胡汤加减治愈。其原因是治病必求其本,痛经之病因病机颇为复杂,始法也迥异,临床上常见的就有寒凝血瘀、痰湿阻滞、气滞血瘀等等,虽同为气滞 血瘀也不能一概而论。如不能详细辨证,差之厘毫,谬之千里,虽服大量药物,也难中病。
本例患者综合临床证状,是由于肝气郁结引起的气滞血瘀。小柴胡汤既是理气剂,又是解郁剂,再加入当归、川芎等药即成为理气解郁活血三者 兼而有之之剂,以和解少阳及肝胆之郁滞,肝胆相表里,肝郁一解诸郁皆解。据《皇汉医学◎餐英馆治疗杂话》小柴胡条曰:治疗瘀血痛经均甚于桃核承气扬、大黄 牡丹皮扬、桂枝茯苓丸及硝石大圆等攻逐瘀血之剂,其功效可知。
【附】髋骨疼痛案
李xx,男,14岁。左髋关节疼痛四月之久,初起时只是局部麻木,胀痛,以后渐觉疼痛,稍行二、三华里,即胀痛难忍,但未引起家长足够重 视。有一次因挑水突然摔倒,这才到当地卫生所就诊,给予风湿止痛膏外敷并拔火罐,不仅无效,反而引起局部不良反应。又去县医院检查,查血沉为40mm/小 时,X线报告:左髋股骨头边缘缺损,左髋关节结核,左髋无菌性坏死。结合其母既往有结核病史,遂诊断为骨结核。给于雷米封等治疗,用药数十日未见明显效 果。病情逐渐增重,不但行走疼痛,就连静止时也疼痛、痠困、麻木作胀,夜间疼痛较甚,影响睡眠,辗转不安。四出求医,屡治无效。
现在症:左髋关节麻木痛胀,影响右下肢功能,坐、站、行皆疼,并伴有精神不振,纳呆等。
检查:左髋关节局部压痛明显,不红、不肿,周围浅表静脉迂回曲张,整个脊柱有明显压痛,背部太阳膀胱经之俞穴,全部压痛,左下肢少阳经路也 有部分穴位有明显的压痛,胸壁浅表静脉怒张,左胁下有压痛。舌红,稍紫,苔白,脉迟涩。《内经》谓足少阳胆经“是主骨所生病。”全元起注解:“少阳者,肝 之表,肝候筋,筋会于骨,足少阳之经气所荣,故云主于骨。”故从胆经着手治之。
柴胡10克,黄芩10克,半夏10克,党参10克,甘草10克,桃仁10克,红花10克,川芎12克,当归15克,桂枝10克,每日一剂。
服药三剂以后,请证大减,左髋基本不痛,行、走、站、坐均无任何不适,唯局部稍觉麻木,但不足为患。步行十余里不觉痠痛。最奇妙的是:脊柱及下肢少阳经穴位的压痛全部消失,浅静脉的充盈曲张也较前减轻,精神好转,食欲增,继以上方加减服数剂痊愈。
按:本例患者。前医惑于照片所见以及其母有结核病史,故确诊为骨结核病,据此用过不少中西药品皆无效验。后来以数剂小柴胡汤加减治愈,其能取得速效的原因有以下几点。
1、在诊断时没有陷到“骨结核”的窠臼中。
2、根据疼痛的部位,符合足少阳经脉循行路线。脏腑、经络,气化是一个整体,不容分割,必须全盘考虑。所以在治疗方面,必须从胆经着手。
3、从疼痛部位的周围,发现浅表的静脉迂回曲张,表明了有瘀血阻滞,血脉不能畅行而造成的疼痛。
4、小柴胡汤和解少阳经,当归、川芎、桃仁,红花活血散瘀,桂枝佐上药疏通血脉,因而治疗本病取得了显效。
【附】心胸痹痛案
田x,女,43岁。主证:胸闷、心悸,经某医院确诊为冠心病。用中、西药治疗,半年来一直未获显效。
现证:胸闷心悸、喘息、自汗,呈阵发性发作。发作时心率可增至130次/分,头晕,脑胀,似要昏迷,每次约持续半小时,经救治始能缓解。每 因精神刺激或稍微活动即可诱发。间歇时也常感胸闷、心悸、精神不振、食欲欠佳、脘闷不适。舌深红,苔薄白,脉数有力。据此脉证,为心脉瘀阻,气滞血瘀,治 当理气解郁,活血化瘀。方以小柴胡汤加当归、川芎、丹皮,先后共服50余剂,上述证候消失,迄二年来未见发作,病情一直稳定。
【附】心悸、怔忡案
郭xx,女,62岁。心悸、失眠二年之久,现有头晕眼花,耳鸣,记忆力减退,心胸部窒闷刺痛,有时夜间尤甚,两胁下胀痛不适,拒按,精神不 振,食欲欠佳,经查,血压200/140mmHg,经内科诊断为高血压性心脏病。中医累用安神镇静剂等治疗未效,又改用为补气养血之品治疗,症状也未见明 显改善。整日心悸不宁,头晕,耳鸣,口苦咽干,不能操持家务。诊其脉数大有力,舌色紫黯。根据以上见证,考虑属心胸、胁下脉络瘀滞不畅,郁久伤阴。遂以小 柴胡汤加当归、川芎理气活血化瘀,再加生地、丹皮养阴清热,日服一剂。服五剂后诸证明显改善,后宗此方加减出入,共服30余剂,证状基本消失,精神好转, 食欲增加,睡眠也好。虽然偶尔于劳碌多后仍稍有心悸,但不足为患。
十、半身疼痛、麻木
《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麻,非痛非痒;肌肉内如有虫行,按之不止,搔之愈甚,木,不痛不痒,按之不知,掐之不觉,如木厚之感。”又《原 病式》六气燥金诸涩条下释之曰:“物得湿则滑泽,干则涩滞,麻犹涩也;水液聚少而燥涩,气行壅滞不得滑泽,通行气强攻冲而为麻也。”丹溪以麻为气虚,木为 湿痰败血。
综上所述,麻木多由气血俱虚,经脉失去营养,或气血凝滞,或寒湿痰瘀留于脉络,阻滞经气血脉的运行所致。受邪较轻者仅有麻木,如受邪较 重,血脉壅滞较甚则可见麻木而兼疼痛。《灵枢◎刺节真邪篇》“虚邪偏客于身半,其入深,内居营卫,营卫稍衰,则真气去,邪气独留,……其邪气浅者,脉偏 痛。”说明半身偏痛和麻木是邪气客于浅表,致浅表血脉不和所造成的。
治疗原则应是疏通血脉,解郁祛瘀。因邪在浅表血脉,既非在皮表,又未入里,而居于半表半里之间,故用和解少阳之小柴胡汤加桂枝、当归、川芎以通经络和血脉为主,因之疗效较为满意。
病例一:半身疼痛
武xx,男,25岁。腰部左侧憋胀已三、四年了,呈间歇性,白天重,夜间轻,近三个多月以来,发展到整个左半身胀痛,特别是左侧髋骨,左少 腹及左侧肩部等部位,剧烈疼痛。伴有乏力、易汗、倦怠,食欲尚可,但有时恶心。除此证以外,于腰部憋痛的同时,开始全身无定处的起疖肿,此起彼落。投以小 柴胡汤加当归、川芎,服三剂后左半身疼痛减去十分之七八,疖子也再未发生。继服此方加减以巩固之。
此病属邪气留于浅表,使血脉不和,又兼湿热蕴结。用小柴胡汤和解血脉,疏通经络,气血畅通,所以疼痛治愈,蕴结之湿热也不治自愈。
病例二:半身麻木
牛xx,女,51岁。右上肢麻木半年,继续发展到右下肢也麻木不适,右肩以及右胸廓部疼痛、憋胀,日轻夜重,手指厥逆,上肢痠软无力,右胁下有剧烈压痛。服小柴胡汤加当归、川芎、桂枝六剂而痊愈。
结语
1、小柴胡汤加入当归、川芎用于治疗气滞血瘀的多种病证效果良好。以药物的组成看来似乎平易简单,但据笔者的临床经验,此方的活血化瘀作用 较为可靠。因人身之气与血,两者之间是息息相关的,如一旦发生了病变后,互为影响。在治疗方面,理血必先调气,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凝,固理血不调气,非 其治也。本方之妙处在于将理血之药纳入和解、行气、解郁剂中,从而加强了行血、活血的作用。正因为药性平和,即使多服久服以及在正虚的情况下服用,也不会 造成伤正的弊害,所以运用的范围也就因之而更为广泛了。
2、关于心脏疾患,根据祖国医学的辨证论治,凡属气滞血瘀或单纯瘀血为患者,用小柴胡汤加当归、川芎等药治疗,对缓解证状方面有一定的效验。如果多服久服或再作一些适当的加减,是否有改变器质性病变的作用,尚未可知,有待进一步探讨。
3、小柴胡汤加减治疗斜视症,仅是对功能性病变有效,如因器质性的改变引起的斜视,是否有效,有待进一步临床实践。
4、小柴胡汤在临床上运用非常广泛,治疗疾病甚多,而且效果可靠。诸如疟疾、妇女经期发热、由于气滞血瘀的半身麻木、半身肢体筋脉疼痛、汗出偏沮(即半身出汗,半身无汗)等证,在本方的基础上适当加减,灵活运用,有其独特的效果。
五苓散是仲景用以治疗由于气化失常所致的蓄水诸证,以猪苓、泽泻、白术、茯苓、桂枝五味药组成。方中猪苓,据《本草汇言》载:“渗湿气,利 水道,分解阴阳之药也。”又说:“甘淡能渗利走散,升而能降,降而能升,故善开腠理,分理表阳里阴之气而利小便。”泽泻虽然也是淡渗利水之品,但与猪苓有 别。如《本草汇言》说:“泽泻有固肾治水之功,然与猪苓又有不同者,盖猪苓利水,能分泄表间之郁,泽泻利水,能宣通内脏之湿。”关于茯苓,有人以动物实验 的结果,其单独利尿作用不明显,但有明显的健脾作用,所以其药理作用还值得进一步研究。本方猪苓、泽泻二药同用时利水之力甚强。白术合茯苓以通过健脾的作 用,达到运化水湿的目的。桂枝助阳温中,化气通经,与上药配合以助气化,加强排水利湿机能。如《长沙药解》说:“五苓之利水,有白术之燥土,桂枝达木 也。”由于本方配合的恰当,故具有通阳化气、利水、渗湿以及两解表里的作用。临床运用颇为广泛,后人对此方评价很高。
本方综合各家运用范围,大致有以下几个方面:
1、水泻、湿泻、久泻等证,因气化失常引起者。
2、水肿,因气化失常致水湿潴留所致。
3、头眩、呕吐,因水饮停滞所引起者。
4、渴欲饮水,得水则吐,为水逆者。
5、小便壅闭,因气化失常致膀胱蓄水者。
根据笔者的临床经验,本方除对上述病证有效外,对以下诸病证效果也很可靠。
一、悬饮
悬饮之病是由于人体气化失常而致水湿停留于肋间所造成的疾患。颇似现代医学所论述的“渗出性胸膜炎”。人体正常水液的运行,有赖于肺、脾、 肾三脏的功能,特别是脾阳的温煦尤为重要。如果由于种种原因导致三脏的阳虚,就会使气化失其正常,水液不能循常规排出体外而发生潴留。脾因阳虚而运化失 职,上不能输精以养肺,下不能助肾以制水,则水湿停滞而为患。《金匮要略》对本病有如下的描述:“饮后水流于肋下,咳唾引痛,谓之悬饮。”主要因胸腔大量 积液,压迫肺脏,影响了肺的正常呼吸功能,而出现咳嗽气喘,呼吸困难,不得平卧等之证。本证既为三脏阳虚,运化失职所致,而水饮又为阴邪,在治疗方面需温 运脾阳,健脾利水,临床上选用五苓散加减治疗,往往收到令人满意的效果。《金匮》对此证虽有十枣汤之设,但此方为竣烈逐水剂,适用于气盛邪实者,如稍涉气 血虚衰,恐非所宜。五苓散药性平和,即使用于病久体衰者,也有利无弊。
典型病例:
宋XX,女,60岁。患悬饮一个月,胸满、喘促不得卧。经某医院检查,诊断为“渗出性胸膜炎”,原因待查。用抗菌、利尿等疗法治疗二旬,效 果不显。因鉴于胸腔积水太多,影响肺的呼吸功能,而给予胸腔抽液,每次约抽500毫升左右,但随抽随生,抽后不过数日即复如前。因见病情危笃,建议转上级 医院诊治,但病家经济困难,兼之年老体衰,行动不便,要求服中药治疗。
初诊时所见:患者年过六旬,面色(白光)白,身形虚羸,端坐呼吸,咳喘频频,心悸汗出,语言低微,数日未进饮食,故未能解大便,小便也 极少,每日约200至300毫升左右,状如浓茶色。右胸呼吸运动消失,叩之浊音。下肢浮肿,按之凹陷。苔白腻,舌淡红,脉数无力。全身处于衰竭状态。
综观以上脉证,属脾阳不运,水湿内停,虚中挟实之证。肺脾肾气化不行,则三焦水壅闭不得宣散,蓄而成饮。而饮之为患,上犯胸肺则为悬饮。用五苓散治疗此证健脾利湿,通阳化气,共奏化气行水之功。
茯苓30克,猪苓15克,泽泻15克,白术10克,桂枝15克,桑皮10克,杏仁10克,木通15克
服药二剂后,小便大增,一日一夜竟尿3000毫升左右。这是患病以来首次利尿,胸水吸收大半,精神顿增,食欲好转,呼吸渐次平稳。继以原方服用,服五至六剂以后,胸满咳喘诸证若失,精神食欲更有好转,夜间酣睡如常,不咳、不喘。继投以补脾利湿之剂,缓补而收功。
按:“悬饮”一证在临床上病例颇多,虚实互见。本例属于虚中挟实证,水湿大量停留是其实的一面,另外形体衰弱,脾失健运是其虚的一面。在治 疗时,既要祛邪,还需扶正,若只一味的追求利水,如服十枣汤、控涎丹之类竣剂,必致正气愈伤。如单纯滋补,则又因饮邪不去而困脾,脾运不恢复则水邪不得排 出体外,采用了温补脾阳,利水渗湿之法,扶正祛邪则愈。
二、腹胀
腹胀是临床上常见的一个证状。其发病原因很多,治疗方法丰富多端。五苓散治疗范围仅限于气化失常,水湿停滞,或者是由于脾失健运之功,使气 机不畅,或是湿浊不化,留滞于中焦所引起的腹部胀满。凡此类型腹胀,一般临床表现为:腹部胀满,肠鸣矢气,午后尤甚,食欲不振,食后胀满更甚,厌饮水,小 便短少,或大便稀溏,身重乏力,天阴下雨尤甚,或下肢有轻微浮肿,脉沉,舌胖,苔腻等。
典型病例:
赵xx,男,50岁。患者身体肥胖,每到秋来即感腹胀,到春夏季节即逐渐好转,如此三年。饭后以及阴雨天腹胀的尤为厉害,大便时稀时干,下 肢浮肿,身重乏力,食欲不佳。脉沉数,鲜黄细腻之厚苔布满全舌面,据患者介绍三年来舌苔一直如此。初服一般理气、消满渗湿之药,效果不明显。细思此证,虽 脉数苔黄,但有食欲不佳、便稀、下肢浮肿,身重乏力等证状,显然是脾失健运,气化不行,水湿阻滞,遂投以五苓散加重桂枝白术量,温阳化气渗湿,再加渗利湿 热之薏苡仁、木通。
茯苓60克,猪苓15克,泽泻16克,白术15克,桂枝15克,薏苡仁60克,木通10克
连服五剂后,似无明显的效果,但黄腻之舌苔有所好转,从舌尖部开始消退,约退去全舌面的三分之一。照上方原量再服五剂,舌苔继续消退,此时 食欲开始好转,下肢浮肿消失,但腹胀似无明显好转。再服五苓散五剂,黄腻之苔完全消退,已成为正常舌象了,此时腹胀之证,豁然而愈,医者患者皆感到奇妙, 以后概未发作。
按:本例患者的舌苔,以鲜黄细腻之苔布满全舌面,由于这种舌象就充分表明了此证为水湿内蕴于胃肠,日久化热,所以在治疗上一直用利水渗 湿之五苓散加减治之。连进十余剂后,虽然主证之腹胀无甚好转,但舌苔有了明显的变化,因之仍守前方继续利湿,最后黄腻舌苔全退,腹胀豁然而愈。此病证在治 疗过程中,完全依据舌苔的变化,作为有无效验以及立方用药的标准,也就是说在舌象变化的指示下进行治疗的,终告痊愈。
舌象在中医的诊断中是占重要地位的,舌象的变化在诊断上有一定的参考价值,此例患者,就充分显示了观察舌象变化的重要性和准确性。
三、水肿(肾病综合征)
水肿病属现代医学肾病综合征者,临床多见,尤其是儿科常见的病证之一,以全身高度浮肿,大量蛋白尿,低蛋白血症和高胆固醇症,三高一低为其 主要临床表现。中医对水肿病理机制的认识,主要是因脾虚不运和肾阳不足,肺气失其清降之权,因而使三焦气化不行所造成的。其中属肾病综合征者允以脾肾之阳 虚为主要发病因素,由于脾肾阳虚不能运化水湿,水湿泛滥所导致的疾患。本病的临床表现为水肿明显,伴有一系列的脾虚诸证,如食少便溏,腹胀肠鸣,倦怠乏 力,苔白脉虚弱等。
五苓散治疗本病,对上述类型有一定的效验,但需根据病情适当加减,在此方的基础上一般可酌加一些健脾、温肾、利水之品,效果方好。
典型病例:
秦XX,女,14岁。全身高度浮肿,尿少十余天,曾服利尿剂等未效,因病情渐重而来求治。
当时的证状:颜面及全身高度浮肿,两眼肿得不能睁开,腹胀如鼓,叩诊有移动性浊音,纳呆,恶心,大便闭,尿量甚少,每日约100至200毫升,下肢重度可凹性浮肿。舌质淡,苔白腻。经作常规化验,内科确诊为肾病综合征。中医诊断为脾肾阳虚水肿,即投五苓散加减。
茯苓15克,猪苓15,泽泻15克,白术15克,桂枝6克,肉桂6克,苡仁30克,腹皮15克,木通10克
连服四日后,尿量开始增多,每日十余次,浮肿消退,食欲增加。以后即根据病情好转,利水药逐渐减少,代之以补益之品,前后共服十余剂,诸证消失,各种化验正常而痊愈。
按:水肿属于现代医学之肾病综合征者,以脾肾阳虚不能运化水湿者较为多见,一般除水肿证以外都伴有不同程度的脾肾虚弱证。在治疗时可以采用 温补脾肾之阳利水渗湿之法,不应图取效于一时而采用峻烈之剂逐水.使脾阴大伤,正气更虚,往往造成严重后果。特别是由于肺脾肾三脏俱虚,三焦气化不利,攻 后虽然水肿暂时减退,但不久肿势又起,甚至反而增剧。如仍屡屡攻伐,也不能使尿量增加,肿势减退。因而用通阳利水健脾之五苓散再加温肾阳之肉桂、泻肺和胃 行气宽中之腹皮等治之,使脾运健,肾阳复,塞滞通,则不治水而水自利,不消肿而肿自消。
四、水逆
水逆之病名,见于《伤寒论◎太阳篇》:“中风发热,六七日不解而烦,有表里证,渴欲饮水,水入则吐者,名曰水逆。”此证为临床上常见疾患, 不独伤寒中风有之,诸杂病中也屡见不鲜,其病程可长可短。凡由于脾胃之阳气不足,不能消化水湿,或饮水过多,不能下行,致胃内停水,证见胃中烦,呕吐清 水,或渴欲饮水,水入则吐者均以水逆称之。因气化不行,津液不能上布于口中,故烦渴欲饮,但因胃中水邪充斥,不能下行,无再容受之地,水入则被格拒,所以 上逆而吐出。以五苓散为主,治疗此病,效果较好。
典型病例:
郝XX,女,45岁。患心烦呕逆四年之久,伴有纳呆、口干不欲饮水、胃脘烦闷,体倦乏力,每于夜晚十二时左右即大发作。发作时烦闷呃逆,头 晕,心悸,汗出,大喝欲饮,但稍饮即行吐出,呵欠频频,经历二小时之久即自行缓解。屡经多方治疗,未见寸效。身体日渐衰弱,遂来求治,除上述证状外,尚有 小便欠利,下肢微肿,脉沉而弦,舌质红有老苔。以五苓散加陈皮、半夏调治,先后共服十余剂,诸证若失,继服健脾补气之品,以巩固之。
结语
五苓散为通阳化气、利水之剂,运用范围颇为广泛,所治疗的病证甚多,决不仅限于以上所介绍的几点。此外,如消渴,小便不利,因水邪内停所引起的心下痞满,水湿停于肌表所引起的自汗、盗汗以及风湿疼痛等证,用本方随证加减治疗,均有良效。
猪苓汤为渗利方剂之唯一兼有滋润作用的方剂。《伤寒论》中主治渴欲饮水,小便不利的病证。本方以茯苓、泽泻、猪苓、滑石、阿胶共五味药组 成。猪苓、茯苓、泽泻淡渗利水,阿胶滋润养阴,滑石能清热,渗湿、利窍。据《药品化义》载:“滑石体滑主利窍,味淡主渗热,能荡涤六腑而无克伐之弊。主治 暑气烦渴、胃中积滞、便浊涩痛。”本方是清热利尿、滋阴之剂。并且清热泻火而不伤阳,利水渗湿而不伤阴。因具有这些特点,所以在临床上运用较为广泛,疗效 也很明显。综合名辈们的经验,大致可以治疗以下病证:
1、阴分素亏,而患水热互结,有诸阴虚之证,面小便不利者。
2、湿热泄泻而口渴者。
3、阴液不足,复因热邪侵及血分而致尿血或血淋者。
另据东洞翁氏对本方定义:“治小便不利淋沥,渴欲饮水者;小便淋沥便脓血者(便,指小便)。”
汤本求真氏对此条之按语:“上说能补仲景之不足,故余也从之。以本方用于膀胱尿道之疾患,尤于淋病有奇效也。”
如上所述,猪苓汤对以上病证确有明显的效果。除此以外,尚可治疗因热伤膀胱之津,造成膀胱气燥,致使气化失常所引起的一切疾患,诸如小便不利,小便失禁淋秘等病证,效果也颇显著。
一、淋秘
淋秘,也称淋閟、淋涩。(见《素问◎六元纪大论》)淋,小便涩痛,淋沥不爽;秘,小便泌涩难通。此证也称癃闭,如《素问◎玄明五气篇》载: “膀胱不利为癃。”淋秘、癃闭皆是尿闭或排尿困难,下腹胀满的一种证候。本证包括由膀胱、尿道的器质性或功能性疾病所造成的排尿困难和潴留,或由于各种原 因所引起肾功能减退或衰竭而造成的尿量极度减少等。导致淋泌的原因很多,临床所见则不外虚证和实证两类。虚证多因肾阳虚,气化失常等等。实证多因湿热之邪 深入下焦壅滞于膀胱,致膀胱气化不利,出现尿急、尿频、尿痛、尿血、腰痛、恶寒发热、口渴能饮等证。治以猪苓汤清热利湿,养阴润燥,邪热得清,则诸证自 愈。因而本方适用于实证范围。
典型病例:
张xx,男,40岁。患者卒然发生恶寒发热,并有腰痛、尿频、尿急、血尿等证。尿常规检查:蛋白(++),红白血球满视野,脓球(++)。内科诊断为急性肾孟肾炎。
中医诊断:舌红,苔黄,脉实大而数。辨证:淋秘病属湿热型,邪盛正实。
治疗原则以清利湿热为主,兼养阴润燥。方以猪苓汤加泻肾火、养肾阴的知母、黄柏。服一剂后寒热退,血尿减,尿频、尿急诸证都有不同程度的减轻。二剂以后,自觉证基本痊愈。五剂后,尿常规检查,仅有少量的白血球。又服两剂,尿常规(-),痊愈。
按:猪苓汤治疗淋秘证有以下特点。淋秘证既有热邪耗却真阴,血络受伤,又有湿邪蕴滞影响膀胱气化。猪苓汤既能清利湿热又能滋阴养血,故疗效较为理想。
本例患者刚开始发病时,即有很明显的恶寒发热,但以猪苓汤清利湿热,方中加黄柏、知母以清泄肾火,仅服一剂,寒热顿然消失。不仅此例如此, 观察不少病例,每每皆是如此。即凡此病刚开始出现表证,莫不由于湿热作祟,但也不必再用任何解表药治疗,迅速清利湿热,诸证即可迎刃而解。
二、尿血
尿血是血经尿道排出而无痛感。本证《内经》称为溲血、溺血。如《素问◎气厥论》说:“胞移热于膀胱,则癃、溺血。”《素问◎四时刺逆从论 篇》:“少阴……涩则病积,溲血。”《金匮要略◎五脏风寒积聚病》指出:“热在下焦者,则尿血。”本证的形成有虚实之分,实者多因热蓄肾与膀胱及心肝之火 下移膀胱,损伤脉络,致营血妄行而尿血;虚者因脾肾两虚,固摄无力,或阴虚火旺,灼伤脉络以致尿血。临床上实证发病多暴急,尿血鲜红,伴有尿道热涩感觉, 虚证多属病久不愈,尿血淡红而无热涩之感。治疗虚证宜滋阴降火,补益脾肾,实证则清热利湿,养阴止血。猪苓汤治疗实证者多可获效。
典型病例:
张xx,男,30岁。由于夏日长途跋涉,暴于烈日之下,又无水可饮,次日即发现尿中带血,到午后排出的全是血尿,不能畅利解出,并有热涩感 觉。诊得脉象大而数,舌上少津。口喝能饮,身热微汗。证属热邪侵入下焦血分,血络受伤,服猪苓汤再加黄柏、知母、栀子、木通,连服三剂痊愈。
按:本例患者为实热之邪犯于下焦血分,损伤血络而引起尿血,治以猪苓、茯苓、泽泻、滑石清热利湿,阿胶养阴止血、润燥,再加入黄柏、知母清泻肾火而养肾阴。但因邪热炽盛,单以此方治之,未必能胜任,于是又加入清热、利小便的栀子、木通以加强利湿热之作用,因此取得速效。
三、小便不禁
本病是为小便不能自止,经常遗溺,淋沥不断的一种病证。《内经》称之为“遗溺”。如《素问◎宣明五气篇》指出:“膀胱不利为癃,不约为遗 溺。”《灵枢◎本输篇》也指出三焦也存在“实则闭癃,虚则遗溺”。这都说明,小便不禁可由膀胱气化不利所导致,而膀胱的气化又和三焦密切相关,其中尤以下 焦最为重要。造成膀胱和三焦气化不利的病因是多方面的。其病机大致可分虚实两个方面。本方适应于实证范围,即热邪侵入膀胱,损耗膀胱津液,致膀胱气化不 行,不能制约小便而自遗。以猪苓汤清利湿热,养阴润燥,使其气化恢复正常,则小便失禁自愈。
典型病例:
王XX,男,45岁,汽车司机。因夏日长途行车,饱受暑热、饥渴之苦,数日以后,出现小便不能控制而自遗,尿量不多,点滴淋漓。并伴有口干舌燥、身微热等证。是为夏日伤暑,暑热之邪留于膀胱,致膀胱气化失常,不能约束小便而成,给予猪苓汤,五剂而愈。
按:由热邪伤津致膀胱气燥,既可造成小便不利,也可造成小便失禁,猪苓汤能清热润燥,故小便失禁和小便不利二者用之皆效。
【附】肾结核案
郭XX,男,36岁。患尿频、尿急、尿痛,尿中带血,反复发作,将近二年之久,并伴有腰痛、口渴能饮、易汗等证。经内科诊断为右肾结核,建议手术治疗。患者不愿接受手术,要求服中药试之。
患者面色苍白,两颧潮红,口干欲饮,但不能多饮,五心潮热,食欲不振,心悸,易汗,一日一夜可尿四十多次,尿中带血,影响睡眠。脉数无力,舌红苔少。
猪苓30克,泽泻15克,苡仁15克,阿胶15克,滑石12克,黄柏10克,知母10克,水煎服。
服五剂后,尿的次数由原来四十多次,减少到二十多次,潮热易汗也有不同程度的减少,但尿中带血比以前反多。宗前方加黑栀子10克、当归15 克、丹皮10克,继服五剂后,尿中已不带血,尿的次数日夜减至十余次,其余诸证,皆有不同程度的好转。宗此方加减出入,共服五十余剂,临床证状基本治愈, 照此方配制丸药一料,以资巩固之。
结语
猪苓汤为养阴清热利水之剂,其中有止血的阿胶和清热利尿的滑石,所以用来治疗由于实热之邪侵入下焦血分引起的尿血、血淋等证效果甚好。此类 病证为热邪侵入下焦,最易伤耗膀胱与肾之阴液,津枯气燥,失却制约小便功能。用本方治疗此类病证,加清下焦之火和养肾阴的黄柏、知母,效果更优于原方。
乌梅丸是《伤寒论》中用以治疗“蚘厥”的方剂,“又主久利”。本方能温脏安蚘,用以治疗蚘厥,最有卓效,后世制蚘方剂,多从此方化裁而出。 现代医学实验研究.本方用于胆道蛔虫病,能使蛔虫麻痹,增强胆汁分泌,弛缓胆道口括约机,使胆道蛔虫退回十二指肠。本方以酸收的乌梅为君,所以又能兼治久 利。乌梅丸为寒热苦酸辛并用的复方,除能制蛔虫外,并可治疗寒热错杂之证。《医宗金鉴》:“此药之性味,酸苦辛温,寒热并用,故能解阴阳错杂,寒热混淆之 邪也。”柯琴说:“乌梅丸为厥阴主方,非只为蚘厥之剂矣。”
本方的药物组成:
乌梅300枚,细辛180克,干姜300克,黄连480克,当归120克,附子180克(炮,去皮),蜀椒120克(出汗),桂枝180克(去皮),人参180克,黄柏180克
“共十味,异捣筛,合治之,以苦酒渍乌梅一宿,去核,蒸之五斗米下,饭熟捣成泥,和药令相得,内臼中,与蜜杵二千下,丸如梧桐子大,先食饮服十丸,口三服,稍加至二十丸,禁生冷、滑物、臭食等。”
方中以乌梅为君,具有收敛生津、安蛔驱虫的功用。可治久咳,虚热,烦渴,久疟,久泻,痢疾,便血,血崩,呕吐等。《日华子本草》:“乌梅, 涩肠止痢,止休息痢。”《本草求真》:“乌梅,酸涩而温,似有类于木瓜,但此入肺则收,入肠则涩,入筋与骨则软,入虫则伏,入于死肌、恶肉、恶痣则除,刺 入肉中则拔,故于久泻久痢,气逆烦满,反胃,骨蒸,无不因其收涩之性,而使下脱上逆者皆治。”以乌梅之酸,椒姜桂附及细辛之辛,黄连黄柏之苦,酸辛苦合用 各有所宜,加人参、当归奠安气血,虽寒热错杂,但温脏固脱之力居多。经临床实践证明,此方运用范围甚为广泛,对虚实兼有,阴阳错杂,寒热混淆的病证,尤为 有效。
前贤对本方应用范围:
1、脏寒.蚘虫动作,上入隔中,烦闷呕吐,时作时止,得食即呕,常自吐蚘,谓之虫厥。(局方)
2、治胃府发咳,咳甚而呕,呕甚则长虫出。(医方集解)
3、腹痛饮冷,睾丸肿痛,巅顶痛。(伤寒类方汇参)
4、反胃之坏证,以半夏干姜人参丸料,送下此方有奇效。(勿误药室宝函口诀)
5、治产后冷热痢,久下不止。(圣济总录)
乌梅丸除对上述病证有效外,尚可治噤口痢、吐酸吞酸,寒呕、阴阳易等病证,也有一定的效果。
一、噤口痢
噤口痢之名,见于《丹溪心法◎痢》指患者既下痢,又不进饮食,或呕吐不能食。多由疫痢、湿热痢演变而成,或见于疫痢、湿热痢病程中的某一阶 段,是痢疾比较严重的证候。多因湿热病毒蕴结胃肠中,邪毒亢盛,胃阴受劫,胃气被逆,因之,不能食而呕吐,湿热之毒扰于肠道,传导失常而下脓血。若久病脾 胃之阳两伤,输化无权,胃失和降,或因过服寒凉之药,胃阳受伤,胃虚寒则不受饮食,故不食而呕吐,肠中湿热病毒羁留不去,故下痢不休,形成上寒下热,寒热 错杂的状态,造成治疗上的困难:温补脾胃之阳,有碍肠道之湿热,清热行滞,去肠中湿热病毒,更伤脾胃之阳。所以,单纯温补、清下皆非所宜。
乌梅丸为攻补兼施、寒热并用、酸苦辛各性错综组成的方剂。用以治疗噤口痢属久病脾胃虚寒不能进食,得食呕吐,便下脓血不止者,有一定的 效验。《伤寒论》338条:“……蚘厥者,乌梅丸主之。又主久利。”所谓“久利”,并非泛指经年累月不愈的下痢证,就可用本方治疗。此久痢需是脾胃之阳受 伤,肠中湿热仍留,属寒热错杂者,为用本方的标准。
病例一:
黄XX,女,67岁。虽然年高,但平素身体尚称健康。于二年来患下痢,断续发作,发作时日下10余次至20次,好转时也尚有三、五次。便下 物为脓血掺杂,伴有腹满而痛,曾有过里急后重,现已不明显,以前胃纳尚可,近一个多月以来食欲大减,间有得食即吐,或食后五至十分钟即呕吐,喜热饮,饮也 不多,小便短赤,精神疲惫。脉沉而涩,舌质稍红,有白腻苔。据此脉证,诊断为湿热痢,病久伤却脾胃之阳,因之不能食而呕吐;湿热之邪未去,羁留于肠道,故 便下脓血,属虚实寒热皆有之证,给以乌梅丸料二剂。
乌梅15克,细辛3克,干姜6克,黄连6克,当归6克,炮附子6克,蜀椒3克,桂枝6克,党参15克,黄柏10克,水煎服,日服一剂。
服药后,病情不但毫无改善,诸证反而有不同程度的增重,特别是腹胀满痛更为加剧,后改用它法治愈。
病例二:
乔xx,男,48岁。农民。秋季患下痢,延至第二年春天未愈,服过不少中、西药品,时轻时重。曾两度住医院治疗,住院期间诸证好转,但出院 不久即复发如前。日下脓血便三、四次至十多次,其中杂有未化之完谷,腹痛绕脐,有轻微的里急后重。三个月以来饮食渐减,特别是近半个月胃纳更差,有时竟日 仅勉强进食二、三两,间作食后呕吐,不欲饮水,精神不振,卧床不起。脉迟而弱,舌淡少苔,手足不温。证属脾胃阳虚,运化无权,又兼湿热久留肠道而不去,为 寒热错杂之证,试投以乌梅丸料加减治之。
乌梅15克,细辛3克,干姜10克,黄连6克,当归15克,制附子6克,蜀椒3克,桂枝10克,党参15克,黄柏10克,白芍10克,炙甘草1O克,水煎服,日服一剂。
服三剂后,呕吐停止,食欲好转,下痢减去十之七、八。照此方稍有化裁出入,共服五剂,诸证悉愈。观察半年,概未复发。
按:从上述两个病例中可以看出,乌梅丸治久痢有效者有不效者。虽同为下痢,经年累月不愈,也并有虚实寒热的证候,但黄某服药后病情加重,乔 某服药后疗效甚好。其原因是黄某虽为噤口痢,从脉舌证辨证,为中阳稍虚,湿热尚盛,以实证为主,即是实多于虚,热盛于寒,而乌梅丸之药物组成是温补之品多 于苦寒之品。所以服药后更助长邪热,因之,不仅无效,反而加重病情。例二之乔案,患者虽未及黄某之年高,也没有其病程长,但除过共有的呕吐不食和下痢以 外,最显著的不同,就是彼为舌红苔腻,此为舌色淡白少苔,彼脉为沉而涩,此脉为迟而弱,彼无手足不温,此则有之。根据脉、舌、证的辨证,乔某虽也为寒热错 杂之噤口痢,但以脾胃虚寒为主,以湿热为次,故用乌梅丸迅速获效。
由此看来,乌梅丸之治疗久痢,既要注意到有寒热错杂的病理因素,更要注意到以偏于虚寒甚者更为适应证。
二、吐酸吞酸
吐酸之名,见《素问◎至真要大论》,又称噫醋,酸水由胃中上泛。若随即咽下,称为吞酸,随即吐出,即称吐酸。方隅《医林绳墨》:“吞酸者, 胃口酸水攻激于上,以致咽嗌之间,不及吐出而咽下,酸味刺心,有若吞酸之状也。”吞酸吐酸辨证论治相似。有因宿食不化,或胃中痰火者,有因肝气犯胃者。脾 胃虚寒,肝火犯胃,即寒热因素并存者,临床上更为多见,多用左金丸加减治之,也颇获效。但对病程长,病情较重的吐酸证,效果不太理想。乌梅丸治疗此种类型 的吐酸吞酸收效甚速。乌梅丸以乌梅为主治药,性温,味酸,以酸治酸是否有助长产酸之弊?通过临床观察的结果,只要是脾胃虚寒,肝火犯胃的这一类型病证,从 未发现这种副作用,这也是乌梅丸诸药配合之巧妙处。《素问◎至真要大论》:“厥阴之胜,治以甘清,佐以苦辛,以酸泻之。”乌梅丸之诸药配伍,即是此意。
典型病例:
贾xx,男,54岁,干部。在战争岁月中,生活十分艰苦,饥饱寒热不适,于是患有吐酸吞酸证,一直延续了20多年没有治愈。近二、三年以来 发展较为严重,饮食稍不注意,或气候有变化,或食糖之类,即吞酸难耐,或大口吐酸水,近一年来更为增重,几乎每日如此。中、西药服过无数,未曾治愈,每日 于饭后一小时服苏打粉抑制。食欲欠佳,胸腹胀满,暖气,有时头晕耳鸣。舌苔白腻,脉沉滑。诊断为脾胃阳虚,肝火犯胃。以乌梅丸治之。
乌梅100克,细辛15克,干姜30克,黄连40克,制附子30克,当归20克,蜀椒12克,桂枝15克,党参50克,黄柏20克
上药共为细末,炼蜜为丸,每丸重9克,日服二丸,早晚各一丸,温开水送下。共服一个月,吐酸吞酸痊愈,再未复发。
按:本例患者有脾胃虚寒,肝火犯胃的脉证,服乌梅丸获效。本方也运用于多年吐酸吞酸的患者。并不完全具备脾胃虚寒,肝火犯胃的病机,也能获效,但用于偏寒者,效果较好。
三、寒泄
寒泄之名,见《丹溪心法》,又名寒泻、鹜溏。因寒邪客于肠胃,或肠胃阳虚气寒所致。证见肠鸣腹胀痛,便泻稀水清沏,或色如鸭粪,或食物不 化,或便下青黑,四肢逆冷,口不渴,脉沉迟。治宜温中散寒。用附子理中汤,大已寒丸等,均可获效。如病程过久,或兼有热邪错杂其中者,用乌梅丸治疗,效果 满意。
典型病例:
郝XX,男,55岁,干部。患泄泻四年,日下10余次,他医给服理中丸,四神丸等,未曾治愈。又服过不少温中健脾固涩之品,效果仍不明显。经内科诊断为慢性结肠炎,经服西药(药物不详),也无显效。
就诊时日夜泻下七、八次至十余次,有时不能控制而自遗,泻下物大部分形如鸭粪,杂有完谷。肠鸣腹胀、矢气多,食欲欠佳,口干舌燥,唇现鲜红 色,头上布满疹子,搔痒难忍(据说是服附子太多引起的不良反应)。脉弦数,舌尖红,有黄薄苔。诊断为下元虚寒,传化失常,虚不固摄,兼久服辛热之药,致上 焦燥热,为寒热错杂证。以乌梅丸料加减治之。
乌梅20克,细辛3克,干姜6克,黄连6克,炮附子3克,当归10克,蜀椒3克,桂枝6克,党参15克,黄柏10克,栀子10克,炙甘草15克,水煎服,二日一剂。
服五剂后,泄泻每日减至四至五次,其它证候也有不同程度好转。原方共服20余剂痊愈,随访半年,未见复发。
按:本例患寒泻,数年来前医一直用桂附吴萸干姜之类温阳祛寒,而效果不显著,并引起不良反应,又用诃子、粟壳等固涩,也无济于事,最后以乌梅丸收效。细推敲此案之泄泻证,并非纯属虚寒所致,其中夹杂实热之邪,为寒热错杂之证,故单纯温补,固涩就难以取效。
四、阴阳易
阴阳易之名,见《伤寒论◎辨阴阳易差后劳复病脉证并冶》。《诸病源候论》认为男子与患伤寒而未完全康复的妇人房事后得病,名为阴易;妇人与 患伤寒而未完全康复的男子房事后得病,名为阳易。近人也有认为阴阳易指患伤寒未完全康复,因犯房事而发病者。巢氏之论,未能验证,但阴阳易这个病种临床上 确实存在,和巢氏所说完全不同。阴阳易是患伤寒热病,尚未痊愈,气血未复,阴阳不固,而犯房事,复夺其精血,以致病复。其证身体沉重,少气,小腹里急或引 阴中拘急,热上冲胸,头重不欲举,眼中生花,膝胫拘急。这些证候不一定一一出现,但主要证候如身体沉重无力,小腹里急,引阴中拘急,热上冲胸,则为辨证依 据。在治疗方面,仲景虽有烧褌散之设,但目前对此方还无法理解,故未运用,而是用乌梅丸治验。
典型病例:
曹XX,男,34岁,农民。一年来患小腹里急,牵引阴中拘急,前来就诊。
患者自诉,一年前发高烧治愈,后遗少腹拘急,好象有一条绳索打着一个结,在牵扯着,并牵扯到阴茎,终日如此,没有暂止时,致使阴茎勃起不能满意。经多方诊治,多以阳萎论治,迄今未愈。
患者精神不振,气怯懒言,少腹拘急,波及阴茎,每到下午自觉有一股热气从胃口向胸部上冲,食欲欠佳。不否认于去年热病将愈之时,屡犯房事。 脉浮大而缓,舌色淡而胖,有齿印。据此脉证与《伤寒论》阴阳易甚相吻合,虽无眼中生花,膝胫拘急,但所出现的证候也足以说明。遂以乌梅丸治之(市上买的成 药),日服二丸,服一个半月以后,上述证候完全消失,唯阴茎勃起仍不能满意。后停药,自己调理。
按:乌梅丸治阴阳易仅三例,而且其余二例证候还不太典型,有待继续验证。
结语
乌梅丸在《伤寒论》中的剂型是丸剂,但临床上除沉疴痼疾以外,多用煎剂,收效既高且速,从未有过任何副作用。
真武汤是张仲景用以治疗阳虚不能化水所引起的湿聚水肿病证,为温阳化水之剂,由附子、白芍、白术、生姜、茯苓共五味药组成。本方是为历代医 家用以治疗由肾阳虚衰而造成阴水的代表方剂。方中附子大辛、大热,温肾阳以祛寒邪。张元素说:“附子以白术为佐,乃除寒湿之圣药。湿药少加之引经。”“益 火之源,以消阴翳,则便溺有节,乌附是也。”生姜温散水气,助茯苓、白术以利水。汤本求真氏云:“生姜主治由水毒之上逆。此药下降水毒,兼有利尿作用。” 《本草备要》载:“生姜辛温能消水气。”附子、白术、茯苓、生姜合用,具有明显的温脾肾之阳,行水、利湿、消水肿的作用。白芍能和营敛阴。《伤寒论正义》 曰:“逐水气之剂,未有如芍药者。”又《别录》载:“白芍通顺血脉,缓中,散恶血,逐贼血,散水气,利膀胱、大小肠,消痈肿。”白芍配合于上药之中,既可 避免姜、附干燥之副作用,又能加强利水作用。
本方前贤应用范围:
1、脾肾阳虚,水湿内停,小便不利,肤体浮肿。
2、脾肾阳虚,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恶寒腹痛,下利。
3、可用于慢性肠炎、慢性肾炎、心原性水肿等,中医辨证属脾肾阳虚者。
4、水饮与里寒合而咳嗽。
5、损伤大量汗液后,引起的肢体震战。
不论何种原因的水肿,只要发展到肾阳虚衰,阳虚不能化水的阶段,在治疗方面必须是以温阳为主,兼利水湿,阳盛则水行。如果置阳虚于不顾,单纯用利水之剂,以求一时之效,愈利肾气愈伤,对病不但无益,而且造成不良后果。
古人治疗水肿有四大法则,即:“开鬼门,洁净府,实脾土,温肾阳。”用真武汤治疗阳虚水肿,即温肾阳之大法也。
一、水肿(属肾阳虚者)
肾阳虚水肿,可见于现代医学所说的:慢性肾炎,肾病综合征,以及心、肝疾患等病的后期。
证见水肿不消、面色萎黄,手足厥冷、舌质胖淡,苔薄白、脉迟细等一派虚寒脉证。此为病久,肾阳虚衰不能温化水气,致三焦气化不行,水湿潴留,不能排出,当是之时如用峻烈的利尿逐水剂,不唯无效,反而可挫伤肾气,促使病情恶化。用真武汤以温阳利水,为扶正祛邪之法。
典型病例:
王XX,男,50岁。三年前患周身浮肿,经内科诊断为急性肾炎,经过治疗,证状基本消失,后遗尿中反复出现蛋白(+++),有时下肢轻度浮 肿,伴有精神倦怠、食欲不振、喜热怕冷、腰痠腿困、脉沉迟而弱、舌淡、苔白等证。如此反复三年之久,虽累经治疗,但终未彻底治愈。给真武汤为主配成丸药, 服用一个月以后,浮肿消退,尿蛋白(+),又服此剂丸药一个月,诸证悉除,尿蛋白(-),其后一直很健康。
按:本例患者,患急性肾炎,经治疗,临床症状基本消失后,唯患者尿中蛋白反复出现,三年来以中西药品治疗未愈。结合当时患者的自觉症状 和脉、舌,全是一派肾阳虚之象,因而用真武扬以温补肾阳。又考虑到病程已久,非朝夕可以取效,宜缓缓收功。故不用汤剂,而用真武汤为主制成丸药久服,逐渐 使肾阳复振,气化正常,水湿得以排泄。即所谓“益火之源,以消阴翳”的疗法。服药共两个月之久,彻底治愈。随访半年,未见复发。
二、水肿(属脾肾阳虚者)
通过各种化验,检查,找不出任何病理改变的水肿病患者,在临床上经常能遇到。这种病证,大都是病程长,水肿顽固,反复不愈。如果患者现手足不温、脉迟缓无力、唇淡口和之脉证时,即符合中医的脾肾阳虚水肿。以真武汤为主,治疗此病,效果颇为满意。
典型病例:
赵XX,男,49岁。周身浮肿二年多,经服消肿、利尿之中西药品,浮肿即好转或消失,但时隔不久,仍然复发,而且肿势愈来愈重,再服消肿利尿之剂,作用不大,经内外科多次及多方面的检查,找不出致病原因。
患者重度水肿,腹大如釜,小便点滴不利,稍进饮食即感胸下痞闷不适。脉沉迟无力,舌淡而胖,薄白苔。诊断为脾肾阳虚,不能化水,而致水湿潴留。当以温阳之法,缓缓图之。以真武汤为主,连服十数剂,浮肿基本消退,后以此方配制丸药,服三个多月,再未发作。
三、白带(属虚寒者)
由于种种原因而造成脾肾阳虚,致使水湿不化,而为寒湿带下,证见带下质稀,状如蛋清,量多而无臭昧,小腹冰冷,兼有月经后期,或手足冷及下肢浮肿,舌淡苔白,脉沉细迟弱等虚寒脉证,用真武汤加吴茱萸或桂枝,效果良好。
典型病例:
宋火XX,女,46岁。患带下三年之久,累治不愈,量多,色清,质稀,不臭,伴有恶寒、体倦腰困腿痠、四肢厥冷、食欲不振,下肢有时浮肿,大便稀,小便清长。给予真武汤治疗,五剂以后,证状有所改善,手足稍温,白带也较前减少,宗此方加减继服20余剂痊愈。
熟附子15克,白术15克,茯苓45克,白芍12克,生姜15克,水煎服,日服一剂。
结语
1、真武汤治疗慢性肾炎,当临床证状基本消失后,只遗蛋白尿反复出现,在此情况下,不必要具备脉迟细,手足厥冷之虚寒脉证,即使与此相反,脉盛气壮,手足温暖,也可用此方治之,同样有效。不过需加大白芍量,或酌加少许黄芩,以缓附子之燥热。
2、真武汤治疗妇女白带,属虚寒者,有良好效果。观察了不少病例,不仅能治愈白带,而且可以改善一系列的虚寒症状,不过需多服,以及剂量加减配合恰当,方能有效。
《金匮要略》中的侯氏黑散,多少年来没有被人重视,从古代的医典文献(除《外台》载治风癫外)及现代的临床报导中,很少见到对此方的正确论 述,以及临床运用和评价。诸如陈修园、尤在泾、陈云来辈,虽对此方有过解释,但都偏重于补虚填窍之说,仅不过是以经解经而已,对其真正价值未能解透。致使 这一在临床上有实际疗效的方剂销声匿迹,无用武之地,诚为憾事。仲景创立此方,并列为治疗中风之首方,决非偶然,而是有其深刻的意义。《金匮要略◎中风历 节病脉证并治》中载:“主治大风四肢烦重,心中恶寒不足者。”对此方仅有此一条论述,其它别无所载。但我们在这一启示下,给合分析药物的组成,试用于临 床,治疗原发性高血压,对不少患者,获得显著疗效。
方剂的组成:菊花40份、白术10份、细辛3份、茯苓3份、牡蛎3份、防风10份、桔梗8份、人参3份、矾石3份、黄芩5份、当归3 份、干姜3份、川芎3份、桂枝3份,共14味。其中以菊花为君,用量极大,本药有散风、清热、除烦、止头痛、清头目、治眩晕之功。据《本草正义》载:“凡 花皆主宣扬疏滞,独菊花则摄纳下降,能平肝火、熄内风,抑木气之横逆。”《本经》载;“主风头眩者,以阴虚阳浮,气火升腾,肝风上扰之眩晕言之,非外来风 邪,令人眩也。肝火直上顶巅而为眩、为肿、为痛,阳焰直升,其势最暴。凡是头风作痛,无非内火内风震撼不息,而菊花能治之,非肃降静镇迥异寻常者,殆难有 此力量。”又据《中药大辞典》介绍,菊花治高血压有效。综合以上文献载,菊花所治病证,与高血压的证候颇有相似之处,在侯氏黑散中和其它药品配合起来,共 有清热化痰,坠浊活血,通瘀散湿,扶正的作用,因之用于高血压患者有不同程度的疗效。
病例一:
赵XX,男,58岁,农民。患者虽为农民,但因会杀猪宰羊,平常喜食肥甘厚味,其身形胖大,腿粗腰圆,肌肉丰满,素无他疾。近日两腿疼痛而 来院就诊,经检查发现血压220/140mmHg,即住院治疗,给子西药降压,并配服侯氏黑散汤剂,每日一剂。服药四剂后,血压降至 170/12OmmHg。后因故停服中药一周,仅以西药治疗,血压则不再下降。又加服侯氏黑散四剂,血压则又再度降至150/l10mmHg,后又停用中 药,尽管使用各种西药降压,则血压一直停留在此水平,不再下降。又复以侯氏黑散治疗,继续下降至140/110mmHg,其两腿疼痛在住院期间,随着血压 的降低,而逐渐减轻。出院时,两腿基本不疼。出院回家后,又将侯氏黑散制成散剂继服,每日12克,血压一直稳定在140/110mmHg。随访五个月来再 未复发。
按:
本病例证实了侯氏黑散确有降血压的作用,并且进一步证实了侯氏黑散在某些情况下降压作用还超过了西药。
病例二:
尚xx,男,60岁。患者身体肥胖,患高血压十余年,收缩压经常波动在190-220mmHg之间。自觉头昏,手足麻木,步履艰难。近一年 多来,语言涩滞,行动迟呆。经常服用“脉通”、“益寿宁”、“降压灵”等药品,但只能将血压暂时降低,停药后即又回升。后给于侯氏黑散共180克,研为细 末,凉开水送下,日服二次,共服半月,服完后血压降至180/120mmHg。此后患者对此药颇具信心,长期服用,血压一直稳定到160-110mmHg 之间。
结语
1、高血压病是慢性疾患,非短时间能治愈。如证状不太迫切时,可将本方研为散剂,日服12-15克,缓缓收功,以资巩固疗效。如病情严重,刻不容缓时,除配合西药降压外,可将此方用水煎服,菊花量可用60克,其它药按比例类推。
2、侯氏黑散治疗高血压到目前为止,病例不多,也缺乏系统的观察,究竟效果能达到何种程度,尚在探讨之中。但对方中药物的剂量比例,最好不要作无原则的更改,尽量保持原意,以便观察。
苦参汤是指《金匮》用以治疗狐惑病中前阴腐蚀之外用药,仅用苦参一味,煎汤薰洗。而非指《千金要方》中苦参、地榆等八味药组成的苦参汤。也非《疡科心得集》之苦参、蛇床子等组成的苦参汤而言。
苦参有清热、除湿和杀虫的作用。据《滇南本草》载:“凉血,解热毒、疥癞、脓窠疮毒。疗皮肤搔痒、血风癣疮、顽皮白屑、肠风下血、便血。” 另据《中华大药典》介绍:苦参粉配以枯矾、硼酸等以行局部治疗,可治滴虫性阴道炎。本方可以治疗由湿热蕴毒引起的前后阴腐蚀溃烂,并可治疗妇女由湿热带 下,以及其它原因引起的外阴搔痒症。
用法:苦参60克,水一斤,煎30分钟,蒸薰外阴,每日约薰一小时即可,苦参可用二次后再换新药。但只可以气薰,不可用以药汁洗患处,否则刺激皮肤,反而不易治愈。一般外阴搔痒患者,薰一两次即可见效。
典型病例:
梁XX,女,35岁。患白带下注二年之久,近一年来加重,并发外阴搔痒难忍,经妇科检查,诊断为“滴虫性阴道炎”。经用“灭滴灵”等治疗两 个疗程,效果不明显。后用苦参汤薰,每晚煎一小时,兼服清热利湿之中药,两周后,带净痒止。又经妇科数次检查,阴道未见滴虫,而且炎症也愈。
三物黄芩汤是由黄芩、生地、苦参三味药组成。《金匮要略》治妇人产后发烦热。《千金方》用以治疗天行热病。《类聚方》辨曰:“三物黄芩汤治 血脱,郁热在里者。曰四肢苦烦热者。”郁热原为实热,烦热为虚热,可见此方既可清郁热,又能治烦热。在临床上笔者常用来治疗妇女每到春夏季所现的手足心烦 热之证,每多获效。
发热一证,虽然病因病机十分复杂,但总的说来,可分为虚实两大类型,实热多因外感,热邪侵袭,虚热莫不因血亏津伤造成。
春、夏季患虚热者,平素即有邪热内伏,邪热久羁而造成阴津暗耗,阴虚血燥。每至春夏二季,气候渐暖,干燥不润,致人体津血更加耗损,而出现 一系列虚热之证,如手足心烦热难堪,午后和夜间较重,睡眠不佳,心悸、心烦等证。故此证既有郁热内伏久而造成的烦热,又有因阴虚火旺引起的潮热,此为虚中 挟实之证。在治疗上不论单纯的养阴,或是单纯的清热,都有其片面性,不可能完满的治愈。用三物黄芩汤治疗此证,使邪热清而阴津复,烦热自愈。兹举二例简介 如下:
病例一:
韩xx,女,23岁,每年春季即现手足心烦热已三、四年之久,伴有心季、心烦、失眠、盗汗、纳呆、倦怠等症。曾累用一般滋阴之品,诸如鳖 甲、知柏、沙参、地骨皮等药治疗未获效。年年春夏如此发作,待到立秋以后,天气凉爽则逐渐好转。诊得其脉弦而数,舌红苔薄黄。给予三物黄芩汤治疗,前后共 服十剂,诸证痊愈。次年春天仍有复发,再以此方治之,数剂而愈。后随访三年未见复发。
病例二:
沙XX,女,38岁。于十年前生产后,即患五心烦热,经多方治疗获愈。但以后则每年到二三月间开始,即感到周身烦热,手足心尤甚,殆至十月 以后就逐渐热退身凉了。十余年来一直如此,虽经断续治疗,未见好转。在发热期间,并伴有口渴能饮,咽干、舌燥、皮肤枯槁、搔痒、大便燥结等证。脉数有力, 舌红、苔白。其它尚属正常。投以三物黄芩汤20余剂,诸证痊愈,随访三年未曾复发。
结语
本证之因,既有邪热内伏之实邪,又有阴津耗损之阴虚血燥,故在治疗时如单纯用苦寒清热之剂,有弊无利。因这类药品具有伤阴的副作用。长期低 热,阴津本已耗损,如再投以苦寒之品,必致阴津更伤,热必不除。如单纯滋阴,因无去实热之作用,故邪热不清而热仍不退。本方既有苦寒之黄芩、苦参能清热, 又配以生地凉血养阴,清热而不伤阴,邪热去则津液复,烦热自愈。
另外,这一类型的低热证,不独是妇女所患,男子或儿童也有患此证者,不过发病率远低于妇女。在治疗方面,概以三物黄芩汤治之,大都能获效。
芍药甘草汤一方,在《伤寒论》中仅以治疗太阳病误服桂枝汤而使阴阳皆伤,经过治疗阳虽恢复,而营阴仍不足,无以养筋,致使脚挛急一证。除此以外,别无所载。但临床运用本方治疗的病证,不仅仅如此,其治疗范围较为广泛:
1、吴遵程曰:专治荣中之虚热,其阴虚阳乘至夜发热,血虚筋挛。
2、魏氏家传方:治湿热脚气,不能行步。
3、朱氏集验方;治足弱无力,行步艰难。
4、《医学心悟》:治腹痛。
本方的药物组成,看来很简单、平易,但如能加减适宜,灵活运用,效果竟有出乎意料者。
药方:芍药、炙甘草,共二味。
芍药能滋阴液、和血脉、养筋脉、解痉挛。炙甘草补中缓急。芍药、甘草合用共为酸甘化阴之剂,善能柔肝、养阴,滋养血脉而解痉挛,另一方面又 可强壮筋脉,以治筋脉弛缓而无力。人身之筋脉强壮有力,刚柔相得,运用伸屈灵活自如,都要依靠阳气之温煦,阴血之濡养。如果气血一旦失调,筋脉失其温养, 则会产生各种病患。由于邪伤阴液,致筋脉失养,既可导致筋脉的枯槁而发生挛急之证,又可导致筋缓而松软无力,不任使用。在治疗方面,凡属于此种病理机制范 围的,概以和血养阴,濡养筋脉为治疗原则。
芍药甘草汤,一方能兼二用,既可治疗因伤阳而致的筋挛,又可治疗因伤阴而致的筋缓诸证。对于因肝阴不足,肝血亏损引起的“筋痿”证也有一定的效验。
鉴于上述情况,在临床上曾将本方运用于治疗重症肌无力及多发性神经炎的患者,虽然未必能治愈,但对其证状的改善上有一定的作用。
一、筋痿
《内经》云:“肝主筋”,“肝藏血”。下肢无力之“筋痿”的发生主要与肝的功能失调有关。如果邪热久羁,耗伤阴液,致使肝阴亏损,肝血不足,则筋脉失其所养而弛缓无力,日久可致四肢痿弱不任使用,形成“筋痿”之候。用芍药甘草汤治疗此病,大抵可以获效。
如果病情比较轻,如行走无大的障碍,仅是走远路及爬坡、上楼梯时感到下肢痠软无力,上肢不能举重物等这类型的病证,用此方治疗,适当加减, 见效较速,治愈率较高,如果病情较重,站立不稳,行走困难,步履不能自持,困卧床第者,单纯用本方治疗,似不能胜任。需和其它药物配合,多服、久服,虽不 一定短时间能治愈,但对证状改善上有明显的效果。
病例一:
张XX,男,55岁,农民。自觉上下肢无力一年余,每行至一公里以外的路程即感到两腿痠软无力不任使用,需坐下来休息数十分钟以后才能行走,两上肢也不能举重物。患病以来曾服过不少滋补药品,如虎潜丸,健步丸之类,毫无效验,且病情日见加重。
患者四肢软弱无力。脉弦而数,但还可走近路,荷轻物,其它方面均属正常。给服芍药甘草汤原方,前后共20余剂,上下肢再不感到痿软无力,恢复了正常。
处方:芍药45克,炙甘草30克
病例二:
任XX,女,47岁。经内科诊断为重症肌无力,住院月余证状无甚改善,遂改用中药治疗。
患者于半年前,曾感觉嚼食时两咀嚼肌无力,继则四肢无力,不任使用,两眼脸下垂,颈项不能自持,终于困卧床第,翻身、大小便都不能自理,需人扶持。
患者四肢瘫软无力,坐立皆需人扶持,时时自汗,面色微现潮红,喘息吐痰。胃纳尚可,二便正常。脉数大无力,舌质呈镜面,有裂纹。
证属阴血亏损,津液枯竭,筋脉失养,弛缓不用。
白芍40克,炙甘草30克,党参15克,乌梅10克,生黄芪15克,水煎服,日服一剂。
服15剂后,咳喘、吐痰、自汗皆愈,肢体痿弱有明显好转,坐起皆可自主,并能下床扶杖行走二、三十步。宗前方加减又服二月之久,所有证状已减十之七、八,并能操持少许家务。又宗上方加减制为丸药常服,以巩固疗效。
二、抽搐(属伤津者)
由于种种原因造成的津液损耗,营血不足,筋脉失去其濡养而导致僵硬、强直、挛急、疼痛。此病多发于四肢,也可见于身体的其它部位。
用芍药甘草汤治疗此病,往往可以彻底治愈。但如现脉迟手足冷,兼有阳虚证者,可以酌加一些姜、桂之品以助阳气,温筋脉。
典型病例:
田XX,女,28岁。患周身抽搐三年多,每天起床时发一作次。发作时四肢抽搐、蜷曲,舌强不能语,痛苦万状,必至两小时后才能逐渐缓解。或 者在发作时能沉睡1-2小时,也能缓解下来。多方面医治,二年来没有效验。治以芍药甘草汤为主,加勾藤、木瓜、当归等共服30余剂,后又以此方治成蜜丸, 继服两个月,诸证痊愈,以后未复发。
按:本例患者,患此较为严重的全身抽搐二年多,据说自患病以来概以镇惊、熄风、温筋发表之剂治之,不仅对证状毫无改善,而且越治越重。综合其脉证显然是津枯血燥,不能濡养筋脉所致。当是之时,滋阴养血尚恐不足,何况再久服大量温燥之品,重劫阴液,怎能不使病情恶化!
抽搐之证,属阴液不润和“寒则收引”者,在临床上甚为多见。属感受风寒造成抽搐者概少。所以辨证需详,用药方能无误。如果一概投以镇惊、熄风、发表之剂,真是“南辕北辙”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三、腹痛
腹痛绕脐,肠中无实积者,则是由于气血虚衰,阴阳失调,导致胃肠挛急作痛。证见痛作时腹部拘急不舒,强烈绞痛。以芍药甘草汤缓急止痛,或酌加助阳之品使阴阳调和,腹痛自止。
典型病例:
任XX,男,14岁。患腹痛三个多月,曾用过一些驱虫剂、祛寒剂以及消导药品均无效。每日拂晓至早饭前发作,发作时自觉绕脐剧烈绞痛,并有抽挛牵扯的感觉,饮食和大小便均正常。服芍药甘草汤加桂枝、干姜二剂痊愈。
结语
本方的适应证限于阴液耗损不能濡养筋脉而造成的孪急、筋缓诸证有明显的效果。如属于阳虚寒甚,筋脉失于温煦所导致的痉挛,即“寒则收引”者,则不属于本方治疗范围。关于肢体无力不任使用之证,用本方治疗属于“筋痿”范围的有效。如肌肉痿缩,用此方治疗效果不佳。
药物的用量,成年人炙甘草、芍药均需用到40-50克以上,即使需要加别的药物时,也要突出甘草、芍药之量,量小效果不佳。
桂枝汤一方,源于仲景《伤寒论》太阳篇,此方为经方代表方剂之一。仲景立方凡200余首,其用桂枝者六十余方,以桂枝为主药者三十方,仲景 又将此方冠于群方之首,可见此方比其它诸方疗效宏而变化多。桂枝汤,原是仲景用来治疗伤寒太阳表虚证的主方,以其能解肌表之邪,调和营卫。如再加减,则在 临床上运用非常广泛,而且疗效明显。
桂枝汤的药物组成,桂枝、甘草、白芍、生姜、大枣共五味。其功用:桂枝宣阳,使气运行。白芍和阴,通调血脉。白芍,桂枝为伍能调和营卫。生姜辛温,温胃止呕,佐桂枝以通阳。大枣、甘草甘缓,益气调中,助芍药以和阴。
笔者多年来用桂枝场以及桂枝汤加减治疗临床各科杂病,往往收到意料以外的效果。
一、自汗(卫气不和)
这里指的是以卫气不和为病机的出汗,即病人不因内脏任何病变引起的出汗之证。这种出汗只是阵发,有的患者一日之间多至数十次。用止汗,敛汗 的治法,根本无济于事。虽为小疾,但时长日久也颇能影响健康。其治疗之法是用桂枝汤调和营卫,营卫和则汗自止。即《伤寒论》所说:“病人脏无它病,时发热 自汗出而不愈者,此卫气不和也,先其时发汗则愈……。”
典型病例:
某老年妇女,内脏没有发现任何病变,只是每日出汗数十次,骤作汗出,刹那即止,延绵三年之久不愈。并发精神港怠,心神恍惚不安,易于感冒等证。治以桂枝汤。
桂枝12克,白芍12克,炙甘草15克,生姜3片,大枣3枚。水煎服,日服一剂,服到十剂后,出汗已痊愈。
二、项背强痛
项背强痛,原为风寒之邪侵袭于太阳之经,经久不解,致本经气血不能疏畅。因项背部为太阳经循行之处,故疼痛不休,证见项背强痛,能俯不能仰,有时背部恶寒或汗出,感受风寒后尤为严重。以桂枝汤解太阳经之邪,甚为有效。
典型病例:
王xx,女,42岁。项背强痛三年多了,不论坐、立、走,都是低着头,稍微仰起来,就觉得痠困难受,背部有碗大的一块皮肤,经常有恶寒的感 觉。此为寒邪束于太阳经脉,非桂枝加葛根汤的邪客经输,阻滞津液不能敷布,经脉失养之项背强几几。故考虑为太阳经邪不解,而致项背强痛,以桂枝扬三剂痊 愈。
三、妊娠恶阻
妊娠恶阻,是妇女怀孕后,出现的一系列的妊娠反映证候。根据祖国医学对此证侯的认识,是因肾阴营养胞胎,无暇顾及滋养肝木,肝得不到足够的 阴液滋养(水不涵木)就会出现肝旺,而影响脾胃的正常运化功能。肝胆相表里,肝旺则胆失条畅而上逆,由此引起的胃气不下降反而上逆,于是呕吐、厌食等证相 继而生。复因呕吐,食少,而致胃虚,虚不受食,互为因果,证为呕吐不食,偏嗜,气上冲逆等胃虚证候,用桂枝汤加减治疗,可以改变胃气过分虚衰状态,故可获 效。
典型病例:
洛XX,女,29岁。妊娠三月,反应颇重,数十日来呕吐不食,水谷难入,少腹下动气上冲脘部,肢体消瘦,精神疲乏,困卧床第。
治以桂枝汤加减:桂枝12克,白芍12克,炙甘草10克,半夏10克,陈皮10克,白术10克,生姜6克,大枣10枚,用伏龙肝水煎服,二剂后痊愈。
按:
本例患者,虽为妊娠反应,出现长时间的呕吐,水谷难入等证,但该突出的证状是气从少腹上冲脘部,为服桂枝汤的基本条件。如无气上冲逆之证, 用桂枝汤效果不佳,可以他方求之。桂枝汤不是泛治妊娠反应的方剂。桂枝汤治疗此病的主要作用是改善胃肠中之过分的虚寒状态,使胃气稍复,呕逆好转,即能少 进饮食,谷气渐旺,诸证即能随之改善。
四、痢疾(有表证者)
痢疾初起时发热自汗而下痢,此是因外邪侵入体内而引起的下痢,往往外邪解后下痢即随之而愈。治疗当以桂枝汤。
典型病例:
早年我在京之时,协和医院成君之外甥女,年4岁,患发热、恶寒、自汗、下痢,日下10至20次,为脓血便。经北京儿童医院诊为毒痢,举家惶惶,邀余诊治。当晚即给予桂枝扬一剂,次日中午余去探望时,其病若失,患儿在院中玩要。
桂枝6克,白芍10克,甘草12克,黄连2克,姜枣为引。
按:木例患儿之发热下痢,与葛根芩连汤证有所不同。葛根芩连汤是仲景用以治疗表邪未尽,误用下法,致热邪入里引起的协热下痢的方剂,又可以治疗表里皆热之下痢,而桂枝汤加黄连是治疗因表有风寒之邪,郁热于里之下痢,是为鉴别。
用桂枝汤治疗表证痢应十分注意药量的配合,方中白芍、甘草(以生甘草易炙草)的用量需超过桂枝量的一倍,这样就改变了桂枝汤的性质,方可奏效。
结语
桂枝汤在临床上运用范围极为广泛,疗效也很可靠。在《伤寒论》中主要是解肌表风寒之邪。但它的作用决不仅仅如此,如能辨证准确,灵活运用, 加减恰当,除治疗表证以外,对治疗各种杂病的实用价值也很高。诸如沉寒瘤冷、肢体疼痛、经络阻滞、筋脉挛急、寒凝血瘀、以及各种病证久困于阴者,用此方加 减治疗,皆有很高的疗效。另外,对于虚劳、虚损疾患,桂枝汤配合其他补益气血之药品治疗,也有积极意义。正如柯韵伯说。“此方仲景群方之冠,乃滋阴和阳、 调和营卫、解肌发表之总方也。凡头痛发热、恶风恶寒,其脉浮而弱,汗自出者,不拘何经,不论中风、伤寒、杂病,咸得用此发汗……。”
桂枝汤治病多,疗效高,这是公认的事实,但此方毕竟是偏于温热性的方剂,有它的适宜应用的一方面,也有它不适宜应甩的一方面。如病症属 寒者,属阳虚寒甚者,为此方的适用范围。如属阴虚火旺、湿热内壅、实热内盛,津液久为耗损者,此方即不宜应用。如若误投,不仅无益,反会促使病情恶化。所 以有“桂枝下咽,阳盛则毙”的警语,对此我们仍然应该引起足够的重视。
至于《伤寒论》中禁服桂枝汤诸条,如:“酒客”、“疮家”等等,皆不能服用桂枝汤。此不过是仲景以启示后人,对有这些习惯和疾病的患者,服用桂枝汤时需加谨慎,也不能机械地认为绝对不可以服用。
桂枝茯苓丸与当归芍药散,均是《金匮要略》治妇人妊娠杂病的方剂。
桂枝茯苓丸由桂枝、茯苓、丹皮、桃仁、芍药五味药组成。是祛瘀化癥之剂,仲景用来治疗妊娠腹中瘤块所致之经血漏下不止。
《妇人良方》曰:“夺命丹(即桂枝茯苓丸),治妇人小产,下血过多,子死腹中,其人僧寒,手指、唇口、爪甲青白,面色黄黑或胎上抢心,则闷绝欲死,冷汗自出,喘满不食,或食毒物,或误服草药,伤动胎气,下血不止。若胎尚未损,服之可安。已死,服之可下……。”
《济阴纲目》曰:“催生汤(即桂枝茯苓丸水煎剂),候产妇腹痛,见胞浆已下,水煎热服。又夺命丸(桂枝茯苓丸)治胞衣不下,并治胎死。”
当归芍药散由当归、芍药、川芎、茯苓、白术、泽泻六味药组成。仲景用来治疗妊娠后脾胃虚弱、肝气不调、肝脾不和而造成的腹中绞痛,故方中重用芍药泻肝木而安脾土。
《三因方》曰:“当归芍药散治妊娠腹中绞痛,心下急痛,及产后血晕,内虚气乏,崩中久痢,常服之,则通畅血脉,痈疡不生,消痰养胃,明目生津。”
在临床上反复试验的结果,此二方中不论单用那一个方剂,所治妇女月经、妊娠等病证,都有一定的疗效,但也都有一定的局限性,不如将两个方剂合并起来使用,疗效既高,治疗范围又为广泛。以此复方可以治疗由寒凝血滞湿阻血行所引起的妇科多种病证。
桂枝茯苓丸与当归芍药散合用,药效更为完整。方中以桂枝温阳通血脉,桃仁,丹皮活血化瘀,当归活血养血,川芎理气行血,白芍调营养阴,上药合用可活血化瘀,疏通血脉,茯苓、泽泻能利水渗湿,白术补脾助中气。本方泻中寓补,活化血瘀而不伤正。
在临床上,笔者将此合方广泛运用于妇女的各种疾病。诸如痛经、经闭、月经不调、崩漏、癥瘕结聚等病证,只要确是寒凝血滞、瘀血内阻、或湿滞 血瘀者,其主要证状为少腹痛,拒按,下血紫暗,血中有块,下血块后疼痛减轻,遇寒则甚,得热痛减,或白带过多,腰困,下肢浮肿等,皆有卓效。其可以使闭者 通,崩者止,实属奇妙。又将此方试用于因上节育环后,有腹痛出血、白带多反应者,也屡用屡效。服其方治疗瘀血,有一部分患者排出少量瘀血块,一部分患者则 不排出,考虑是出于肌体吸收之故。用本方治疗妇女崩漏等证从未发现因去瘀活血而引起血出不止者。
一、痛经
痛经有虚实之分,瘀血内阻之痛经,属寒、湿者,多半痛在经前或经期,痛的部位始终不移,拒按,少腹或有痞块,经期退后,血色紫暗并有瘀块。运用本方活血化瘀,寒去则痛止。
典型病例:
王XX,女,23岁,插队青年。半年前因受雨淋后,即开始出现痛经,每逢经前三日,开始疼痛,拒按,渐次转剧。行经当天疼痛最甚,难以忍耐。经至时量少,色黑,有块,每于下血块后腹痛稍减,每月如此,十分痛苦。
诊得其脉实而迟,舌质紫暗,并有瘀斑,苔白腻,考虑为寒湿内停,瘀血阻滞,经血不得畅通,不通则痛。给予上述合方四剂后,正值经期,自诉经 至时疼痛较前几次大为减轻,不用止痛药也能忍耐。继用上方,二日一剂,前后共服本方十剂,痛经基本痊愈。仅每次经至前一天少腹稍有不适,不足为患。后又拟 养血调经之滋阴汤等,继服数剂,以资巩固。
二、崩漏
月经失常中的“崩漏”,用活血化瘀法治疗,有一定效果。崩、漏两者之间,性质上是相同的,仅有轻、重,缓、急之分。崩又称“暴崩’、“崩 中”,即出血来势凶猛,下血急迫,血量较多,不能停止。漏是出血量少,淋漓不断,绵绵不绝,病势缓慢。但两者之间可以互相转化,崩可以转变为漏,漏也可以 转变为崩。
病因、病机根据前贤之论述大抵有以下几种:脾阳虚不能统血;肝阴虚而不能藏血,肾气亏损(包括肾阴虚及肾阳虚)、冲任失调,不能摄血, 虚热或实热扰于血分致血热妄行等。除此以外,还有气滞血瘀、瘀血阻滞等原因。总之既成崩漏之时,因虚者十之八、九,因实者十之一、二。宋代陈自明说,“劳 伤冲任,不能制约而为崩也。”严用和说:“疲劳过度,大伤于肝,可以崩中漏下。”朱丹溪说:“妇人崩中者,因脏腑虚损、冲任二脉虚损故也。”综上所述,莫 不认为由于脏腑经络的虚损不能制约,是发生崩漏病的根本原因。再结合近来的报导文章,也认为此病之因属虚者多,属实者少。有人从不少的病例分析中得出的结 论是崩漏因实者不足百分之二十,其余皆因虚或少数是虚实相兼者。
根据临床观察,对崩漏病的发病机制,似乎和以上所述有些不同之点,提出初步意见。
根据临床表现和病理特点,崩漏可以分为实证和虚证两大类型,其病理机制因脏腑、经络虚损而致发病者固然不少,但笔者在临床上所遇到的病例观察结果,此类患者反不及因气滞血瘀、瘀血阻滞者为多。而其中又以瘀血阻滞者为最。此病在实证中,主要病理病机,大体不外乎以下几种.
1、寒凝血滞:主要因月经期或月经前后着冷、冒雨、涉水、坐卧湿地或风寒外感,致寒邪外侵,客于胞宫,营血得寒而凝,阻于血脉,使不能循经入络,而溢于脉外,造成崩漏。既成瘀血,则“寒”的意义已经不太大,应当着眼于“瘀”。
2、气滞血瘀:急躁易怒,或经前产后,忧愁悲郁,致肝经气机郁滞,气为血帅,气滞则血凝,即阻其血液不能循经入络,又复瘀久化热,热甚逼血妄行,而成崩漏。
3、其它:妇人月经不尽,或产后以及流产后,恶露败血残留,均可致瘀血内停,久之阻滞正常血液的运行,而成崩漏。
以上的病因,又多是青中年妇女发病的机会多。因此,患者多属青中年妇女,实证崩漏实际上多于虚证。
对崩漏的治疗,医家多半强调补虚、止血,忽略血瘀为祟。即使诊出是血瘀为患,或虚与实的证候同时出现时,当此出血之际,也不敢用活血化瘀法 来治疗,认为先止血以后再去瘀方是万全之策。殊不知血液既成瘀血,已是离经之血,则失去正常生理功能,不但对人体无益,反而可以阻止胞宫脉络,有碍于正常 血液之运行,使之不能循经入络而溢于脉外,形成崩漏。此时在治疗上,不尽快地将瘀血驱出体外,而一味单纯的用滋补、收涩止血之品则不仅对病毫无裨益,反而 使瘀血因壅补、收涩而越来越多,越结越实,使病势有增无减。瘀血不去,出血不止,即使运用收涩止血药,将血止住也是暂时的表面效果,一且再度出血,势必难 以控制。古人对本病治疗分三个阶段进行,即“塞流”、“澄源”、“还归”。所谓“塞流”并不是一味的堵塞,如有瘀血阻滞,仅用收涩与止血法,就很难达到 “塞流”的目的。应当寓活血化瘀于“塞流”之中,方可收效。
通过实践证明,运用活血化瘀法来治疗因瘀血引起的崩漏,不但没有加重出血,反而起到止血作用。这说明只要把瘀血驱出体外,气血即通畅无 阻,则血无由外溢,出血自止。当然运用活血化瘀法也要分标本缓急,如果出血量大,来势迫切,如不在短时间内止血,则有血脱的危险,当以“急则治其标”的原 则来摄血、提血,暂收止血之效,待血止以后,再治其本。
根据临床观察,崩漏因瘀血内阻而致者,以青中年尤多。临床上多表现为下血紫暗、少腹痛、腰困、血中有块、腹部拒按等等。采用活血化瘀法以后,很快就会使腹痛减轻,出血减少或停止。
属寒凝血瘀者,下血量不多,少腹疼痛,痛的部位始终不移,拒按或有瘀块,得热则减,遇寒则痛甚,下血前痛甚,下血后稍减,舌质紫暗或有瘀斑,苔薄白,脉沉实或迟、涩。治宜温阳通经活血化瘀。
凡属这些类型的“崩”、“漏”,本方治疗效果甚好。至于气滞血瘀型的以及其它类型的病患,则应以其它方剂治之。应该注意的是用活血化瘀法治 疗本病,是一种祛邪的方法。古人云:“大毒治病,十去其六。”故在应用时一般瘀血祛除以后,就需停用,而改用健脾、补血等法来滋养营血。因本病往往是一种 反复发作的慢性病,日久必然耗损气血,所以虚是本病的必然结果。一旦瘀血驱尽,即可着手补虚,方可巩固疗效,以达到彻底治愈的目的。
典型病例:
刘xx,女,32岁,家庭妇女。三月前流产一个六月胎,恶露未尽,淋漓不断,腹痛阵阵,血色紫暗,有时有黑色小块。经数医诊治皆为产后血 虚,投以补剂,但终未见效,缠绵不愈,已近三月之久。诊其脉虽细尚有力,左少腹压痛,考虑为产后恶露未尽,瘀血内阻,致经血不能正常循经入络,故崩漏不 绝。以桂枝茯苓丸和当归芍药散之合方治疗,服二剂以后,曾下少量血块,腹痛减轻,又服三剂,腹痛消失,出血停止,继拟养血调经之剂,服用二周痊愈。
三、癥块
“癥”与现代医学的“子宫肌瘤”很相似,是妇科常见的一种良性肿瘤,中医认为是由于气滞血瘀久而成块。临床上多表现为月经量多,经期延长,月经周期缩短,以及不规则的阴道出血。肌瘤较大时,可以在腹部摸到肿块。笔者采用上述之合方治疗本病,常可使结块缩小,甚至消失。
典型病例:
张XX,女,45岁。半年前发现腹部有一体积渐增之肿块,并伴有腹痛,月经不调、白带多等证。近来肿块更日益增大,约有8×8×10(厘 米)大小,曾经妇科检查,确诊为子宫肌瘤,建议手术治疗。患者拟去大医院手术,但因床位太紧,故先试以中药治疗,以桂枝茯苓丸当归芍药散制丸药一付,服用 一月。服完后,又到妇科检查,肿块缩小到3×3×5(厘米),已无作手术之必要,又照前方继服二付丸药,肿块消失,诸证痊愈。
按:本例患者患子宫肌瘤,其体积已有8×8×10(厘米)大小,用桂枝茯苓丸当归芍药散配制丸药一剂,服一个月之间,竟能缩小到不足原 来的二分之一,其疗效之高而且速.令人惊奇。此方治疗子宫肌瘤,其效果不尽然都能达到如此地步,这不过是选一典型病例而已。其余病例之疗效虽不及此,但将 此合方配制丸药久服,对消除子宫肌瘤,即中医之“癥”、“瘕、瘀血等证,效果颇为显著。但也有一定的治疗范围,如癥块太大,积的时间过久,此方恐不能胜 任,当考虑其它疗法。
四、腹痛(放置节育环引起)
在临床工作中,经常可以遇到个别妇女,因上节育环以后出现腹痛、腰困、阴道出血、白带增多等不适应证。经服用西药消炎、止痛之品,也不见好 转,或服中药止血止痛之剂也未能如愿。笔者考虑本证是因上环后异物刺激而引起的局部出血,血瘀而成。投以桂枝茯苓丸和当归芍药散之合方,效果良好。后每遇 此证,即予此方,少则3-5剂,多则7-8剂,诸证即消失。这不仅解决了患者的痛苦,也促进了计划生育工作的顺利开展。
典型病例:
任xx,女,28岁,农民。既往体健,半月前上节育环后即开始腹痛,痛而拒按,腰困,伴有阴道不规则出血,白带较多,其余无异常。曾服用四 环素及维生素K3等药物治疗未见效,如此缠绵三、四个月。投以桂枝茯苓丸、当归芍药散之合方三剂,诸证消失,经妇科及X光透视检查,环位置正常。
结语
1、根据临床经验,此二方单用不如二方合用治疗范围广而效宏,故常采用二方合剂,遂命名为桂苓归芍汤。
2、因本方活血化瘀,以祛邪为主,故运用本方治疗妇科诸证,必须严格掌握适应证,确有瘀血内阻者方可运用,而且一候瘀血祛除以后,就须改用健脾补血等法来滋养营血。如果墨守陈规,固执一方,则势必矫枉过正,复伤阴血,以致变证丛生。
3、本方药物组成平和,没有峻烈的破瘀化结之品,用于临床治疗一般瘀血诸证效果可靠,而且从未见到服后有不良反应者。
桂枝芍药知母汤加减,治疗关节痛,疗效较为满意,具有祛湿、驱风、清热、散寒、通络、活血、补虚的作用。
桂枝芍药知母汤《金匾要略◎中风厉节病脉证并治》原方为:桂枝120克,附子60克,甘草60克,麻黄60克,芍药90克,白术150克,知母120克,防风120克。
方中原有生姜,因服散剂不便,另煎姜汤送下。
加减法:掣痛难以伸屈、得热则减者,倍加附子、麻黄;身体滞重、关节沉着肿胀、天阴增剧者,倍加白术、知母、甘草,日轻夜重者倍加知母、芍药(白芍易赤芍)。
服法:上药共为细末,生姜汤送下,日服二次,早晚各一次。一般成人量日服10克。如服二周后毫不见效,即可停服,改用其它疗法。
病例一:
杨XX,女,40岁。三年前患者手足麻木,喜热怕寒,每着风寒后两手足关节即疼痛,同时局部皮肤呈现青紫色,经数日后,色渐消失,疼痛也随之缓解。二年来,虽经治疗,但未见显效。于1622年秋季发展为上下肢关节连续性剧痛。
初诊:四肢大小关节剧烈疼痛,颈强疼痛,日轻夜重,阴雨天尤甚,局部肿胀灼热,汗出,两手足皮肤呈现青紫色,步行艰难,手指不能弯屈,经常 头晕,恶心欲吐,胃纳不佳,二便正常,有时耳鸣、心悸、日晡潮热,脉短细而数。处方:桂枝、芍药各15克,甘草、麻黄、淡附子各10克,白术、知母各24 克,防风10克。上药共研为细末,姜汤送服,分十日服完。
二诊:服药后疼痛肿胀减轻十之五、六,手指伸屈较前灵活,灼热、汗出皆止,头眩、恶心未发作,耳鸣、心悸、潮热减轻,手足部皮色仍呈青紫,胃纳仍不佳,原方再进(日服量稍加)。
三诊;关节疼痛已减去十之八、九,其它证状完全消失,胃纳佳,手足部皮肤色好转,但和其它部位比较仍有别,行走以及缝衣、做饭灵活自如。仍予前方,再服一个月。共服药治疗两个月,已将近一年未发。
病例二:
任xx,男,54岁。六、七年来,两膝关节疼痛,初起轻微,逐渐加重,伸屈不便,虽扶杖行走,也是颠跛蹒跚,遇冷则其,盛夏也需穿棉裤,继发两踝关节痠痛。
初诊:两踝关节疼痛,伸屈时更甚,局部不红肿,两腿脚冰冷,脉迟缓,舌质色淡,舌苔白。曾服乌头汤五剂,证状毫无改善,改服桂枝芍药知母 汤。处方:桂枝30克,白芍、甘草、知母、防风各10克,麻黄、淡附子各30克,白术15克。上药为末,半个月内分次服完。服药后疼痛大减,下肢松动轻 健,行走已不需扶杖,两腿脚冷感也较前减轻,并能挑两半桶水,唯伸屈时仍有中度疼痛。原方再服三周后,上述诸证消失。至今未发,照常参加劳动。
病例三:
吕xx,男,28岁。患者于1958年起手足关节疼痛,周身软弱无力,行动即痛,春季好转,秋冬即增剧,天寒阴雨时加重,数年来经断续治疗,未见显效。1961年秋收时因露宿田野触冒风寒,疼痛突然加剧,遂卧床不起。
初诊:两肘及腕关节疼痛,下肢关节尤甚,腰痛,转侧困难,局部轻微红肿、灼热,胃纳尚佳,二便正常,口渴能饮,舌苔黄腻,脉弦数。处方:桂 枝12克,白芍、甘草、知母各15克,麻黄、防风各10克,白术12克,淡附子6克。上药为末、分十日服,姜汤送服。服药七八日后,疼痛减轻,灼热、红肿 大减,已能下床行走,但行动时仍疼痛,不能走长路、荷重物,口渴减轻,脉、舌如前。原方再服一个月(日服量稍增加)。服完药后,关节疼痛消失,精神好转, 观察二年之久,未曾复发,已能参加劳动。
结语
桂枝芍药知母汤以桂枝为主药,善于温经通脉,调和营卫。芍药、知母、甘草养阴清热,和血脉,利湿消肿,白术助脾补虚,燥湿除痹;麻黄,附子 温阳散寒,防风渗湿祛风。寒热辛苦并用,各有所宜,合为清热、散寒、祛湿、驱风、通络、活血、补虚之方。本方在《金匮》中用作汤剂,作者每多改用为散剂, 其原因是:方中麻黄、桂枝、附子烈性之品颇多,服的过多过急往往可引起不良反应。此外,本病多是慢性疾患,服散剂较汤剂简便。
作者所治的病例,疗程最长者达半年,最短者一周。至于复发方面,经过随访,有二年未见复发者,也有轻度复发者。复发后继服原方药仍为有效。是否有多次复发者,有待长期观察。因本病最易复发,短期不能肯定远期效果。
附记:此文发表于《上海中医药杂志》(1965.1.30)
桂枝新加汤一方,《伤寒论》仅提到治疗“发汗后,身疼痛,脉沉迟”之证。即是因为有外感表证用发汗药发汗过多,损伤了卫阳和营阴,使筋脉和肌肉得不到足够的气血温煦和濡养所引起的身体疼痛。不少文献中对本方应用范围如下。
l、因汗出太过,津液受伤,不能濡养筋脉而身疼痛者。
2、凡患太阳中风证,虽未经发汗,但素体气血不足的患者。
3、风湿在表,而表虚者,亦可酌用本方。
但细分析本方的药物组成,结合临床的实践,其运用范围还不仅如此,并可以治疗由于气血不足引起的多种证候。本方的药物组成是以桂枝汤为基 础,加大芍药、生姜量,再加入人参,共六味。桂枝汤善能调和营卫,通调血脉,重用芍药能增强滋阴养血、敛汗、固腠理、解痉缓急的作用,生姜通卫阳,并能解 寒痛,人参补益气血。诸药合成和营卫、通血脉、养阴液、润筋脉、补气血之剂。故凡因气血虚损,不足以营养肌肉筋脉所引起的肢体疼痛以及倦怠、懒动、肌肉无 力等证,均有一定的功效。在此方的基础上再加入补气固表的黄芪、养血活血的当归效果更好。
一、身痛(属气血虚者)
正常人身之肌肉、筋脉,皆赖气血之温润濡养。气血充沛,人体就觉的健旺、轻捷、舒畅、有力。如果大量出汗和失血,卫气营血皆因其耗损而不 足,肌肉筋脉失去足够的气血温润,此时必然会感到身体疼痛痠困倦怠乏力。凡由于种种原因造成气血不足不能充养肌肉筋脉者,均可导致这一类型的疼痛。仲景启 示:“发汗后”一语,应当理解为泛指气血虚损而言,不能理解为单纯发汗。这种病证的临未表现是:周身绵绵作痛,痠困的感觉多于疼痛,稍为劳累就疼痛的更加 厉害,休息好就觉的减轻,脉多现沉缓或细弱,经年累月不愈。用桂枝新加汤治疗常获得满意的效果。
典型病例:
曹XX,男,60岁。患周身筋骨疼痛四年多,起初仅是劳碌多才感到疼痛,休息好就不足为害了,因此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近一年多以来已经发展到行步艰难,困卧床第,有时翻身都感到困难,并且最容易感冒。
现证状:周身疼痛、痰困,静止时则不要紧,稍为活动就觉的疼痛,为了减少疼痛经常避免起床活动。痛处喜按、喜热,易汗,手足厥冷,息低,懒 言,肢体消瘦,皮肤枯槁,舌淡苔薄,脉虚细而缓。食欲、二便均属正常。据此脉证显然属于气血不足之证,先后服新加汤40余剂,其病减去十之七、八,又宗此 方制为丸药,继服两个月以后,基本痊愈,并能参加轻微劳动。
按:本例患者身体疼痛,纯属气血亏损,不能营养肌肉、筋脉所造成的。但据说以前曾服用过人参酒、鹿茸精等之类的滋补药品,未见明显的效 果,最后以桂枝新加汤治愈。其原因是凡属肢体肌肉筋脉失养之证,大抵应以调和营卫、通调血脉为前提,再配合益气补血之品方能奏效,桂枝汤是调和营卫、通调 血脉的代表方。如单纯用滋补之品,其作用未必能很快达到四肢,因而功倍事半,徒费无益。
二、腰痛(属虚劳者)
腰痛,是指腰之一侧或两侧疼痛而言,其类型复杂。《证治准绳》分“有风、有湿、有寒,有热、有挫闪、有瘀血、有气滞……”,均属实证。而属 虚证之腰痛者,也复不少,“腰乃肾之府”,“肾虚其本也”,故肾气不足为虚证之主因。《内经》还根据经络阐述了腰痛,指出了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厥 阴、少阴各经脉和蹻脉、维脉为病均可出现腰痛。这些经脉尤以足太阳、督脉的气血津液不足,使腰部筋脉肌肉失其濡养而致腰痛者为常见。
肾为脏腑藏精之宅,气血亏损,精血不足,往往累及到肾,导致虚性腰痛。出现腰部痠困无力,隐隐作痛,喜热怕寒,稍微疲劳即屈伸不便,久之则波及下肢致软弱无力,这种疾患常以补肾之品治之总是似效非效,缠绵不愈。用桂枝新加汤治对缓解疼痛效果很好,如久服多服也能根治。
典型病例:
郭XX,男,48岁。患腰部疼痛半年之久,每逢劳碌及着受风寒即加重,隐痛绵绵,痠困的感觉多于疼痛,严重时伸屈皆感困难。外科医生诊断为 腰肌劳损。病情逐渐发展,曾多服补肾之品,结合针灸、按摩,理疗等法,虽有近效,但不能巩固。后服新加汤加当归、黄芪出入化裁20余剂治愈。
三、拘挛
拘挛见《素问◎缪刺论》。一作(疒句)挛。《素问◎六元正纪大论》。又名拘急,属筋病,指肢体牵引不适,或自觉紧缩藏,以至影响活动,多见于四肢、两胁及少腹。四肢孪急,多因六淫外邪伤及筋脉,或血虚不能养筋所致。
本证以妇女患者尤多,特别是生育过多的妇女更为多见。因产后本来气血皆不足,或着受风寒,或浸于冷水,或者身体平素阳虚寒甚,“寒则收 引”,最容易诱发筋脉拘挛。另一方面是筋脉失去气血的濡养,枯燥而发生挛急。此证多见于颜面部或手指,缠绵反复。发作的季节最多是冬季和初春,夏秋就好 转,久治不愈,发展严重时起卧都感到困难,痛苦万状。发于手指者,俗名“鸡爪风”。以本方加入勾藤、木瓜、当归、川芎等常获满意效果。
典型病例:
杨XX,女,36岁。因产后着风寒致手足拘挛,发作时四肢挛缩,蜷曲,疼痛难忍,痛苦万分,必须经按摩、针灸始能暂时缓解。但时隔不久即又 发作,或一日数发,或数日一发。虽经医治但仍发作频频,已反复发作半年之久。诊其脉迟而紧,舌淡、无苔。考虑为产后血虚,复感受风寒之邪,筋脉“寒则收 引”,遂投以新加汤加当归、木瓜、勾藤等,服二剂后拘挛顿然停止,继服五剂痊愈。
按:本方所治疗的拘挛,不论在病因或证状方面,均有别于芍药甘草汤证之挛急。此方是治疗外感风寒伤及筋脉,以及血不养筋所造成的拘挛,彼是由热邪伤津,致筋脉枯燥所造成的挛急。
结语
本方治疗气血亏损,造成的肢体疼痛,以及拘挛等证,疗效可靠。但是在药物的剂量方面,需要配合恰当,否则会影响疗效。凡属这一类型的疼痛和 拘挛,大部分患者皆出现阳虚寒甚的脉证。因此方中的桂枝用量每剂汤剂中不能低于15克,芍药和桂枝等量,人参可用潞党参代替,用15-30克,再加黄芪、 当归各15-30克,生姜可用10-15克。
桂枝加葛根汤《伤寒论》治疗太阳中风,风邪袭于肌表,入于太阳经输,而现项背强急之证,即“项背强几几”。
本方是以桂枝汤重加葛根组成。葛根,据《中药大辞典》介绍:“治疗高血压病项背强痛。根据用葛根治疗外感病项背强痛的经验,试用于治疗高血 压的项背强痛,亦取得疗效。”桂枝汤解肌发表,加葛根以鼓舞胃气上行而升津液,并散经输之邪。此方并可用于颈推骨质增生的患者,能减轻证状,并可用于因多 种原因引起的项背强痛病证。
一、项背强急(外感引起者)
外感后除有恶寒、发热、自汗外,又兼有项背强急之证,是为风寒之邪侵袭肌表,入于太阳经输之故。太阳经输在背,风寒之邪侵入其内,阻碍经气不能敷布,以致筋脉肌肉失其濡养,于是患者即感到项背强急。
典型病例:
崔XX,女。于1974年夏患外感病七、八日,经服中西药、打针、输液等治疗证状未见多大改变。诊断时其人恶寒,发热,自汗,头痛,项背强直拘急,脉大稍数,舌苔黄厚。据脉证很符合《伤寒论》“太阳病,项背强几几,反汗出恶风者”之义。遂予桂枝加葛根汤。
桂枝12克,白芍12克,甘草10克,葛根15克,生姜6克,枣5枚。服后约半小时开始减轻,下午诸证豁然,花费不足二角,一日之内将病治愈。余也惊叹仲景辨证严密,立方之妙。
二、颈项强急(颈椎骨质增生)
王XX,男,40岁。项部痠困疼痛二年,能俯不能仰,头项稍向后抬即感到两胳膊及两手麻木不适。经数处医院检查,诊断为项椎骨质增生。当前缺乏有效疗法,嘱其自行调养。给服桂枝加葛根汤40余剂,此病虽未治愈,但项部的痠困疼痛感觉有一定的好转,已不为所苦了。
结语
桂枝加葛根汤试验治疗颈推骨质增生,对缓解疼痛能起一定的作用,但能否改变器质方面的病变,还需多作临床验证。
小建中汤是由桂枝汤倍芍药加饴糖组成。始糖,据《别录》载:“补虚乏。”又据孙思邈说:“补虚冷,益气力,止肠鸣、咽痛,消痰,润肺,止 嗽。”桂枝温运脾阳,白芍和营止痛,二药合用,温阳而不燥,养阴而不寒。甘草、大枣补中健脾。重用饴糖甘温补中。本方之主要作用为温养脾胃,通阳和营以建 中气。仲景用来治疗因脾胃虚寒、中气不足所引起的多种病证。《伤寒论》说;“伤寒,阳脉涩,阴脉弦,法当腹中急痛,先与小建中汤……”。又说:“伤寒二、 三日,心中悸而烦者,小建中汤主之。”
据有关文献载本方应用范围:
1、虚寒性腹痛,其痛时作时止,按之痛势得减,腹部濡软,可用本方。
2、自汗盗汗,自汗属阳虚卫气不固,盗汗属阴虚营血不足。小建中汤能扶助中阳,调和阴阳,故自汗盗汗皆可以加减治疗。
3、黄胖病,其证脸面浮而发黄,全身无力,动则气喘,脉象虚弱,舌淡不华,食欲减退。
4、虚劳证,见到亡血失精,四肢痠痛,乏力,手足烦热,腹中痛,悸衄,恶寒内热等。
实践证明,用本方可治疗脾虚胃寒,中阳不运而造成的胃腹疼痛、胀满、胃肠气虚下坠等证。但本方中必须加饴糖,如果去之不用,则起不到建中汤应有的作用。
一、腹痛(属虚寒者)
腹痛属于虚寒者,发病的主要因素多为饮食不节,或嗜食生冷,或因过多吐泻,时长日久,以致脾胃之阳气虚弱,运化失常,“阳虚则内寒”,不能 温养脏腑,故而腹痛。其临床表现为胃部或腹部隐隐作痛,喜热,喜按,或恶寒体倦,食欲不振,舌淡苔白,脉沉弱迟缓等。用小建中汤久服治疗此病,大多能收到 较好的效果。
典型病例:
王XX,女,60岁。身形消瘦,胃脘及少腹胀痛三年余,经常隐隐作痛,并有坠胀感觉,喜热,喜按,伴有食欲不振、倦怠无力、易汗怕风。舌淡苔白,脉虚大无力。诊为脾胃虚寒,中阳不足,遂以小建中汤治之,加减化裁,共服本方20余剂,诸证悉愈。
二、胃痛(属虚寒者)
虚寒性胃痛,多因久病脾胃受伤,或素体虚弱,劳倦过度,中阳受损,致中焦虚寒。或脾阳不足,寒从内生,脉络失于温养而拘急疼痛。其主要临床 表现为胃脘部隐隐作痛,喜热喜按,泛吐清水。全身常伴有精神疲惫,畏寒,易汗,面色萎黄,身形消瘦,舌淡苔白,脉虚弱无力等。治宜温运中焦,补益脾胃之 气,使脾阳复,中焦健,中气恢复,气血充沛,虚寒之诸证自然消失。
典型病例:
崔XX,女,38岁。食欲不振,食后脘闷腹微胀满、隐痛,吞酸吐酸,日渐消瘦,上述诸证日有发展。数月之后消化更差,每日进食二至三两,食 后胃部胀满,疼痛不适,间作呕吐,终于不能坚持工作,住院治疗。经内科诊断为中度胃下垂,并怀疑有恶性肿物,要求中药治疗。患者生育较多,因而气血亏损, 素为体弱,更加长期饮食不规律,重伤脾胃之气,致中阳不运,中气下陷,故发生上述诸证,遂投以小建中汤加减。
桂枝15克,白芍15克,炙甘草10克,苍术6克,生黄芪10克,饴糖100克,(分两煎冲服)。
间服理气健脾汤,两方更替服用,病情日渐好转,共治疗40天,临床证状基本痊愈,出院上班,以后肌肉丰满,一直正常工作。
三、腹胀(属虚寒者)
腹胀虚寒者,其特点是:患者在坐,立、行走时就感到胀的厉害,睡卧在床上就觉得减轻.着冷更甚,着热好转。欲得矢气而不得,大便虽然不干 燥,但排出甚感困难。以上证状的发病机制主要是中气虚寒,不能提摄,致肠虚下坠。本病的治疗原则当以温中健脾补虚之法治之。使脾胃的功能逐渐健旺,中气充 沛,恢复其提摄作用,则胀满自愈。切不可以行气消满之品攻勊,否则不但无功,反使中气愈伤,病情愈重。小建中汤治疗此病尚属满意。
典型病例:
任XX,男,60岁。患少腹胀而且隐痛半年多了,站立起就觉得痛和憋胀厉害,睡卧下就觉得减轻。如乘自行车颠波,少腹部胀痛的更是严重难 忍。大便燥结,数日不行,左少腹摸及条块状,累累若盘珠。曾在本县医院检查,怀疑有结肠癌,建议到上级医院进一步诊治,患者怀着试探的心情,来求中医治 疗。当时除上述证状外,并有不思饮食,形寒肢冷,身体虚羸,舌淡苔白,脉弱无力。投以小建中汤加麻仁等温补之品以后,腹部胀痛减轻,排便通利,食欲稍增, 四肢转温。宗此方未作加减服十余剂以后,诸证消失,唯形体仍瘦,继服调补脾胃之剂以善其后。
结语
1、小建中汤以饴糖为主药。如《医方集解》曰:“昂按此汤以饴糖为君,故不名桂枝芍药而名建中,今人用小建中者,绝不用饴糖,是失仲景之遗意也。”
2、本方治疗胃肠下垂,疗效明显,观察多例,对改善证状较为满意,若和理气健脾汤交替服用,效果更好。
3、本方用量,一般成人量服汤剂,桂枝、白芍、炙甘草都不能低于15克,饴糖100克,分二煎冲服。
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是张仲景用以治疗因误治而致阴阳离决的阳浮于上,阴陷于下的烦躁证。临床上若因误用辛热刚烈的药品,致火热亢盛,而又用苦寒泻下,使阴气受伤于下,造成阴阳离隔的烦躁现象,便可用此方治疗。
本方用桂枝、炙甘草、龙骨、牡蛎四味药组成。桂枝、甘草能助心阳,龙骨、牡蛎止烦躁。《别录》载“龙骨疗心腹烦满,四肢萎枯,汗出,夜间自 惊”,“养精神,定魂魄,安五脏”,“白龙骨疗梦寐泄精,小便泄精”,《本草经百种录》载“龙骨最枯涩,能收敛心气,凡心神耗散肠胃滑脱之疾,皆能已止, 且敛正气而不敛邪气,所以仲景于伤寒之邪未尽者也用之”,牡蛎能敛阴潜阳,《海药本草》载“主男子遗精,虚劳乏损,补肾正气,止盗汗,去烦热,能补养安 神。本方具有潜阳、镇惊、补心、摄精之作用,用于临床可治疗心悸、虚烦、脏躁、失眠、遗精、阳萎等证,并可治由心阳虚损所引起的其它一些病证。
一、惊悸
惊悸,是指病人心中悸动不安的一种自觉证。《金鉴》载:“惊自外至者也,惊则动乱,故脉动而不宁,悸自内惕者也,悸因中虚,而脉弱无力。” 《内经》虽无此名,但有“心澹澹大动”、心怵惕”等类似描述。对其发病的原因,《伤寒论》认为由于惊扰、水饮、虚劳及汗后受邪等因素引发。后世对惊悸的病 因病机作了更为详细的说明,本病的形成常与精神因素,心血不足、心阳衰弱、水饮内停、瘀血阻络等有关。临床证状多见:自觉心中悸动,胆怯,易惊,甚则卧起 不安,且多伴有虚烦、失眠、盗汗等证。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是适应于心阳受伤,心阴不足。心神被扰所致的惊悸、失眠等疾患。
典型病例:
殷xx,女,28岁。患者心悸善惊,稍劳则惕惕而动,并喜手按其胸,时有虚烦,已二年之久。近一年来上证增重,日轻夜重,睡眠后惊悸而醒。 神志迟呆,记忆力锐减,失眠,自汗,胃纳不佳,手足易冷。曾多次用西药调治及服用中药安神养血之品不效。就诊时病情日渐加重,且常恐惧不安,天黑后一人不 敢外出,在家中常幻听到有人呼唤她的名字,如无人伴随时呼唤之声越来越大,惊惕更甚,以致每晚不敢独自在家。诊脉细而弱,考虑为心阳虚衰所致,给予桂枝甘 草龙骨牡蛎汤二剂。服后自觉心悸善惊大有好转。又连服五剂,诸证悉愈。后宗此方配制丸药服一月之久,以后概未复发。
二、遗精
有梦而遗精者为梦遗,不因梦而精自滑出者为滑精,二者统称为遗精。此病多由心阳不足,心阴耗损,或心肾不交,阴虚火旺扰动精府等为发病因 素。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适应于心阳不足、心阴虚损,或心肾不交者。如阴虚火旺以及其它原因造成的遗精,需要辨证准确,加减适宜,方能取效,或另选他法治 之。
典理病例:
曹XX,男,20岁,未婚学生。由手淫引起梦遗一年多,起初三至五日遗精一次,以后发展到每日遗精,虽服过不少的滋补固涩的药品,效果不 佳。伴有头晕、眼花、心悸、失眠、精神不振、潮热、自汗、盗汗、面色(白光)白、肌肉削瘦、腰腿疼困、乏力等证,脉细缓无力,舌光无苔。予以桂枝甘草龙骨 牡蛎汤为主加减出入,日服一剂,共治疗不到两月,诸证悉愈,观察二年并未复发。
三、失眠
失眠一证,种类颇多,发病的原因甚为复杂,失眠的程度也有所不同。由于心阳受伤,心神浮散不安所发生的失眠要比一般阴虚火旺,心阴不足所导致的失眠较为难治。桂枝甘草龙骨牡砺汤有敛阴潜阳、镇摄之功,在临床上用以治疗此种类型的失眠,比用安神镇惊之品效果明显。
典型病例:
石xx,男,45岁,干部。患失眠十余年,逐渐加重。近一年来,有时几乎通宵不寐,时觉虚烦不安。虽累用安眠、镇惊之中西药,疗效不显,时 好时坏,伴有头晕、心悸、耳鸣、易汗、手足不温等证。胃纳尚可,不欲饮水,小便清长,大便稀薄。脉沉迟无力,舌淡,舌胖有齿痕。以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加茯 苓等,服十三、四剂后,睡眠基本正常,以后虽有反复,但证状轻微不足为害。又以此方制成丸药常服而巩固疗效。
瓜蒌桂枝汤是《金匮》治疗柔痉的方剂,以瓜蒌根加桂枝汤组成。柔痉之病是因外感风寒,过汗或误下,耗拐津液,致筋脉失养所造成的。桂枝汤解 肌祛邪,瓜蒌根(即天花粉)能滋养津液而润燥养筋、舒缓筋脉,以治柔痉。汤本求真氏说:“瓜蒌根治因虚热,脏器组织燥枯,而于外表发轻微强直性痉挛,于里 现口燥口渴及其他之症状。”根据临床实践,瓜萎根确有治疗因热伤津而致强直痉挛的作用。
临床上由于外感风寒致痉病者固然有之,但因外感风热,热伤津液而致痉病者更为多见。特别是小儿发病率更高,因发育尚未成熟,脏腑娇嫩, 形气未充,稚阴稚阳之体,一旦被外邪侵入,难以抵抗,尤其阴液易为耗伤,因而不论外感风寒或外感风热之邪,只要病邪羁留稍久,最易伤液耗津。津液被耗伤, 筋脉失其濡养必然导致抽搐,遂成痉病,即小儿“急惊风”。此病在初发病时,如能及时以清热解表、滋养津液之法治之,常可应手而愈。如误以搜风镇惊之法治 之,则津液愈伤,筋脉更为枯槁,必致缠绵难愈。
此病在治疗时,属外感风寒者,以桂枝汤疏散风寒,加花粉生津养筋,疗效明显。但如属外感风热,或寒邪化热者,则不宜以桂枝汤解表。宗仲 景之启示改辛温解表为辛凉解表法以宣散风热,重加花粉以养阴润燥。辛凉解表的代表方剂,莫过于银翘散,故以此方重加花粉治之,特别是用于小儿的高热抽风, 其疗效常令人惊奇。
如果患儿患高烧抽风时久或过用寒凉之品,高烧虽退,但有不少病例仍遗留继续抽风,虽无高烧时的抽风严重,但也有四肢筋脉不时抽动,缠绵 不已,长期不愈,证多显现身凉、脉迟、面色(白光)白、气法、神疲等虚寒之象。此时如再用寒凉,势必败伤脾胃使阳气愈损,不仅对病无益,反能偾事。当此之 时,用瓜蒌桂枝汤既能温煦经脉,又能生津液濡养筋脉往往获效。
典型病例:
金XX,男,4岁。发烧头疼,频繁呕吐,儿科以流脑收入院治疗,给予磺胺、抗菌素及对证疗法。十余天后呈昏睡状态,神志不清,不吃不喝,并 出现频频抽风。每日约抽十余次,抽时两眼上吊,角弓反张,牙关紧闭,四肢抽搐,每次约数分钟即自行缓解。给予输液打针用各种镇静剂仍多天效果不佳。一直处 于昏迷状态,遂停西药,改用中药治疗。患儿发烧比以前有所好转,但如不用退烧药时体温仍然上升,易汗,唇干裂,舌上少津,脉数。治以银翘散加花粉,因吞咽 困难用鼻饲灌入。每日一剂,并送下安宫牛黄丸半粒。经服上药三剂后,抽风次数逐渐减少,持续时间缩短,神志渐清,会哭,并能稍进饮食。继以上药加减化裁, 减去安宫丸,每日一剂,体温降至正常,四肢抽搐虽减少但仍未痊愈。家属再三要求出院调治疗养。时过二月,患儿复来就诊治疗。抽风与出院时无甚差别。据家属 叙述,二个月以来在外一直未停止过治疗。多以寒凉生津之品或以羚羊勾藤熄风解痉之类治之,少有效验。患儿面色(白光)白,唇舌色淡,精神疲惫,大便溏,手 足不温。据此,为过用寒凉,挫伤阳气,不仅脾胃损伤,而且气阴皆虚,不能濡养经脉,抽风终难治愈。遂以瓜蒌桂枝汤治疗,连服五剂。十数日后复诊,抽搐次数 显著减少,程度也轻。宗此方加白术、当归、党参等调治一月痊愈。
结语
瓜蒌桂枝汤治疗柔痉,固然有效,但在临床上使用此方的机会不太多。关于小儿发热抽风,临床上最为常见,即为“急惊风”是也。此病的发病因 素,是由于热邪内灼律液,而致筋脉挛急。不少古人和今人对其病因、病机的认识往往被“急惊风”之病名所惑,于是在治疗方面则多以搜风、熄风、镇惊之品治 之,愈治则津液愈伤,以致抽风缠绵不愈。
笔者多少年来,凡遇到小儿初感发热抽风,即投以银翘散重加花粉,大都获效。而且其效甚速,有时令人惊奇。如遇病程较长,反复不愈者,再用银翘散加花粉治疗,往往无效。需用瓜蒌桂枝汤扶阳养阴方能治愈。
本方简称苓桂术甘汤,是一个健脾去湿,温化痰饮的方剂、由茯苓、桂枝、白术、甘草四昧药组成。方中以茯苓利湿,桂枝通阳,白术健脾,甘草和 中,仲景用以治疗脾阳虚弱,不能化水,湿聚成痰而造成的心下逆满、咳嗽气促、头眩、耳鸣、心悸以及“发汗则动经,身为振振摇者”等证。此方虽为涤痰轻剂, 但如能随证加减,运用范围也很广泛,效果也很明显。本方应用范围。
1、胸部痞满,滞泻久不愈,而为里虚者。
2、心下有痰饮,胸胁支满,目眩。
3、胸满支饮上冲,目眩及脸浮肿者。
眩晕
眩晕为临床常见证状之一,发作时头晕眼花,轻则闭目即止,重者如坐舟船,旋转不定。本病之病因多端,病机复杂。前人曾有“无虑不作眩”和 “无痰不作眩”之论。临床上每有因痰饮停于中焦,致升降失司,清阳不升浊气不降,痰浊上蒙清阳,遂致“起则头眩”而晕,每用芩桂术甘汤治疗获效。
典型病例:
郭XX,女,48岁。患头晕一年多,每于饮食不适,或者受风寒时即发作。头晕时目眩,耳鸣,脘闷,恶心,欲吐不得,食欲减退,不喜饮水,甚 时不能起床。脉缓,舌淡,苔白。证属脾胃阳虚,中气虚衰,致水气内停,清阳不得上升,浊阴不得下降所致。治以苓桂术甘汤二剂后,头晕及烦满、恶心,皆有好 转。后宗此方制成散剂,日服四钱,服一月痊愈,以后未复发。
【附】小儿麻痹案
冀XX,男,7岁。患发热数日,即出现下肢软弱无力,不能站立,更不能行走。经儿科诊断为小儿麻痹病。针灸治疗三个月,下肢活动稍有好转, 但还不能独立行走,需人扶持。于是要求服中药治疗。就诊时,见患儿下肢有浮肿,按有凹陷,并有振振摇的现象,并不时呕出清水,按之胸下胀满,似有痛感。此 为痰饮停聚于中焦,当时先以温化痰饮为主,并未考虑到治疗下肢痿弱。遂先以苓桂术甘汤投之,以轻剂除痰消肿。讵料服四剂后,患儿下肢肿消,居然行动也有好 转,这实是意外收获,后即照此方加当归、川芎等,共服一个月,患儿健步如常,唯跑步时容易摔倒。
结语
苓桂术甘汤,虽为涤痰轻剂,药物组成也很简单,药性平和,但如能加减恰当,可以治疗痰厥头痛,头晕。这种头痛头晕的特点是:痛作时目眩、耳 鸣、烦闷、恶心,甚则呕吐,得吐则头痛能稍微缓解。从表现的这一系列现象看来,颇似现代医学的美尼尔氏病。以苓桂术甘汤为主,酌加半夏、天麻之类治之,常 获捷效。
关于苓桂术甘汤治疗小儿麻痹症仅此一例,不足以说明疗效,有待进一步探讨。
此案患儿脾胃阳虚水饮内停,阳气不能达于下肢,使筋脉失于温煦濡养,而致痿弱无力不能自持。用苓桂术甘汤治疗获效的原因是本方可以蠲水饮、通阳气,使水饮去而阳气复,筋脉得以温润,恢复了筋脉的正常作用。
大承气汤是泻热、荡实、攻下的代表方剂,也是经方中的重点方剂之一。在临床上运用的范围极为广泛,有很高的实用价值。可治疗由实热之邪引起 的多种疾病,而且取效迅速可靠,其适应证难以尽述。《内台方义》说:“仲景用大承气汤处,有二十五证。证虽各异,法即下泻也。用法虽多,不外大满大热大 实。其脉沉滑而实者,用之无不当矣。”这是对大承气汤的评价,其论虽简而其意甚详。自从仲景创立此方以来,后人对此评价很高,而且在此方的基础上,演化出 了不少方剂。
本方的药物组成.大黄、芒硝、厚朴、枳实,水煎服。其适应范围主要是治疗阳明腑实证。具有泄热、泻火、解毒、软坚、破结、行气、消滞的 作用。凡属实热之邪,侵犯于阳明胃腑,致腑实者,投之无不应验。本方所治疗的病证甚多,其中为众所周知的治证,不再赘述,仅就个人在临床上常用此方治疗的 几种病证简介。
一、喘证(属实热者)
实热喘证,是由于实热之邪滞于肠胃,使阳明腑实,气机阻碍,不得升降,而造成腹满而喘息。临床表现的实热证状是:喘促气粗,汗出身热,渴而 能饮,大便燥结不利,小便短赤,脉大,舌红,苔老黄。当以大承气汤泄之,腑气得通,喘息自止。用大承气汤治疗喘急,辨证必须准确无误,确诊为喘证属阳明腑 实者,方可投之,得泄则喘息自止。后人创三乙承气汤,即是由此方发展而来的。
典型病例:
赵xx,男,50岁。平素体健,偶然感到胸腹满闷,食后尤甚,一、二日后,病情逐渐加重,继则喘息,抬肩不得卧,腹部胀满、拒按,三日未解大便,身热,口渴能饮,小便短赤,汗出。诊得脉象实大而数,苔黄厚腻,投以大承气汤。
大黄12克,厚朴12克,枳实12克,芒硝10克,加瓜萎15克。服一剂后,泻下粪便颇多,喘息随之而愈。
按:本例患者为燥粪与实热之邪,结于肠中,则胃气不得下降而上逆,由此造成喘息不止。且肺与大肠相表里,腑气不通,往往影响到肺气的肃降。经服大承气汤一剂,燥粪热邪一并攻下,肠气得通,肺气得以肃降,喘息自止。
仲景在伤寒论中,用大承气汤治疗阳明实热之喘息凡三则,其用药的标准不一定非有身热、脉数不可,只要诊断清肠胃有宿食、燥粪而引起的喘息并可用之。
临床实践证明:由于胃肠实热造成的喘息,用大承气汤治疗的病证,并不少见。
二、头痛(属实热者)
实热头痛的主要发病因素,是由于实热之邪,结于肠胃,邪热上冲于头部所引起的,这种类型的头痛,其证状的特点是:痛时面赤,灼热,并伴有大便干燥,口干舌燥,脉实。与大承气汤泻下胃肠中实热之邪,头痛即愈。
典型病例:
吕XX,女,50余岁。患头痛十多年,间作间止,经断续治疗未愈。因该形体较消瘦,前医多以虚证论之,偏以补气、补血,或气血双补之法,虽 经医甚多,但十数年来未见显效。据诉,头痛多发生在盛夏,或受热、着风、情绪不佳而引起。初诊时正在发病,正额头痛如劈,痛苦万状。面部自觉灼热,汗出, 口干,舌燥,渴而能饮,大便三,四日未解,小便短赤,脉实大,舌质赤老苔,有芒刺。证属阳明实热,腑气不通,上冲头部。服大承气汤一剂,解下燥粪少许,头 痛稍有好转,脉舌如前。考虑药轻病重,未能彻底攻下。再投原方,服后次日泄下燥粪甚多,恶臭异常,其中并夹杂有紫血块,头痛及诸证十去其八九。续服增液承 气汤而愈。随访二年未复发。
三、目不了了
“目不了了”、“睛不和”是患者眼睛不眯亮,视物模糊不清。由于热邪盛于内,灼热伤津,津枯不能上润于目,故现如此证状。《内经》曰:“目得血而视”,今眼目得不到阴血的营养,因而出现视力低下。
用大承气汤急下之,邪热去而津液复则愈。
典型病例:
韩XX,男,21岁。于8个月前,患重感冒,经治愈后遗眼睛朦胧,视力不佳。患者口干,舌燥,喜饮,溺短,便燥,脉大而实。据此脉证,为热 邪伏里,灼伤津液,不能上润于目所致的“目不了了”、“睛不和”。宗仲景启示,以大承气汤试之,讴料应手取效,两剂而愈。以后凡遇到热邪伤津而致的视力不 佳,眼光朦胧暸乱的患者,投以大承气汤,大多能收到满意的效果。
四、暴发火眼
《世医得效方》又称“暴风客热”。多因火热之邪炽盛,壅于中、上二焦,上薰蒸于眼目,致暴发眼疾。证见目赤,眼睑肿痛,痒、涩难忍,怕光羞明,迎风流泪。治以大承气汤,甚为有效,此法诚乃治暴发火眼疾之捷径也。
典型病例:
刘xx,男,13岁。于一周以来,患目睛红、肿、涩、痛,迎风流泪,怕光羞明,奇痒难忍,先服疏风清热之剂未效,后治以大承气汤,一剂而愈。
按:暴发火眼,即现代医学之急性角膜炎,其致病因素中医多认为是心火、肝风,或上焦风热所致。在治疗方面多以清轻之剂,清热疏风,颇能获 效。但用大承气汤泻下,获效尤捷,大部分患者尝以一剂而愈。其原因是大承气汤荡涤实热之力甚强。中、下二焦得泻,能减少上焦由火邪盛造成的充血、郁热,即 “釜底抽薪”之法也。
五、痢疾
痢疾一病,是夏秋季节常见的肠道传染病。以腹痛、腹泻、里急后重及大便脓血为主证。其发病多因饮食不洁,湿热毒邪壅结肠中,阻滞气机损伤血 络而成的。本病在治疗方面,初期应宗“通因通用”的原则,运用泻下之法,荡涤肠中湿热之邪,邪毒去则痢自止。若误用各种止痢之法,使湿热未去而痢止,则必 因邪无出路,郁结于肠道,出现腹痛加剧、腹部灼热、食欲不振、大便不利、潮热等证。此时,宜以大承气汤攻下,清热泻火,将积滞之邪排出,诸证自平。
典型病例:
马XX,男,38岁。夏秋之季因染痢疾,日下20多次脓血便,里急后重,腹痛阵阵,发热而渴。前医给予中西药治疗,次日痢止。但隔日又现腹 痛大作,发热欲吐,口干渴,里急后重,欲便不能,痛苦万分。诊其脉数而有力,苔黄厚,舌质红。此是因痢虽止,但湿热之毒郁于胃肠,无所出处。投以大承气汤一剂,泻下数次脓血便,次日诸证若失。
此类病例,每年夏秋季所见甚多,枚不胜举,如果处理不当,往往遗下后患。
六、宿食
宿食是指饮食不节,食物停滞于胃一中,而现纳呆、恶心欲吐、大便闭、小便少等证。一般治疗此病多以消导之品为主,其收效甚为缓慢,而且以香燥消食之品,既延宕时日,又耗胃气,非治本之疗法。凡不太虚弱之患者,皆可给予大承气汤泻下,一剂即可愈。
典型病例:
李X,男,23岁。饮食不节,暴饮暴食,致胃中宿食一月之久,证见食欲不振,口渴能饮,大便不利,小便短赤,日晡手心潮热,胸下及少腹疼痛拒按,脉洪大而数,舌质红,老苔。经服大承气汤一剂,大便泻下数次,三日后痊愈。
结语
本方为峻烈之泻下剂,临床运用颇为广泛。不仅限于阳明腑实,凡是由实热之邪导致的诸如腹满而喘、潮热、谵语、日晡发热等等,总之是脉实、证 实者均有效。至于稍有虚象者,也不可惧其伤正而弃之不用。如遇到身体虚羸、神倦懒言而脉未至太虚弱者,如有大承气汤之可下之证,也可用之。古人云“有故无 殒,亦无殒也”,也未尝不包括此理在内。
笔者曾遇一患者,女,40岁,患病半年,身体很虚,骨空如柴,饮食难进,胃腹胀满,胸满喘促,大便不通,曾经多方医治。医者一见此状, 即断为虚证无疑,或谓气虚,予以补气,或谓血虚,予以补血,或认为气血均亏,拟以双补,或给止喘之西药,或谓腹中有恶性病变。诸说纷云,莫衷一是,辗转治 疗半年,无寸效。诸医束手,患者待毙。后经友人介绍延余诊治,细观其诸证,虽然一派虚弱之象,但少腹部可触及积块,自觉下坠疼痛,常以两手扶持,方能行 动。舌苔黄厚,脉尚有力。又阅前医药方,皆为峻补之剂,余告病家,此为虚中挟实,虽身形虚羸至极,但胃肠结有实邪,阻碍其脾胃消化吸收之功能。此时水谷尚 自不能运化,安能吸收补养之药乎?前医只知其虚象,未见其实邪,即使有人虑及其实,在此种情况下,也不敢用泻下攻尅之剂,屡用补剂,致肠胃之实更实,气血 之虚愈虚。遂给以大承气汤一剂。服药约二小时后,开始腹痛,难以忍耐,举家惶惶.以为用药有误。余告曰:此是药力所致,再过片刻必有发作。果应我言,过二 小时后,腹痛肠鸣加剧,泻下数次,量颇多,皆为各色污秽之物,秽臭异常,泻后顿觉浑身轻快,即思饮食,腹畅喘平,腹中积块消失。次日即能进一小碗面条,随 后给予健脾补气之品调补,病情日趋好转,继而痊愈。
古人云:“大毒治病,十去其六”。运用本方时,须十分慎重,针对其实邪泄之,中病即已,然后再根据病证给予他法调补。
本例患者从外表看来虚候甚多,但诊其脉、舌及腹部,全为实证,且借鉴于前医之诸补无效,此即“大实有羸状”也。
厚朴七物汤是《金匮要略》治疗腹满兼有表证的方剂。以厚朴、甘草、大黄、桂枝、枳实、生姜、大枣七味药组成。呕者加半夏,下利去大黄,寒多 者加大生姜量。本方即是桂枝汤减去白芍,再加厚朴三物汤而成。根据此方的药物作用来分析,是以桂枝汤解外感之风寒表邪,厚朴三物汤攻在里之实结,为解表兼 攻里之双解之剂。至于腹满究竟属于何种病邪所致,按厚朴三物汤的治疗作用,也必然是浊气、燥粪、实热之邪,结滞于肠中。因而用本方泻热、荡实,行气以治 之。
厚朴七物汤方之妙,并不单纯治疗腹满而兼有表证者。除此以外,并可治疗由多种原因造成的腹部胀满,只要药物加减适宜,辨证准确,治疗的 范围甚为广泛。因桂枝汤除有解表的作用以外,尚有温中、通阳、去寒之功。佐厚朴三物汤行气荡积,而不伤阳。如再加大桂枝的剂量,可使较为寒凉的泻下剂,改 变成温性的、除实行气的泻下剂。造成腹部胀满的原因很多,可因实热之邪积于肠中,致燥粪聚结,成为阳明腑实证的腹部胀满;也可因水湿之邪积于腹中,再因阳 热不足,中气虚寒,产生浑浊之气而发生腹部胀满,还可以因于肠气虚弱,传导无权,排便迟慢,肠中腐败物残留,使气机不利,即腑气不利,而发生腹部胀满。
厚朴七物汤除泄热、荡实、行气外,再加大桂枝、生姜剂量,还可以温中祛寒、行气而消胀满。故凡因寒、热、湿滞,粪便排出不畅,肠中积气所造成的腹部胀满,皆可治疗。但是必须掌握好桂枝量的伸缩,便可以运用自如,不必拘泥于有表证的腹满。
一、腹满(属虚寒者)
本证多因胃肠虚寒,阳气不足,肠的活动机能减弱,排泄迟缓,腑气不通而致。证见腹部胀满,喜按,喜热,腹满时减,复如故,或午后胀甚,或大 便不实,小便清长,多矢气,脉多虚弱。治以调补脾胃为主。用厚朴七物汤治疗此病,必须加桂枝量为15克以上,服二剂即可以荡涤肠中残结浊气,然后减去大 黄,再服本方加减以温阳、建中、行气,则腹胀自愈。
典型病例:
曹xx,女,30岁。曾患急性肝炎,因久服寒凉攻伐之剂,虽肝炎勉强治愈,但脾胃之阳受伤,后遗腹部胀满。胀满呈持续性,一年来累治不效, 上午较轻,下午较重,饮食不适时更加严重,腹胀时矢气多,消化迟滞,大便不实,手足不温,脉迟缓,舌淡苔薄白。经服厚朴七物汤二剂以后,腹胀满大减,数日 以后,腹胀如故,又服二剂以后,即去大黄加大桂枝量,继服十余剂而愈。
二、气胀
本证多因内脏虚寒,中阳不足,湿浊之气内生,即所谓“脏寒生满病”之义。其特点为腹胀如鼓,时胀时消,叩之如鼓音,治宜宣气除胀以治其标,温阳祛寒以治其本。
典型病例:
梁xx,男,50岁。患肺气肿喘息,每经治疗缓解后复因少腹胀满而引起胸满气喘,呼吸不畅,如此辗转反复数次。给予厚朴七物汤二剂,以行气泄满,加大桂枝量以温阳建中。服后未发生泄下,但腹胀顿消,胸满气促也随之好转,后继续调理,肺气肿虽未治愈,但腹胀概未复发。
三、腹胀(属湿热蕴积)
由于饮食失节,或饮酒过度,滋生湿热,脾失健运,水湿内停,浊气壅滞,当升不升,当降不降,清浊相混,壅滞中阻,脏气不通而生胀满。证见腹大胀满,脘闷不适,口渴舌燥,小便欠利,大便不畅,脉数苔腻。以厚朴七物汤为主,减少桂枝量,再加车前子、木通等清利湿热之剂治之。
典型病例:
白xx,女,52岁。胸满气促,面赤灼热,腹部大而胀满,喉如梅核,四年之久。每当饭后腹部服满更甚,小便短赤,大便不畅。诊断为湿热壅结 于肠胃,水道不利,腑气不行。治以厚朴七物汤,加木通、车前子、猪苓。服二剂后,诸证有明显好转。宗上方加减,共服六剂痊愈,连同梅核气也随之而愈。
结语
厚朴七物汤治疗腹满,如属实热之证,服后泻下肠中之实邪即愈。如属虚寒之证,服二三剂以后,也颇见效。此为肠中停滞之秽浊物得以排出,腹胀 暂时得到缓解,但不久即因虚寒所引起的浊气复充斥肠中,故腹胀又发作如故,当此之时减去大黄加大桂枝量温中去寒,再加茯苓、白术等补脾祛湿之品,方可巩固 疗效。
小陷胸汤,见于《伤寒论》,主要是针对伤寒痰热互结之小结胸病而设,但本方的运用范围广泛。小结胸病不独伤寒有之,其他各科病证,因痰热互结,而为小结胸者也为常见。方由黄连、半夏、瓜蒌组成。具有清热开结降痰的作用。
方中以黄连为主,苦寒而泄火清热,半夏辛温开结,和胃化痰,降逆燥湿,瓜蒌化痰宽胸散结。三药合用,善能治疗痰热内阻,胸脘胀痛,胸满气结等证。
小结胸病,是热与痰结于胸下而成,故凡胃脘部自觉满闷、按之痛者,大部份属于此证的范围。这种证候可以由热邪与痰相结,也可以由肝气横逆,气结痰滞而成。治疗宜苦寒辛降之品,以清热而兼去痰、理气,小陷胸汤即具有这些作用。
本方应用范围据前人所述有:
1、《内台方义》:治心下结痛,气喘而闷。
2、《张氏医通》:凡咳嗽面赤,胸腹胁常热,唯手足有凉时,其脉洪者,热痰在胸下也。
3、程应旄曰:“黄连涤热,半夏导饮,瓜蒌润燥,合之以开结气,亦名曰陷胸者,攻虽不峻,而一皆直泻其胸里之实邪,亦从此夺矣。”
应用本方的基本指征,是胸下满闷、按之痛,但痛而不硬,脉浮滑者。在此方的基础上,再加入破气散结、化痰除痞、利腑宽胸的枳实,理气健脾、 平肝和胃的佛手,补脾建中、缓急解毒的甘草,可以治疗急性传染性黄疸型肝炎之湿热消除以后,遗有肝脏肿大、肝功能迟迟不能恢复的病证,还可以治疗肝硬化而 未形成腹水者,以及治疗属于肝郁气滞型的慢性肝炎,个别肝硬化腹水的患者,殆腹水消除后用此法治疗也有获效者。此方经加减后,定名为肝病Ⅲ方(自拟),其 主方及一般用量如下:
瓜蒌15克,枳实15克,半夏10克,黄连5克,佛手15克,甘草15克,根据不同的见证,可酌情加减。
【附】肝硬化病案:
例一:张XX,男,23岁。主因腹胀满十余天,而以肝硬化腹水收入院治疗。一月以前,曾患腹痛、脓血便、里急后重等,经治疗而好转。十余天 前,开始腹部胀满,尤其是食后为重,呼吸困难,不能平卧,并伴有全身浮肿、小便短赤、饮食欠佳,恶心欲吐等证,因病情较重,且屡治不佳而来院求治。
既往体健,无肝炎及结核接触史。
发育营养尚可,神志清楚,慢性病容,五官(-),心肺(-),腹围80厘米,腹部膨隆如鼓,肝未触及,下肢轻度浮肿。
血常规检验:血色素90%,红血球450万/mm3,白血球7500/mm3。
尿常规:蛋白(-)。
肝功能:麝香草酚浊度试验6.5单位、麝香草酚絮状试验(+++)、脑磷脂胆固醇絮状试验(+++)、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310单位。
血沉:15mm/1小时。
入院诊断:肝硬化腹水。
治疗:西药给予保肝剂、能量合剂、利尿剂、激素及对证治疗。
根据患者腹胀、撑胀拒按、烦躁不安,口臭、大便溏垢的兼证,属湿热蕴结之证,中药给予清热利水理气之剂。
经上述治疗一个月以后,腹水消失,尿量正常,但肝功仍持续不正常,麝香草酚浊度试验9单位、麝香草酚絮状试验(++)、脑磷脂胆固醇絮状试验(+++)、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460单位,遂改用肝病Ⅲ方加减治疗。
瓜蒌15克,枳实15克,半夏10克,黄连5克,甘草15克,佛手15克,郁金10克,柴胡10克
每日一剂,共服23剂后肝功能大有好转,麝香草酚浊度试验3单位、麝香草酚絮状试验(-)、脑磷脂胆固醇絮状试验(++)、谷氮酸―丙酮酸转氨酶180单位。自觉证状全部消失,出院回家调养,继服Ⅲ方数剂,以资巩固疗效。
例二:宋xx,男,25岁。患腹胀、胸满三个月之久,继发全身浮肿,精神倦怠,不思饮食,小便短赤,大便时燥时溏。肝功能:麝香草酚浊度试 验13单位、麝香草酚絮状试验(+++)、脑磷脂胆固醇絮状试验(+++)、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500单位。曾经山医一院诊为肝硬化腹水:住该院治疗一 月之久,腹水消失,但肝功能毫无改善,患者要求服中药治疗。诊得脉弦有力,舌质深红,下肢轻微浮肿,遂给予肝病Ⅲ方,每日一剂。在此治疗期间除服上方以 外,还间服一些补气健脾之剂,共治疗二月余,肝功能正常,证状消失,连续复查三个月皆正常。后因重感冒而诸证复发。肝功能化验,严重不正常。麝香草酚浊度 试验10单位、麝香草酚絮状试验(+++)、脑磷脂胆固醇絮状试验(+++),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360单位。又给肝病Ⅲ方,每日一剂。二月以后复查, 诸证消失,肝功能正常。随访三年,概未复发。
【附】慢性肝炎病案:
吴xx,男,41岁,技术员。患者于1972年9月感到腹部不适,腹胀,全身乏力,不思饮食,尤其嗅到油味感到恶心。经医院检查:肝大一指,脾大,无黄疸。
化验检查: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450单位、麝香草酚浊度试验13单位、麝香草酚絮状试验(++)。经省中医研究所住院治疗五个多月,肝功 能逐渐恢复正常,但体质比较弱,饮食稍差,腹部有不适感。出院以后二月,肝功又现异常: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406单位、麝香草酚浊度试验13单位、麝香 草酚絮状试验(++)。且全身证状严重,胃纳呆,厌油,唇绀眼涩,舌质紫褐色,舌体肥厚,苔白。又住山医一院。住院期间发现肝脏缩小,嘴唇发绀,滴水不 入。输液以后引起静脉炎,肝功能破坏很严重: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600单位以上、麝香草酚浊度试验20单位、麝香草酚絮状试验(++++)。己经中西医 结合治疗,全身证状逐渐好转,肝功能逐渐恢复正常。
出院以后,经常有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升高的情况,1976年5月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500单位以上、麝香草酚浊度试验17单位,麝香草酚絮状试验(+++)。求治于余,诊为慢性肝炎属肝郁气滞型。服肝病Ⅲ方加减五剂。
处方:瓜蒌15克,枳实15克,半夏10克,佛手15克,甘草15克,黄连5克,当归15克,郁金10克,
服药以后,全身证状逐渐好转,肝功能: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292单位、麝香草酚浊度试验16单位、麝香草酚絮状试验(+++)。腹部不适 减轻,饮食稍好,舌胖消失,舌紫褐色变没。又服上方加减15剂后,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100单位以下、麝香草酚浊度试验6单位、麝香草酚絮状试验 (+),肝区隐痛好转,腹部稍舒适,吃饭以后无胀满现象,饭量增加。又服25剂以后,全身证状基本消失,面部有了光泽。在半年中,肝功能保持正常,能够参 加一般的体力劳动,并能参加全日班工作。
结语
1、以清热开结降痰之小陷胸汤为基本方,合宽胸利膈平肝和胃之品,组成肝病Ⅲ方。此方既有小陷胸汤之作用,又有理气利膈调和肝脾之功用。用 治疗肝脾不调,肝气横逆,疏泄运化失职,证见脘腹胀满,肢倦乏力,胁肋隐痛不适,饮食欠佳,以及肝脾肿大胸肋胀痛等,常可获效。此方对黄疸消退后的善后调 治,和无黄疸型肝炎、迁延性肝炎的治疗也可选用。
2,本方治疗肝硬化虽有效,但毕竟是属于攻克之剂,仅适用于正盛邪实阶段,如病久体质虚弱,气血不足者,不可漫投。
大黄附子汤是为温下之剂,主治寒实内结之肋下偏痛。功能温经散寒,通便止痛。仲景用本方治疗的病证仅此一条。本方以大黄、附子、细辛组成。 大黄苦寒,能攻实荡热,但与辛温大热的附子相配合后即改寒下的作用为温下的作用,因此能攻内结之实寒,再加细辛之温经散寒,更增强了去除寒邪的作用。故本 方为驱冷除实寒的温下之剂。
本方在临床上的运用范围,以治疗右肋下疼痛的效果明显,包括现代医学的胆囊炎以及胆道的一部分功能性疾患。
按《金匮要略》载,此方是治疗“肋下偏痛,发热脉弦紧,此寒也……”,但除此以外凡是右肋缘下疼痛(包括腹直肌挛急),投以此方大都有效。因本方以寒热并用,作为泻下剂,既有驱逐寒邪的作用,又有清热荡实的作用,对寒热实结之邪,都有一定的效验。
据《皇汉医学》载:“此方实能治偏痛,然不特偏痛已也。亦能治寒疝,胸腹绞痛延及心胸腰脚。阴囊焮肿,腹中时时有水声,而恶寒甚者。若拘挛剧者,合芍药甘草汤。如上所云,不仅治偏痛,亦能治两侧肋下及腰腹痛。故不可拘泥于偏痛二字也。”
肋下痛(属胆囊炎)
典型病例:
张xx,男,35岁。于1968年开始患右肋下疼痛。食后尤甚,空腹减轻,并伴有食后恶心、呕吐等证。经某医院初以肝炎治疗无效。1969 年以来此种疼的感觉逐渐增加,每到冬天发作较重,至春天夏季即自然缓解。出力、疲劳和饮食不适都能引起疼痛的加重。到1974年经过几个大医院确诊为慢性 胆囊炎。以后即以胆囊炎治疗,服过不少的中西药,但病情一直时好时坏,每到冬天仍剧痛不休。患者的疼痛部位,适当于乳中线的肋缘下,局部拒按,绵绵作痛, 间有剧烈发作,发作时恶心呕吐,脉沉而迟,舌质红,苔黄薄,食欲不佳,二便正常,治以大黄附子汤。
附子10克,细辛4克,大黄12克
宗此方先后共服30余剂,诸证痊愈,随访二年,概未发作。
【附】特殊类型的右肋下痛案
王XX,男,12岁。患儿开始患腹胀,起初是午后胀,以后即整日胀。约一个多月以后,伴发阵发性的右肋下疼。该父是医师,曾给予对证治疗, 证状毫无改善。后腹胀肋痛继续增重,患儿体质也日渐衰弱。以后经历了省、市的各大医院及中医研究所等八个医院的治疗,诊断意见不能统一,有的医院考虑为肝 炎、或肝脓疡、或肝癌,有的医院考虑为胆囊结石或腹膜炎等,经服药打针治疗二个月,俱不见效。
患儿就诊时已是发病以后将近三个多月。腹胀经市中医研究所服中药治疗已好转(药物不详),唯右肋痛增剧,部位在乳根下距腹中线五分,平 均每数十分钟即发作一次,日夜数十次发作,剧痛难忍,满床打滚,汗出淋沥,面色口唇(白光)白,二、三分钟以后即自行缓解,每于发作以后精神更加疲惫不 堪。脉浮数无力,舌淡,苔薄。胃纳尚可,二便正常。投以大黄附子汤二剂。
附子6克,细辛3克,大黄10克,
服药以后其病若失,观察数月概未发作,共花费二角四分钱。
按:
本例患者,患右肋下疼痛及腹胀,为时已三个多月,经过多方诊断,意见不能统一。当患儿就诊时,细按痛点在乳根下距腹中线五分处,结合当时的 脉证以及详询患儿,平素饮食不节,嗜食生冷,考虑为寒实内结。经云:“冲脉丽于阳明。”因之胃和冲脉的关系至为密切,无不互相影响。饮食寒温失常,日久则 寒凝冲脉,阻其经气正常运行,因而发生剧烈的疼痛。既为寒实之邪内结,必当温热攻下,以大黄附子汤治之,既能除实,还能祛寒,因之服二剂即痊愈。
结语
根据笔者的经验,本方治疗右肋下痛,应当从以下三条为运用标准:
1、疼痛的部位必须是以乳根下之肋缘下距腹中线五分处为痛之中心点,而且有明显的压痛。
2、不因咳嗽和深呼吸而引起疼痛加剧者。
3、疼痛发作时拒按。
凡符合以上条件者,不论是病之新久,刺痛、钝痛、钻顶痛,以及隐痛者,以此方治之,大部分患者可以获效。以上所指肋下痛之病因病机,必须是寒热实结的患者,为适应证。由其它原因引起的肋下痛不为本方所治范围。
泻心汤的药物组成为:大黄、黄芩、黄连。《金匮要略》用以治疗由于心阴不足、实热亢盛所引起的吐血衄血证。方中大黄、黄芩、黄连均属苦寒之 品,三药合用能泄热泻火、解毒,其中大黄泻实荡热的作用尤强,故可以治疗因邪热炽盛,逼血妄行,而发生的吐血、衄血。此方治疗实证的出血,确有良效。治疗 出血的药理作用,不是通过凉血、止血而治愈的,而是通过泻火、泄热、解毒的作用,使邪去则正安,热毒解则血自止而达到治愈的目的。清朝唐容川著《血证论》 中立此方为群方之首,颇有见地。他说:“心为君火,化生血液,是血即火之魄,火即血之魂,火升故血升,火降即血降也。知血生于火,火主于心,则知泻心即泻 火,泻火即是止血。得力大黄一味,逆折而下,兼能破瘀逐陈,使不为患。此味今人多不敢用,不知气逆血升,得此猛降之药,以损阳和阴,真圣药也。且非徒下胃 中之气而,即外而经脉肌肤,凡属气逆于血分之中者,大黄之性,也无不达。盖其气最盛,凡人身气血凝聚,彼皆能以其药气克而治之,使气之逆者,不敢不顺。今 人不敢用,往往留邪为患,惜哉。方名泻心,乃仲景探源之治,能从此悟得血生于心,心即是火之义,于血证思过半矣。”此论解析甚明,与徒用凉血止血之法治疗 血证,判若霄壤。据《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之三黄丸(即本方作蜜丸),并可以治疗三焦实热,证见高热烦躁、面红目赤、口疮肿痛、及湿热黄疸等证。此外可治因 实热之邪干犯冲任而致妇女的逆经,还可以治疗因血热引起的头晕、头痛等疾患。
一、吐血、衄血、咯血
“血溢之由唯气与火”,这是古人对出血证的说法。这一理论在出血证中的不少方面,是符合实际情况的。临床上实证的出血,大抵和火与气有关,故在治疗方面,首先应该清泻实热,解毒,理气,杜绝出血之源,方为根本疗法。
典型病例:
张xx,男,55岁,建筑工人。患者平素体健,于盛夏时,在曝日下劳动饱受暑热,忽患咯血。每日约咯出40-50毫升,血色鲜红,本单位医生用中药凉血之品、西药止血之剂,治疗数日,咯血量不唯无减少反而增多。
当时诊断,患者仅有口渴、头晕之兼证。脉实大,舌质赤,其它未见异常。遂投以泻心汤。
大黄12克,黄芩15克,黄连5克
服二剂后,咯血减去大半,再服二剂痊愈。
二、逆经
妇女月经期,血从口鼻出,中医谓之“逆经”。其发病原因和病理机制,多是由于实热之邪犯于冲、任,波及胞宫,故当经血排出之际,热逼血行, 血随热上逆,而为逆经。《医宗金鉴◎妇科心法要诀》说:出现在经前或经期者多属内热壅盛,用三黄四物汤治之;出现在经后多属阴虚血热内扰,用犀角地黄汤等。根据笔者的临床经验,逆经不论出现于经前、经期或经后,用泻心汤治疗皆有一定疗效。总之,此病治疗当以泄热泻火折逆之法为主,热邪得清,使血行其常 道,则逆经自愈。
典型病例:
宋XX,年28岁。十数个月以来,每逢月经来潮时,腹部胀痛不活,当日即鼻出血,不能自止,血色鲜红。后值经期口鼻出血更多,急服泻心汤一剂,服后数小时,出血即逐渐减少,第二天完全停止。又宗此方加减化裁,继服两剂痊愈,概未复发。
三、头晕、头痛
由血热引起的头晕头痛证,以青壮年人发病率最高。其病因病机,多是由于火热之邪,侵犯血分,血热上冲头部,侵扰清空,气血逆乱而为头痛。当是之时,如果受热邪较重,即可发生热逼血妄行的血证,若感热邪轻微,未必造成当时出血,但羁留于血分,缠绵不愈。
证见头晕、头痛,发作时,面红目赤,自觉面部灼热,日干舌燥,逢热即作,遇冷即差,日午甚,早晚轻,炎热之天更甚,隆冬之日好转,脉多为实大数。
典型病例:
崔XX,男,年12岁。于7岁时,随该父由城市回山村,正值盛夏酷热之际,数十里山路不通车,完全依靠步行。从早走到傍晚,方才回到家中。患儿从此以后,即患头晕头痛,遇热即作,遇寒即差。痛时面红、灼热、口干舌燥,数年来不断治疗未愈。给泻心汤改散剂服。
大黄30克(酒浸三次蒸三次),川黄连12克,黄芩15克,共为细末,半月分服,日服二次,温开水送下,共服三剂而愈。
结语
泻心汤治疗出血证,是通过清热降火解毒而起到作用的,为治本之法。对实热证的出血,用之确有立竿见影之效,而且有活血祛瘀的作用。不论治疗 任何部位的出血,血止以后决不会遗留下瘀血为害。但是运用本方治疗血证,必须辨证准确无误。确为实邪、热邪者为适应证,如因虚邪或虚实相兼引起的出血,慎 不可轻试。
泻心汤治疗妇女逆经,因此类病证绝大多数是实热之邪犯于冲任,血随热上逆,而现口鼻出血,纯为实热之证,而虚寒引起的逆经临床上甚为罕见,所以凡遇此疾投以本方每治多效,不必虑及虚也。
甘草泻心汤《伤寒论》用以治疗因误下后引起的虚证痞满。《金匮要略》用以治疗狐蜮病。
本方以炙甘草、半夏,黄芩、黄连、人参、干姜、大枣组成。方中重用炙甘草,主要取其有缓急的作用,即“病苦急,急食甘以缓之”,其次有清热 解毒作用,加人参、大枣补虚益气,取半夏,干姜之辛温,黄连之苦寒,诸药并用,消其寒热互结的痞满,以达到寒去热除,痞消正复的目的。据《伤寒六书》载: 本方可治动气在上,下之则腹满、心痞、头眩。又据《张氏医通》载:治痢不纳食俗名噤口,热毒冲心,头疼心烦,呕而不食,手足温暖者。又据《生生堂治验》 载:可治梦游病和凭依症。(属脏躁病的范畴。作者注)。(见皇汉医学◎本方条)
本方另一方面的作用,还能清热解毒,祛痰补虚,运化中焦,除湿热之邪,故可治疗癫痫、脏躁、口糜等疾患。
一、脏躁
本证与精神因素有关,以女性患者为多。如思虑忧愁过度,久之,气机不利,营血亏损,心肝血虚,血燥肝急,心神失常,因而导致是疾。在未发作 时有精神忧郁、幻觉、感情易冲动、知觉过敏或迟钝等先期证状。发作时胸闷,急躁,无故叹气或哭笑皆非,妄言乱语,甚则抽搐,但面色不苍白.意识也不完全丧 失,可以与癫痫鉴别。
对于脏躁仲景以养心气、润燥、缓急的甘麦大枣汤治之。但临床上往往兼见到气郁日久,气机不利,脾失健运,水湿停聚生痰。且湿聚久也易化 热,痰热相结,影响心神,遂为恍惚、哭笑皆非之脏躁。证见躁扰不宁,渴不欲饮,胸下病满,舌红苔腻。以甘草泻心汤健运中焦,清化湿热,祛痰补虚治之。
典型病例:
贺XX,女,38岁。因孩子暴殇后,悲愤异常,不久即现精神失常。每日下午至晚上即自言自语,哭笑不休,夜间虽能勉强入睡,但一夜之间数次 惊醒,心悸不宁,躁扰不安,精神恍惚,有时独自乱跑,早上至上午的时间则清醒如常人。如此二月之久,虽经断续治疗,时好时坏,不能巩固。
初诊时,患者正在清醒时候,故能将自觉证状反映清楚:心神或清醒如常,或模模糊糊,烦冤,懊憹,脚下憋胀不舒,口干舌燥,但不欲饮水。 善太息,易感动。脉数大无力,苔白腻。证属心肝血虚,血燥肝急,兼痰热壅聚,时扰心神所致。遂投服甘草泻心汤,连服三剂,证情大有好转。后宗此方加减服十 余剂,诸证痊愈。
炙甘草30克,半夏10克,党参15克,干姜6克,黄连5克,黄芩10克
二、癫痫
癫痫,见《内经◎大奇论》等篇,是一种发作性神志异常的疾病,又名胎病,说明《内经》早已指出病因中的遗传因素,或因惊恐,情志失调,饮食 不节,劳累过度,伤及肝、脾,肾三经,使风痰随气上逆所致。证见短暂的失神、面色苍白、双目凝视,但迅速恢复常态;或见突然昏倒,口吐涎沫,两目上视,牙 关紧急,四肢抽搐或口中发出类似猪羊的叫声,醒后除感觉疲劳外,一切如常人,时有复作。在发作阶段,治宜豁痰开窍,熄风定痛。
癫痫发作的病理因素以痰为主。由于痰聚而气逆不顺,于是导致气郁化火,火升风动,挟痰上蒙清窍,横窜经络,内扰神明,以致痫证发作。若 痰降气顺,则发作渐止,神志渐苏,醒后外观如常人。甘草泻心汤治疗此病,可以健运中焦,清化痰热,降痰顺气,可减少或消除痰浊气郁的病理因素。
以本方制成丸剂久服可治疗发作较轻,间歇时间较长的轻型癫痫,间或有治愈者。对病程长、病情严重的虽未必能根治,但对改善证状方面,有一定的意义。
典型病例:
李xx,女,68岁。患者平素精神抑郁,性格不开朗,患癫痫半年余,约20余日或一月发作一次。发作时突然昏倒,不省人事,口吐白沫,两目 上视,四肢抽搐,约持续五分钟后,即进入昏睡,半小时左右清醒。醒后除感头痛、心悸、疲乏外,余无不适。曾服西药苯妥因钠及利眠宁等药治疗,证状未见多大 改善。后改服甘草泻心汤,制成丸剂,连服半年,在服药期间又发作两次,以后一直未复发。
三、口糜
口糜《素问◎气厥论》说:“膀胱移热于小肠,鬲肠不便,上为口糜。”多因膀胱水湿泛溢和胃肠积热、脾经湿热,日久湿热蕴结,化为热毒,循经 上行,薰蒸口舌,腐蚀肌膜。临床所见除口腔舌尖有红白色糜烂点以外,多与大便的正常与否有关,有的患者,在发病时大便干燥或稀薄,口糜好转后,大便即正 常。另有的患者则在平素大便燥结,口糜发作后,大便反而正常,其表现因人而异。这就更进一步说明了本证是由于湿热弥漫于肠胃为患。
甘草泻心汤治疗本病有一定的效验,尤其是经久不愈,缠绵反复的,久服此方,大多能根治。甘草泻心汤有清热、解毒、健脾、燥湿和发散郁热的作用。《内经》云:“热郁而发之”。故对湿热郁久,蕴滞不消的口糜有良好疗效。
病例一:
张xx,女,34岁。患口糜五、六年,曾用过多种中西药治疗,都是暂时有所减轻,未能根除。其口疮利害时则大便干燥,口疮好转后,则大便转正常。后服甘草泻心汤治疗,口疮有好转。其后连服30余剂,口疮终于痊愈,数年来未复发。
病例二:
刘XX,男,30岁。生口疮数日,后即蔓延到舌背舌腹,整个口腔和舌部完全糜烂。食物、水浆皆不能下咽,每喝水一口都痛苦万状。全身发热,胸下烦闷,大便不通,小便短赤,脉虚而数。遂投以甘草泻心汤加减。
炙甘草50克,黄连6克,黄芩10克,干姜10克,党参15克,半夏10克,桔梗15克,水煎服,缓缓咽下。服二剂后,自觉好转,共服六剂痊愈。
结语
1、甘草泻心汤一方,笔者在《金匮要略》治疗狐蜮病的启示下,曾用于治疗多种神志失常之精神病患者,大都有效。
此外,还可治疗梦魇,小儿夜啼不止,易于失惊等证,疗效良好。
2、甘草泻心汤治疗癫痫,不若安宫牛黄丸之疗效高,在目前安宫丸药源缺乏的情况下,此方还是比较理想的方剂。
3、甘草泻心汤治疗口舌靡烂效果甚好。此证多为湿热之邪蕴结于胃肠,久之,上则薰蒸于口舌,下则迫于大肠,引起口腔糜烂和大便失常。本方具有清热、燥湿、固胃肠的作用,对于此病为治本之法。
黄连阿胶汤《伤寒论》中用以治疗邪随热化伤却心肾之阴,阴虚阳亢,而出现心中烦不得眠的证候。
本方由黄连、黄芩、白芍、阿胶、鸡子黄组成。黄连、黄芩,清泻心火,白芍、阿胶、鸡子黄滋养阴血,解热毒,两者刚柔相济,既可扶正,又能祛邪。因而,可以治疗由于热邪伤却心肾之明,阴虚阳亢,水枯火炎所造成的各种证候。
黄连阿胶汤证之心烦不得卧与足少阴肾、手少阴心都有密切关系,肾属水,心属火,水升火降,则心肾既济而能安寐,肾水不足,心火有余,水不 升,火不降,心肾不交,所以心烦不能安寐。欲求安寐,必当除其心烦,而欲除其心烦,尤必须滋其肾阴,制其心火,黄连阿胶汤正具有这样的功能,所以临床治疗 阴虚阳亢心肾不交的心烦不得眠,有卓越的效果。
前贤对本方的应用有发挥者如:
1、《张氏医通》:黄连阿胶汤治热伤阴血便红。
2、《医宗必读》:黄连阿胶汤,一名黄连鸡子汤,治湿毒下利脓血,少阴烦躁不得卧。
本方除用于上述病证有效外,尚可治疗以下诸证:
一、心中烦(属重证者)
如邪热炽盛或郁久,伤却心肾之阴较为严重者,抑或心肾之阴素虚者,往往会造成肾阴虚不能上济于心,心火亢盛而出现心中烦。证见心中烦悸,躁动不安,睡卧不宁,烦躁欲死,脉多浮细而数,舌质红,少苔。
《伤寒论浅注》对此方注:“……下焦水阴之气不能上交于君火,故心中烦,上焦君火之气不能下入于水阴,故不得卧。……”
典型病例:
乔xx,女,19岁。患发热病后,发生心中烦,躁扰不宁,睡卧不安,忽坐忽起,忽在炕上乱滚,无宁止时,狂呼怒骂,但神志十分清楚,决不是 神昏谵语。如此日夜不休,凡九日九夜,头晕,口苦,身热面赤,脉浮数,舌质红绛、少苔、津枯。遂投以黄连阿胶汤,日服一剂,共四剂后,诸证悉愈。
二、心中烦(属轻证者)
热邪伤却心肾之阴,程度较轻者,仅有心中烦冤,心神不安,行止好象不能自持似的。
典型病例:
刘xx,女,30岁,工人。不记得有何诱因,忽然发生心烦,但每天仍能坚持上班,只是自觉心中烦闷。如此数日后,逐渐发展为好象行动不能自 主,不论在何地方,坐不到五分钟就要走,整天就这样的情不自禁地乱走,但神志却很清楚。就诊时,脉,舌皆属正常,也无任何兼证,服黄连阿胶汤二剂痊愈。
三、失眠
引起失眠的原因很多,但是由于肾阴不能上济,心火独亢所引起的病例,在临床上并不少见。
典型病例:
某老年妇女,年60岁。失眠达十一年之久,每夜最长能睡三个小时,严重时曾很多天彻夜难眠。每到夜晚十时左右,即感到心中烦闷不适,稍事活 动或游走后即觉心胸舒适。一切安眠、安神镇静之药,均无效用,患者颇为所苦。诊时颜面潮红,脉数有力,给服黄连阿胶汤,日服一剂,经服四剂后,每日已能睡 眠五小时以上。继服20余剂,睡眠已基本正常,以后虽偶尔也出现失眠,但比起以前来大有好转。
结语
黄连阿胶汤治疗心中烦,根据临床表现可以分为轻、重二型。以上所举两个典型病例,即可说明这个问题。关于重型的病例比较少见,轻型的殊不罕见。
黄连阿胶汤不仅有清心火补心血的作用,更有滋肾阴而于补阴中敛阳的功能。如柯韵伯对本方解释曰:“此少阴之泻心汤也,凡泻心必借芩连,而导 引有阴阳之别……。病在少阴而心中烦不得卧者,既不得用参甘以助阳,亦不得用大黄以伤胃,故用芩连以直折心火,用阿胶以滋肾阴,鸡子黄佐芩连于泻心中补心 血,芍药佐阿胶于补阴中敛阳气,斯则心肾交合,水升火降,是以扶阴泻阳之方,而变为滋阴和阳之剂也。”
柯氏对此方解释颇为详尽,所以在临床上用以治疗心肾阴虚阳亢所造成的心烦、烦躁失眠等,能取得一定的疗效。本方治疗心中烦证,与栀子豉汤的鉴别,可参看栀子豉汤结语部分。
葛根芩连汤是一个表里双解之剂,由葛根、黄芩、黄连、甘草四味药组成。方中以葛根为主药,具有解肌透表的作用,黄芩、黄连苦寒,清除里热, 甘草和中安正,解热毒。诸药合用共奏解表清里之功。仲景在《伤寒论》中用来治疗太阳病表邪未尽,误用下法,致邪热入里,引起的挟热下利,并喘而汗出之证。 唐容川说:“痢证初起而发热恶寒者乃内有郁热、外感风寒,风能煽热,互相蒸发,是生寒热,宜兼疏其表,故宜葛根芩连汤。”陆九芝治痧疹说:“惟宗仲景葛根 芩连一法,出入增减,此治痧疹之要道焉。”又说:“此温病辛凉之轻剂为阳明主方,不专为下痢设也,尤重在芩连之苦,不独可升可降,且合苦以坚之之义,坚毛 窍可以止汗,坚肠胃可以止利,所以上方又有下利不止之治。”
本方运用于临床除可以治疗表证未解又兼里证之病外,还可以运用于痢疾、腹泻等脉证偏热者。特别是婴幼儿消化不良属实热型者,服用本方,常可收到立竿见影之效。
一、下利(表里同病)
此证多因外感表证失治、误治而成,其表证未罢又现里证。临床上可以见到既有表证之发热、苔白、脉浮数,又可见纳呆、下利等里证。此时单用解表法则里证不除,单清里则表邪难去,故用本方表里双解,大都是一、二剂即愈。
典型病例:
患儿张xx,女,10岁。发烧咳嗽一周,每日体温维持在39~40℃之间,曾肌注青、链霉素治疗四天,并累用西药退烧剂等,有时体温稍降, 但隔数小时以后又复升高,终未降到38.5℃以下。近二、三日来又伴有纳呆、腹泻,苔薄白微黄,脉数,属于表里同病。投以葛根芩连汤加杏仁、苏叶、前胡、 麦冬。一剂以后微汗出,体温下降到37.5℃,咳嗽减去大半;二剂后热退身凉,咳嗽停止,胃纳开,大便正常。又给清热调补之品二剂,以巩固疗效。
二、婴幼儿消化不良腹泻
婴幼儿消化不良腹泻是小儿科常见病证,根据其临床表现,可以分成实热泻和脾虚泻两大类型。
实热证由于消化不良引起的腹泻为发病急、病程短、变化快。主要原因为外感湿热,内伤饮食,湿热之邪停滞于胃肠影响脾胃之消化功能,而出现发 热,暴注下迫、腹部热痛、泻下之物发黄臭秽、口干欲饮等证,舌质红,苔黄,脉数。临床上选用本方加减化裁,解表清里,效果良好,常常是一、二剂即可治愈。 至于脾虚泻,则另当别论,不属此方治疗范围。
典型病例:
董XX,男,1岁。发烧,呕吐、腹泻四天,日泻十余次,稀水并挟有奶瓣,味腥臭,量多,尿量减少,伴有呕吐口干欲饮,体温38℃,脉搏每分钟120次,精神委靡,眼窝凹陷,舌质红,脉数,指纹紫。西医诊断为消化不良,中度脱水,故先按每公斤体重80毫升静脉补液。
中医辨证为实热泻,以葛根芩连汤加苡仁、乌梅、白术、泽泻等药,清泻湿热,健脾止泻。一剂后腹泻次数明显减少,每日仅有2-3次,稍稀,未吐,精神好转,食欲增加。再服一剂,大便转正常,诸证消失而痊愈。
结语
葛根芩连汤治疗热泻或痢疾,不论有无表证,只要是由于内热所引起的泄泻、下痢,皆有效验。特别是儿童患者,用此方治疗效果更好。
栀子豉汤,由栀子、香豉二药组成。《伤寒论》中主治吐下后,虚烦不得眠,心中懊憹烦热胸中窒者;大下之后身热不去,心中结痛者;心中懊憹舌上苔者;心中饥不能食但头汗出者;下痢后更烦按之心下濡者等虚烦证。
栀子性寒,能解热除烦,香豉味苦,《本经疏证》说:“豆豉治烦躁满闷,非特由于伤寒头痛寒热者可用,即由于瘴气恶毒者亦可以用也。”又《本草汇言》载:“淡豆豉治伤寒寒热头痛或汗吐下后虚烦不得眠,甚至反复颠倒,心中懊憹,咸能治之。”
本方的功能为泄热除烦之剂,栀子苦能泄热,寒能胜热,热邪得泄,不致留扰胸隔。香豉由大豆制成,轻浮上行,化浊为清,功能宣透解郁,且能敷 布胃气,对余热留扰胸膈所致的虚烦懊憹,确有良效。临床实践证明,此方不论在汗、吐、下之前,或汗、吐、下之后,只要因热邪烦扰所致之虚烦懊憹皆可用之, 所以读古人书,用古人方是不能拘泥不化的。
本方前贤应用范围:
1、阴虚劳复,兼感外邪者(宜加滋阴解表之品)。
2、出痘烦躁者。
3、汗下后正虚,痰涎滞气凝结上焦者。
4、治暑热霍乱可以解暑,又为宣解秽毒、恶气之圣药。本方治疗上述疾病效果明显。笔者在临床上运用本方有以下体验。
一、虚烦懊憹
虚烦懊憹是病人的一种自觉证状,这种证状,可为阵发性的发作,也可为持续性的发作,证状表现是胸中躁扰不宁、烦冤不安、窒塞不舒。
本证在临床上并不少见,凡由于热邪郁于胸中,扰其清阳之府所引起的烦、躁,皆可以栀子豉汤治疗,颇能获效,不必拘于《伤寒论》条文。
典型病例:
殷XX,女,45岁。由外感发热后复受精神刺激.遂引起心中烦,已三月之久,近十数日来,每日早晨心烦更为厉害,怵惕不安,心绪不宁,夜间 影响睡眠,并伴有头晕、耳鸣、食欲不振、口渴欲饮等证,脉数无力,舌红苔少。由于患者好动,余误认为有坐立不安的躁动现象,遂以为是黄连阿胶汤证,服二剂 后无效。又经细询患者,发现有胸中烦热、闷塞不舒之证,忽悟为是热邪内扰胸中,改投栀子豉汤(栀子15克,香豉15克),服二剂痊愈。
二、胸满(属胸中窒塞者)
《伤寒论》载:“发汗若下之而烦热,胸中窒者,栀子豉汤主之。”在临床上,胸中窒是患者的自觉证状,究竟是什么样感觉,长期以来难得要领。 以后曾遇一名患者,患胸中满闷半年之久,屡用行气降逆、利膈宣肺、陷胸泻心之辈,无明显效验。细审脉证,患者虽以胸满闷痞塞不舒为主证,但伴有心中烦热口 燥,以及虚烦不眠、舌红、苔老、脉数等脉证。经反复考虑,似与仲景栀子豉汤证相符,遂改用栀子15克,香豉15克,甘草6克,黄芩10克,枳壳10克,共 服三剂后,诸证明显好转。又去芩、枳,再服二剂,而痊愈。由此始悟出仲景栀豉汤证“胸中窒”即指胸中痞塞不通与烦热并见而言。以后凡遇到此种证候大多以栀 子豉汤为主,适当加减治之,应手取效。
结语
1、栀豉汤主治热邪扰于胸中的心中烦和虚烦不得眠,但气“心中烦”很容易与黄连阿胶汤证之“心中烦”相混淆,如不详细辨证,很难区别。实际 上两者之间有明显的鉴别条件,从临床现察的结果,栀豉扬的心中烦是因热邪扰于胸中所致,故大多有胸满闷的证候,而且此种心中烦,即使是“卧起不安者”也仅 是烦而不躁;黄连阿胶汤的心中烦,是因心肾阴虚,虚火亢盛,故烦而躁动不安,欲卧不得,所以二者是有明显的区别。且栀子豉汤证有烦热,而黄连阿胶汤证则 无。
2、“胸中窒”和其它胸满气促等证,也是有明显区别的。栀子豉汤证的“胸中窒”是虽以胸中窒塞之感觉为主,但仍兼有虚烦、烦热或有不眠之证,而其它原因引起的胸中满闷,必无这些证状。
“苦酒肠”是《伤寒论◎少阴篇》用以治疗痰火互结、咽部糜烂,而导致声音嘶哑、语言不出的有效方剂。
本方是由半夏、鸡子清、苦酒(即米醋),共三味药组成,方中半夏燥湿化痰,消痞散结,鸡子清润肺利咽,清热解毒,治咽痛,米醋散瘀,消痈疽 疮肿,散水气,敛咽疮,治一切恶水血瘀、癥结痰癖,又能敛降阴分中之热淫之气。这三味药虽然平易简单,但合起来有化痰散结、散瘀消肿、敛疮、清热利气的作 用。
原书记载:“半夏(洗,破如枣核)十四枚、鸡子一枚(去黄,内上苦酒,着鸡子壳中)。上二味,内半夏苦酒中,以鸡子壳置刀环中,安火上,令三沸,去渣,少少含咽之。不差,更作三剂”。
按上述制法是用鸡子一枚去黄,将苦酒加入鸡于壳中,苦酒的量最多仅能是取出鸡子黄的量,决没有再加入十四枚半夏的空隙,这种制法很可能是相传讹错,笔者在临床应用本方时改用如下的制法:
以制半夏10克,水一碗煎20分钟左右,去渣入米醋60毫升,待半冷时加入鸡子清二个,搅拌溶合,少少咽之,每日一剂。徐徐含咽,是意在药汁浸渍患处,内服中寓外治之法。改为上述的制法和服法,毫不影响疗效。
苦酒汤的治疗范围,经过临床实践,不仅对治疗《伤寒论》中所述的咽喉部生疮的声音嘶哑有效,而且可以普遍运用于失喑的实证患者,即痰火互结,或咽部充血、水肿、影响发音,诸如演员、歌唱家的声音嘶哑属于实证者皆有疗效。虚证失喑则不宜服用本方。
“失喑”古称为“喉喑”,即是声音嘶哑发不出音来。这一病证有虚证、实证之分。如突然发生失喑而不是逐渐形成的,虽是语声重浊而不清晰嘹 亮,但犹有声闷气粗有力之势,这种失喑称为“暴喑”也名“卒喑”多属实证。病因及发病机理多由于风寒之邪侵袭内遏于肺,或风寒日久化热郁肺,或风热挟痰窒 塞于肺,肺气被遏,失于宣通,肺脉上通于咽喉部,气道受阻,而致声不能扬。因之失喑一证,病位虽属咽喉部,但和肺的正常与否是有至为密切关系的。所以凡属 实证的失喑,概称为“金实不鸣”。
如因久病、或无明显的证状,而逐渐形成声音嘶哑,这种类型的失喑常常表现为语声低怯、苍老、少气无力者,称为“久喑”,多属虚证,即“金碎不鸣”。此证多因阴液不足,不能制其亢阳,致火刑肺金而成。此外如呼吸系统有了恶性病变,也能失喑,这就另当别论了。
多年来,笔者运用本方治疗实证失喑病例,疗效颇为满意。
典型病例:
王XX,男,16岁,该患者为晋剧演员,于就诊前二个月突然失喑,语声全无,曾经喉科诊断为声带水肿,肌注青、链霉素,以及服用清热消肿利咽之中药6剂,无疗效。经用本方一剂以后,声音豁然嘹亮,共服三剂痊愈,以后概未复发。
麻黄细辛附子汤,由麻黄、细辛、附子三味药组成。仲景用以治疗“少阴病,始得之,仅发热,脉沉者”的感寒证。本方是攻表发汗、温经扶阳、散寒之补散兼施剂。少阴病为阳气虚寒证,本不应当发热,若初起而反发热,是兼有表证,因而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温阳解表。本方证虽属阳虚而兼外感,但既发热,说 明阳气尚不至过虚而可抗邪。如不发热者,则为阳虚不能抗邪,属阳虚里寒之证,在治疗方面,就应以温阳散寒补虚为主。麻黄细辛附子汤减去麻黄峻烈发汗之品, 加白术、炙甘草,既可温阳散寒,又能补中益气,对治疗阳虚型的外感证,颇能取得捷效。
一、感冒(属阳虚者)
外感表证大多以发热恶寒为主证。恶寒是风寒侵于体表,阳气不能及时达表抗邪,发热是阳气抗邪,邪正交争的结果。有部分患者,当外感寒邪之 后,恶寒、体痛、骨节疼痛、头项强痛、咳嗽或喘等表证具备,唯不发热,脉迟缓。此为阳虚无力抵抗外邪,属阳虚里寒之证,即《伤寒论》所说:“无热恶寒者, 发于阴也。”在治疗方面,如以表散之法,不仅无效,必使病邪羁留不去。对此病之正确治疗,必须是温阳、扶正,兼散寒邪,补散兼施,方可达到祛邪的目的。用 麻黄细辛附子汤,减去麻黄,加白术、炙甘草治疗此病,应手获效。
病例一:
杨XX,男,86岁。平素阳虚体寒,经常外感风寒。感冒后,恶寒,头项强痛,骨节疼痛,咳嗽,无汗,脉迟,从不发热。给于附子10克,细辛3克,白术12克,炙甘草10克,一至二剂后即痊愈。20多年以来,每患感冒,即服此方,甚效。
2、病例二:
王XX,男,45岁,中医师。每感冒后,头项强痛、恶寒、骨节疼、鼻塞声重、咳嗽等外感表证具备,唯不发热,脉迟缓。累用一般治疗感冒之中西药品治疗无效,缠绵不愈。以附子10克,细辛3克,白术10克,炙甘草10克,水煎服最多二剂,即诸证痊愈,每治每效。
二、痛痹(属阳虚感寒者)
素体阳虑,复遭风寒之邪,侵袭肌表,滞于脉络,证见肢体疼痛、手足不温、得热则痛减、遇寒则痛甚、春夏好转、秋冬增剧、脉沉迟等一派阴寒脉证者,服此方可获效。
典型病例:
乔XX,男,59岁。周身疼痛,游走不定,每到冬季,剧痛难忍,拥被卧床。次年春天,天气渐暖,疼痛也随之缓解,到盛夏时,则疼痛若失。数 年来逐渐加重,面色萎黄,肢体消瘦,脉迟而弱。治以麻黄细辛附子汤加减,于秋末冬初即开始服用。附子30克,细辛15克,白术30克,炙甘草30克,制成 散剂,日服10克,服至初夏即停。当年冬天疼痛大减,第二年冬天痊愈,以后不论隆冬盛夏,都能参加轻微的体力劳动。
结语
阳虚感冒之证,临床上颇不少见。这种类型的患者,每遇感冒时,概不发热,一贯如此。不论用中西药品治疗,有的总是迟迟不愈。因其平素体阳不 足,一旦外感风寒之后,本身之阳热无力抗邪,因而外感表证具备,唯不能发热,脉迟或沉。在治疗方面,若用解表之法治之,实难治愈,因解表之法需结合本身之 正气,方能抗邪外出,今在卫阳不足的情况下,必须借助温热药的力量,以扶正兼驱邪方可奏效。
麻黄细辛附子扬,去麻黄加白术、炙甘草,用以治疗此病,少则一剂,效果卓著。
麻黄加术汤见于《金匮要略》,由麻黄汤加白术组成。方中有麻黄、桂枝、炙甘草、杏仁、白术共五味药,主治湿停于肌表,兼挟风寒之邪,而致身烦痛的证候。
麻黄汤是发汗峻剂,善能攻在表之风寒,为治太阳经表实的主方,主治肌表停湿,湿扰于气分,兼挟风寒之邪,而发生的肌体烦痛。在治疗方面,一 般情况,表湿当以表解,应以发微汗而解之,若以峻烈发汗,则风寒虽解而湿邪独留,病必不除。麻黄加术汤,方中重加白术,既能缓解麻黄汤之峻烈出汗,又有除 肌表之湿的作用,使风湿之邪得微汗而解。
本方用于临床,治风湿烦痛的证候,对以下类型,有一定的疗效。
一、行痹
风湿之邪停于肌表,以碍肌表的气血运行,日久不愈,成为邪衰正不足的状态。证见周身疼痛呈游走性,痛无定处,即古人所谓“行痹”、“风痹” 之类。患者一般是肌体喜按,皮肤不润,喜热怕冷,疼痛反复缠绵不愈。以麻黄加术汤治疗此病,一方面的作用是祛除在表之风湿,另一方面的作用是补气扶正。麻 黄桂枝可通阳助阳,阳盛则能旺盛血脉运行,使肌表之气血比较充沛,既可抗邪,也可濡养温煦肌肉筋脉,以资邪去正复;白术培补正气。诸药配合,扶正祛邪,达 到治愈的目的。这种病证大多病程较长,在治疗方面,既要祛除病邪,又要培补正气,因而宜缓缓收效,不能操之过急。服用此方时可酌加一些当归、川芎养血活血 之品,或加党参、黄芪助气之药,宜制成丸剂或散剂,久服自能生效。
典型病例:
张XX,女,48岁,患周身疼痛呈游走性,每晚必令其爱人踩按四肢,或用木棒锤敲一至二小时之久方能入睡,三、四年以来日日如此,如不按捣即不能入眠,疼痛难忍,天寒阴雨更甚。患者手足不温,皮肤枯槁,不论冬夏,很不容易出汗,精神疲惫。给以麻黄加术汤加减。
麻黄60克,桂枝80克,白术120克,杏仁45克,当归30克,川芎30克,甘草30克,上药共为细末,日服12克。服到20天的时候, 自觉手足温暖,疼痛微有减轻。最令患者喜悦的是,近日来每服药一小时后,即感手足心津津出汗,这是以往罕见的事,所以服药的信心更大了。共服上方加减三月 余,疼痛基本上不发作,再不需人按捣了。后兼服调气血之剂以巩固之。
按:
本例患者,周身疼痛数年之久,既往凡攻邪、补正、通经、活络之品,无药不服,但效果总不明显。因其病因病机为湿邪久留,阻遏经络气血运行, 卫阳被阻,开阖失司,故难于出汗,脉络长期失养,故喜热喜按,疼痛久而难愈,在治疗方面,单纯攻邪或补正皆为偏师。麻黄加术汤加味既能缓攻在表之风湿,兼 有补正之功,因而获效。
二、湿痹
风、寒、湿邪合而为痹,湿痹是痹证之以湿邪偏胜者,亦名“着痹”。《素问◎痹论》说:“湿气胜者,为着痹也。”麻黄加术汤所治的范围是:
(一)以周身烦疼,一身浮肿为特征者。
所谓“身烦疼”是疼痛剧烈,不得安静的状态。因风寒湿之邪尤以水湿更盛,蕴于肌表经络致使气血阻塞,运行不利,故发生疼痛。且体表之阳虚,阳不能化湿故微肿,湿留肌肉而烦疼。此证发病急剧,证见周身烦疼,四肢面目轻微浮肿,肢体沉重,阴雨天寒尤甚,间或也有小便欠利者。
典型病例:
王xx,男,农民。因在田间劳动,忽着风寒侵袭,数日后即周身关节烦疼,并呈游走性,尤以下肢疼痛为甚,局部指压凹陷不起,疼痛拒按,肌体 沉重,举步艰难,大便正常,小便短赤,脉大而数。曾有医生给服过五皮饮加减之类无效。脉证相参,诊为湿滞肌表留于肌肉,风湿相搏。投以麻黄加术汤,嘱其勿 大汗。服二剂后,疼痛稍减轻,但浮肿消退。上方加羌活、苍术各15克,继服二剂后疼痛大减,以后调养数日痊愈。
(二)治疗风湿相搏,一身尽疼,有恶寒发热表证为特征者。
风、寒、湿之邪,聚积于体表,故临床见证,既有发热恶寒之表证,又有风湿相搏之疼痛。此病发病急,病程短。发病的因素为患者平素体表有湿,停于肌肤之间,又感风寒之邪,风寒与湿合,相搏而作痛,疼痛剧烈。一般临床见证无汗者多,有汗者少,治以麻黄加术汤加减,微汗则愈。
典通病例:
曹xx,男,28岁。冬月,患者发寒热,头项强痛,周身疼痛难忍。一医认为感冒,服药、打针,治疗三天,证状毫无减轻。
患者热多寒少,皮肤触之有灼热感觉,而且疼痛剧烈,稍有转动即呼号难忍,不似外感之轻微疼痛,口干欲饮,小便短赤,气粗微喘,脉滑数有力,舌质红,苔薄白。诊为风湿相搏,湿有化热之趋势,给予麻黄加术汤加减。
麻黄10克,桂枝6克,甘草10克,杏仁12克,白术12克,石膏30克,黄柏15克,服一剂后,汗出津津,疼痛虽未明显好转,但发热大为减轻。宗上方加减服二剂,疼痛、发热减十分之八、九,又以上方加减再服二剂痊愈。
结语
麻黄加术汤治疗风湿相搏之疼痛,对疼痛呈游走性、痛无定处者有效。如沉着固定于大小关节疼痛者,此方效果不佳。宜服桂枝芍药知母汤。疼痛急性发作者,宜汤剂,如病程较久沉疴痛疾者,宣散剂久服。
越婢加术汤出自《金匮要略》由越婢汤加白术而成。越婢汤《金匮要略》中是治疗风水的方剂。主治:一身尽肿,脉浮而渴,续自汗出,无大热之 证。越婢汤的组成是:麻黄、石膏、甘草、生姜、大枣。方中以麻黄配生姜宣散水湿,配石膏清肺胃之热,合甘草、大枣补益中气,因而可散皮表之水,这是越婢汤的主治范围。越婢加术汤除有越婢汤的性能以外,还可以健脾以除外湿,兼治里水,故为表里通治之剂。
本方在《金匮蚕略》中并提到可治“肉极,热则身体津脱,腠理开,汗大泄,厉风气,下焦足弱”之证。从以上这段经文看来,下焦足弱和上句 的厉风气似不相衔接。日本人尾台氏引《外台》有以下解释:“……肉极云者,肉变色,多汗,体重倦怠,四肢不欲举,不欲饮食,食则咳,咳则右肋下疼,阴阴引 肩背,不得移动,名曰厉风。”(见皇汉医学)以上所述,只是解释了厉风的证状,关于下焦足弱的病因、病机没有作详细的论述。根据上条提示,下焦足弱的病 机,不可能是因身热大汗泄所造成的。否则决没有既因大汗泄津脱等造成的足弱病证,而再用麻黄表散风湿,更促使大汗泄之理。而下句之“下焦足弱”的病因,病 机,根据笔者的临床经验,则是因水湿充斥表里,使经脉之气不得畅行,致使气血不充,不能温煦和濡养下焦筋脉,筋脉长期失养,而致足弱,甚则不任使用。用越 婢加术汤是散除表里之水邪,使水湿去而气血通畅无阻,筋脉得其养则下焦足弱自愈。笔者曾用越婢加术汤治疗由于长期以来,下肢水肿而致足弱不用的患者,获得 捷效。
典型病例:
韩XX,女,32岁。患者生产第三胎后不久,即出现两下肢浮肿,肿势并不严重,故未引起足够重视。一、二年来,时轻时重,虽然断续治疗,也 未治愈。突然于去年春天两下肢软弱不任使用,步履艰难,逐渐加重。以后每行三、五步也需别人扶持。虽经在农村服用中西药及针灸治疗,无显效。
患者面容消瘦,精神倦怠,口渴能饮,食欲尚好,动则易汗,两下肢浮肿,按有指凹,触之冰冷,自己站立不稳,摇摇欲仆,凡抬腿迈步,悉需别人帮助,脉大而数,舌红苔腻。投以越婢加术汤加减。
麻黄10克,石膏15克,甘草10克,白术15克,茯苓30克,防己15克,生姜6克,大枣5个,水煎温服,嘱服五剂。服药后,尿量增多, 下肢浮肿有明显好转,而行动也比以前有了转机。宗原方再服五剂后,下肢浮肿已将近消失,步履虽然仅能缓慢地行走二、三十步,但已不需人扶持。以后又改服调 补气血、强壮筋脉之剂,缓缓收功。
结语
越婢加术汤所治疗的足弱,和一般“筋痿”的足弱,在病因、病机以及治疗方面,有严格的区分。此是由于长期的下肢水肿,阻格了气血的运行,使 下肢筋脉得不到足够的温煦、濡养,因而致筋脉软弱不任使用。“筋痿”是因热邪伤津,筋脉失养,而致筋脉松弛,不任使用。在治疗方面,前者以逐水、消肿为 主.后者以滋阴和血兼助阳气为主。
越婢加术汤证的下焦足弱,不独越婢加术汤治疗有效。而且凡是健脾除湿、消肿之剂,久服皆能取效。所谓“师其意,而不泥其方”。
吴茱萸汤《伤寒论》用以治疗中、下二焦虚寒,挟浊阴上冲,所致的各种证候。
本方由吴茱萸、人参、生姜、大枣组成,吴茱萸温中,下气,散寒,降逆止呕,并有止痛作用。《本草经疏》说:“凡脾胃之气,喜温而恶寒,寒则 中气不能运化,或为冷食不消,或为腹内绞痛,或寒痰停积,以致气逆发咳,五脏不利。吴茱萸辛温,暖脾胃而散寒邪,则中自温,气自下,而诸证悉除。”人参, 大枣以益气补虚,可使中焦气盛,辅助补阳之药,以利于祛寒扶阳。生姜有散寒止呕、降逆、逐水饮的作用。诸药合用,成为一个温中、祛寒、补虚、降逆、止呕之 剂。可以治疗肝胃虚寒、浊阴上逆所致的呕吐、烦躁、头痛、手足厥逆等证。根据此方药物的性能,运用于临床以呕吐、头痛、烦燥、吐沫为主证者,但必须兼有手 足厥逆、脉沉迟等虚寒脉证,不论新久,均有一定的效验。
一、呕吐(属胃寒者)
由于中阳不足,胃腑虚寒,不能腐熟水谷,浊阴之气上冲,故出现呕吐。证见食欲不佳,消化迟滞,食后呕吐,喜热怕冷,手足厥逆,脉多沉迟或虚缓无力,舌多色淡苔薄。
典型病例:
杨XX,男,42岁。偶尔食不适时即呕吐,吐出未经消化之食物及夹杂不少粘沫,吐出量并不多,为此未引起足够的重视,如此延续了将近十年。 近一年多以来病情加重,发展为每日饭后隔一至二小时,即频频呕吐不休,天气寒冷时尤其严重。曾用过不少止呕和胃健胃等药品,未曾获效。现手足厥逆,消化迟 滞,脉沉而迟。治以吴茱萸汤。
吴茱萸12克,人参6克,生姜30克,大枣5枚
服三剂后,呕吐减十分之五、六,继服三剂呕吐又复发到原来的程度。经询问情况才知道因当时未找到生姜,而以腌姜代替,不仅无效反而又使病情 反复。后配以生姜再进四剂,呕吐减十分之七、八,饮食增加,手足厥逆好转。宗此方化裁,共服20余剂,呕吐停止。观察一年来,未见复发。
二、头痛
吴茱萸汤治肝胃寒邪挟浊阴之气上逆,扰于清阳之府的头部而致的头痛。痛的部位多在正额和巅顶,痛时烦躁,恶心,吐沫,常见手足厥逆,脉多迟而弱。
典型病例:
张XX,男,30岁。患重感冒后引起头痛,疼痛剧烈难忍。并时时烦躁,恶心呕吐,吐出物皆痰涎之类,恶寒而不发热,手足不温、自觉口、鼻、 齿冰冷难忍。脉沉迟,舌色淡,苔滑。从表现证状和脉象看为中焦虚寒,复感外邪,引起浊阴之气上逆于清阳之府所致。治以吴茱萸汤,服一剂后,头痛顿减,呕吐 恶寒也有好转。守方共服三剂痊愈。
结语
吴茱萸汤所治由于虚寒引起的吐、利、烦躁、头痛等证,其药物的配合和疗效有很大的关系,其中生姜一味必不可少,更不能以干姜,腌姜等代替。
薏苡附子败酱散,是以薏苡仁、附子、败酱草组成。方中薏苡除湿排脓,《中国药植图鉴》说:“治肺水肿、湿性胸膜炎、排尿障碍、慢性胃肠病、 慢性溃疡。”附子温阳散结。败酱草解热毒排脓,消肿止痛,鲜者效果更好。《纲目》:“败酱善排脓破血,故仲景治痈,即古方妇人科皆用之。”《本草正义》: 败酱“能清热泄结,利水消肿,破瘀排脓”。《中药大辞典》:败酱“清热解毒,排脓破瘀”,治“产后瘀滞腹痛,痈肿疥癣”。《日华子本草》:败酱治“疮痍疥 癣丹毒”。仲景用本方治疗肠痈,以及由营血郁滞于里,使皮肤缺乏血液的滋养,而形成的“肌肤甲错”等证候。临床上用本方治疗阑尾炎脓已成的病证,效果之明 显,自不待说,并可治疗慢性阑尾炎,日久阳虚,脉迟,手足厥冷,缠绵不愈的属虚寒型者,效果也颇显著。另外,不论男女由多种原因造成的右少腹部疼痛,用本 方也有一定的效验。还可治疗鹅掌风。
《用方经验》本方条曰:“兼治遍身有疮疖如癞风,肌肤不仁,不知痛痒者。”
一、肠痈(阑尾炎)
本病是由于暴食暴饮、寒暑不节、饱食后负重疾走等原因,致湿热瘀血壅滞于肠间而成痈肿。证见右少腹疼痛、压痛、或按之肿硬、恶心呕吐、发热寒战等。本方适用于肠痈脓已成以及病久阳虚正不胜邪者。
典型病例:
胡xx,女,60岁。患慢性阑尾炎五、六年,右少腹疼痛,每遇饮食不当,或受寒、劳累即加重,反复发作,缠绵不愈。经运用西药青、链霉素等消炎治疗,效果不佳。又建议手术治疗,因患者考虑年老体衰,而要求服中药治疗。
初诊时呈慢性病容,精神欠佳,形体瘦弱,恶寒喜热,手足厥冷,右少腹阑尾点压痛明显,舌淡,苔白,脉沉弱。患者平素阳虚寒甚,患阑尾炎后,数年来更久服寒凉之药,使阳愈衰而寒愈甚,致成沉疴痼疾,困于阴寒,治宜温化为主。
熟附子15克,薏苡仁30克,鲜败酱全草15根,水煎服,共服六剂,腹痛消失,随访二年.概未复发。
二、鹅掌风和肌肤甲错
(一)鹅掌风
鹅掌风见《外科正宗》多因风湿凝聚,气血失养所致。或由接触传染而得,初起掌心及手指皮下,生小水泡搔痒,继而泡破,迭起白皮,脱屑,日久 皮肤粗糙变厚,甚则皲裂疼痛,入冬加重,自掌心可延及遍手,进一步发展可以引起指甲变厚,色灰黑而脆,病程缠绵,即手癣。亦包括手部慢性湿疹、掌蹠角化症 等。用本方治疗效果良好。
典型病例:
朱XX,男,56岁,肥皂工人。每年秋冬季患鹅掌风,起初手心发痒,皮肤变粗,继而流黄水,手掌皮肤逐渐变厚,呈鱼鳞状,奇痒难忍,到来年春天即自愈。给予薏苡附子败酱汤治疗,于未发作前两个月开始服用,连服30余剂,当年即未发,其后观察二年未曾复发。
(二)肌肤甲错
典型病例:
翟XX,女,19岁。于八、九岁以来即出现四肢及肩背部皮肤甲错,甲错部分呈盘状型,痒甚。每到夏天即基本上消失,逢冬即又发作,数年来一 直如此。1973年求治,细审其证状,患处皮肤异常粗糙,如鱼鳞形状,但与皮癣有明显分别,其他全身皮肤虽不似患处粗糙,但也是干燥、枯涩不润。考虑似仲 景所启示的内有瘀血,外失濡养所致的肌肤甲错,遂投以薏苡附子败酱汤。
处方:薏苡仁60克,熟附子9克,败酱草30克
连服20余剂后,不仅患处的皮肤改善,搔痒消失,就连全身皮肤也改变了原来的那种枯涩不润的状态,三年来未发作。到第四年诸证复发如前,又投以上方加减20余剂,痊愈。以后观察数年未见复发。
三、右少腹痛
由于多种原因造成的右少腹痛,以阑尾区压痛明显为用药依据,不论是否肠痈或其他疾患,用薏苡附子败酱散治疗皆有效验。另外,本方还可以治疗肚脐流水。
病例一:
田XX,女,43岁。因呕吐腹泻后,遗留右少腹痛半年之久,每因劳累、饱食或经前而加重。曾经妇科检查怀疑附件炎,外科考虑阑尾炎,运用中西药断续治疗数月未效。给予薏苡附子败酱汤治疗,服药二剂以后疼痛即减轻,又服四剂痊愈。随访半年未复发。
病例二:
张XX,女,39岁。患右少腹痛一年多,拒按,疼痛呈延续性,虽有暂止时,也不是绝对不疼,仍有隐微的痛觉。月经一年多以来一直不正常,每 次来时延绵三个月左右,量甚少,点滴淋漓。其间即使停止,最多停十数日又开始出血,仍延续数月不止。经数处医院诊断,皆诊为“功能性子宫出血”,用一般对 证治疗无效。一年多以来缠绵不愈。
患者虽以右少腹痛为主证,但阴道淋漓不断出血一年之久,属中医的崩漏证。右少腹痛和崩漏的发生几乎是同一时期,而且痛而拒按,并伴有头 晕、耳鸣、心悸、纳呆、手足厥冷、倦怠乏力等阴阳俱虚之证。其病因病机显然是寒凝血瘀于冲任而致少腹痛,血液受阻不得循经入络,滥于脉外,而发生崩漏。遂 以薏苡附子败酱汤(薏苡仁60克、附子12克、败酱30克)温阳散结,除湿消肿祛瘀止痛,又加以活血化瘀的丹皮来治疗,服药后下瘀血紫块甚多,腹痛崩漏一 并迅速治愈。
结语
1、薏苡附子败酱散治疗各种病证,如在有条件的季节和地区用鲜败酱草效果更好,汤剂每剂用量约20株,根茎最好保持完整。
2、薏苡附子败酱散治疗右少腹痛范围较广,除治疗阑尾炎以外,并可治疗附件炎、痛经以及因血瘀等原因造成的少腹痛,皆有效验。
3、鹅掌风之手皲裂为风湿凝聚,久而气血失养所致。肌肤甲错为各种原因致营血不能润养肌肤而呈干涩枯槁如鱼鳞状。“肌肤失养”为其主因。薏苡附子败酱散能温阳利湿散瘀消肿,使寒湿瘀血之瘀滞消散,经络通,肌肤得以濡养,则甲错、鹅掌风可愈。
总之,只要能谨守病机,就可举一反三,对“经方”应用自如。
甘草干姜汤在《伤寒论》中用以治疗伤寒因误治伤阳,引起四肢厥逆,烦躁、吐逆等证,《金匮要略》则以此方治疗虚寒型的肺痿病。
本方以炙甘草、干姜二味药组成。炙甘草能补中益气,干姜辛热温阳,主温肺胃之阳,辛甘合用为助阳之剂。因而可以治疗肺、胃虚寒造成的一部分 疾患。如:误汗下以后,表里俱虚,可以用本方以复阳;脾胃阳虚引起的胃痛以及吐逆疾患;肺痿属于虚寒者。并可治呕吐自利、吐涎沫、遗尿等证。凡属于肺胃之 气虚寒者,用此方治疗均有一定的效果。
诸前辈对此方的应用颇为广泛。
吴遵程曰:“甘草干姜汤,即四逆汤去附子也……其夹食,夹饮,面赤,足冷,发热,喘咳,腹痛,便滑,内外之邪相合,难以发散,或寒饮伤胃,宜合用理中,不便予参术者,皆可服之,真胃虚挟寒之圣剂也。”
《外台》:“治吐逆,水谷不下者,干姜甘草汤。”(即本方也——作者)
《伤寒绪论》曰:“伤寒,若心下结痛,无热证,不渴、不烦者,此寒实结胸也,甘草干姜汤……”
除以上论说外,并可治下列之病证。
一、吐涎抹
吐涎沫之证,多因中焦阳虚与肺冷而致,阳盛则失去温沫之权,肺冷则气虚不能温布津液,因而津液聚积化为涎沫,故多吐唾液或吐涎沫,以甘草干姜汤温复胃中之阳,温肺复气,使阳复而气温,津液得四布,则吐涎沫自愈。
典型病例:
李XX,女,65岁。患者形体肥胖,平素即不喜饮水,面部及下肢间有水肿,食稍有不适时即肠鸣腹泻,由此脾胃阳虚可知。一个多月以来,无明 显诱因忽唾液特多,唾出量一日一夜约一碗多,脉象沉迟。舌淡而胖,并有齿印。曾给服吴茱萸汤及五苓散数剂,病情不但不减,还续有增加。后宗《伤寒论》之 意,诊为肺胃虚寒,津液不能温布,故频频吐出。遂改用甘草干姜汤治之。
炙甘草15克,干姜15克。水煎服,一日一剂,连服五剂痊愈。
按:本例吐涎沫患者,是因中焦阳虚与肺冷而成,尤其是以肺冷为最,肺阳不足不能温布津液所致。在治疗方面,应以温肺助阳为主,前服五苓散、 吴茱萸汤都是治胃寒,逐水饮之药。用以治疗此病,似是而非,故服之无效。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也。后改用甘草干姜汤应手取效。故在临床上如辨证不确,虽 为小疾,也难于中窍。
二、小便失禁
甘草干姜汤,可治由虚寒引起的小便失禁。这一类型的小便失禁,是因上虚不能制下,下元虚寒,以致肾与膀胱气虚阳微,失其制约小便的功能,因而小便失禁,尿频,并兼不喜饮水或手足不温等证。
病例一:
任xx,男,60岁。偶尔小便淋漓失禁,自己认为这是一般老年人的普通现象,未引起重视。年复一年,竟然发展到小便完全不能自己控制,随时 溺出,痛苦万状。以炙甘草15克,干姜15克,水煎服,日服一剂。服30剂以后小便基本能自己控制,后将此方改为散剂,日服9克,以巩固之。
病例二:
乔xx,女,19岁,徒工。自幼有尿床的习惯,一直到现在,仍然是每晚尿床,不论冬夏,几乎夜夜如此。近几年来四出求医,间或有短期疗效,但不能巩固。年岁大了有此病患,颇为所苦。患者当时,面色不华,不喜饮水,手足不温,脉沉。诊为肺虚不能制下,下元虚寒所致。
炙甘草15克,干姜15克,白果10克,益智仁10克,水煎服,日服一剂。服到十剂时感到有明显效果,已经不是每晚尿床了,而是隔二、三日一次。照此方共服40余剂,又以此方配制蜜丸,继服半年多痊愈。
按:本例之小便失禁与猪苓汤之小便失禁有根本上的区别,此为上焦虚寒不能制下,致肾与膀胱气虚阳微,不能制约小便。猪苓汤为热伤津液,膀胱 气燥引起的小便失禁。又与单纯肾气虚寒不能制约小便有别。所以在治疗方面,此类型的小便失禁是以甘草干姜汤侧重温补中、上二焦,方能获得效果。
鳖甲煎丸是《金匮要略》治疗疟母的方剂。疟母之病即因患疟疾,失治误治,经久不愈,结成痞块,居于左胁之下。即是由疟疾造成的脾脏肿大,并因之而引起一系列的证状。鳖甲煎丸久服治疗此病.对脾脏肿大,以及由此并发的各种证状,有一定的效验。
典型病例:
郭XX,女,52岁。脾肿大四至五年,五年前曾患定期发寒热,经县医院诊断为疟疾,运用各种抗疟疗法治疗证状缓解,而遗留经常发低热。半年 后,经医生检查,发现脾脏肿大2至3厘米,给予各种对证疗法,效果不佳,脾脏继续肿大。近一年来逐渐消瘦,贫血,不规则发热,腹胀如釜,胀痛绵绵,午后更 甚。食饮不振,消化迟滞,胸满气促,脾大至肋下10厘米,肝未触及,下肢浮肿,脉数而弱,舌胖有齿印。据此脉证,属《金匮》所载之疟母,试以鳖甲煎丸治 之。
鳖甲120克,黄芩30克,柴胡60克,鼠妇(即地虱)30克,干姜30克,大黄30克,芍药45克,桂枝30克,葶苈15克,厚朴 30克,丹皮45克,瞿麦15克,凌霄花30克,半夏15克,人参15克,蟅虫60克,阿胶30克,蜂房(炙)45克,芒硝90克,蜣螂60克,桃仁15 克,射干20克,以上诸药,蜜制为丸,每丸重10克,日服二丸。
服完一料后,各种证状有不同程度的好转,下肢浮肿消失。此后又服一剂,诸证悉平,脾脏继续缩小,至肋下有6厘米,各种自觉证状均消失,故不足为患。遂停药,自己调养。
结语
鳖甲煎丸治疗疟母病是在和西医合作配合下确诊后进行的。本例患者排除了肝硬化、肝粥样化,和结核性、霉毒性、斑替氏症,以及黑热病等脾肿 大。据《希氏内科》里讲到:“在慢性疟疾中脾可以变的很大,就如在霉毒性和结核性脾变大同。”目前西医内科尚无特殊的药物疗法,同时因变大之脾广泛粘连, 也很难用外科手术切除。疟母病变大之脾,也如黑热病的巨脾,能起到消灭红血球的作用,因之患者面色苍白、憔悴,但无黑热病患者的黑色素沉积面孔,也无毛发 稀薄之状。另一种疟母病变大之脾,呈显著的纤维性增生,并在特殊情况下还有铁和钙的沉着,这种叫做结节性脾肿大。
防己黄芪汤以黄芪、防己、白术,甘草、生姜、大枣六味药组成。仲景《金匮要略》用来治疗湿邪在表,而表虚所现的“风湿脉浮、身重,汗出恶风 者。”风湿在表,理当发汗而解,然而未用汗法而汗自出恶风者,是为邪未解而表已虚,若复发汗则会使卫阳更虚,湿邪更为难除。故仲景本方,用黄芪固表,防已 泄湿,二者合用化气行水,白术、甘草健脾渗湿,生姜、大枣调和营卫,合之共奏健脾,补气、利水、消肿之功,使湿去卫复表固。
此方运用于临床,经加减化裁,可以治疗一些湿邪内停,伴有气虚的病证,如:慢性肾炎,肾病综合证的水肿,妇人带下,风湿疼痛等偏于气虚者。
一、水肿(慢性肾炎及肾病综合征)
属于肾脏的慢性病变者,病程迁延,病情复杂,常反复发作。根据其临床表现可以分为气虚型和阳虚型。气虚者补气,阳虚者助阳。因本方具有补气固表利水的作用,故用来治疗气虚型者,效果良好。
气虚水肿,主要见证为浮肿明显、面色(白光)白、身重汗出恶风、体倦乏力、纳呆、舌淡、苔白等证。
典型病例:
王XX,男,32岁。患慢性肾炎三年,浮肿,尿少,时好时坏,易外感,每因外感而病情加重,曾累用利尿消肿之剂,效果总是不好。
现证:颜面周身浮肿,面色(白光)白,精神欠佳,纳呆,自汗,恶风,舌淡,苔白,脉浮而弱,尿蛋自(++),如此脉证为气虚之候,治当补气健脾,兼利水消肿。
方以防己黄芪汤加党参、苡仁、茯苓等药,共服30余剂,浮肿消退,精神好转,食饮欲增加,尿蛋白(±)。继以本方配制丸药一剂,服用一月,诸证悉愈。
二、带下
妇女带下虽有寒热、盛实之分,但多以湿邪为患,运用本方加减治疗效果良好。
(一)湿热带下
湿热带下是为水湿内停,久而化热,湿与热合,壅结于里。证见带下稠粘,黄白相兼,有腥臭味,尿赤,苔黄腻,脉数。有时伴有下肢浮肿。治疗可以选用防已黄芪汤加知母、茯苓、白术等药,清热燥湿,滋阴。
典型病例:
李xx,女,28岁,患带下三月之久,量多而腥臭,发黄色,伴有口干欲饮,纳呆、小便短赤,大便干,腰困,阴部搔痒。曾服前医收涩之中药数剂,效果不佳。经投以防己黄芪汤加茯苓、白术、知母,黄柏,苡仁等药,清热利湿、滋阴,共服八剂痊愈。
(二)寒湿带下
平素体质虚弱,尤其是阳虚不能化湿,致湿邪内停。证见带下清稀不臭,状如蛋清,下肢浮肿,自汗,恶风,手足不温,脉迟无力等。治以防己黄芪汤加桂枝、茯苓、白术补气通阳利湿扶正。
典型病例:
田XX,女,45岁。患带下三年之久,时多时少,曾经多方医治未见显效。
现证:精神倦怠,面色(白光)白,自汗恶风,纳呆,便稀,带下清稀不臭,腰部困痛,四肢浮肿,天阴或下雨天全身不适。投以防己黄芪汤加桂 枝、苡仁、茯苓,白术、陈皮、党参等治疗,前后共服20余剂,诸证好转,精神食欲大增,仅有少量白带。以调补脾胃之剂,继服数剂,以资巩固疗效。
三、湿痹
由于平素体质虚弱,加之久卧湿地或冒雨涉水,湿邪内浸,郁于肌腠,阻滞经络气血的运行,则现肌体疼痛,怕冷恶风,下肢浮肿,小便不利,舌淡、苔白腻。治以防己黄芪汤渗湿固表,效果良好。
典型病例:
田xx,男,50岁.患两下肢疼痛半年之久,每逢天阴下雨,则加重,自觉肢体沉重麻木,小腿浮肿,甚则不能行走,小便短,舌淡,苔白腻,脉 虚大而数。曾多方医治,或给祛风剂,或给予活血剂,或给予补虚剂,皆无效验。后又改服西药强的松治疗数周,也未见显效。经投以防己黄芪汤加茯苓,苡仁、桂 枝、服四剂病减大半,浮肿减轻,小便增多,仅劳累时肢体轻微疼痛,又服四剂痊愈。
结语
1、防己黄芪扬加减,治疗妇女的白带病效果良好,不论湿热,或者是寒湿,皆能治之。偏于热者加清利湿热之品、偏于寒者加温阳祛寒之品。但必须是有下肢浮肿兼证者方为适应证,如果不出现这一证候,其病因未必是由湿邪内停为患,不属本方治疗范围。
2、防己黄芪汤加减治疗浮肿,范围较广,不论由心脏或肾脏疾患所引起的浮肿,凡是属气虚类型的,在本方的基础上适当加减,用之大多有效。
3、防己黄芪汤治疗湿痹有别于麻黄加术汤,前者风湿阻滞经络兼有气虚为主,证以恶风、怕冷、自汗、身倦为特征,后者则以“身烦疼”和有表证为特征,此则补气以利湿,彼则发表并温化水湿。
十枣汤出自《伤寒论》及《金匮要略》。方中主要药品是大戟、芫花、甘遂。三者皆有强烈的逐水作用,合用起来其性尤猛,故本方为竣烈的逐水之 剂。其中加入大枣,健脾和中以缓和诸药之烈性,使邪去而正不伤。不过仅大枣一味,在此方中起不了太多的固正作用,只能是相对而言。仲景用本方治疗饮邪停于 胸胁,阻碍气机的升降,而出现的咳唾、胸胁引痛、心下痞硬,干呕,短气、头晕等证。
另外本方治疗顽固性的严重水肿、胸水,腹水等证有明显的效果,但必须在正盛邪实的情况下方可使用。凡峻烈的逐水之剂,在服用的过程中, 大都有挫伤正气的弊害,尤其是脾肾之气最容易因之而损耗,所以用本方逐水需十分慎重。如病久体虚。气血亏损者,虽然水邪顽固而严重,也不可漫投此方,否则 有损无益。即使体质健强,正盛邪实者,用本方逐水,也属“急则治其标”之法,只可借助于一时,不可多用、久用,以免伤正。在治疗过程中,一旦水邪消退,即 可改用补正祛邪之品,缓缓收功。
但此方必竟逐水力量强,有它的独到之处,在临床上也要正确对待。有的医生畏之如虎,一生不敢使用,这也未免有些因噎废食。笔者数十年来,多用于顽固性水肿,获益颇多,从未偾事。总之需要辨证准确,慎重对待,方可无误。
本方用法,用量,原方是以诸药末,纳入大枣汤中煎服,强人每服一钱,体质弱者每服半钱,每日一次。根据笔者的经验服药末逐水力量强,但副作 用大。故将三药用大枣汤煎煮去渣温服。用量:大戟,芫花,甘遂各5克,水煎二次,合在一起,分十次服,每一至二小时服一次。服药后的副作用,大部分患者皆 有轻微的恶心、腹痛甚至于呕吐反应。至于利水的作用,皆是泻下逐水,很少有利尿作用。
一,水肿(急性肾炎)
水肿在初期正盛邪实,在治疗方面当以祛邪为主,不可延误时日,迁延为慢性疾病。笔者曾用本方治疗急性肾炎多例,皆获得满意疗效。虽然如此,究竟这种疗法属于从权之法,不可为训,中药治疗急性肾炎别有其它良法,在此只不过说明此方治疗作用而已。
典型病例:
任XX,男,52岁,患者发寒热二日后,接着全身浮肿,小便不利,在农村服中、西药治疗数日。肿势日渐增重,全身呈重度浮肿,经医院确诊为急性肾小球肾炎。患者要求服中药治疗。遂给十枣汤。
大戟、芫花、甘遂各5克,大枣十个,煮汤煎药,每剂分十次服。服二剂后,水肿日渐消退,到服药后第四日,水肿全消,以后化验尿常规完全正常。随访半年来未见复发。共花药费二角二分钱。
二、水臌(肝硬化腹水)
肝硬化腹水发展到顽固性严重时,己经是体质衰弱,气血亏损的邪实正虚阶段。一般治疗法则,当以培补脾肾,扶正祛邪为主。使脾肾之气化健旺, 水邪赖以排出体外,缓缓收功。当是之时,不应再以逐水剂攻克,以免邪未去而正已伤。但是腹水顽固,患者痛苦万状,用扶正祛邪之法,不可能旦夕取效。而且因 水邪至盛,阻滞经气运行,短时间不能解决这一向题,也可能引起诸证丛生。故用本方以治其标,一俟收效,即停服,改用培补之品。
典型病例:
韩XX,男,58岁。以肝硬化腹水收入住院,用利尿药品(如“速尿”等)方可排出小便,但量不多,一日排出量大约300毫升,如停止一日不 用“速尿”小便几乎点滴不通。患者腹大如釜,只能坐立,不能睡卧,日夜憋胀难忍,痛苦万状。诊其脉,弦大而数,为邪实之象,舌质紫红,两侧呈绛蓝色,为瘀 滞之象,舌苔厚腻。结合脉证,虽是正虚邪实,但未到阴阳过于虚衰阶段,尚可一攻,投以十枣汤二剂,每日一剂,服后有恶心,腹痛,并有少许呕吐之反应,缓下 水液多次,腹部自觉松软。虽经多次泻下,但看来精神尚好,间服培补肺肾之品二剂后,又给予十枣汤二剂,服后泻下如前,但未呕吐,只有少许恶心,而腹胀顿 消,松软平坦,于是继进以补脾肾为主,消导之品为辅,短时间内未发生腹水,一般情况良好,出院调养。
结语
肝硬化腹水者,多有食道静脉曲张,往往有薄弱之处破裂,引起大量出血,导致死亡,故本方用于治疗肝硬化腹水患者,必须注意到这一点,因服用本方后,最易引起呕吐,应注意努破食道血管,而引起吐血不止。在服药时应少服慢服,尽量避免引起呕吐。
薯蓣丸《金匮要略》治疗脏腑明阳俱虚而受外邪侵袭,辗转反复,缠绵不愈的诸虚劳损疾患。
本方组成:薯蓣30份,当归、桂枝、神曲、生地、豆黄卷各10份,甘草28份,人参7份,川芎、白芍、白术、麦门冬、杏仁各6份,柴胡、桔 梗、茯苓各5份,阿胶7份,干姜3份,白敛2份,防风6份,大枣百枚为膏,共21味,炼蜜和丸,每丸重10克,早晚各一丸,黄酒送下,一百丸为一疗程。
方中以薯蓣为主药,善能调理脾胃,并益肺气,《药性论》一说:“补五劳七伤,去冷风,止腰痛,镇心神,补心气不足,患人体虚羸加而用 之。”又《本经》说:薯蓣:“主伤中补虚,除寒热邪气,补中益气力,长血肉,久服耳目聪明。”桂枝、柴胡、防风和营卫,散外邪,人参、白术、茯苓、干姜、 大枣助阳而补中益气,当归、川芎、白芍、生地、麦冬、阿胶滋阴养血;杏仁、桔梗、白敛理气开郁,豆卷、神曲除湿运痰。此方以阴阳兼补,既可以补正,又可以 法邪,补阳而不燥,补阴而不腻,补正而不留邪,祛邪而不伤正,诚为比较理想的强壮剂。
人体因内伤外感,挫伤正气,可虚而易罹外邪,复因外邪更伤正气,互为因果,辗转不愈。即所谓“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极虚之处,正是 容邪之处”。如果气血充沛,阴阳平衡,外邪无可乘之隙,即“正气内守,邪安从来”。如日久气血亏耗,阴阳俱伤,脏腑经络皆为虚损,则生诸虚劳不足之证。脾 为后天之本,人体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其营养莫不来源于脾。如果脾胃的功能长期乖违,营养不能充分摄取,势必造成诸脏之虚损。或津液不能输布而化为痰涎, 壅塞中焦,阻碍气机升降,诸虚百损,由是而生。
本方治疗原则,侧重调理脾胃。脾胃健运,可以旺盛气血,营养五脏六腑。正气充沛,抗病力强,外邪不易侵袭。所以本方用于临床治疗各种久 治不愈的虚损疾患,有一定的作用。诸如:表虚不固,易着外邪和长期因虚劳不足的头晕、目眩、耳鸣、心悸不安、失眠、精神恍惚、神不守舍等证候,服此方一至 二个疗程,均有不同程度的效验。
典型病例:
冯XX,女,36岁,教师。患心悸、失眠、头晕、目眩数年,耳鸣,潮热盗汗,心神恍惚,多悲善感,智慧记忆锐减,食少纳呆,食不知味,食稍 有不适即肠鸣腹泻,有时大便燥结,精神倦怠,月经衍期,白带绵绵,且易外感,每感冒后即缠绵难愈。已经不能再坚持工作,病休在家。数年来治疗从未曾间断, 经几处医院皆诊断为神经官能症。1963年春天,患者病势日见增重,当时面色(白光)白、少华,消瘦憔悴,脉缓而无力,舌淡、质胖,舌光无苔。综合以上的 脉证,颇符合诸虚百损之虚劳证,投以薯蓣丸,治疗三个月之久,共服200丸,诸证如失,健康完全恢复,以后一直很好地工作着。
例二:
李XX,女,40岁。生产后曾连续数次感冒,以后即患头痛,经本单位医生治愈。从此即不断头晕、目眩,发作时天旋地转,不能起床,烦闷,恶 心,欲吐不得,耳鸣,耳聋,不思饮食。西医按美尼尔氏病治疗,中医以痰厥头晕治疗,皆无效验。数年以来病休在家,全身困倦无力,多眠嗜睡,若无人呼唤,一 直昏睡两天两夜都不醒,吐痰特别多,智慧、记忆明显衰退。有时心神恍惚,语无伦次,间或发生啼笑不常。治以薯蓣丸,服两个月后,诸证减去十分之七、八。宗 前方再服两个月痊愈。
结语
薯蓣丸一方,近人很少用以治疗虚损诸不足之证,大概是因方中滋补之药颇少,因而没有被人重视起来。但细析此方的药物组成,结合临床观察,对 于诸虚百损之证,效果明显。与其它单纯滋补药品相比较,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如冯案和李案均是数年之疾患,滋补昂贵药品服过无数,但是对病状改善不大,服本 方仅数月,诸证全失。本方之妙处,在于寓祛邪于补正中,使邪不干正,正气易于恢复。其次是药物平和价廉,药源丰富,适合于广大群众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