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方发挥
作者:上师
章节目录
桃核承气汤 黄土汤 小柴胡汤
五苓散 猪苓汤 乌梅丸 真武汤
侯氏黑散 苦参汤 三物黄芩汤 芍药甘草汤
桂枝汤 桂枝茯苓丸与当归芍药散 桂枝芍药知母汤 桂枝新加汤
桂枝加葛根汤 小建中汤 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 瓜蒌桂枝汤
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 大承气汤 厚朴七物汤 小陷胸汤
大黄附子汤 泻心汤 甘草泻心汤 黄连阿胶汤
葛根芩连汤 栀子豉汤 苦酒汤 麻黄细辛附子汤
麻黄加术汤 越婢加术汤 吴茱萸汤 薏苡附子败酱散
甘草干姜汤 鳖甲煎丸 防芪己黄芪汤 十枣十汤
薯蓣薯丸      
余友赵明锐先生,出身贫寒,童年备尝艰辛。然而,对学习非常勤奋,对祖国医学的学用,尤求其精。其造诣之深邃,医术之高明,在吕梁、晋中久负盛名。

赵明锐先生临床疗效之高自不待说。惟其对古代医学大师张仲景方剂的发掘颇具独到之处。

早年,先生曾将自己学习仲景方剂的独得之见陆续发表于《上海中医药杂志》等刊物,一时博得好评。近年,先生在繁劳防治之余,勤于教学,传授 祖国医学,并将自己的学习心得和临床经验汇集成书。书成之后以初稿示余,并嘱为之作序。余自幼学习西医,对祖国医学很少涉猎,对中药只略知一二。故虽欣然 遵嘱,但自知力不从心,恐写不出本书的真谛,只为引为之砖。

此书系赵明锐先生运用经方治疗各种病症疾三十年的临床经验汇集。所选方剂和治疗病症,皆经反复实践,取其临床疗效卓著者方才编入。经方 的特点之一是药物配伍少而精,服用中可免刺激胃;特点之二是疗效高,疗程短,避免慢性病变和后遗症;特点之三是药源丰富,可就地取材。故可大大减少患者的 经济负担。由于赵先生刻苦钻研,胜不骄,败不馁,“学于此而不囿于此,师于古而又不泥于古”,更具有不懈探索精神,在长期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治疗经验。 诸如:对于急性传染性肝炎确有缩短疗程之效;对于慢性肝炎立方用药具有防止肝硬化之作用;对于早期肝硬化患者,治愈者也不乏其例。又如:用桃核承气汤治疗 非真菌性的皮炎和“顽癣”,用小柴胡汤加减治疗冠状动脉痉挛性心绞痛和缓解冠心病的症状,用候氏黑散治疗高血压等,均获较佳疗效。

总之,这是一本好书。它在《伤寒论》和《金匮要略》方剂的基础上,作了创造性的发挥,扩大了治疗范围,而且在临床中得反复验证。

本书是理论联系实际的经验总结,论证准确,逻辑严密,药病相投,深中肯綮,不鹜虚夸,专求实效,可供中医临床工作者、西医学中医者以及中医院校师生借镜,并可为研究经方者之助。

加拿大多伦多医学院医学博士

山西省汾阳显卿王清贵谨识

一九七八年四月一日
桃核承气汤
本方为张仲景所创重点方剂之一,不论是在临床上运用之广泛,还是疗效之可靠,往往出人意料之外,多少年来脍炙人口。原方由桃仁、大黄、桂 枝、芒硝和甘草组成。方中桃仁能破血、活血行瘀血,止由血脉阻滞引起的疼痛,并能除蓄血、解凝,消散因击扑损伤造成的蓄血、积血,疏肤腠之瘀血,散肝经之 血结。据《中药大辞典》载,本药有抗凝的作用,以及较弱的溶血作用,故作为方中的主治药。其次是大黄,同样有破积滞,行瘀血的作用,能推陈致新,并能通利 宣散一切气滞,也就是说,能调血脉,利关节,泻诸壅滞。据《纲目》载,病在五经血分者宜用之。桃仁与大黄相伍,对于活血逐瘀的作用,确是珠联璧合,相得益 彰。发汗解肌是桂枝的主要作用,但在本方中却是用以温经通络,宣阳行气,血得热则行,遇寒则疑,所以凡化瘀活血剂中,温经通阳的药物必不可少。软坚、化 积、消痈肿是芒硝的专长,《药性论》载,能消散恶血。甘草除有和中缓急止痛的作用外,《别录》载,并有通经脉利气血的作用。以上五味药组成了破血逐瘀、温 通经络的桃核承气汤。本方在伤寒论中用以治疗太阳病经证不解,病邪随经侵入太阳之腑,且其人平素少腹积有瘀血,今又热结于下焦与瘀血相搏,因而产生少腹硬 满,如狂,发狂的蓄血证。关于蓄血证的“血”,究竟“蓄”在哪里?历代医家意见颇不一致,归纳下来有以下诸说:“少腹部位”、“下焦少腹”、“下焦血 分”、“小肠”和“膀胱”。这些说法都是受“太阳经”和“膀胱”的约束,与临床实际不相符合。蓄血证在临床上并非罕见,其蓄血的部位在大肠,用桃核承气汤治疗应手取效。

本方最基本的作用是以驱逐瘀血为主,兼攻邪热,因而可以治疗由瘀血阻滞造成的多种疾患,适用于实证、热证、阳证。如属虚寒证,或邪实正 衰,以及陈旧性的瘀血疾患,则宜慎用,不可妄投。因本方属攻尅之剂,对体质过于虚弱的患者未免有虚虚之弊。桃核承气汤究竟可以治疗那些病症?参阅国内外历 代医家运用本方的治疗情况,大致可归纳以下几个方面:

1、因下焦蓄血而致腹痛,并上扰神明所引起的如狂、发狂病证。

2、因瘀血阻滞而致血溢脉外,引起的吐血,衄血,以及妇女的崩漏等病证。

3、妇女因瘀血引起的痛经等病证。

4、产后恶露不下,腹痛喘息欲死,或腹中疼痛和胎死腹中。

如上所述,本方在治疗瘀血、郁血的病证方面,运用甚为广泛,但是根据笔者多年来的临床经验,它的作用并不仅仅如此,还可治疗多种疾病。分述如下:

一、肩痛

肩痛,即肩关节痛,又名“肩不举”(见《灵枢◎经筋》),也名“肩背痛”《见《内经◎藏气法时论》等篇)。对病因的论述偏重于风寒湿等邪。 据《针灸甲乙经》卷十载:肩背痛偏后,常与背痛并见,治宜祛风化湿;肩痛偏前,痛连手臂者,治宜祛风清热。又认为是多因风、湿、热等邪所致。

肩关节痛,劳动人民患此症者甚多,虽为小疾,但是经年累月不愈,甚为痛苦。本人早年开始临床工作时,对此病一直是遵循着古人一般法则治 疗,对少部分患者间有获效者,但大部分效果总是不十分明显。因此症多见于五十岁左右的患者,青壮年患此病者甚少,故日本学者有“五十肩”之称。本病除因风 寒湿热邪侵入以外,尚有因强力负重,用力失当,跌扑损伤,最易造成血脉破损,血溢于脉外,沉着于肌肉之间,即为“离经之血”,‘死血”、“瘀血”阻滞经络 所致。如《灵枢◎贼风》中所载;“若有所坠堕,恶血留内而不去……血气凝结。”如不能即时活化,必然阻遏血脉的正常运行,即“痛者不通,通者不痛”,于是 发生肩关节疼痛。证见肩关节或肘关节疼痛难举,伸屈不便,或痛如针刺,或日轻夜重,或麻木憋胀。以后一直在通经祛瘀方中寻求。由瘀血阻滞造成之肩关节痛, 瘀必化热,桃核承气汤既能攻瘀导滞通络,并兼攻邪热,所以用之效果非常理想。于是以后凡遇此病,即以此汤投之,大部分患者在短时间内能够治愈。疗效既速, 药价又廉,应当广泛运用。

典型病例:

王某,男,年过五十岁,赶马车农民。右肩部疼痛已廿多个月,而且越来越重,诱因不明。经过服中西药、针灸、拔火罐,按摩等多方治疗,毫无效 验。现证是右胳膊肩关节疼痛难举,前后左右伸屈都痛得咬牙切齿,局部无红肿现象。给以桃核承气汤加当归、川芎、丹皮,制为散剂日服12克。服三天后右上肢 全部肿胀,疼痛更甚,又继服两天,大便变稀,日三至四次,局部肿胀消退,而疼痛也随着减轻。服十日后,疼痛己减去一大半,共服药三周痊愈。

二、酒渣鼻

酒渣鼻古名鼻赤。《素问◎热论》。“脾热病者,鼻先赤。”又名肺风、赤鼻、鼻准红、鼻齄。虽为小疾,也并不影响健康,但缠绵不愈,殊失雅观。病因一般由脾胃湿热上薰于肺所致。治宜清热,散结、凉血。《医宗金鉴》:内服凉血四物汤,外搽颠倒散,经过临床实践也有一定疗效。

另外还有一种因瘀血、热邪郁于经脉,循经上冲面部所造成的酒渣鼻,临床颇为多见。这种证侯多见于青壮年妇女患者,证状的特点是凡月经来前比 较严重,月经过后就自然好转。仲景用本方治下焦蓄血,此证也多由于下焦瘀血导致,故用本方解郁活血,使瘀血热邪不致上冲,此即治本之法。

典型病例:

刘某,女,二十四岁,未婚。鼻尖部以及环口布满鲜红疹子,已经三年多了。每逢月经前更为增重,经后逐渐好转,夏季加重,冬天较好,并伴有行 经时腹痛、头晕,余无异常。曾外搽、内服各种药物无效,患者颇为此苦恼。投以桃核承气汤加当归、川芎,共服一个半月,诸证痊愈。曾随访一年未见复发。

三、顽癣

“顽癣”之病名,见于《外科正宗》。《医宗金鉴》所记载的“干癣”、“风癣”、“牛皮癣”、“松皮癣”的描述,也与本病的临床所见相类同。 在发病机理方面,多认为是风、湿、热、虫四者与气血相搏为患。发无定处,初见皮肤发痒,后起淡褐色粟米样丘疹,病损逐渐扩大,互相融合,形成肥厚皮损,搔 痒明显,经久不愈,反复发作,痛苦难忍。目前国内外对此病的治疗方法不少,都有一定的疗效。笔者用活血化瘀的桃核承气汤加减治疗,获得一定的效果。但因病 例不多,不能说明问题,有待今后脸证。

典型病例;

白XX,男,64岁,退休工人。患慢性支气管炎,近因感冒复发而住院,经治疗证状缓解。另外患者患有顽癣十多年,两膝下皮肤粗糙,变硬,增 厚,搔痒难忍。多年来用各种内服、外用药物治疗无效。给予桃核承气汤加丹皮、当归,服二、三剂后,即感到有明显效果,共服八剂,证状完全消失。

按:1、此病虽为风、湿、热、虫蕴郁肌肤,但多因局部营血不足,血虚风燥,血脉运行不畅,肌肤失养所致。用桃核承气汤治疗是通过活血化瘀,清热,使血脉畅行,肌肤得养而获效的。

2、患者患慢性支气管炎多年,经常反复,其身体虚弱可想而知,但由于气管炎刚刚缓解以后,连续服了桃核承气汤八剂,将顽癣证状完全消除,而未引起任何虚弱证候。这就说明此方对于稍涉血气虚弱的患者,也并非绝对不可服用,只要辨证准确,加减适宜,还是可以适当采用。

四、瘾疹

瘾疹,与西医的荨麻疹颇为相似,其疹形高起皮肤,时隐时发,疹形大小不等,丘疹初期鲜红,剧痒,灼热,属风热蕴于血分。如调治失误,致风热 郁久,营卫运行涩滞,形成郁血型皮疹,可反复发作或持续不愈。主要证状是发病的部位不定,多发于全身,疹形突起,颜色鲜红,压之稍有褪色,搔破渗出鲜血, 大部患者日轻夜重,搔痒难忍,并见口干舌燥或身热,脉证皆实。用一般消风祛湿,止痒之品,鲜有效验。用桃核承气汤清热,活血,化瘀,每获显效。

典型病例:

刘师父,40多岁。患瘾疹两个多月,疹子既多且大,布满周身,疹形突起而鲜红,搔破后流出鲜血,搔痒难忍,日轻夜重,睡眠颇为所扰,痛苦万状。曾用中西药治疗,两个月来证状毫无改善,笔者给予桃核承气汤加当归,川芎,三剂而愈。

按:瘾疹属于郁血类型的,临床上并不少见,在治疗方面如以消风、凉血、祛湿以及止痒之法,取效较难。本例患者皮肤科医生曾用过不少药品,连 续治疗二个月之久,病情有加无减,服桃核承气汤仅三剂就痊愈了。桃核承气汤一方,临床医生很少用来治疗皮肤病,其原因是认为此方只限于攻里之剂,忽视了它 的全面功能,因而使这个有效的方剂不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非常遗憾。

用本方治疗皮肤病,也可加丹皮、当归、川芎,以加强其活血化瘀作用,效果更好。

五、胬肉攀睛

胬肉攀睛,为眼科常见病。见《审视瑶函》。又名努肉攀睛、胬肉、瘀肉攀睛等。即翼状胬肉。此病多因外感六淫,内伤七情,郁而化火。火为阳 邪,其性上炎,火热郁于血分,循经脉上扰目系,可使脉络扩张充血瘀滞,聚于局部,所以出现有胬肉蕴肿高胀,此属血热血瘀。证见胬肉蕴肿,由眦角发出,似昆 虫翼状,横贯白睛,渐浸黑睛,甚至于掩及瞳孔,自觉碜涩不适,影响视力。治疗用药除了清热泻火,还需活血化瘀。以桃核承气汤清热凉血,祛瘀导下效果甚好。

典型病例:

王某,男,二十八岁,机关干部。下乡归来发现左眼内眦胬肉增大,充血努胀,逐渐横贯白睛,有渐侵黑睛趋势。曾两次手术治疗,但随切随长,患病先后四个多月,续有发展。后服桃核承气汤十余剂,基本治愈。

六、血淋

“淋”出《素问◎六元正纪大论》。血淋,淋证之一,出《诸病源候论◎淋病诸候》。主证为小便涩痛有血。《医宗必读◎淋证》又分血虚、血冷、 血热、血瘀四种类型。桃核承气汤适用于血瘀类型。证见尿时茎中痛如刀割,血色紫黯有块,小腹硬满。血淋病属瘀血类型的,临床上比上述三种见证要多。

血淋之病,主要由于实热之邪结于下焦,或因心火炽盛下移小肠,以致热邪蓄结于膀胱,热扰于血分,损伤脉络。病因病机,虽多由于火旺所 致,但有虚火实火之不同。实者为热甚邪实,毒热亢盛,灼伤血分。虚者由于阴虚火旺,相火妄动,虚火扰于阴血所致。在治疗方面,实者宜清热泻火,解郁化瘀, 虚者宜滋阴降火养血。所以桃核承气汤治疗血淋,是适用于实热类型的。

典型病例:

张某,女,十九岁学生。暑热之天,在烈日下强烈劳动,感到小便短涩不利,一、二日后出现尿中带血,尿频尿急,尿道灼热疼痛,小便点滴淋漓不 易解出,一昼夜小便四、五十次,少腹胀痛,身热口渴。经用抗菌素及呋喃之类的药物治疗十数日,时好时坏未见明显效果,遂改服中药。诊得其脉弦大而数,舌 红,苔黄,口干舌燥。给予桃核承气汤加黄柏、知母、丹皮水煎服,日服一剂,服二剂后病情有明显好转,先后共服七剂痊愈。

七,经期发狂

妇女经来狂言谵语,据《竹林寺女科》载,多因月经来时多触烦怒,肝气逆乱,血随气逆,上攻于心所致。治宜舒肝宁心。

除《竹林寺女科》之论述外,尚有因热与瘀血相搏而引起的经期发狂更为多见。如《伤寒论》:“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血自下,下者愈……。” 即是此意。由于感受实热之邪结于下焦,侵入血分,阻滞气血运行,产生瘀血,热与瘀血相搏,上扰心神,神明失聪,使人如狂、发狂。治宜清泻火热之邪,破血下 瘀,瘀、热去而心神得安。用桃核承气汤治疗此病有良好的效果,如在经前服用效果更佳。

典型病例,

向XX,教师,二十多岁,未婚。每到月经来潮时即成癫狂状态,妄见妄言,哭笑无常,夜寐不安,月经过后,不治自愈,数月以来皆是如此。经患 者的母亲回忆,此人有痛经史,曾于数月前重感冒一次,那时正是月经期,以后即患此病。患者来就诊时,正是发病的时候,也就是正在月经期。虽然胡言乱语,嬉 笑不常,但在问诊时还能够控制,准确的回答。经服桃核承气汤加减四剂而愈。随访数月,概未复发。

按:本例患者平素有痛经史,结合当时的证候,显然有瘀血阻滞,正值经期发生了感冒发热,外感热邪侵入下焦血分,以致瘀血不行,而引起发 狂。其发病的机理和《伤寒论》中的蓄血证相同。即“瘀热”所致。如瘀血不与火热结合,仅能为癥积而已,不能发狂,只有热与瘀相挟,瘀浊才能上行清道而扰及 神明。如徐灵胎《伤寒论类方》说:“热甚则血凝而上干心包,故神昏如狂。”故用桃核承气汤攻瘀兼清热,取得了速效。但是,这和《伤寒论》中所载的热入血室 有根本上的区别,此有瘀血,彼无瘀血。所以在治疗方面,蓄血证是以驱瘀为主,而热入血室则是以疏解(小柴胡汤)针刺(期门)泄肝热为主。

结语

总之,桃核承气汤是一个驱逐瘀血的良好方剂,它的作用决不仅仅限于治疗以上所举的几种病证,如能正确掌握,灵活运用,其治疗范围颇为广泛。笔者在临床运用中有以下几点体会:

1、本方治疗部分皮肤病,如能药症相吻合,有惊人的疗效。如顽癣之白案,瘾疹之刘案,其疗效出人意料之外,惜病例不多,望同道继续验证。

2、证属实热者用此方宜服汤剂,其性猛,其效速。证属寒凝血瘀者,也并非绝对不可服用本方,而是应当慎用。根据笔者多年来的经验,可加大桂 枝量,或酌加一些温补之品,制为散剂或丸剂,缓缓服用,也同样能收到预期的效果,在服药过程中也未发现有任何副作用,除体质过分衰弱的以外。
黄土汤
黄土汤是仲景用来治疗先便后血,血在粪后,血色紫黯的远血证之有效方剂。原方由黄土、甘草、生地、白术、炮附子、阿胶、黄芩共七味药组成。 黄土即伏龙肝,为方中的主要药品,据《日华本草》载:“治鼻洪,肠风,带下血崩,泄精尿血。”又据《本草便读》载:“凡诸血病由脾胃阳虚而不能统摄者皆可 用之。”附子能除脏腑陈寒、三阴厥逆。据《医学启源》载:“去脏腑沉寒,补助阳气不足,温热脾胃。”附子配白术,温阳健脾,可治疗由脾胃阳虚引起的一些病 证。阿胶据《纲目》载:“疗吐血、衄血、血淋,尿血、肠风下痢。”配以生地可以滋阴养血。黄芩以缓附子辛热而动血之性,是为反佐之品。总之,本方具有明显 的温阳健脾以止血的作用,并且温阳而不伤阴,滋阴而不碍脾,因具有这些特点,所以在临床上可以用来治疗由于中焦脾阳虚衰,脾不统血而引起的各种出血证候, 如吐血、便血、衄血、崩漏、下血以及紫癜等证。

《金匮要略浅注》:“其方也主吐衄,此即金针之度也。余每用此方以干姜易附子,以赤石脂一斤代黄土取效更捷。甚者加干侧柏四两、鲜竹茹六斤。”

《血证论》:“此方乃滋补气血。而兼用温清之品以和之,为下血崩漏之总方。”

《类聚方广义》:“治吐血下血,久久不止,心下痞,身热恶寒,面青体瘦,脉弱,舌色刷白或腹痛下利或微肿者。又治脏毒,痔疾,脓血不止,腹痛濡泻,小便不利,面色萎黄,日渐羸瘠微肿者。”

出血的病因很多,病理病机也比较复杂。虽然如此,但综合起来不外乎虚实两个方面。实者多因火邪与气郁,使血不行常道所致,虚者则因脏腑功能 不足所致,由于各种原因造成肝脾的功能失调,尤其是脾阳不足,中气虚寒,失其统摄之权,则血液不行常道而妄行、逆行,因而造成虚寒型的出血证,其临床特点 是血色紫黯,久治不愈,或兼腹痛绵绵,喜热怕冷,脉象沉迟等脉证。本方用来治疗由于中阳虚衰而形成的各种出血症,效果甚佳。

一、胃出血(属虚寒者)

由于饮食不节、寒热不适、暴食暴饮,日久损伤脾胃之阳,使脾胃虚寒,经年累月不愈,必然使脾胃之血络受伤,瘀血阻滞,发展到脾胃气血俱虚, 消化和吸收转输的能力愈来愈低,而生化气血之源也相应的越来越缺乏,互为因果,逐渐形成虚寒重证。脾阳虚衰,除运化功能失常外,更兼不能统摄血液,于是虚 寒型的肠胃出血由此而生。

其临床表现:胃脘痛,纳呆,消化迟滞,痛有定处,或夜间痛甚,得食痛剧,或痛如刀割,大便匿血或吐黑血,或手足厥冷,脉沉迟无力,颇似 现代医学之“溃疡病”。这种病在治疗方面应以标本兼治之法,温阳补中培其本,摄血养阴固其标。黄土汤为比较理想的方剂,治疗效果较好。如果对方药的加减恰 当,结合患者调养适宜,则对改善临床证状和器质方面有其积极的意义。如果虚寒胃痛未发展到脉络受伤,没有出现出血或大便隐血的症状,则非本方适应症。

典型病例:

李XX,男,55岁。平素饮食十分不规律,三年前开始胃脘部疼痛,起初只是进冷食之后轻微疼痛,以后逐渐增重,伴有食欲不振,吞酸吐酸,有 时吐清水,饮食渐次减少,身体衰弱,倦怠乏力,喜热怕冷。近一年来病情更加严重,每于食后胃部胀满疼痛,每次约持续1-2小时,有时便黑粪。曾经钡餐造影 诊断为胃溃疡。给予对证治疗,效果不佳。脉沉迟无力,唇淡口和,舌胖色淡,大便稀薄,手足不温。根据以上的病情考虑为虚寒胃痛,胃络受伤,给予黄土汤加减 治疗,日服一剂。连服五料以后病情减轻,胃痛隐隐,大便未见黑粪,继宗上方治疗共服50余剂,诸证消失。后以上方加减化裁配制丸药,共服三个多月,随访三 年,未见复发。

按:本例虚寒胃痛证,主要是由于长时期以来饮食不节,形成脾虚胃寒,中阳不振,运化无权,则现食少,消化迟滞,大便稀而手足不温等证, 脾阳虚衰不能统血,脉胳受伤,故便黑粪。治疗原则当以温中和胃,健脾止血。黄土汤治疗此病可谓标本皆宜。患者便黑粪断断续续虽已一年有余,但仅服五剂黄土 汤后再未复发,而胃痛也有显著减轻。此后一直以黄土汤为主方,随证加减,共治疗半年,而获得痊愈。这一种病证,不论中西药品治疗,在短时间内都难以治愈, 但是只要医者坚持治疗,患者耐心服药,紧密配合,彻底治愈也是很有希望的。

二、崩漏(属虚寒者)

崩漏属虚寒者,其见证为出血淋漓不止,血色黯淡,面色萎黄,气怯懒言,缠绵不愈,并兼有食欲不振、腹泻肠鸣、手足厥冷、唇淡口和、脉虚细迟缓等一派虚寒之象,皆因脾阳虚衰,不能统血所致。治宜黄土汤温阳散寒,健脾补中,滋阴养血。典型病例:

李XX,女,42岁。阴道不规则的出血半年之久,一个月以内几乎有二十五、六天出血。血色紫黯,淋沥不断,时好时坏。伴有胃纳不佳,腹部冷 痛,腰痠腿软,白带量多,色清不臭,下肢轻度浮肿,面色(白光)白,喜热恶寒。舌淡质厚,苔白,脉迟弱无力。前医曾屡用补血、凉血之剂治疗,效果不佳。根 据其脉证,为脾阳虚弱失其统摄功能,前医又多用寒凉之药,补血、止血则势必使阳气更加虚衰,阴寒更甚,而致病情日渐加重,拟以温补之法,恢复中焦之阳,使 之统血有权。给予黄土汤日服一剂。服五剂后出血减少,小腹部也不象以前那样冷痛了。既然有效,则继续服用前方,服至15剂时,出血停止,诸证好转。照前方 加减配制成丸药,继服一月以巩固疗效。

三、虚寒吐衄

吐衄属于虚寒者,皆因脾虚气寒不能统摄,其中有的是因患吐衄之证,过服寒凉之药,伤却脾胃之阳,气虚下陷,不能提摄,复导致出血者,以本方治疗,往往获效。

典型病例:

常XX,男,38岁。患鼻出血十多年,每年总有数次发作,每发作一次连续出血四、五天,每日流出量约20-30毫升,经服凉血、止血药即 愈。近二年来病势略有加重,病发作时虽再服前药,也是或效或不效,后改为用西药止血剂,如安络血、仙鹤草素等止血,亦未治愈,仍不断复发。

1969年秋天的一次鼻出血,血量很多,曾用各种止血药品都止不住。当时患者面色苍白,手足厥逆,消化迟滞,脉沉迟无力,舌胖而淡。诊断为中气虚寒,统摄无权。投以黄土汤一剂后血即减少,三剂全止。后用此方加减配制丸药服两三个月,数年来未见复发。

按:本例鼻衄患者,早年热盛气实,因而在鼻出血时,以寒凉之品,投之立效。1969年这一次出血,根据脉症,已现一派虚寒气象,纯属脾虚中寒不能统摄,故需温脾补阳,以黄土汤加减而治愈。由此可见,临床必须准确细微的辨证,单凭既往经验,决难以对付疾病的千变万化。

四,紫癜(属虚寒者)

紫癜大都为实热证,但有时也可遇到属虚寒型的紫癜。这一种类型的病因、病机,多因脾阳亏虚不能统血摄血,络破血溢,而现皮下出血。其斑点颇 色紫黯,并伴有一系列脾虚胃寒之证,如面色苍白、神倦体乏、食欲不振、舌淡苔白、脉沉迟虚弱、手足不温等。治宜黄土汤温补脾胃之阳,阳复自愈。

典型病例:

张XX,男,4岁。出现紫癜20余天,概未发热,经前医治疗,给予犀角地黄汤八剂,不但没有好转,出血点反而日见增多,旧的还未见退下去, 新的又生起来,此起彼落,遍于臂部、四肢、躯干。其癜色不鲜而发紫黯。其母代诉:近日精神不好,食欲不振,大便稀溏,且平素就容易患腹胀肠鸣,大便稀泻。 如此则既往脾胃阳虚可知。且患儿面色不华,手足不温,懒于活动,脉弱,舌淡无苔。综合其脉证,纯为一派脾虚胃寒之象,温补犹恐不及,又服了八剂犀角地黄 汤,愈挫伤了脾阳,故致病情日有发展。鉴于这种情况,考虑非用温补之法不足以治愈此病,遂给黄土汤二剂,服后诸证皆有不同程度的好转,继服四剂,患儿诸证 痊愈。

按:紫癜一证,发病的主要因素多是实热之邪侵入营分,逼血妄行所致。在治疗方面多以犀角地黄汤以及清营汤之类治之。本例患者适得其反, 是因脾阳虚衰不能统摄所造成的络破血溢。前医辨证不详,不从整体出发,做全面考虑,而单纯惑于部分症状,忽视了病的本质,以致误投犀角地黄汤八剂,促使病 情加重。后用温中、补脾、止血之黄土汤治愈。

【附】便脓血案

张xx,女,52岁。患病已经半年多了,起初是每天便脓血五至七次,十多天以后粪便中一点脓也没有了,纯为血便,颜色和腐烂后西瓜汁一样, 一天便下七八次,便前腹部剧烈绞痛,便后稍缓片刻后,腹痛又作,无里急后重,其它方面大体正常。证属脾虚气寒不能统血。给予黄土汤二剂,服后竟然十一天没 有便血便,粪便正常,日下一次,又宗此方继服十多剂,一年之久未见复发。

结语

1、黄土汤治疗血证效果至为可靠,不论是由内脏的病变引起的吐血、鼻出血,或是便血、子宫出血、潜血、隐血,抑或是体表肌肉皮下的溢血。凡属于脾虚气寒,中阳不足,统摄无权所造成的病证,经临床反复验证有一定的效验。

2、剂量和加减

黄土汤的一般成人量:甘草10克,生地12克,白术12克,熟附子12克,阿胶15克,黄芩10克,灶心土半斤捣碎,用开水冲起搅拌后,待粗土澄底而细尘未澄清时,急取其水煎药,如澄为清水就无用了。

加减法:治疗溃疡病,或潜血、隐血,可去黄芩,加黑栀子10-15克,作为反佐药品。治紫癜可加当归、丹皮各10克。
小柴胡汤
小柴胡汤在仲景方中是一个疗效显著,使用范围极为广泛的方剂,后人对此评价很高,而且在此方的基础上演绎出了不少的有效方剂,它的治疗范围 直至今天还仍然在继续扩大中。本方由柴胡、黄芩、人参、半夏、甘草、生姜、大枣组成。柴胡能解郁热,并和解少阳之经,《滇南本草》载:“为伤寒发汗解表的 要药,退六经邪热往来、痹痿,除肝家邪热、痨热,行肝经逆积之气,止左胁肝气疼痛,治妇人血热烧经,能调月经。”《本经》载:柴胡“主心腹肠胃中结气、饮 食积聚、寒热邪气,推陈致新。”现代医学的实验,柴胡有解热、镇静、镇痛之作用,并有抗炎、溶血等作用。黄芩能泻实火,除湿热治壮热烦渴,止血,安胎, 《滇南本草》载,“上行治肺火,下行泻膀胱火。除六经实火实热。”人参补气生津,治一切气血津液不足之证。半夏可和胃降逆止吐,燥湿化痰,消疮散结,治湿 痰冷饮,胸隔胀满、头痛眩晕,外消痈肿,《纲目》载:“治腹胀,目不得瞑、白浊、梦遗、带下。”大枣补脾和胃,益气生津,李东垣说:“温以补脾经不足,甘 以缓阴血,和阴阳,调营卫,生津液。”生姜止呕开痰,逐水,发表散寒,《日华本草》载:“治伤寒、伤风头痛,九窍不利。”

以柴胡为主,共七味组成的小柴胡汤,是仲景用以治疗少阳经病的主方。如寒热往来,胸胁苦满,默默不欲饮食,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胁下痞硬,或心下悸,或小便不利,身有微热,或咳等等一系列的少阳经病证。

关于小架胡汤所治之证,历代医家意见不一,众说纷纭。总的来说,它在中医的众方中是一个出类拔萃的方剂,具备了以下几个特点。

1、本方组织严格、扼要,是一个清热和解之剂。在中医治疗的八法中为和解剂的代表方剂。

2、仲景立此方剂是为和解少阳经之邪而设。少阳经在《伤寒论》的角度上概括了胆与三焦,并涉及到表里关系的肝和心包。这些脏器不论在人体正 常的生理情况下,还是反常的病理情况下,都占有重要的地位,牵涉到的方面较为广泛,外感疾病如此。其它各科杂病也如此。所以小柴胡汤应用范围之广泛也根源 子此。

3、“少阳为枢分,属半表半里。病邪浸袭到该经,根据条件的不同,随时都有出表为表证、入里为里证的可能。小柴胡汤中用人参、大枣、甘草既可扶正祛邪,又能固里,使邪不得内犯。配伍之严密,真是天衣无缝。因而在和解剂中莫善于这样的治疗法则。

4、小柴胡汤在伤寒热病中是清热剂,在六经中为和解剂,在治疗各科杂病中,又是理气解郁剂,如加入一些活血化瘀的药品,寓理血于行气药之中,它又是很理想的理血剂。

因有以上的特点,所以在临床上运用范围较为广泛,而疗效也甚可靠。

本方的应用范围,归纳古今中外的医家经验,大致可分为以下几个方面:

1、因少阳之气抑郁不舒而导致的两胁胀痛。

2、疟疾而兼有少阳证者。

3、木气不舒而克脾土引起的吐酸不食。

4、热入血室。

5,由胆热移于脑而导致的鼻渊。(《伤寒论译释》)

6、用于外科可治:瘰疬、乳痈、便毒、下疳及肝经之一切疮疡。(《皇汉医学》)

7、治男女诸热出血、蕴隆(蕴隆者郁热之意)又伤暑、发大热、头痛、自汗、咽疼、烦躁、腹中热,诸药治之无效者甚良。(直指方)

8、刚痉有热。(《皇汉医学》)

9、咽干、喉塞、亡血家、淋家、衄家、疮家、动气等应汗而不可汗者。(《皇汉医学》)

根据笔者的临床经验,除治疗上述病症以外,还可以治疗以下诸病,而且有惊人的效果。

一、斜视(视物倾斜)、复视

斜视、复视症和少阳经的目眩以及发热病的幻视,皆为热邪侵犯少阳之经所造成的。肝胆相表里,内经谓“肝通气于目”,“肝开窍于目”。因之肝 胆之经和眼的关系至为密切。在正常生理情况下,肝胆经之气血充沛,必然是目睛和而视力佳,所谓“目得血而视”。如果发生了肝血亏损,肝阴不足,目得不到足 够的气血营养,就会出现眼目昏花,视力低下。若因邪热扰于经脉,肝胆之火上亢,薰蒸眼目,目中就会幻化百出,于是斜视、复视、幻视等症候由此而产生。斜 视、复视在治疗方面必须是以清解少阳经之热邪为主,佐以清上焦明目之品,方以小柴胡汤加杭菊30克,治疗由功能性病变引起的斜视、复视效果甚好。

复视典型病例:

李XX,男,30岁。患温病发高热,后遗双目复视,用过不少中西药治疗无效。内科医生曾怀疑过是脑部疾患,患者也非常焦虑。诊断时除复视 外,尚有头晕、口干、耳鸣等证,脉数,无苔。考虑是邪热久羁于少阳之经,损伤其阴液,肝胆之火又薰蒸于眼目,而产生的复视。试给于小柴胡汤加减二剂。

处方:柴胡12克,黄芩15克,半夏6克,党参15克,甘草15克,加姜10片,枣五枚,杭菊花30克,元参15克,麦冬15克,服二剂后目中所见两物的距离有明显的缩短。守方共服六剂,复视痊愈。

按:本例患者因患温热病发高热,经用西药治愈,后遗复视一症。这种复视的病理机制有二:一为热邪未尽,仍扰于少阳之经,因而薰蒸于目;一为 热伤津液,津液涸乏,不能润养筋脉所致。既热且燥,于是眼中就幻化出复视现象。在治疗方面,两者必须兼顾,方能奏效。小柴胡汤加重黄芩量以清解少阳经之 热,再加生地、元参增津以润燥,使热除津复,复视自愈。

斜视典型病例:

王XX,女,50岁。患斜视已有二、三年,刚开始的时候,偶尔看见东西略微倾斜,以后逐渐发展成为延续性,经常看见东西是倾斜的,而且倾斜 度越来越厉害。就诊时目中所见的东西,不论是人物,还是房屋皆为40-50°倾斜度,而且视力也大为减低。经多方面治疗,未能矫正。鉴于此病已日久,非朝 夕可以见效,遂将小柴胡汤加桂枝、黄芪、菊花、当归、白芍制为散剂,日服12克,共服了3-4个月痊愈。

按:本例患者开始发病时,可能是因热邪侵入少阳之经引起的斜视,并且视力显著减低。鉴于患者年纪较大,体质也比较虚弱,而且患此病业已 数年之久,已属气血不足状态,非正盛邪实可比。故在治疗时,除继续清解少阳外,更不可忽视的是兼补气血,使其“目得血而视”,故在小柴胡扬方中又加入助阳 益气的黄芪、桂枝,滋阴养血的当归,自芍。

另外,本例患者患病既久,在治疗方面不能一朝一夕求得速效,故将药物为细末,持续久服,缓缓图之。

二、头痛(属少阳经)

少阳经头痛,主要由外感风寒之邪,郁于少阳之经,久羁不解,致使经气阻遏,血脉不得畅行,因而作痛。其部位以头的两侧为主,严重时可以波及 到正额及头的巅部,或者兼有口苦、咽干、目眩的证候。据《冷庐医话》载:“少阳头痛在两头角或颞部。用柴胡为引经药。”此病虽在头部,但在治疗方面,仍应 当以整体观念出发,应以头痛的部位和兼症辨证,以清解少阳经为主,止头痛为辅。以小柴胡汤为主方,再加入川芎、白芷之辛香通气活血之品,以助消散外邪,疏 通经脉的作用。

典型病例:

刘XX,女,27岁。头痛三年,时轻时重,每因情志刺激而诱发。痛的部位以头之两侧为重,伴有胸满善太息,躁闷易怒。月经不调,月经前头痛 加重,月经过后稍微减轻。曾服过不少驱风、止痛之剂及针灸治疗,效果总是不佳。舌苔厚,脉稍数。给于小柴胡汤加当归、川芎、白芷,三剂以后头痛减半,共服 十余剂痊愈。

三、腰腿痛(属少阳经部位者)

《灵枢◎经脉篇》载:“胆,足少阳之脉……是主骨所生病者……胸胁肋髀膝外至胫绝骨外踝前及诸节皆痛,小指次指不用。”腰腿痛属少阳经者, 其疼痛部位是以臂部、大腿、小腿外侧和足部外侧放散掣痛为特征。这种病证祖国医学也名“腿股风”。据此症状和部位,颇似现代医学的坐骨神经痛。其病因大多 由于气血不和,经脉空虚,寒湿之邪乘虚而入,或因闪挫之后瘀血凝滞经隧,血气壅阻而成。

少阳经既不在表,又不属里,居于半表半里之间。在治疗方面,如用一般治疗痹痛之法,或发表攻里,其效果往往不佳。故仍需宗少阳经之治疗原则,用小柴胡汤和解少阳,加以温阳通经的桂枝,再加活血化瘀之品,以通经散瘀活血,每治皆效。

典型病例:

刘xx,男,50岁。患左腿外侧疼,经西医诊断为坐骨神经痛,二年多来,不断发作,严重时,彻夜难眠,需下地游走。曾用针灸、封闭等法治疗 未愈。后以小柴胡汤加桃仁、当归、川芎、川军、桂枝等,服一剂后痛减,服四剂后疼痛痊愈。以后虽还不免有小的发作,但照此方服一至二剂就停止了。

按:小柴胡汤加减治疗腰腿痛属少阳经部位者应手取效。所遇的病例甚多,大部患者是患病日久,曾用不少中西药品的治疗,而未痊愈,服小柴 胡扬加减治愈。其所以能取效的原因,主要是痛的部位与足少阳经的循行路线相吻合。此证虽为肢体疼痛,但也需辨证论治,更需要辨明经络,依据经络和脏腑的联 系,作全面的诊断和治疗方能中病,因脏腑、经络和气血,三者是息息相关的整体。小柴胡汤是和解少阳经之方,酌加通经、活血之品,能通利少阳经气,使经络通 调无阻,而痛自止。小柴胡汤治疗此证,方中一般可加养血活血的当归、川芎,通经温阳的桂枝,以及祛瘀攻实的大黄,方能奏效。

四、头晕痛(因外伤引起者)

由于外伤、震伤头晕痛致昏迷,苏醒后往往遗留头晕、目眩、恶心、呕吐、缠绵不愈。这种病证的出现,大都是由于伤后瘀血阻滞,或震伤脑髓所引 起的。这不是一般的治疗头疼、头晕之剂所能取效的,应以活血化瘀为治疗原则,方能取效。以小柴胡汤加当归、川芎等最为得当。日人汤本求真氏曰:“由头部打 扑,发为外伤性神经证,与本方加石膏得速效。”

典型病例:

由XX,男,40岁,教师。患者在建校时被椽木击伤头部,曾昏迷半个月之久,经抢救治疗苏醒后即遗留下头晕证,不论坐、卧、行走,头不敢转 动,否则即天旋地转,有摇摇欲仆之势,晕甚时耳鸣、恶心、呕吐,已达四年之久。经数处医院治疗未愈。患者面色(白光)白,神情呆钝,易于惊恐,间作失眠、 心悸,有时因心悸而致夜不得入睡,记忆、智慧锐减。经服小柴胡汤加当归、川芎、白芷等,共治疗两个月痊愈。

按:患者头部受伤后,昏迷半月方才苏醒,以后头晕的颇为厉害,目眩泛恶,四年来未愈。如此情况显系脑震荡后瘀阻清窍,肝胃失和。宗内经“诸风掉眩,皆属于肝”的启示,以小柴胡汤和解肝胆,降逆止呕,加当归、川芎活血化瘀,再加白芷通气,以升清阳而获效。

五、呕逆

呕逆一证,《素问◎六元正纪大论篇》;“火郁之发,民病呕逆,火邪上冲,则令人呕逆。”此症多属胆经疾患,胆属于肝,肝胆之气常宜疏达、条 畅,而恶抑郁,条达则升降之机适宜,抑郁则升降之机失调。《伤寒论》宋本第96条曰:“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嘿嘿不欲饮食,心烦喜 呕……小柴胡汤主之。”第97条曰;“血弱气尽,腠理开,邪气因入,与正气相搏,结于胁下。邪正纷争,往来寒热,休作有时,嘿嘿不欲饮食,脏腑相连,其痛 必下,邪高痛下,故使呕也,小柴胡扬主之。”又379条曰:“呕而发热者,小柴胡汤主之。”从以上三条中可以看出,不论是心烦喜呕,胁下痛而呕、呕而发 热,多由于邪犯少阳,经气不利,气机不畅,升降失常,胆气影响于胃,故上逆而为呕。从表现的证状看来,似乎为胃的功能失调,但实际上是胆气不得下降所引起 的。若单纯用和胃止呕的治法,未必能获效,需以小柴胡汤为主,和解胆经,或可加和胃理气的陈皮,重加清胃降逆的竹茹,即可治愈。

由少阳之邪引起的呕逆,必有心烦,胁下痛、发热等兼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

典型病例:

王xx,女,17岁。患者患温病发热十数日,热退后,各种证候也相继消失,唯遗留下心烦不宁,呕逆频频,有声无物,欲吐不得,虽用中西止呕 的药品皆无效。凡三日三夜无暂止时,痛苦异常。经诊断为胆气不得下降,引起胃气上逆,治以小柴胡汤加陈皮、竹茹、伏龙肝,以和解少阳,清利胆经,一剂而减 轻,三剂痊愈。

六、真心痛

真心痛见《灵枢◎厥病》“真心痛手足青至节,心痛甚,旦发夕死,夕发旦死。”本病近似现代医学的心绞痛和心肌梗塞症。祖国医学对此病的致病 因素,早有较准确和完整的认识,认为主要是内外合邪所致,其内因是因患者的机体阳气素虚,卫阳不足,寒气聚积于胸中,致胸阳衰微。外因则是受寒邪的侵袭, 外寒与内寒相搏,致使血脉凝涩,寒凝血瘀,脉道不利,因之心痛猝然发作。证见患者骤然心痛,痛作时面色苍白,恶寒厥逆,心悸,喘息,冷汗出,或唇青面黑, 指端青紫,脉微细无力,大有虚阳欲脱之势。治疗之法,在危急的时候,先应当回阳救逆以救急。在一般情况下,应当温阳化瘀缓缓收功。治疗此病的温阳化瘀之 法,必须掌握轻重缓急,恰合病情。本病虽主要为阳虚,但以整体考虑,阴血也属不足,所以在温阳的同时,还需顾及阴液。在用药方面,不宜过分燥热,否则会使 阴血更为亏损。关于化瘀方面,宜缓不宜急,以性质平和之药,缓缓收功,方为万全之策。不能操之过急,妄投峻烈之品。否则瘀未去而正已伤,不仅无益,反可促 进病情恶化。在病不发作的时侯,以小柴胡汤加附子理气温阳,加当归、川芎寓理血药于理气之中,长期治疗常可获得满意的效果。

典型病例:

王XX,男,55岁。患心胸痛半年多,经某医院诊断为心肌梗塞症。从开始发病的三个月内,曾两次猝然发作,剧烈心痛而致昏厥,经及时救治, 方获缓解。此后心胸不断轻微作痛,多在夜间发作,日夜约十余次,疼痛时间约持续一分钟左右。遇吸冷气以及气候酷寒时容易引起发作。治以小柴胡汤加当归、川 芎、附子。服五剂后自觉疼痛明显减少,又服五剂疼痛更加减轻,一日一夜最多疼2-3次,而且刹那即过。服20剂后,痛已减十之八九,有时竟一、二日不发作 一次。后宗此方配制丸药继续服,半年之间疼痛基本上未发作,此后病情一直稳定。

按:本例患者,患心肌梗塞症,曾二次猝然发作而致昏迷,而平素逢吸冷气或气候酷寒即能引起心胸痛的发作,其心胸之阳衰寒甚可想而知。寒 凝则血瘀,所以此病之本则为阳虚,为血瘀。小柴胡汤加当归,川芎以解郁活血化瘀,既无破血耗血之虞,又能扶正培本,加附子温心之阳,以散寒邪。因而此方即 使多服、久服,亦无任何副作用。本例患者连服半年之久,情况一直良好。

七、胁痛

胁痛出《内经》缪刺论等篇,胁痛证的发生,多与肝胆经之经气失调有关。因胁痛部位为两经之分野,即肝胆经络分布于两胁。本证的致病因素虽有 十数种之多,但大都为精神刺激,情志不畅,肝气郁结,气滞不通,因而发生胁肋疼痛。如气郁日久不愈,必然因气滞而进一步造成血瘀,瘀血停着,经脉痹阻,此 为气滞兼有瘀血。不论气滞或瘀血,皆以舒肝理气、解郁、活血化瘀为治疗之大法。如气滞明显,则以理气解郁为主,如瘀血明显,则理气兼化瘀活血。小柴胡汤加 当归、川芎治疗胁痛,既可理气解郁,又可活血化瘀。

典型病例:

尤XX,女,50岁。患周身游走憋痛三年多了,但仍能支持一般家务,唯月经前较重。近一年多来日有发展,两胁部尤其疼的厉害,步履艰难,稍 一行动即需家人扶持,咳嗽、吸气、翻身转侧疼的咬牙切齿。就诊时胃纳尚佳,大小便均属正常。脉弦数,舌质深红,两侧沿有瘀斑,两胁下痛不可触。治以小柴胡 汤加当归、川芎、丹皮理气解郁,活血化瘀,加减化裁,先后共服二十余剂,两胁疼痛基本消失,唯四肢疼痛未愈,但已不足为患,仍能操持一般家务。

八、胸肋痛(肋软骨炎)

胸肋痛属现代医学肋软骨炎者,其发病部位大都在胸膺部,适当于少阳经脉分布之处,中医认为是湿热瘀血相凝滞于经脉为主要致病因素,其治疗原则,以舒解少阳之经,兼活血化瘀为治本之法。

典型病例:

郭XX,女,20岁。左胸膺部疼痛数日,痛处日渐肿胀增高,肋骨突起。经用一般消炎药不能控制,数日后发展的更为厉害,痛处突起足有小桃子 大,身热、脉数、口干欲饮、胸满气粗。急投以小柴胡汤加当归、川芎、丹皮,青皮、陈皮,银花治之,日服一剂,共服十余剂,痛止肿消,突起的肋骨,于一个多 月后逐渐平复。

按:本例患者发病迅速,数日间胸膺部之肋骨隆起有二公分高,焮肿、红、痛。前后曾用消炎止痛剂治之,病情不能控制,继续发展。而投以小 柴胡汤理气、解郁,和解少阳之经,加当归、川芎、丹皮活血散瘀,消肿,青皮、陈皮助小柴胡汤以行气,银花清热解毒消肿。本病收效之捷,是因小柴胡汤是和解 少阳为主,而病位恰在少阳之经,故调理经气,为治此病之本,标本同治,因而效显而速。

九、月经不调

以小柴胡汤为主适当加减,可以治疗因肝郁气滞,瘀血内阻所引起的多种月经病证,诸如崩漏、痛经、月经不调,以及经闭等证。“气为血之帅”, “气行则血行”。经期、产后,忧愁悲郁,必致气机不利,气滞则血瘀,瘀血阻于冲任,经血不得畅通,则诸证丛生。其主要见证为:经前、经期小腹胀满,胀甚于 痛,或出血淋漓不断,或经闭不行,或经期不规律,疼痛没有固定的部位,或兼有两胁胀痛,胸满气促,善叹息。有的经前或经期乳房胀痛。脉多弦数或沉弦。凡此 种种,总的治疗原则宜舒肝解郁,理气活血。小柴胡汤加当归、川芎之类,既可理气,又可活血,用之临床,每多获效。

典型病例:

苏XX,女,40岁。自21岁结婚以后概未生育,于月经初次来潮时,即患痛经,经期小腹胀满,气憋,易怒烦躁,善悲,小腹疼痛难忍。每到经 期日夜呼号,不能起床,经行不畅有血块,经期不规律。20多年一直如此,虽累经治疗,但症状无多大的改善。诊断为气滞血瘀,给以小柴胡汤加当归、川芎治 疗。汤剂、丸剂并用,共治半年之久,诸证痊愈。二年后随访概未发作,但仍未生育。

按;

本例患者,概未生育过,自月经初潮到40岁那年,一直患痛经,其间经过了20多年的断续治疗,凡行气破血、通经止痛之药服过无数,但概未获 效。今以小柴胡汤加减治愈。其原因是治病必求其本,痛经之病因病机颇为复杂,始法也迥异,临床上常见的就有寒凝血瘀、痰湿阻滞、气滞血瘀等等,虽同为气滞 血瘀也不能一概而论。如不能详细辨证,差之厘毫,谬之千里,虽服大量药物,也难中病。

本例患者综合临床证状,是由于肝气郁结引起的气滞血瘀。小柴胡汤既是理气剂,又是解郁剂,再加入当归、川芎等药即成为理气解郁活血三者 兼而有之之剂,以和解少阳及肝胆之郁滞,肝胆相表里,肝郁一解诸郁皆解。据《皇汉医学◎餐英馆治疗杂话》小柴胡条曰:治疗瘀血痛经均甚于桃核承气扬、大黄 牡丹皮扬、桂枝茯苓丸及硝石大圆等攻逐瘀血之剂,其功效可知。

【附】髋骨疼痛案

李xx,男,14岁。左髋关节疼痛四月之久,初起时只是局部麻木,胀痛,以后渐觉疼痛,稍行二、三华里,即胀痛难忍,但未引起家长足够重 视。有一次因挑水突然摔倒,这才到当地卫生所就诊,给予风湿止痛膏外敷并拔火罐,不仅无效,反而引起局部不良反应。又去县医院检查,查血沉为40mm/小 时,X线报告:左髋股骨头边缘缺损,左髋关节结核,左髋无菌性坏死。结合其母既往有结核病史,遂诊断为骨结核。给于雷米封等治疗,用药数十日未见明显效 果。病情逐渐增重,不但行走疼痛,就连静止时也疼痛、痠困、麻木作胀,夜间疼痛较甚,影响睡眠,辗转不安。四出求医,屡治无效。

现在症:左髋关节麻木痛胀,影响右下肢功能,坐、站、行皆疼,并伴有精神不振,纳呆等。

检查:左髋关节局部压痛明显,不红、不肿,周围浅表静脉迂回曲张,整个脊柱有明显压痛,背部太阳膀胱经之俞穴,全部压痛,左下肢少阳经路也 有部分穴位有明显的压痛,胸壁浅表静脉怒张,左胁下有压痛。舌红,稍紫,苔白,脉迟涩。《内经》谓足少阳胆经“是主骨所生病。”全元起注解:“少阳者,肝 之表,肝候筋,筋会于骨,足少阳之经气所荣,故云主于骨。”故从胆经着手治之。

柴胡10克,黄芩10克,半夏10克,党参10克,甘草10克,桃仁10克,红花10克,川芎12克,当归15克,桂枝10克,每日一剂。

服药三剂以后,请证大减,左髋基本不痛,行、走、站、坐均无任何不适,唯局部稍觉麻木,但不足为患。步行十余里不觉痠痛。最奇妙的是:脊柱及下肢少阳经穴位的压痛全部消失,浅静脉的充盈曲张也较前减轻,精神好转,食欲增,继以上方加减服数剂痊愈。

按:本例患者。前医惑于照片所见以及其母有结核病史,故确诊为骨结核病,据此用过不少中西药品皆无效验。后来以数剂小柴胡汤加减治愈,其能取得速效的原因有以下几点。

1、在诊断时没有陷到“骨结核”的窠臼中。

2、根据疼痛的部位,符合足少阳经脉循行路线。脏腑、经络,气化是一个整体,不容分割,必须全盘考虑。所以在治疗方面,必须从胆经着手。

3、从疼痛部位的周围,发现浅表的静脉迂回曲张,表明了有瘀血阻滞,血脉不能畅行而造成的疼痛。

4、小柴胡汤和解少阳经,当归、川芎、桃仁,红花活血散瘀,桂枝佐上药疏通血脉,因而治疗本病取得了显效。

【附】心胸痹痛案

田x,女,43岁。主证:胸闷、心悸,经某医院确诊为冠心病。用中、西药治疗,半年来一直未获显效。

现证:胸闷心悸、喘息、自汗,呈阵发性发作。发作时心率可增至130次/分,头晕,脑胀,似要昏迷,每次约持续半小时,经救治始能缓解。每 因精神刺激或稍微活动即可诱发。间歇时也常感胸闷、心悸、精神不振、食欲欠佳、脘闷不适。舌深红,苔薄白,脉数有力。据此脉证,为心脉瘀阻,气滞血瘀,治 当理气解郁,活血化瘀。方以小柴胡汤加当归、川芎、丹皮,先后共服50余剂,上述证候消失,迄二年来未见发作,病情一直稳定。

【附】心悸、怔忡案

郭xx,女,62岁。心悸、失眠二年之久,现有头晕眼花,耳鸣,记忆力减退,心胸部窒闷刺痛,有时夜间尤甚,两胁下胀痛不适,拒按,精神不 振,食欲欠佳,经查,血压200/140mmHg,经内科诊断为高血压性心脏病。中医累用安神镇静剂等治疗未效,又改用为补气养血之品治疗,症状也未见明 显改善。整日心悸不宁,头晕,耳鸣,口苦咽干,不能操持家务。诊其脉数大有力,舌色紫黯。根据以上见证,考虑属心胸、胁下脉络瘀滞不畅,郁久伤阴。遂以小 柴胡汤加当归、川芎理气活血化瘀,再加生地、丹皮养阴清热,日服一剂。服五剂后诸证明显改善,后宗此方加减出入,共服30余剂,证状基本消失,精神好转, 食欲增加,睡眠也好。虽然偶尔于劳碌多后仍稍有心悸,但不足为患。

十、半身疼痛、麻木

《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麻,非痛非痒;肌肉内如有虫行,按之不止,搔之愈甚,木,不痛不痒,按之不知,掐之不觉,如木厚之感。”又《原 病式》六气燥金诸涩条下释之曰:“物得湿则滑泽,干则涩滞,麻犹涩也;水液聚少而燥涩,气行壅滞不得滑泽,通行气强攻冲而为麻也。”丹溪以麻为气虚,木为 湿痰败血。

综上所述,麻木多由气血俱虚,经脉失去营养,或气血凝滞,或寒湿痰瘀留于脉络,阻滞经气血脉的运行所致。受邪较轻者仅有麻木,如受邪较 重,血脉壅滞较甚则可见麻木而兼疼痛。《灵枢◎刺节真邪篇》“虚邪偏客于身半,其入深,内居营卫,营卫稍衰,则真气去,邪气独留,……其邪气浅者,脉偏 痛。”说明半身偏痛和麻木是邪气客于浅表,致浅表血脉不和所造成的。

治疗原则应是疏通血脉,解郁祛瘀。因邪在浅表血脉,既非在皮表,又未入里,而居于半表半里之间,故用和解少阳之小柴胡汤加桂枝、当归、川芎以通经络和血脉为主,因之疗效较为满意。

病例一:半身疼痛

武xx,男,25岁。腰部左侧憋胀已三、四年了,呈间歇性,白天重,夜间轻,近三个多月以来,发展到整个左半身胀痛,特别是左侧髋骨,左少 腹及左侧肩部等部位,剧烈疼痛。伴有乏力、易汗、倦怠,食欲尚可,但有时恶心。除此证以外,于腰部憋痛的同时,开始全身无定处的起疖肿,此起彼落。投以小 柴胡汤加当归、川芎,服三剂后左半身疼痛减去十分之七八,疖子也再未发生。继服此方加减以巩固之。

此病属邪气留于浅表,使血脉不和,又兼湿热蕴结。用小柴胡汤和解血脉,疏通经络,气血畅通,所以疼痛治愈,蕴结之湿热也不治自愈。

病例二:半身麻木

牛xx,女,51岁。右上肢麻木半年,继续发展到右下肢也麻木不适,右肩以及右胸廓部疼痛、憋胀,日轻夜重,手指厥逆,上肢痠软无力,右胁下有剧烈压痛。服小柴胡汤加当归、川芎、桂枝六剂而痊愈。

结语

1、小柴胡汤加入当归、川芎用于治疗气滞血瘀的多种病证效果良好。以药物的组成看来似乎平易简单,但据笔者的临床经验,此方的活血化瘀作用 较为可靠。因人身之气与血,两者之间是息息相关的,如一旦发生了病变后,互为影响。在治疗方面,理血必先调气,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凝,固理血不调气,非 其治也。本方之妙处在于将理血之药纳入和解、行气、解郁剂中,从而加强了行血、活血的作用。正因为药性平和,即使多服久服以及在正虚的情况下服用,也不会 造成伤正的弊害,所以运用的范围也就因之而更为广泛了。

2、关于心脏疾患,根据祖国医学的辨证论治,凡属气滞血瘀或单纯瘀血为患者,用小柴胡汤加当归、川芎等药治疗,对缓解证状方面有一定的效验。如果多服久服或再作一些适当的加减,是否有改变器质性病变的作用,尚未可知,有待进一步探讨。

3、小柴胡汤加减治疗斜视症,仅是对功能性病变有效,如因器质性的改变引起的斜视,是否有效,有待进一步临床实践。

4、小柴胡汤在临床上运用非常广泛,治疗疾病甚多,而且效果可靠。诸如疟疾、妇女经期发热、由于气滞血瘀的半身麻木、半身肢体筋脉疼痛、汗出偏沮(即半身出汗,半身无汗)等证,在本方的基础上适当加减,灵活运用,有其独特的效果。
五苓散
五苓散是仲景用以治疗由于气化失常所致的蓄水诸证,以猪苓、泽泻、白术、茯苓、桂枝五味药组成。方中猪苓,据《本草汇言》载:“渗湿气,利 水道,分解阴阳之药也。”又说:“甘淡能渗利走散,升而能降,降而能升,故善开腠理,分理表阳里阴之气而利小便。”泽泻虽然也是淡渗利水之品,但与猪苓有 别。如《本草汇言》说:“泽泻有固肾治水之功,然与猪苓又有不同者,盖猪苓利水,能分泄表间之郁,泽泻利水,能宣通内脏之湿。”关于茯苓,有人以动物实验 的结果,其单独利尿作用不明显,但有明显的健脾作用,所以其药理作用还值得进一步研究。本方猪苓、泽泻二药同用时利水之力甚强。白术合茯苓以通过健脾的作 用,达到运化水湿的目的。桂枝助阳温中,化气通经,与上药配合以助气化,加强排水利湿机能。如《长沙药解》说:“五苓之利水,有白术之燥土,桂枝达木 也。”由于本方配合的恰当,故具有通阳化气、利水、渗湿以及两解表里的作用。临床运用颇为广泛,后人对此方评价很高。

本方综合各家运用范围,大致有以下几个方面:

1、水泻、湿泻、久泻等证,因气化失常引起者。

2、水肿,因气化失常致水湿潴留所致。

3、头眩、呕吐,因水饮停滞所引起者。

4、渴欲饮水,得水则吐,为水逆者。

5、小便壅闭,因气化失常致膀胱蓄水者。

根据笔者的临床经验,本方除对上述病证有效外,对以下诸病证效果也很可靠。

一、悬饮

悬饮之病是由于人体气化失常而致水湿停留于肋间所造成的疾患。颇似现代医学所论述的“渗出性胸膜炎”。人体正常水液的运行,有赖于肺、脾、 肾三脏的功能,特别是脾阳的温煦尤为重要。如果由于种种原因导致三脏的阳虚,就会使气化失其正常,水液不能循常规排出体外而发生潴留。脾因阳虚而运化失 职,上不能输精以养肺,下不能助肾以制水,则水湿停滞而为患。《金匮要略》对本病有如下的描述:“饮后水流于肋下,咳唾引痛,谓之悬饮。”主要因胸腔大量 积液,压迫肺脏,影响了肺的正常呼吸功能,而出现咳嗽气喘,呼吸困难,不得平卧等之证。本证既为三脏阳虚,运化失职所致,而水饮又为阴邪,在治疗方面需温 运脾阳,健脾利水,临床上选用五苓散加减治疗,往往收到令人满意的效果。《金匮》对此证虽有十枣汤之设,但此方为竣烈逐水剂,适用于气盛邪实者,如稍涉气 血虚衰,恐非所宜。五苓散药性平和,即使用于病久体衰者,也有利无弊。

典型病例:

宋XX,女,60岁。患悬饮一个月,胸满、喘促不得卧。经某医院检查,诊断为“渗出性胸膜炎”,原因待查。用抗菌、利尿等疗法治疗二旬,效 果不显。因鉴于胸腔积水太多,影响肺的呼吸功能,而给予胸腔抽液,每次约抽500毫升左右,但随抽随生,抽后不过数日即复如前。因见病情危笃,建议转上级 医院诊治,但病家经济困难,兼之年老体衰,行动不便,要求服中药治疗。

初诊时所见:患者年过六旬,面色(白光)白,身形虚羸,端坐呼吸,咳喘频频,心悸汗出,语言低微,数日未进饮食,故未能解大便,小便也 极少,每日约200至300毫升左右,状如浓茶色。右胸呼吸运动消失,叩之浊音。下肢浮肿,按之凹陷。苔白腻,舌淡红,脉数无力。全身处于衰竭状态。

综观以上脉证,属脾阳不运,水湿内停,虚中挟实之证。肺脾肾气化不行,则三焦水壅闭不得宣散,蓄而成饮。而饮之为患,上犯胸肺则为悬饮。用五苓散治疗此证健脾利湿,通阳化气,共奏化气行水之功。

茯苓30克,猪苓15克,泽泻15克,白术10克,桂枝15克,桑皮10克,杏仁10克,木通15克

服药二剂后,小便大增,一日一夜竟尿3000毫升左右。这是患病以来首次利尿,胸水吸收大半,精神顿增,食欲好转,呼吸渐次平稳。继以原方服用,服五至六剂以后,胸满咳喘诸证若失,精神食欲更有好转,夜间酣睡如常,不咳、不喘。继投以补脾利湿之剂,缓补而收功。

按:“悬饮”一证在临床上病例颇多,虚实互见。本例属于虚中挟实证,水湿大量停留是其实的一面,另外形体衰弱,脾失健运是其虚的一面。在治 疗时,既要祛邪,还需扶正,若只一味的追求利水,如服十枣汤、控涎丹之类竣剂,必致正气愈伤。如单纯滋补,则又因饮邪不去而困脾,脾运不恢复则水邪不得排 出体外,采用了温补脾阳,利水渗湿之法,扶正祛邪则愈。

二、腹胀

腹胀是临床上常见的一个证状。其发病原因很多,治疗方法丰富多端。五苓散治疗范围仅限于气化失常,水湿停滞,或者是由于脾失健运之功,使气 机不畅,或是湿浊不化,留滞于中焦所引起的腹部胀满。凡此类型腹胀,一般临床表现为:腹部胀满,肠鸣矢气,午后尤甚,食欲不振,食后胀满更甚,厌饮水,小 便短少,或大便稀溏,身重乏力,天阴下雨尤甚,或下肢有轻微浮肿,脉沉,舌胖,苔腻等。

典型病例:

赵xx,男,50岁。患者身体肥胖,每到秋来即感腹胀,到春夏季节即逐渐好转,如此三年。饭后以及阴雨天腹胀的尤为厉害,大便时稀时干,下 肢浮肿,身重乏力,食欲不佳。脉沉数,鲜黄细腻之厚苔布满全舌面,据患者介绍三年来舌苔一直如此。初服一般理气、消满渗湿之药,效果不明显。细思此证,虽 脉数苔黄,但有食欲不佳、便稀、下肢浮肿,身重乏力等证状,显然是脾失健运,气化不行,水湿阻滞,遂投以五苓散加重桂枝白术量,温阳化气渗湿,再加渗利湿 热之薏苡仁、木通。

茯苓60克,猪苓15克,泽泻16克,白术15克,桂枝15克,薏苡仁60克,木通10克

连服五剂后,似无明显的效果,但黄腻之舌苔有所好转,从舌尖部开始消退,约退去全舌面的三分之一。照上方原量再服五剂,舌苔继续消退,此时 食欲开始好转,下肢浮肿消失,但腹胀似无明显好转。再服五苓散五剂,黄腻之苔完全消退,已成为正常舌象了,此时腹胀之证,豁然而愈,医者患者皆感到奇妙, 以后概未发作。

按:本例患者的舌苔,以鲜黄细腻之苔布满全舌面,由于这种舌象就充分表明了此证为水湿内蕴于胃肠,日久化热,所以在治疗上一直用利水渗 湿之五苓散加减治之。连进十余剂后,虽然主证之腹胀无甚好转,但舌苔有了明显的变化,因之仍守前方继续利湿,最后黄腻舌苔全退,腹胀豁然而愈。此病证在治 疗过程中,完全依据舌苔的变化,作为有无效验以及立方用药的标准,也就是说在舌象变化的指示下进行治疗的,终告痊愈。

舌象在中医的诊断中是占重要地位的,舌象的变化在诊断上有一定的参考价值,此例患者,就充分显示了观察舌象变化的重要性和准确性。

三、水肿(肾病综合征)

水肿病属现代医学肾病综合征者,临床多见,尤其是儿科常见的病证之一,以全身高度浮肿,大量蛋白尿,低蛋白血症和高胆固醇症,三高一低为其 主要临床表现。中医对水肿病理机制的认识,主要是因脾虚不运和肾阳不足,肺气失其清降之权,因而使三焦气化不行所造成的。其中属肾病综合征者允以脾肾之阳 虚为主要发病因素,由于脾肾阳虚不能运化水湿,水湿泛滥所导致的疾患。本病的临床表现为水肿明显,伴有一系列的脾虚诸证,如食少便溏,腹胀肠鸣,倦怠乏 力,苔白脉虚弱等。

五苓散治疗本病,对上述类型有一定的效验,但需根据病情适当加减,在此方的基础上一般可酌加一些健脾、温肾、利水之品,效果方好。

典型病例:

秦XX,女,14岁。全身高度浮肿,尿少十余天,曾服利尿剂等未效,因病情渐重而来求治。

当时的证状:颜面及全身高度浮肿,两眼肿得不能睁开,腹胀如鼓,叩诊有移动性浊音,纳呆,恶心,大便闭,尿量甚少,每日约100至200毫升,下肢重度可凹性浮肿。舌质淡,苔白腻。经作常规化验,内科确诊为肾病综合征。中医诊断为脾肾阳虚水肿,即投五苓散加减。

茯苓15克,猪苓15,泽泻15克,白术15克,桂枝6克,肉桂6克,苡仁30克,腹皮15克,木通10克

连服四日后,尿量开始增多,每日十余次,浮肿消退,食欲增加。以后即根据病情好转,利水药逐渐减少,代之以补益之品,前后共服十余剂,诸证消失,各种化验正常而痊愈。

按:水肿属于现代医学之肾病综合征者,以脾肾阳虚不能运化水湿者较为多见,一般除水肿证以外都伴有不同程度的脾肾虚弱证。在治疗时可以采用 温补脾肾之阳利水渗湿之法,不应图取效于一时而采用峻烈之剂逐水.使脾阴大伤,正气更虚,往往造成严重后果。特别是由于肺脾肾三脏俱虚,三焦气化不利,攻 后虽然水肿暂时减退,但不久肿势又起,甚至反而增剧。如仍屡屡攻伐,也不能使尿量增加,肿势减退。因而用通阳利水健脾之五苓散再加温肾阳之肉桂、泻肺和胃 行气宽中之腹皮等治之,使脾运健,肾阳复,塞滞通,则不治水而水自利,不消肿而肿自消。

四、水逆

水逆之病名,见于《伤寒论◎太阳篇》:“中风发热,六七日不解而烦,有表里证,渴欲饮水,水入则吐者,名曰水逆。”此证为临床上常见疾患, 不独伤寒中风有之,诸杂病中也屡见不鲜,其病程可长可短。凡由于脾胃之阳气不足,不能消化水湿,或饮水过多,不能下行,致胃内停水,证见胃中烦,呕吐清 水,或渴欲饮水,水入则吐者均以水逆称之。因气化不行,津液不能上布于口中,故烦渴欲饮,但因胃中水邪充斥,不能下行,无再容受之地,水入则被格拒,所以 上逆而吐出。以五苓散为主,治疗此病,效果较好。

典型病例:

郝XX,女,45岁。患心烦呕逆四年之久,伴有纳呆、口干不欲饮水、胃脘烦闷,体倦乏力,每于夜晚十二时左右即大发作。发作时烦闷呃逆,头 晕,心悸,汗出,大喝欲饮,但稍饮即行吐出,呵欠频频,经历二小时之久即自行缓解。屡经多方治疗,未见寸效。身体日渐衰弱,遂来求治,除上述证状外,尚有 小便欠利,下肢微肿,脉沉而弦,舌质红有老苔。以五苓散加陈皮、半夏调治,先后共服十余剂,诸证若失,继服健脾补气之品,以巩固之。

结语

五苓散为通阳化气、利水之剂,运用范围颇为广泛,所治疗的病证甚多,决不仅限于以上所介绍的几点。此外,如消渴,小便不利,因水邪内停所引起的心下痞满,水湿停于肌表所引起的自汗、盗汗以及风湿疼痛等证,用本方随证加减治疗,均有良效。
猪苓汤
猪苓汤为渗利方剂之唯一兼有滋润作用的方剂。《伤寒论》中主治渴欲饮水,小便不利的病证。本方以茯苓、泽泻、猪苓、滑石、阿胶共五味药组 成。猪苓、茯苓、泽泻淡渗利水,阿胶滋润养阴,滑石能清热,渗湿、利窍。据《药品化义》载:“滑石体滑主利窍,味淡主渗热,能荡涤六腑而无克伐之弊。主治 暑气烦渴、胃中积滞、便浊涩痛。”本方是清热利尿、滋阴之剂。并且清热泻火而不伤阳,利水渗湿而不伤阴。因具有这些特点,所以在临床上运用较为广泛,疗效 也很明显。综合名辈们的经验,大致可以治疗以下病证:

1、阴分素亏,而患水热互结,有诸阴虚之证,面小便不利者。

2、湿热泄泻而口渴者。

3、阴液不足,复因热邪侵及血分而致尿血或血淋者。

另据东洞翁氏对本方定义:“治小便不利淋沥,渴欲饮水者;小便淋沥便脓血者(便,指小便)。”

汤本求真氏对此条之按语:“上说能补仲景之不足,故余也从之。以本方用于膀胱尿道之疾患,尤于淋病有奇效也。”

如上所述,猪苓汤对以上病证确有明显的效果。除此以外,尚可治疗因热伤膀胱之津,造成膀胱气燥,致使气化失常所引起的一切疾患,诸如小便不利,小便失禁淋秘等病证,效果也颇显著。

一、淋秘

淋秘,也称淋閟、淋涩。(见《素问◎六元纪大论》)淋,小便涩痛,淋沥不爽;秘,小便泌涩难通。此证也称癃闭,如《素问◎玄明五气篇》载: “膀胱不利为癃。”淋秘、癃闭皆是尿闭或排尿困难,下腹胀满的一种证候。本证包括由膀胱、尿道的器质性或功能性疾病所造成的排尿困难和潴留,或由于各种原 因所引起肾功能减退或衰竭而造成的尿量极度减少等。导致淋泌的原因很多,临床所见则不外虚证和实证两类。虚证多因肾阳虚,气化失常等等。实证多因湿热之邪 深入下焦壅滞于膀胱,致膀胱气化不利,出现尿急、尿频、尿痛、尿血、腰痛、恶寒发热、口渴能饮等证。治以猪苓汤清热利湿,养阴润燥,邪热得清,则诸证自 愈。因而本方适用于实证范围。

典型病例:

张xx,男,40岁。患者卒然发生恶寒发热,并有腰痛、尿频、尿急、血尿等证。尿常规检查:蛋白(++),红白血球满视野,脓球(++)。内科诊断为急性肾孟肾炎。

中医诊断:舌红,苔黄,脉实大而数。辨证:淋秘病属湿热型,邪盛正实。

治疗原则以清利湿热为主,兼养阴润燥。方以猪苓汤加泻肾火、养肾阴的知母、黄柏。服一剂后寒热退,血尿减,尿频、尿急诸证都有不同程度的减轻。二剂以后,自觉证基本痊愈。五剂后,尿常规检查,仅有少量的白血球。又服两剂,尿常规(-),痊愈。

按:猪苓汤治疗淋秘证有以下特点。淋秘证既有热邪耗却真阴,血络受伤,又有湿邪蕴滞影响膀胱气化。猪苓汤既能清利湿热又能滋阴养血,故疗效较为理想。

本例患者刚开始发病时,即有很明显的恶寒发热,但以猪苓汤清利湿热,方中加黄柏、知母以清泄肾火,仅服一剂,寒热顿然消失。不仅此例如此, 观察不少病例,每每皆是如此。即凡此病刚开始出现表证,莫不由于湿热作祟,但也不必再用任何解表药治疗,迅速清利湿热,诸证即可迎刃而解。

二、尿血

尿血是血经尿道排出而无痛感。本证《内经》称为溲血、溺血。如《素问◎气厥论》说:“胞移热于膀胱,则癃、溺血。”《素问◎四时刺逆从论 篇》:“少阴……涩则病积,溲血。”《金匮要略◎五脏风寒积聚病》指出:“热在下焦者,则尿血。”本证的形成有虚实之分,实者多因热蓄肾与膀胱及心肝之火 下移膀胱,损伤脉络,致营血妄行而尿血;虚者因脾肾两虚,固摄无力,或阴虚火旺,灼伤脉络以致尿血。临床上实证发病多暴急,尿血鲜红,伴有尿道热涩感觉, 虚证多属病久不愈,尿血淡红而无热涩之感。治疗虚证宜滋阴降火,补益脾肾,实证则清热利湿,养阴止血。猪苓汤治疗实证者多可获效。

典型病例:

张xx,男,30岁。由于夏日长途跋涉,暴于烈日之下,又无水可饮,次日即发现尿中带血,到午后排出的全是血尿,不能畅利解出,并有热涩感 觉。诊得脉象大而数,舌上少津。口喝能饮,身热微汗。证属热邪侵入下焦血分,血络受伤,服猪苓汤再加黄柏、知母、栀子、木通,连服三剂痊愈。

按:本例患者为实热之邪犯于下焦血分,损伤血络而引起尿血,治以猪苓、茯苓、泽泻、滑石清热利湿,阿胶养阴止血、润燥,再加入黄柏、知母清泻肾火而养肾阴。但因邪热炽盛,单以此方治之,未必能胜任,于是又加入清热、利小便的栀子、木通以加强利湿热之作用,因此取得速效。

三、小便不禁

本病是为小便不能自止,经常遗溺,淋沥不断的一种病证。《内经》称之为“遗溺”。如《素问◎宣明五气篇》指出:“膀胱不利为癃,不约为遗 溺。”《灵枢◎本输篇》也指出三焦也存在“实则闭癃,虚则遗溺”。这都说明,小便不禁可由膀胱气化不利所导致,而膀胱的气化又和三焦密切相关,其中尤以下 焦最为重要。造成膀胱和三焦气化不利的病因是多方面的。其病机大致可分虚实两个方面。本方适应于实证范围,即热邪侵入膀胱,损耗膀胱津液,致膀胱气化不 行,不能制约小便而自遗。以猪苓汤清利湿热,养阴润燥,使其气化恢复正常,则小便失禁自愈。

典型病例:

王XX,男,45岁,汽车司机。因夏日长途行车,饱受暑热、饥渴之苦,数日以后,出现小便不能控制而自遗,尿量不多,点滴淋漓。并伴有口干舌燥、身微热等证。是为夏日伤暑,暑热之邪留于膀胱,致膀胱气化失常,不能约束小便而成,给予猪苓汤,五剂而愈。

按:由热邪伤津致膀胱气燥,既可造成小便不利,也可造成小便失禁,猪苓汤能清热润燥,故小便失禁和小便不利二者用之皆效。

【附】肾结核案

郭XX,男,36岁。患尿频、尿急、尿痛,尿中带血,反复发作,将近二年之久,并伴有腰痛、口渴能饮、易汗等证。经内科诊断为右肾结核,建议手术治疗。患者不愿接受手术,要求服中药试之。

患者面色苍白,两颧潮红,口干欲饮,但不能多饮,五心潮热,食欲不振,心悸,易汗,一日一夜可尿四十多次,尿中带血,影响睡眠。脉数无力,舌红苔少。

猪苓30克,泽泻15克,苡仁15克,阿胶15克,滑石12克,黄柏10克,知母10克,水煎服。

服五剂后,尿的次数由原来四十多次,减少到二十多次,潮热易汗也有不同程度的减少,但尿中带血比以前反多。宗前方加黑栀子10克、当归15 克、丹皮10克,继服五剂后,尿中已不带血,尿的次数日夜减至十余次,其余诸证,皆有不同程度的好转。宗此方加减出入,共服五十余剂,临床证状基本治愈, 照此方配制丸药一料,以资巩固之。

结语

猪苓汤为养阴清热利水之剂,其中有止血的阿胶和清热利尿的滑石,所以用来治疗由于实热之邪侵入下焦血分引起的尿血、血淋等证效果甚好。此类 病证为热邪侵入下焦,最易伤耗膀胱与肾之阴液,津枯气燥,失却制约小便功能。用本方治疗此类病证,加清下焦之火和养肾阴的黄柏、知母,效果更优于原方。
乌梅丸
乌梅丸是《伤寒论》中用以治疗“蚘厥”的方剂,“又主久利”。本方能温脏安蚘,用以治疗蚘厥,最有卓效,后世制蚘方剂,多从此方化裁而出。 现代医学实验研究.本方用于胆道蛔虫病,能使蛔虫麻痹,增强胆汁分泌,弛缓胆道口括约机,使胆道蛔虫退回十二指肠。本方以酸收的乌梅为君,所以又能兼治久 利。乌梅丸为寒热苦酸辛并用的复方,除能制蛔虫外,并可治疗寒热错杂之证。《医宗金鉴》:“此药之性味,酸苦辛温,寒热并用,故能解阴阳错杂,寒热混淆之 邪也。”柯琴说:“乌梅丸为厥阴主方,非只为蚘厥之剂矣。”

本方的药物组成:

乌梅300枚,细辛180克,干姜300克,黄连480克,当归120克,附子180克(炮,去皮),蜀椒120克(出汗),桂枝180克(去皮),人参180克,黄柏180克

“共十味,异捣筛,合治之,以苦酒渍乌梅一宿,去核,蒸之五斗米下,饭熟捣成泥,和药令相得,内臼中,与蜜杵二千下,丸如梧桐子大,先食饮服十丸,口三服,稍加至二十丸,禁生冷、滑物、臭食等。”

方中以乌梅为君,具有收敛生津、安蛔驱虫的功用。可治久咳,虚热,烦渴,久疟,久泻,痢疾,便血,血崩,呕吐等。《日华子本草》:“乌梅, 涩肠止痢,止休息痢。”《本草求真》:“乌梅,酸涩而温,似有类于木瓜,但此入肺则收,入肠则涩,入筋与骨则软,入虫则伏,入于死肌、恶肉、恶痣则除,刺 入肉中则拔,故于久泻久痢,气逆烦满,反胃,骨蒸,无不因其收涩之性,而使下脱上逆者皆治。”以乌梅之酸,椒姜桂附及细辛之辛,黄连黄柏之苦,酸辛苦合用 各有所宜,加人参、当归奠安气血,虽寒热错杂,但温脏固脱之力居多。经临床实践证明,此方运用范围甚为广泛,对虚实兼有,阴阳错杂,寒热混淆的病证,尤为 有效。

前贤对本方应用范围:

1、脏寒.蚘虫动作,上入隔中,烦闷呕吐,时作时止,得食即呕,常自吐蚘,谓之虫厥。(局方)

2、治胃府发咳,咳甚而呕,呕甚则长虫出。(医方集解)

3、腹痛饮冷,睾丸肿痛,巅顶痛。(伤寒类方汇参)

4、反胃之坏证,以半夏干姜人参丸料,送下此方有奇效。(勿误药室宝函口诀)

5、治产后冷热痢,久下不止。(圣济总录)

乌梅丸除对上述病证有效外,尚可治噤口痢、吐酸吞酸,寒呕、阴阳易等病证,也有一定的效果。

一、噤口痢

噤口痢之名,见于《丹溪心法◎痢》指患者既下痢,又不进饮食,或呕吐不能食。多由疫痢、湿热痢演变而成,或见于疫痢、湿热痢病程中的某一阶 段,是痢疾比较严重的证候。多因湿热病毒蕴结胃肠中,邪毒亢盛,胃阴受劫,胃气被逆,因之,不能食而呕吐,湿热之毒扰于肠道,传导失常而下脓血。若久病脾 胃之阳两伤,输化无权,胃失和降,或因过服寒凉之药,胃阳受伤,胃虚寒则不受饮食,故不食而呕吐,肠中湿热病毒羁留不去,故下痢不休,形成上寒下热,寒热 错杂的状态,造成治疗上的困难:温补脾胃之阳,有碍肠道之湿热,清热行滞,去肠中湿热病毒,更伤脾胃之阳。所以,单纯温补、清下皆非所宜。

乌梅丸为攻补兼施、寒热并用、酸苦辛各性错综组成的方剂。用以治疗噤口痢属久病脾胃虚寒不能进食,得食呕吐,便下脓血不止者,有一定的 效验。《伤寒论》338条:“……蚘厥者,乌梅丸主之。又主久利。”所谓“久利”,并非泛指经年累月不愈的下痢证,就可用本方治疗。此久痢需是脾胃之阳受 伤,肠中湿热仍留,属寒热错杂者,为用本方的标准。

病例一:

黄XX,女,67岁。虽然年高,但平素身体尚称健康。于二年来患下痢,断续发作,发作时日下10余次至20次,好转时也尚有三、五次。便下 物为脓血掺杂,伴有腹满而痛,曾有过里急后重,现已不明显,以前胃纳尚可,近一个多月以来食欲大减,间有得食即吐,或食后五至十分钟即呕吐,喜热饮,饮也 不多,小便短赤,精神疲惫。脉沉而涩,舌质稍红,有白腻苔。据此脉证,诊断为湿热痢,病久伤却脾胃之阳,因之不能食而呕吐;湿热之邪未去,羁留于肠道,故 便下脓血,属虚实寒热皆有之证,给以乌梅丸料二剂。

乌梅15克,细辛3克,干姜6克,黄连6克,当归6克,炮附子6克,蜀椒3克,桂枝6克,党参15克,黄柏10克,水煎服,日服一剂。

服药后,病情不但毫无改善,诸证反而有不同程度的增重,特别是腹胀满痛更为加剧,后改用它法治愈。

病例二:

乔xx,男,48岁。农民。秋季患下痢,延至第二年春天未愈,服过不少中、西药品,时轻时重。曾两度住医院治疗,住院期间诸证好转,但出院 不久即复发如前。日下脓血便三、四次至十多次,其中杂有未化之完谷,腹痛绕脐,有轻微的里急后重。三个月以来饮食渐减,特别是近半个月胃纳更差,有时竟日 仅勉强进食二、三两,间作食后呕吐,不欲饮水,精神不振,卧床不起。脉迟而弱,舌淡少苔,手足不温。证属脾胃阳虚,运化无权,又兼湿热久留肠道而不去,为 寒热错杂之证,试投以乌梅丸料加减治之。

乌梅15克,细辛3克,干姜10克,黄连6克,当归15克,制附子6克,蜀椒3克,桂枝10克,党参15克,黄柏10克,白芍10克,炙甘草1O克,水煎服,日服一剂。

服三剂后,呕吐停止,食欲好转,下痢减去十之七、八。照此方稍有化裁出入,共服五剂,诸证悉愈。观察半年,概未复发。

按:从上述两个病例中可以看出,乌梅丸治久痢有效者有不效者。虽同为下痢,经年累月不愈,也并有虚实寒热的证候,但黄某服药后病情加重,乔 某服药后疗效甚好。其原因是黄某虽为噤口痢,从脉舌证辨证,为中阳稍虚,湿热尚盛,以实证为主,即是实多于虚,热盛于寒,而乌梅丸之药物组成是温补之品多 于苦寒之品。所以服药后更助长邪热,因之,不仅无效,反而加重病情。例二之乔案,患者虽未及黄某之年高,也没有其病程长,但除过共有的呕吐不食和下痢以 外,最显著的不同,就是彼为舌红苔腻,此为舌色淡白少苔,彼脉为沉而涩,此脉为迟而弱,彼无手足不温,此则有之。根据脉、舌、证的辨证,乔某虽也为寒热错 杂之噤口痢,但以脾胃虚寒为主,以湿热为次,故用乌梅丸迅速获效。

由此看来,乌梅丸之治疗久痢,既要注意到有寒热错杂的病理因素,更要注意到以偏于虚寒甚者更为适应证。

二、吐酸吞酸

吐酸之名,见《素问◎至真要大论》,又称噫醋,酸水由胃中上泛。若随即咽下,称为吞酸,随即吐出,即称吐酸。方隅《医林绳墨》:“吞酸者, 胃口酸水攻激于上,以致咽嗌之间,不及吐出而咽下,酸味刺心,有若吞酸之状也。”吞酸吐酸辨证论治相似。有因宿食不化,或胃中痰火者,有因肝气犯胃者。脾 胃虚寒,肝火犯胃,即寒热因素并存者,临床上更为多见,多用左金丸加减治之,也颇获效。但对病程长,病情较重的吐酸证,效果不太理想。乌梅丸治疗此种类型 的吐酸吞酸收效甚速。乌梅丸以乌梅为主治药,性温,味酸,以酸治酸是否有助长产酸之弊?通过临床观察的结果,只要是脾胃虚寒,肝火犯胃的这一类型病证,从 未发现这种副作用,这也是乌梅丸诸药配合之巧妙处。《素问◎至真要大论》:“厥阴之胜,治以甘清,佐以苦辛,以酸泻之。”乌梅丸之诸药配伍,即是此意。

典型病例:

贾xx,男,54岁,干部。在战争岁月中,生活十分艰苦,饥饱寒热不适,于是患有吐酸吞酸证,一直延续了20多年没有治愈。近二、三年以来 发展较为严重,饮食稍不注意,或气候有变化,或食糖之类,即吞酸难耐,或大口吐酸水,近一年来更为增重,几乎每日如此。中、西药服过无数,未曾治愈,每日 于饭后一小时服苏打粉抑制。食欲欠佳,胸腹胀满,暖气,有时头晕耳鸣。舌苔白腻,脉沉滑。诊断为脾胃阳虚,肝火犯胃。以乌梅丸治之。

乌梅100克,细辛15克,干姜30克,黄连40克,制附子30克,当归20克,蜀椒12克,桂枝15克,党参50克,黄柏20克

上药共为细末,炼蜜为丸,每丸重9克,日服二丸,早晚各一丸,温开水送下。共服一个月,吐酸吞酸痊愈,再未复发。

按:本例患者有脾胃虚寒,肝火犯胃的脉证,服乌梅丸获效。本方也运用于多年吐酸吞酸的患者。并不完全具备脾胃虚寒,肝火犯胃的病机,也能获效,但用于偏寒者,效果较好。

三、寒泄

寒泄之名,见《丹溪心法》,又名寒泻、鹜溏。因寒邪客于肠胃,或肠胃阳虚气寒所致。证见肠鸣腹胀痛,便泻稀水清沏,或色如鸭粪,或食物不 化,或便下青黑,四肢逆冷,口不渴,脉沉迟。治宜温中散寒。用附子理中汤,大已寒丸等,均可获效。如病程过久,或兼有热邪错杂其中者,用乌梅丸治疗,效果 满意。

典型病例:

郝XX,男,55岁,干部。患泄泻四年,日下10余次,他医给服理中丸,四神丸等,未曾治愈。又服过不少温中健脾固涩之品,效果仍不明显。经内科诊断为慢性结肠炎,经服西药(药物不详),也无显效。

就诊时日夜泻下七、八次至十余次,有时不能控制而自遗,泻下物大部分形如鸭粪,杂有完谷。肠鸣腹胀、矢气多,食欲欠佳,口干舌燥,唇现鲜红 色,头上布满疹子,搔痒难忍(据说是服附子太多引起的不良反应)。脉弦数,舌尖红,有黄薄苔。诊断为下元虚寒,传化失常,虚不固摄,兼久服辛热之药,致上 焦燥热,为寒热错杂证。以乌梅丸料加减治之。

乌梅20克,细辛3克,干姜6克,黄连6克,炮附子3克,当归10克,蜀椒3克,桂枝6克,党参15克,黄柏10克,栀子10克,炙甘草15克,水煎服,二日一剂。

服五剂后,泄泻每日减至四至五次,其它证候也有不同程度好转。原方共服20余剂痊愈,随访半年,未见复发。

按:本例患寒泻,数年来前医一直用桂附吴萸干姜之类温阳祛寒,而效果不显著,并引起不良反应,又用诃子、粟壳等固涩,也无济于事,最后以乌梅丸收效。细推敲此案之泄泻证,并非纯属虚寒所致,其中夹杂实热之邪,为寒热错杂之证,故单纯温补,固涩就难以取效。

四、阴阳易

阴阳易之名,见《伤寒论◎辨阴阳易差后劳复病脉证并冶》。《诸病源候论》认为男子与患伤寒而未完全康复的妇人房事后得病,名为阴易;妇人与 患伤寒而未完全康复的男子房事后得病,名为阳易。近人也有认为阴阳易指患伤寒未完全康复,因犯房事而发病者。巢氏之论,未能验证,但阴阳易这个病种临床上 确实存在,和巢氏所说完全不同。阴阳易是患伤寒热病,尚未痊愈,气血未复,阴阳不固,而犯房事,复夺其精血,以致病复。其证身体沉重,少气,小腹里急或引 阴中拘急,热上冲胸,头重不欲举,眼中生花,膝胫拘急。这些证候不一定一一出现,但主要证候如身体沉重无力,小腹里急,引阴中拘急,热上冲胸,则为辨证依 据。在治疗方面,仲景虽有烧褌散之设,但目前对此方还无法理解,故未运用,而是用乌梅丸治验。

典型病例:

曹XX,男,34岁,农民。一年来患小腹里急,牵引阴中拘急,前来就诊。

患者自诉,一年前发高烧治愈,后遗少腹拘急,好象有一条绳索打着一个结,在牵扯着,并牵扯到阴茎,终日如此,没有暂止时,致使阴茎勃起不能满意。经多方诊治,多以阳萎论治,迄今未愈。

患者精神不振,气怯懒言,少腹拘急,波及阴茎,每到下午自觉有一股热气从胃口向胸部上冲,食欲欠佳。不否认于去年热病将愈之时,屡犯房事。 脉浮大而缓,舌色淡而胖,有齿印。据此脉证与《伤寒论》阴阳易甚相吻合,虽无眼中生花,膝胫拘急,但所出现的证候也足以说明。遂以乌梅丸治之(市上买的成 药),日服二丸,服一个半月以后,上述证候完全消失,唯阴茎勃起仍不能满意。后停药,自己调理。

按:乌梅丸治阴阳易仅三例,而且其余二例证候还不太典型,有待继续验证。

结语

乌梅丸在《伤寒论》中的剂型是丸剂,但临床上除沉疴痼疾以外,多用煎剂,收效既高且速,从未有过任何副作用。
真武汤
真武汤是张仲景用以治疗阳虚不能化水所引起的湿聚水肿病证,为温阳化水之剂,由附子、白芍、白术、生姜、茯苓共五味药组成。本方是为历代医 家用以治疗由肾阳虚衰而造成阴水的代表方剂。方中附子大辛、大热,温肾阳以祛寒邪。张元素说:“附子以白术为佐,乃除寒湿之圣药。湿药少加之引经。”“益 火之源,以消阴翳,则便溺有节,乌附是也。”生姜温散水气,助茯苓、白术以利水。汤本求真氏云:“生姜主治由水毒之上逆。此药下降水毒,兼有利尿作用。” 《本草备要》载:“生姜辛温能消水气。”附子、白术、茯苓、生姜合用,具有明显的温脾肾之阳,行水、利湿、消水肿的作用。白芍能和营敛阴。《伤寒论正义》 曰:“逐水气之剂,未有如芍药者。”又《别录》载:“白芍通顺血脉,缓中,散恶血,逐贼血,散水气,利膀胱、大小肠,消痈肿。”白芍配合于上药之中,既可 避免姜、附干燥之副作用,又能加强利水作用。

本方前贤应用范围:

1、脾肾阳虚,水湿内停,小便不利,肤体浮肿。

2、脾肾阳虚,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恶寒腹痛,下利。

3、可用于慢性肠炎、慢性肾炎、心原性水肿等,中医辨证属脾肾阳虚者。

4、水饮与里寒合而咳嗽。

5、损伤大量汗液后,引起的肢体震战。

不论何种原因的水肿,只要发展到肾阳虚衰,阳虚不能化水的阶段,在治疗方面必须是以温阳为主,兼利水湿,阳盛则水行。如果置阳虚于不顾,单纯用利水之剂,以求一时之效,愈利肾气愈伤,对病不但无益,而且造成不良后果。

古人治疗水肿有四大法则,即:“开鬼门,洁净府,实脾土,温肾阳。”用真武汤治疗阳虚水肿,即温肾阳之大法也。

一、水肿(属肾阳虚者)

肾阳虚水肿,可见于现代医学所说的:慢性肾炎,肾病综合征,以及心、肝疾患等病的后期。

证见水肿不消、面色萎黄,手足厥冷、舌质胖淡,苔薄白、脉迟细等一派虚寒脉证。此为病久,肾阳虚衰不能温化水气,致三焦气化不行,水湿潴留,不能排出,当是之时如用峻烈的利尿逐水剂,不唯无效,反而可挫伤肾气,促使病情恶化。用真武汤以温阳利水,为扶正祛邪之法。

典型病例:

王XX,男,50岁。三年前患周身浮肿,经内科诊断为急性肾炎,经过治疗,证状基本消失,后遗尿中反复出现蛋白(+++),有时下肢轻度浮 肿,伴有精神倦怠、食欲不振、喜热怕冷、腰痠腿困、脉沉迟而弱、舌淡、苔白等证。如此反复三年之久,虽累经治疗,但终未彻底治愈。给真武汤为主配成丸药, 服用一个月以后,浮肿消退,尿蛋白(+),又服此剂丸药一个月,诸证悉除,尿蛋白(-),其后一直很健康。

按:本例患者,患急性肾炎,经治疗,临床症状基本消失后,唯患者尿中蛋白反复出现,三年来以中西药品治疗未愈。结合当时患者的自觉症状 和脉、舌,全是一派肾阳虚之象,因而用真武扬以温补肾阳。又考虑到病程已久,非朝夕可以取效,宜缓缓收功。故不用汤剂,而用真武汤为主制成丸药久服,逐渐 使肾阳复振,气化正常,水湿得以排泄。即所谓“益火之源,以消阴翳”的疗法。服药共两个月之久,彻底治愈。随访半年,未见复发。

二、水肿(属脾肾阳虚者)

通过各种化验,检查,找不出任何病理改变的水肿病患者,在临床上经常能遇到。这种病证,大都是病程长,水肿顽固,反复不愈。如果患者现手足不温、脉迟缓无力、唇淡口和之脉证时,即符合中医的脾肾阳虚水肿。以真武汤为主,治疗此病,效果颇为满意。

典型病例:

赵XX,男,49岁。周身浮肿二年多,经服消肿、利尿之中西药品,浮肿即好转或消失,但时隔不久,仍然复发,而且肿势愈来愈重,再服消肿利尿之剂,作用不大,经内外科多次及多方面的检查,找不出致病原因。

患者重度水肿,腹大如釜,小便点滴不利,稍进饮食即感胸下痞闷不适。脉沉迟无力,舌淡而胖,薄白苔。诊断为脾肾阳虚,不能化水,而致水湿潴留。当以温阳之法,缓缓图之。以真武汤为主,连服十数剂,浮肿基本消退,后以此方配制丸药,服三个多月,再未发作。

三、白带(属虚寒者)

由于种种原因而造成脾肾阳虚,致使水湿不化,而为寒湿带下,证见带下质稀,状如蛋清,量多而无臭昧,小腹冰冷,兼有月经后期,或手足冷及下肢浮肿,舌淡苔白,脉沉细迟弱等虚寒脉证,用真武汤加吴茱萸或桂枝,效果良好。

典型病例:

宋火XX,女,46岁。患带下三年之久,累治不愈,量多,色清,质稀,不臭,伴有恶寒、体倦腰困腿痠、四肢厥冷、食欲不振,下肢有时浮肿,大便稀,小便清长。给予真武汤治疗,五剂以后,证状有所改善,手足稍温,白带也较前减少,宗此方加减继服20余剂痊愈。

熟附子15克,白术15克,茯苓45克,白芍12克,生姜15克,水煎服,日服一剂。

结语

1、真武汤治疗慢性肾炎,当临床证状基本消失后,只遗蛋白尿反复出现,在此情况下,不必要具备脉迟细,手足厥冷之虚寒脉证,即使与此相反,脉盛气壮,手足温暖,也可用此方治之,同样有效。不过需加大白芍量,或酌加少许黄芩,以缓附子之燥热。

2、真武汤治疗妇女白带,属虚寒者,有良好效果。观察了不少病例,不仅能治愈白带,而且可以改善一系列的虚寒症状,不过需多服,以及剂量加减配合恰当,方能有效。
侯氏黑散
《金匮要略》中的侯氏黑散,多少年来没有被人重视,从古代的医典文献(除《外台》载治风癫外)及现代的临床报导中,很少见到对此方的正确论 述,以及临床运用和评价。诸如陈修园、尤在泾、陈云来辈,虽对此方有过解释,但都偏重于补虚填窍之说,仅不过是以经解经而已,对其真正价值未能解透。致使 这一在临床上有实际疗效的方剂销声匿迹,无用武之地,诚为憾事。仲景创立此方,并列为治疗中风之首方,决非偶然,而是有其深刻的意义。《金匮要略◎中风历 节病脉证并治》中载:“主治大风四肢烦重,心中恶寒不足者。”对此方仅有此一条论述,其它别无所载。但我们在这一启示下,给合分析药物的组成,试用于临 床,治疗原发性高血压,对不少患者,获得显著疗效。

方剂的组成:菊花40份、白术10份、细辛3份、茯苓3份、牡蛎3份、防风10份、桔梗8份、人参3份、矾石3份、黄芩5份、当归3 份、干姜3份、川芎3份、桂枝3份,共14味。其中以菊花为君,用量极大,本药有散风、清热、除烦、止头痛、清头目、治眩晕之功。据《本草正义》载:“凡 花皆主宣扬疏滞,独菊花则摄纳下降,能平肝火、熄内风,抑木气之横逆。”《本经》载;“主风头眩者,以阴虚阳浮,气火升腾,肝风上扰之眩晕言之,非外来风 邪,令人眩也。肝火直上顶巅而为眩、为肿、为痛,阳焰直升,其势最暴。凡是头风作痛,无非内火内风震撼不息,而菊花能治之,非肃降静镇迥异寻常者,殆难有 此力量。”又据《中药大辞典》介绍,菊花治高血压有效。综合以上文献载,菊花所治病证,与高血压的证候颇有相似之处,在侯氏黑散中和其它药品配合起来,共 有清热化痰,坠浊活血,通瘀散湿,扶正的作用,因之用于高血压患者有不同程度的疗效。

病例一:

赵XX,男,58岁,农民。患者虽为农民,但因会杀猪宰羊,平常喜食肥甘厚味,其身形胖大,腿粗腰圆,肌肉丰满,素无他疾。近日两腿疼痛而 来院就诊,经检查发现血压220/140mmHg,即住院治疗,给子西药降压,并配服侯氏黑散汤剂,每日一剂。服药四剂后,血压降至 170/12OmmHg。后因故停服中药一周,仅以西药治疗,血压则不再下降。又加服侯氏黑散四剂,血压则又再度降至150/l10mmHg,后又停用中 药,尽管使用各种西药降压,则血压一直停留在此水平,不再下降。又复以侯氏黑散治疗,继续下降至140/110mmHg,其两腿疼痛在住院期间,随着血压 的降低,而逐渐减轻。出院时,两腿基本不疼。出院回家后,又将侯氏黑散制成散剂继服,每日12克,血压一直稳定在140/110mmHg。随访五个月来再 未复发。

按:

本病例证实了侯氏黑散确有降血压的作用,并且进一步证实了侯氏黑散在某些情况下降压作用还超过了西药。

病例二:

尚xx,男,60岁。患者身体肥胖,患高血压十余年,收缩压经常波动在190-220mmHg之间。自觉头昏,手足麻木,步履艰难。近一年 多来,语言涩滞,行动迟呆。经常服用“脉通”、“益寿宁”、“降压灵”等药品,但只能将血压暂时降低,停药后即又回升。后给于侯氏黑散共180克,研为细 末,凉开水送下,日服二次,共服半月,服完后血压降至180/120mmHg。此后患者对此药颇具信心,长期服用,血压一直稳定到160-110mmHg 之间。

结语

1、高血压病是慢性疾患,非短时间能治愈。如证状不太迫切时,可将本方研为散剂,日服12-15克,缓缓收功,以资巩固疗效。如病情严重,刻不容缓时,除配合西药降压外,可将此方用水煎服,菊花量可用60克,其它药按比例类推。

2、侯氏黑散治疗高血压到目前为止,病例不多,也缺乏系统的观察,究竟效果能达到何种程度,尚在探讨之中。但对方中药物的剂量比例,最好不要作无原则的更改,尽量保持原意,以便观察。
苦参汤
苦参汤是指《金匮》用以治疗狐惑病中前阴腐蚀之外用药,仅用苦参一味,煎汤薰洗。而非指《千金要方》中苦参、地榆等八味药组成的苦参汤。也非《疡科心得集》之苦参、蛇床子等组成的苦参汤而言。

苦参有清热、除湿和杀虫的作用。据《滇南本草》载:“凉血,解热毒、疥癞、脓窠疮毒。疗皮肤搔痒、血风癣疮、顽皮白屑、肠风下血、便血。” 另据《中华大药典》介绍:苦参粉配以枯矾、硼酸等以行局部治疗,可治滴虫性阴道炎。本方可以治疗由湿热蕴毒引起的前后阴腐蚀溃烂,并可治疗妇女由湿热带 下,以及其它原因引起的外阴搔痒症。

用法:苦参60克,水一斤,煎30分钟,蒸薰外阴,每日约薰一小时即可,苦参可用二次后再换新药。但只可以气薰,不可用以药汁洗患处,否则刺激皮肤,反而不易治愈。一般外阴搔痒患者,薰一两次即可见效。

典型病例:

梁XX,女,35岁。患白带下注二年之久,近一年来加重,并发外阴搔痒难忍,经妇科检查,诊断为“滴虫性阴道炎”。经用“灭滴灵”等治疗两 个疗程,效果不明显。后用苦参汤薰,每晚煎一小时,兼服清热利湿之中药,两周后,带净痒止。又经妇科数次检查,阴道未见滴虫,而且炎症也愈。
三物黄芩汤
三物黄芩汤是由黄芩、生地、苦参三味药组成。《金匮要略》治妇人产后发烦热。《千金方》用以治疗天行热病。《类聚方》辨曰:“三物黄芩汤治 血脱,郁热在里者。曰四肢苦烦热者。”郁热原为实热,烦热为虚热,可见此方既可清郁热,又能治烦热。在临床上笔者常用来治疗妇女每到春夏季所现的手足心烦 热之证,每多获效。

发热一证,虽然病因病机十分复杂,但总的说来,可分为虚实两大类型,实热多因外感,热邪侵袭,虚热莫不因血亏津伤造成。

春、夏季患虚热者,平素即有邪热内伏,邪热久羁而造成阴津暗耗,阴虚血燥。每至春夏二季,气候渐暖,干燥不润,致人体津血更加耗损,而出现 一系列虚热之证,如手足心烦热难堪,午后和夜间较重,睡眠不佳,心悸、心烦等证。故此证既有郁热内伏久而造成的烦热,又有因阴虚火旺引起的潮热,此为虚中 挟实之证。在治疗上不论单纯的养阴,或是单纯的清热,都有其片面性,不可能完满的治愈。用三物黄芩汤治疗此证,使邪热清而阴津复,烦热自愈。兹举二例简介 如下:

病例一:

韩xx,女,23岁,每年春季即现手足心烦热已三、四年之久,伴有心季、心烦、失眠、盗汗、纳呆、倦怠等症。曾累用一般滋阴之品,诸如鳖 甲、知柏、沙参、地骨皮等药治疗未获效。年年春夏如此发作,待到立秋以后,天气凉爽则逐渐好转。诊得其脉弦而数,舌红苔薄黄。给予三物黄芩汤治疗,前后共 服十剂,诸证痊愈。次年春天仍有复发,再以此方治之,数剂而愈。后随访三年未见复发。

病例二:

沙XX,女,38岁。于十年前生产后,即患五心烦热,经多方治疗获愈。但以后则每年到二三月间开始,即感到周身烦热,手足心尤甚,殆至十月 以后就逐渐热退身凉了。十余年来一直如此,虽经断续治疗,未见好转。在发热期间,并伴有口渴能饮,咽干、舌燥、皮肤枯槁、搔痒、大便燥结等证。脉数有力, 舌红、苔白。其它尚属正常。投以三物黄芩汤20余剂,诸证痊愈,随访三年未曾复发。

结语

本证之因,既有邪热内伏之实邪,又有阴津耗损之阴虚血燥,故在治疗时如单纯用苦寒清热之剂,有弊无利。因这类药品具有伤阴的副作用。长期低 热,阴津本已耗损,如再投以苦寒之品,必致阴津更伤,热必不除。如单纯滋阴,因无去实热之作用,故邪热不清而热仍不退。本方既有苦寒之黄芩、苦参能清热, 又配以生地凉血养阴,清热而不伤阴,邪热去则津液复,烦热自愈。

另外,这一类型的低热证,不独是妇女所患,男子或儿童也有患此证者,不过发病率远低于妇女。在治疗方面,概以三物黄芩汤治之,大都能获效。
芍药甘草汤
芍药甘草汤一方,在《伤寒论》中仅以治疗太阳病误服桂枝汤而使阴阳皆伤,经过治疗阳虽恢复,而营阴仍不足,无以养筋,致使脚挛急一证。除此以外,别无所载。但临床运用本方治疗的病证,不仅仅如此,其治疗范围较为广泛:

1、吴遵程曰:专治荣中之虚热,其阴虚阳乘至夜发热,血虚筋挛。

2、魏氏家传方:治湿热脚气,不能行步。

3、朱氏集验方;治足弱无力,行步艰难。

4、《医学心悟》:治腹痛。

本方的药物组成,看来很简单、平易,但如能加减适宜,灵活运用,效果竟有出乎意料者。

药方:芍药、炙甘草,共二味。

芍药能滋阴液、和血脉、养筋脉、解痉挛。炙甘草补中缓急。芍药、甘草合用共为酸甘化阴之剂,善能柔肝、养阴,滋养血脉而解痉挛,另一方面又 可强壮筋脉,以治筋脉弛缓而无力。人身之筋脉强壮有力,刚柔相得,运用伸屈灵活自如,都要依靠阳气之温煦,阴血之濡养。如果气血一旦失调,筋脉失其温养, 则会产生各种病患。由于邪伤阴液,致筋脉失养,既可导致筋脉的枯槁而发生挛急之证,又可导致筋缓而松软无力,不任使用。在治疗方面,凡属于此种病理机制范 围的,概以和血养阴,濡养筋脉为治疗原则。

芍药甘草汤,一方能兼二用,既可治疗因伤阳而致的筋挛,又可治疗因伤阴而致的筋缓诸证。对于因肝阴不足,肝血亏损引起的“筋痿”证也有一定的效验。

鉴于上述情况,在临床上曾将本方运用于治疗重症肌无力及多发性神经炎的患者,虽然未必能治愈,但对其证状的改善上有一定的作用。

一、筋痿

《内经》云:“肝主筋”,“肝藏血”。下肢无力之“筋痿”的发生主要与肝的功能失调有关。如果邪热久羁,耗伤阴液,致使肝阴亏损,肝血不足,则筋脉失其所养而弛缓无力,日久可致四肢痿弱不任使用,形成“筋痿”之候。用芍药甘草汤治疗此病,大抵可以获效。

如果病情比较轻,如行走无大的障碍,仅是走远路及爬坡、上楼梯时感到下肢痠软无力,上肢不能举重物等这类型的病证,用此方治疗,适当加减, 见效较速,治愈率较高,如果病情较重,站立不稳,行走困难,步履不能自持,困卧床第者,单纯用本方治疗,似不能胜任。需和其它药物配合,多服、久服,虽不 一定短时间能治愈,但对证状改善上有明显的效果。

病例一:

张XX,男,55岁,农民。自觉上下肢无力一年余,每行至一公里以外的路程即感到两腿痠软无力不任使用,需坐下来休息数十分钟以后才能行走,两上肢也不能举重物。患病以来曾服过不少滋补药品,如虎潜丸,健步丸之类,毫无效验,且病情日见加重。

患者四肢软弱无力。脉弦而数,但还可走近路,荷轻物,其它方面均属正常。给服芍药甘草汤原方,前后共20余剂,上下肢再不感到痿软无力,恢复了正常。

处方:芍药45克,炙甘草30克

病例二:

任XX,女,47岁。经内科诊断为重症肌无力,住院月余证状无甚改善,遂改用中药治疗。

患者于半年前,曾感觉嚼食时两咀嚼肌无力,继则四肢无力,不任使用,两眼脸下垂,颈项不能自持,终于困卧床第,翻身、大小便都不能自理,需人扶持。

患者四肢瘫软无力,坐立皆需人扶持,时时自汗,面色微现潮红,喘息吐痰。胃纳尚可,二便正常。脉数大无力,舌质呈镜面,有裂纹。

证属阴血亏损,津液枯竭,筋脉失养,弛缓不用。

白芍40克,炙甘草30克,党参15克,乌梅10克,生黄芪15克,水煎服,日服一剂。

服15剂后,咳喘、吐痰、自汗皆愈,肢体痿弱有明显好转,坐起皆可自主,并能下床扶杖行走二、三十步。宗前方加减又服二月之久,所有证状已减十之七、八,并能操持少许家务。又宗上方加减制为丸药常服,以巩固疗效。

二、抽搐(属伤津者)

由于种种原因造成的津液损耗,营血不足,筋脉失去其濡养而导致僵硬、强直、挛急、疼痛。此病多发于四肢,也可见于身体的其它部位。

用芍药甘草汤治疗此病,往往可以彻底治愈。但如现脉迟手足冷,兼有阳虚证者,可以酌加一些姜、桂之品以助阳气,温筋脉。

典型病例:

田XX,女,28岁。患周身抽搐三年多,每天起床时发一作次。发作时四肢抽搐、蜷曲,舌强不能语,痛苦万状,必至两小时后才能逐渐缓解。或 者在发作时能沉睡1-2小时,也能缓解下来。多方面医治,二年来没有效验。治以芍药甘草汤为主,加勾藤、木瓜、当归等共服30余剂,后又以此方治成蜜丸, 继服两个月,诸证痊愈,以后未复发。

按:本例患者,患此较为严重的全身抽搐二年多,据说自患病以来概以镇惊、熄风、温筋发表之剂治之,不仅对证状毫无改善,而且越治越重。综合其脉证显然是津枯血燥,不能濡养筋脉所致。当是之时,滋阴养血尚恐不足,何况再久服大量温燥之品,重劫阴液,怎能不使病情恶化!

抽搐之证,属阴液不润和“寒则收引”者,在临床上甚为多见。属感受风寒造成抽搐者概少。所以辨证需详,用药方能无误。如果一概投以镇惊、熄风、发表之剂,真是“南辕北辙”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三、腹痛

腹痛绕脐,肠中无实积者,则是由于气血虚衰,阴阳失调,导致胃肠挛急作痛。证见痛作时腹部拘急不舒,强烈绞痛。以芍药甘草汤缓急止痛,或酌加助阳之品使阴阳调和,腹痛自止。

典型病例:

任XX,男,14岁。患腹痛三个多月,曾用过一些驱虫剂、祛寒剂以及消导药品均无效。每日拂晓至早饭前发作,发作时自觉绕脐剧烈绞痛,并有抽挛牵扯的感觉,饮食和大小便均正常。服芍药甘草汤加桂枝、干姜二剂痊愈。

结语

本方的适应证限于阴液耗损不能濡养筋脉而造成的孪急、筋缓诸证有明显的效果。如属于阳虚寒甚,筋脉失于温煦所导致的痉挛,即“寒则收引”者,则不属于本方治疗范围。关于肢体无力不任使用之证,用本方治疗属于“筋痿”范围的有效。如肌肉痿缩,用此方治疗效果不佳。

药物的用量,成年人炙甘草、芍药均需用到40-50克以上,即使需要加别的药物时,也要突出甘草、芍药之量,量小效果不佳。
桂枝汤
桂枝汤一方,源于仲景《伤寒论》太阳篇,此方为经方代表方剂之一。仲景立方凡200余首,其用桂枝者六十余方,以桂枝为主药者三十方,仲景 又将此方冠于群方之首,可见此方比其它诸方疗效宏而变化多。桂枝汤,原是仲景用来治疗伤寒太阳表虚证的主方,以其能解肌表之邪,调和营卫。如再加减,则在 临床上运用非常广泛,而且疗效明显。

桂枝汤的药物组成,桂枝、甘草、白芍、生姜、大枣共五味。其功用:桂枝宣阳,使气运行。白芍和阴,通调血脉。白芍,桂枝为伍能调和营卫。生姜辛温,温胃止呕,佐桂枝以通阳。大枣、甘草甘缓,益气调中,助芍药以和阴。

笔者多年来用桂枝场以及桂枝汤加减治疗临床各科杂病,往往收到意料以外的效果。

一、自汗(卫气不和)

这里指的是以卫气不和为病机的出汗,即病人不因内脏任何病变引起的出汗之证。这种出汗只是阵发,有的患者一日之间多至数十次。用止汗,敛汗 的治法,根本无济于事。虽为小疾,但时长日久也颇能影响健康。其治疗之法是用桂枝汤调和营卫,营卫和则汗自止。即《伤寒论》所说:“病人脏无它病,时发热 自汗出而不愈者,此卫气不和也,先其时发汗则愈……。”

典型病例:

某老年妇女,内脏没有发现任何病变,只是每日出汗数十次,骤作汗出,刹那即止,延绵三年之久不愈。并发精神港怠,心神恍惚不安,易于感冒等证。治以桂枝汤。

桂枝12克,白芍12克,炙甘草15克,生姜3片,大枣3枚。水煎服,日服一剂,服到十剂后,出汗已痊愈。

二、项背强痛

项背强痛,原为风寒之邪侵袭于太阳之经,经久不解,致本经气血不能疏畅。因项背部为太阳经循行之处,故疼痛不休,证见项背强痛,能俯不能仰,有时背部恶寒或汗出,感受风寒后尤为严重。以桂枝汤解太阳经之邪,甚为有效。

典型病例:

王xx,女,42岁。项背强痛三年多了,不论坐、立、走,都是低着头,稍微仰起来,就觉得痠困难受,背部有碗大的一块皮肤,经常有恶寒的感 觉。此为寒邪束于太阳经脉,非桂枝加葛根汤的邪客经输,阻滞津液不能敷布,经脉失养之项背强几几。故考虑为太阳经邪不解,而致项背强痛,以桂枝扬三剂痊 愈。

三、妊娠恶阻

妊娠恶阻,是妇女怀孕后,出现的一系列的妊娠反映证候。根据祖国医学对此证侯的认识,是因肾阴营养胞胎,无暇顾及滋养肝木,肝得不到足够的 阴液滋养(水不涵木)就会出现肝旺,而影响脾胃的正常运化功能。肝胆相表里,肝旺则胆失条畅而上逆,由此引起的胃气不下降反而上逆,于是呕吐、厌食等证相 继而生。复因呕吐,食少,而致胃虚,虚不受食,互为因果,证为呕吐不食,偏嗜,气上冲逆等胃虚证候,用桂枝汤加减治疗,可以改变胃气过分虚衰状态,故可获 效。

典型病例:

洛XX,女,29岁。妊娠三月,反应颇重,数十日来呕吐不食,水谷难入,少腹下动气上冲脘部,肢体消瘦,精神疲乏,困卧床第。

治以桂枝汤加减:桂枝12克,白芍12克,炙甘草10克,半夏10克,陈皮10克,白术10克,生姜6克,大枣10枚,用伏龙肝水煎服,二剂后痊愈。

按:

本例患者,虽为妊娠反应,出现长时间的呕吐,水谷难入等证,但该突出的证状是气从少腹上冲脘部,为服桂枝汤的基本条件。如无气上冲逆之证, 用桂枝汤效果不佳,可以他方求之。桂枝汤不是泛治妊娠反应的方剂。桂枝汤治疗此病的主要作用是改善胃肠中之过分的虚寒状态,使胃气稍复,呕逆好转,即能少 进饮食,谷气渐旺,诸证即能随之改善。

四、痢疾(有表证者)

痢疾初起时发热自汗而下痢,此是因外邪侵入体内而引起的下痢,往往外邪解后下痢即随之而愈。治疗当以桂枝汤。

典型病例:

早年我在京之时,协和医院成君之外甥女,年4岁,患发热、恶寒、自汗、下痢,日下10至20次,为脓血便。经北京儿童医院诊为毒痢,举家惶惶,邀余诊治。当晚即给予桂枝扬一剂,次日中午余去探望时,其病若失,患儿在院中玩要。

桂枝6克,白芍10克,甘草12克,黄连2克,姜枣为引。

按:木例患儿之发热下痢,与葛根芩连汤证有所不同。葛根芩连汤是仲景用以治疗表邪未尽,误用下法,致热邪入里引起的协热下痢的方剂,又可以治疗表里皆热之下痢,而桂枝汤加黄连是治疗因表有风寒之邪,郁热于里之下痢,是为鉴别。

用桂枝汤治疗表证痢应十分注意药量的配合,方中白芍、甘草(以生甘草易炙草)的用量需超过桂枝量的一倍,这样就改变了桂枝汤的性质,方可奏效。

结语

桂枝汤在临床上运用范围极为广泛,疗效也很可靠。在《伤寒论》中主要是解肌表风寒之邪。但它的作用决不仅仅如此,如能辨证准确,灵活运用, 加减恰当,除治疗表证以外,对治疗各种杂病的实用价值也很高。诸如沉寒瘤冷、肢体疼痛、经络阻滞、筋脉挛急、寒凝血瘀、以及各种病证久困于阴者,用此方加 减治疗,皆有很高的疗效。另外,对于虚劳、虚损疾患,桂枝汤配合其他补益气血之药品治疗,也有积极意义。正如柯韵伯说。“此方仲景群方之冠,乃滋阴和阳、 调和营卫、解肌发表之总方也。凡头痛发热、恶风恶寒,其脉浮而弱,汗自出者,不拘何经,不论中风、伤寒、杂病,咸得用此发汗……。”

桂枝汤治病多,疗效高,这是公认的事实,但此方毕竟是偏于温热性的方剂,有它的适宜应用的一方面,也有它不适宜应甩的一方面。如病症属 寒者,属阳虚寒甚者,为此方的适用范围。如属阴虚火旺、湿热内壅、实热内盛,津液久为耗损者,此方即不宜应用。如若误投,不仅无益,反会促使病情恶化。所 以有“桂枝下咽,阳盛则毙”的警语,对此我们仍然应该引起足够的重视。

至于《伤寒论》中禁服桂枝汤诸条,如:“酒客”、“疮家”等等,皆不能服用桂枝汤。此不过是仲景以启示后人,对有这些习惯和疾病的患者,服用桂枝汤时需加谨慎,也不能机械地认为绝对不可以服用。
桂枝茯苓丸与当归芍药散
桂枝茯苓丸与当归芍药散,均是《金匮要略》治妇人妊娠杂病的方剂。

桂枝茯苓丸由桂枝、茯苓、丹皮、桃仁、芍药五味药组成。是祛瘀化癥之剂,仲景用来治疗妊娠腹中瘤块所致之经血漏下不止。

《妇人良方》曰:“夺命丹(即桂枝茯苓丸),治妇人小产,下血过多,子死腹中,其人僧寒,手指、唇口、爪甲青白,面色黄黑或胎上抢心,则闷绝欲死,冷汗自出,喘满不食,或食毒物,或误服草药,伤动胎气,下血不止。若胎尚未损,服之可安。已死,服之可下……。”

《济阴纲目》曰:“催生汤(即桂枝茯苓丸水煎剂),候产妇腹痛,见胞浆已下,水煎热服。又夺命丸(桂枝茯苓丸)治胞衣不下,并治胎死。”

当归芍药散由当归、芍药、川芎、茯苓、白术、泽泻六味药组成。仲景用来治疗妊娠后脾胃虚弱、肝气不调、肝脾不和而造成的腹中绞痛,故方中重用芍药泻肝木而安脾土。

《三因方》曰:“当归芍药散治妊娠腹中绞痛,心下急痛,及产后血晕,内虚气乏,崩中久痢,常服之,则通畅血脉,痈疡不生,消痰养胃,明目生津。”

在临床上反复试验的结果,此二方中不论单用那一个方剂,所治妇女月经、妊娠等病证,都有一定的疗效,但也都有一定的局限性,不如将两个方剂合并起来使用,疗效既高,治疗范围又为广泛。以此复方可以治疗由寒凝血滞湿阻血行所引起的妇科多种病证。

桂枝茯苓丸与当归芍药散合用,药效更为完整。方中以桂枝温阳通血脉,桃仁,丹皮活血化瘀,当归活血养血,川芎理气行血,白芍调营养阴,上药合用可活血化瘀,疏通血脉,茯苓、泽泻能利水渗湿,白术补脾助中气。本方泻中寓补,活化血瘀而不伤正。

在临床上,笔者将此合方广泛运用于妇女的各种疾病。诸如痛经、经闭、月经不调、崩漏、癥瘕结聚等病证,只要确是寒凝血滞、瘀血内阻、或湿滞 血瘀者,其主要证状为少腹痛,拒按,下血紫暗,血中有块,下血块后疼痛减轻,遇寒则甚,得热痛减,或白带过多,腰困,下肢浮肿等,皆有卓效。其可以使闭者 通,崩者止,实属奇妙。又将此方试用于因上节育环后,有腹痛出血、白带多反应者,也屡用屡效。服其方治疗瘀血,有一部分患者排出少量瘀血块,一部分患者则 不排出,考虑是出于肌体吸收之故。用本方治疗妇女崩漏等证从未发现因去瘀活血而引起血出不止者。

一、痛经

痛经有虚实之分,瘀血内阻之痛经,属寒、湿者,多半痛在经前或经期,痛的部位始终不移,拒按,少腹或有痞块,经期退后,血色紫暗并有瘀块。运用本方活血化瘀,寒去则痛止。

典型病例:

王XX,女,23岁,插队青年。半年前因受雨淋后,即开始出现痛经,每逢经前三日,开始疼痛,拒按,渐次转剧。行经当天疼痛最甚,难以忍耐。经至时量少,色黑,有块,每于下血块后腹痛稍减,每月如此,十分痛苦。

诊得其脉实而迟,舌质紫暗,并有瘀斑,苔白腻,考虑为寒湿内停,瘀血阻滞,经血不得畅通,不通则痛。给予上述合方四剂后,正值经期,自诉经 至时疼痛较前几次大为减轻,不用止痛药也能忍耐。继用上方,二日一剂,前后共服本方十剂,痛经基本痊愈。仅每次经至前一天少腹稍有不适,不足为患。后又拟 养血调经之滋阴汤等,继服数剂,以资巩固。

二、崩漏

月经失常中的“崩漏”,用活血化瘀法治疗,有一定效果。崩、漏两者之间,性质上是相同的,仅有轻、重,缓、急之分。崩又称“暴崩’、“崩 中”,即出血来势凶猛,下血急迫,血量较多,不能停止。漏是出血量少,淋漓不断,绵绵不绝,病势缓慢。但两者之间可以互相转化,崩可以转变为漏,漏也可以 转变为崩。

病因、病机根据前贤之论述大抵有以下几种:脾阳虚不能统血;肝阴虚而不能藏血,肾气亏损(包括肾阴虚及肾阳虚)、冲任失调,不能摄血, 虚热或实热扰于血分致血热妄行等。除此以外,还有气滞血瘀、瘀血阻滞等原因。总之既成崩漏之时,因虚者十之八、九,因实者十之一、二。宋代陈自明说,“劳 伤冲任,不能制约而为崩也。”严用和说:“疲劳过度,大伤于肝,可以崩中漏下。”朱丹溪说:“妇人崩中者,因脏腑虚损、冲任二脉虚损故也。”综上所述,莫 不认为由于脏腑经络的虚损不能制约,是发生崩漏病的根本原因。再结合近来的报导文章,也认为此病之因属虚者多,属实者少。有人从不少的病例分析中得出的结 论是崩漏因实者不足百分之二十,其余皆因虚或少数是虚实相兼者。

根据临床观察,对崩漏病的发病机制,似乎和以上所述有些不同之点,提出初步意见。

根据临床表现和病理特点,崩漏可以分为实证和虚证两大类型,其病理机制因脏腑、经络虚损而致发病者固然不少,但笔者在临床上所遇到的病例观察结果,此类患者反不及因气滞血瘀、瘀血阻滞者为多。而其中又以瘀血阻滞者为最。此病在实证中,主要病理病机,大体不外乎以下几种.

1、寒凝血滞:主要因月经期或月经前后着冷、冒雨、涉水、坐卧湿地或风寒外感,致寒邪外侵,客于胞宫,营血得寒而凝,阻于血脉,使不能循经入络,而溢于脉外,造成崩漏。既成瘀血,则“寒”的意义已经不太大,应当着眼于“瘀”。

2、气滞血瘀:急躁易怒,或经前产后,忧愁悲郁,致肝经气机郁滞,气为血帅,气滞则血凝,即阻其血液不能循经入络,又复瘀久化热,热甚逼血妄行,而成崩漏。

3、其它:妇人月经不尽,或产后以及流产后,恶露败血残留,均可致瘀血内停,久之阻滞正常血液的运行,而成崩漏。

以上的病因,又多是青中年妇女发病的机会多。因此,患者多属青中年妇女,实证崩漏实际上多于虚证。

对崩漏的治疗,医家多半强调补虚、止血,忽略血瘀为祟。即使诊出是血瘀为患,或虚与实的证候同时出现时,当此出血之际,也不敢用活血化瘀法 来治疗,认为先止血以后再去瘀方是万全之策。殊不知血液既成瘀血,已是离经之血,则失去正常生理功能,不但对人体无益,反而可以阻止胞宫脉络,有碍于正常 血液之运行,使之不能循经入络而溢于脉外,形成崩漏。此时在治疗上,不尽快地将瘀血驱出体外,而一味单纯的用滋补、收涩止血之品则不仅对病毫无裨益,反而 使瘀血因壅补、收涩而越来越多,越结越实,使病势有增无减。瘀血不去,出血不止,即使运用收涩止血药,将血止住也是暂时的表面效果,一且再度出血,势必难 以控制。古人对本病治疗分三个阶段进行,即“塞流”、“澄源”、“还归”。所谓“塞流”并不是一味的堵塞,如有瘀血阻滞,仅用收涩与止血法,就很难达到 “塞流”的目的。应当寓活血化瘀于“塞流”之中,方可收效。

通过实践证明,运用活血化瘀法来治疗因瘀血引起的崩漏,不但没有加重出血,反而起到止血作用。这说明只要把瘀血驱出体外,气血即通畅无 阻,则血无由外溢,出血自止。当然运用活血化瘀法也要分标本缓急,如果出血量大,来势迫切,如不在短时间内止血,则有血脱的危险,当以“急则治其标”的原 则来摄血、提血,暂收止血之效,待血止以后,再治其本。

根据临床观察,崩漏因瘀血内阻而致者,以青中年尤多。临床上多表现为下血紫暗、少腹痛、腰困、血中有块、腹部拒按等等。采用活血化瘀法以后,很快就会使腹痛减轻,出血减少或停止。

属寒凝血瘀者,下血量不多,少腹疼痛,痛的部位始终不移,拒按或有瘀块,得热则减,遇寒则痛甚,下血前痛甚,下血后稍减,舌质紫暗或有瘀斑,苔薄白,脉沉实或迟、涩。治宜温阳通经活血化瘀。

凡属这些类型的“崩”、“漏”,本方治疗效果甚好。至于气滞血瘀型的以及其它类型的病患,则应以其它方剂治之。应该注意的是用活血化瘀法治 疗本病,是一种祛邪的方法。古人云:“大毒治病,十去其六。”故在应用时一般瘀血祛除以后,就需停用,而改用健脾、补血等法来滋养营血。因本病往往是一种 反复发作的慢性病,日久必然耗损气血,所以虚是本病的必然结果。一旦瘀血驱尽,即可着手补虚,方可巩固疗效,以达到彻底治愈的目的。

典型病例:

刘xx,女,32岁,家庭妇女。三月前流产一个六月胎,恶露未尽,淋漓不断,腹痛阵阵,血色紫暗,有时有黑色小块。经数医诊治皆为产后血 虚,投以补剂,但终未见效,缠绵不愈,已近三月之久。诊其脉虽细尚有力,左少腹压痛,考虑为产后恶露未尽,瘀血内阻,致经血不能正常循经入络,故崩漏不 绝。以桂枝茯苓丸和当归芍药散之合方治疗,服二剂以后,曾下少量血块,腹痛减轻,又服三剂,腹痛消失,出血停止,继拟养血调经之剂,服用二周痊愈。

三、癥块

“癥”与现代医学的“子宫肌瘤”很相似,是妇科常见的一种良性肿瘤,中医认为是由于气滞血瘀久而成块。临床上多表现为月经量多,经期延长,月经周期缩短,以及不规则的阴道出血。肌瘤较大时,可以在腹部摸到肿块。笔者采用上述之合方治疗本病,常可使结块缩小,甚至消失。

典型病例:

张XX,女,45岁。半年前发现腹部有一体积渐增之肿块,并伴有腹痛,月经不调、白带多等证。近来肿块更日益增大,约有8×8×10(厘 米)大小,曾经妇科检查,确诊为子宫肌瘤,建议手术治疗。患者拟去大医院手术,但因床位太紧,故先试以中药治疗,以桂枝茯苓丸当归芍药散制丸药一付,服用 一月。服完后,又到妇科检查,肿块缩小到3×3×5(厘米),已无作手术之必要,又照前方继服二付丸药,肿块消失,诸证痊愈。

按:本例患者患子宫肌瘤,其体积已有8×8×10(厘米)大小,用桂枝茯苓丸当归芍药散配制丸药一剂,服一个月之间,竟能缩小到不足原 来的二分之一,其疗效之高而且速.令人惊奇。此方治疗子宫肌瘤,其效果不尽然都能达到如此地步,这不过是选一典型病例而已。其余病例之疗效虽不及此,但将 此合方配制丸药久服,对消除子宫肌瘤,即中医之“癥”、“瘕、瘀血等证,效果颇为显著。但也有一定的治疗范围,如癥块太大,积的时间过久,此方恐不能胜 任,当考虑其它疗法。

四、腹痛(放置节育环引起)

在临床工作中,经常可以遇到个别妇女,因上节育环以后出现腹痛、腰困、阴道出血、白带增多等不适应证。经服用西药消炎、止痛之品,也不见好 转,或服中药止血止痛之剂也未能如愿。笔者考虑本证是因上环后异物刺激而引起的局部出血,血瘀而成。投以桂枝茯苓丸和当归芍药散之合方,效果良好。后每遇 此证,即予此方,少则3-5剂,多则7-8剂,诸证即消失。这不仅解决了患者的痛苦,也促进了计划生育工作的顺利开展。

典型病例:

任xx,女,28岁,农民。既往体健,半月前上节育环后即开始腹痛,痛而拒按,腰困,伴有阴道不规则出血,白带较多,其余无异常。曾服用四 环素及维生素K3等药物治疗未见效,如此缠绵三、四个月。投以桂枝茯苓丸、当归芍药散之合方三剂,诸证消失,经妇科及X光透视检查,环位置正常。

结语

1、根据临床经验,此二方单用不如二方合用治疗范围广而效宏,故常采用二方合剂,遂命名为桂苓归芍汤。

2、因本方活血化瘀,以祛邪为主,故运用本方治疗妇科诸证,必须严格掌握适应证,确有瘀血内阻者方可运用,而且一候瘀血祛除以后,就须改用健脾补血等法来滋养营血。如果墨守陈规,固执一方,则势必矫枉过正,复伤阴血,以致变证丛生。

3、本方药物组成平和,没有峻烈的破瘀化结之品,用于临床治疗一般瘀血诸证效果可靠,而且从未见到服后有不良反应者。
桂枝芍药知母汤
桂枝芍药知母汤加减,治疗关节痛,疗效较为满意,具有祛湿、驱风、清热、散寒、通络、活血、补虚的作用。

桂枝芍药知母汤《金匾要略◎中风厉节病脉证并治》原方为:桂枝120克,附子60克,甘草60克,麻黄60克,芍药90克,白术150克,知母120克,防风120克。

方中原有生姜,因服散剂不便,另煎姜汤送下。

加减法:掣痛难以伸屈、得热则减者,倍加附子、麻黄;身体滞重、关节沉着肿胀、天阴增剧者,倍加白术、知母、甘草,日轻夜重者倍加知母、芍药(白芍易赤芍)。

服法:上药共为细末,生姜汤送下,日服二次,早晚各一次。一般成人量日服10克。如服二周后毫不见效,即可停服,改用其它疗法。

病例一:

杨XX,女,40岁。三年前患者手足麻木,喜热怕寒,每着风寒后两手足关节即疼痛,同时局部皮肤呈现青紫色,经数日后,色渐消失,疼痛也随之缓解。二年来,虽经治疗,但未见显效。于1622年秋季发展为上下肢关节连续性剧痛。

初诊:四肢大小关节剧烈疼痛,颈强疼痛,日轻夜重,阴雨天尤甚,局部肿胀灼热,汗出,两手足皮肤呈现青紫色,步行艰难,手指不能弯屈,经常 头晕,恶心欲吐,胃纳不佳,二便正常,有时耳鸣、心悸、日晡潮热,脉短细而数。处方:桂枝、芍药各15克,甘草、麻黄、淡附子各10克,白术、知母各24 克,防风10克。上药共研为细末,姜汤送服,分十日服完。

二诊:服药后疼痛肿胀减轻十之五、六,手指伸屈较前灵活,灼热、汗出皆止,头眩、恶心未发作,耳鸣、心悸、潮热减轻,手足部皮色仍呈青紫,胃纳仍不佳,原方再进(日服量稍加)。

三诊;关节疼痛已减去十之八、九,其它证状完全消失,胃纳佳,手足部皮肤色好转,但和其它部位比较仍有别,行走以及缝衣、做饭灵活自如。仍予前方,再服一个月。共服药治疗两个月,已将近一年未发。

病例二:

任xx,男,54岁。六、七年来,两膝关节疼痛,初起轻微,逐渐加重,伸屈不便,虽扶杖行走,也是颠跛蹒跚,遇冷则其,盛夏也需穿棉裤,继发两踝关节痠痛。

初诊:两踝关节疼痛,伸屈时更甚,局部不红肿,两腿脚冰冷,脉迟缓,舌质色淡,舌苔白。曾服乌头汤五剂,证状毫无改善,改服桂枝芍药知母 汤。处方:桂枝30克,白芍、甘草、知母、防风各10克,麻黄、淡附子各30克,白术15克。上药为末,半个月内分次服完。服药后疼痛大减,下肢松动轻 健,行走已不需扶杖,两腿脚冷感也较前减轻,并能挑两半桶水,唯伸屈时仍有中度疼痛。原方再服三周后,上述诸证消失。至今未发,照常参加劳动。

病例三:

吕xx,男,28岁。患者于1958年起手足关节疼痛,周身软弱无力,行动即痛,春季好转,秋冬即增剧,天寒阴雨时加重,数年来经断续治疗,未见显效。1961年秋收时因露宿田野触冒风寒,疼痛突然加剧,遂卧床不起。

初诊:两肘及腕关节疼痛,下肢关节尤甚,腰痛,转侧困难,局部轻微红肿、灼热,胃纳尚佳,二便正常,口渴能饮,舌苔黄腻,脉弦数。处方:桂 枝12克,白芍、甘草、知母各15克,麻黄、防风各10克,白术12克,淡附子6克。上药为末、分十日服,姜汤送服。服药七八日后,疼痛减轻,灼热、红肿 大减,已能下床行走,但行动时仍疼痛,不能走长路、荷重物,口渴减轻,脉、舌如前。原方再服一个月(日服量稍增加)。服完药后,关节疼痛消失,精神好转, 观察二年之久,未曾复发,已能参加劳动。

结语

桂枝芍药知母汤以桂枝为主药,善于温经通脉,调和营卫。芍药、知母、甘草养阴清热,和血脉,利湿消肿,白术助脾补虚,燥湿除痹;麻黄,附子 温阳散寒,防风渗湿祛风。寒热辛苦并用,各有所宜,合为清热、散寒、祛湿、驱风、通络、活血、补虚之方。本方在《金匮》中用作汤剂,作者每多改用为散剂, 其原因是:方中麻黄、桂枝、附子烈性之品颇多,服的过多过急往往可引起不良反应。此外,本病多是慢性疾患,服散剂较汤剂简便。

作者所治的病例,疗程最长者达半年,最短者一周。至于复发方面,经过随访,有二年未见复发者,也有轻度复发者。复发后继服原方药仍为有效。是否有多次复发者,有待长期观察。因本病最易复发,短期不能肯定远期效果。

附记:此文发表于《上海中医药杂志》(1965.1.30)
桂枝新加汤
桂枝新加汤一方,《伤寒论》仅提到治疗“发汗后,身疼痛,脉沉迟”之证。即是因为有外感表证用发汗药发汗过多,损伤了卫阳和营阴,使筋脉和肌肉得不到足够的气血温煦和濡养所引起的身体疼痛。不少文献中对本方应用范围如下。

l、因汗出太过,津液受伤,不能濡养筋脉而身疼痛者。

2、凡患太阳中风证,虽未经发汗,但素体气血不足的患者。

3、风湿在表,而表虚者,亦可酌用本方。

但细分析本方的药物组成,结合临床的实践,其运用范围还不仅如此,并可以治疗由于气血不足引起的多种证候。本方的药物组成是以桂枝汤为基 础,加大芍药、生姜量,再加入人参,共六味。桂枝汤善能调和营卫,通调血脉,重用芍药能增强滋阴养血、敛汗、固腠理、解痉缓急的作用,生姜通卫阳,并能解 寒痛,人参补益气血。诸药合成和营卫、通血脉、养阴液、润筋脉、补气血之剂。故凡因气血虚损,不足以营养肌肉筋脉所引起的肢体疼痛以及倦怠、懒动、肌肉无 力等证,均有一定的功效。在此方的基础上再加入补气固表的黄芪、养血活血的当归效果更好。

一、身痛(属气血虚者)

正常人身之肌肉、筋脉,皆赖气血之温润濡养。气血充沛,人体就觉的健旺、轻捷、舒畅、有力。如果大量出汗和失血,卫气营血皆因其耗损而不 足,肌肉筋脉失去足够的气血温润,此时必然会感到身体疼痛痠困倦怠乏力。凡由于种种原因造成气血不足不能充养肌肉筋脉者,均可导致这一类型的疼痛。仲景启 示:“发汗后”一语,应当理解为泛指气血虚损而言,不能理解为单纯发汗。这种病证的临未表现是:周身绵绵作痛,痠困的感觉多于疼痛,稍为劳累就疼痛的更加 厉害,休息好就觉的减轻,脉多现沉缓或细弱,经年累月不愈。用桂枝新加汤治疗常获得满意的效果。

典型病例:

曹XX,男,60岁。患周身筋骨疼痛四年多,起初仅是劳碌多才感到疼痛,休息好就不足为害了,因此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近一年多以来已经发展到行步艰难,困卧床第,有时翻身都感到困难,并且最容易感冒。

现证状:周身疼痛、痰困,静止时则不要紧,稍为活动就觉的疼痛,为了减少疼痛经常避免起床活动。痛处喜按、喜热,易汗,手足厥冷,息低,懒 言,肢体消瘦,皮肤枯槁,舌淡苔薄,脉虚细而缓。食欲、二便均属正常。据此脉证显然属于气血不足之证,先后服新加汤40余剂,其病减去十之七、八,又宗此 方制为丸药,继服两个月以后,基本痊愈,并能参加轻微劳动。

按:本例患者身体疼痛,纯属气血亏损,不能营养肌肉、筋脉所造成的。但据说以前曾服用过人参酒、鹿茸精等之类的滋补药品,未见明显的效 果,最后以桂枝新加汤治愈。其原因是凡属肢体肌肉筋脉失养之证,大抵应以调和营卫、通调血脉为前提,再配合益气补血之品方能奏效,桂枝汤是调和营卫、通调 血脉的代表方。如单纯用滋补之品,其作用未必能很快达到四肢,因而功倍事半,徒费无益。

二、腰痛(属虚劳者)

腰痛,是指腰之一侧或两侧疼痛而言,其类型复杂。《证治准绳》分“有风、有湿、有寒,有热、有挫闪、有瘀血、有气滞……”,均属实证。而属 虚证之腰痛者,也复不少,“腰乃肾之府”,“肾虚其本也”,故肾气不足为虚证之主因。《内经》还根据经络阐述了腰痛,指出了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厥 阴、少阴各经脉和蹻脉、维脉为病均可出现腰痛。这些经脉尤以足太阳、督脉的气血津液不足,使腰部筋脉肌肉失其濡养而致腰痛者为常见。

肾为脏腑藏精之宅,气血亏损,精血不足,往往累及到肾,导致虚性腰痛。出现腰部痠困无力,隐隐作痛,喜热怕寒,稍微疲劳即屈伸不便,久之则波及下肢致软弱无力,这种疾患常以补肾之品治之总是似效非效,缠绵不愈。用桂枝新加汤治对缓解疼痛效果很好,如久服多服也能根治。

典型病例:

郭XX,男,48岁。患腰部疼痛半年之久,每逢劳碌及着受风寒即加重,隐痛绵绵,痠困的感觉多于疼痛,严重时伸屈皆感困难。外科医生诊断为 腰肌劳损。病情逐渐发展,曾多服补肾之品,结合针灸、按摩,理疗等法,虽有近效,但不能巩固。后服新加汤加当归、黄芪出入化裁20余剂治愈。

三、拘挛

拘挛见《素问◎缪刺论》。一作(疒句)挛。《素问◎六元正纪大论》。又名拘急,属筋病,指肢体牵引不适,或自觉紧缩藏,以至影响活动,多见于四肢、两胁及少腹。四肢孪急,多因六淫外邪伤及筋脉,或血虚不能养筋所致。

本证以妇女患者尤多,特别是生育过多的妇女更为多见。因产后本来气血皆不足,或着受风寒,或浸于冷水,或者身体平素阳虚寒甚,“寒则收 引”,最容易诱发筋脉拘挛。另一方面是筋脉失去气血的濡养,枯燥而发生挛急。此证多见于颜面部或手指,缠绵反复。发作的季节最多是冬季和初春,夏秋就好 转,久治不愈,发展严重时起卧都感到困难,痛苦万状。发于手指者,俗名“鸡爪风”。以本方加入勾藤、木瓜、当归、川芎等常获满意效果。

典型病例:

杨XX,女,36岁。因产后着风寒致手足拘挛,发作时四肢挛缩,蜷曲,疼痛难忍,痛苦万分,必须经按摩、针灸始能暂时缓解。但时隔不久即又 发作,或一日数发,或数日一发。虽经医治但仍发作频频,已反复发作半年之久。诊其脉迟而紧,舌淡、无苔。考虑为产后血虚,复感受风寒之邪,筋脉“寒则收 引”,遂投以新加汤加当归、木瓜、勾藤等,服二剂后拘挛顿然停止,继服五剂痊愈。

按:本方所治疗的拘挛,不论在病因或证状方面,均有别于芍药甘草汤证之挛急。此方是治疗外感风寒伤及筋脉,以及血不养筋所造成的拘挛,彼是由热邪伤津,致筋脉枯燥所造成的挛急。

结语

本方治疗气血亏损,造成的肢体疼痛,以及拘挛等证,疗效可靠。但是在药物的剂量方面,需要配合恰当,否则会影响疗效。凡属这一类型的疼痛和 拘挛,大部分患者皆出现阳虚寒甚的脉证。因此方中的桂枝用量每剂汤剂中不能低于15克,芍药和桂枝等量,人参可用潞党参代替,用15-30克,再加黄芪、 当归各15-30克,生姜可用10-15克。
桂枝加葛根汤
桂枝加葛根汤《伤寒论》治疗太阳中风,风邪袭于肌表,入于太阳经输,而现项背强急之证,即“项背强几几”。

本方是以桂枝汤重加葛根组成。葛根,据《中药大辞典》介绍:“治疗高血压病项背强痛。根据用葛根治疗外感病项背强痛的经验,试用于治疗高血 压的项背强痛,亦取得疗效。”桂枝汤解肌发表,加葛根以鼓舞胃气上行而升津液,并散经输之邪。此方并可用于颈推骨质增生的患者,能减轻证状,并可用于因多 种原因引起的项背强痛病证。

一、项背强急(外感引起者)

外感后除有恶寒、发热、自汗外,又兼有项背强急之证,是为风寒之邪侵袭肌表,入于太阳经输之故。太阳经输在背,风寒之邪侵入其内,阻碍经气不能敷布,以致筋脉肌肉失其濡养,于是患者即感到项背强急。

典型病例:

崔XX,女。于1974年夏患外感病七、八日,经服中西药、打针、输液等治疗证状未见多大改变。诊断时其人恶寒,发热,自汗,头痛,项背强直拘急,脉大稍数,舌苔黄厚。据脉证很符合《伤寒论》“太阳病,项背强几几,反汗出恶风者”之义。遂予桂枝加葛根汤。

桂枝12克,白芍12克,甘草10克,葛根15克,生姜6克,枣5枚。服后约半小时开始减轻,下午诸证豁然,花费不足二角,一日之内将病治愈。余也惊叹仲景辨证严密,立方之妙。

二、颈项强急(颈椎骨质增生)

王XX,男,40岁。项部痠困疼痛二年,能俯不能仰,头项稍向后抬即感到两胳膊及两手麻木不适。经数处医院检查,诊断为项椎骨质增生。当前缺乏有效疗法,嘱其自行调养。给服桂枝加葛根汤40余剂,此病虽未治愈,但项部的痠困疼痛感觉有一定的好转,已不为所苦了。

结语

桂枝加葛根汤试验治疗颈推骨质增生,对缓解疼痛能起一定的作用,但能否改变器质方面的病变,还需多作临床验证。
小建中汤
小建中汤是由桂枝汤倍芍药加饴糖组成。始糖,据《别录》载:“补虚乏。”又据孙思邈说:“补虚冷,益气力,止肠鸣、咽痛,消痰,润肺,止 嗽。”桂枝温运脾阳,白芍和营止痛,二药合用,温阳而不燥,养阴而不寒。甘草、大枣补中健脾。重用饴糖甘温补中。本方之主要作用为温养脾胃,通阳和营以建 中气。仲景用来治疗因脾胃虚寒、中气不足所引起的多种病证。《伤寒论》说;“伤寒,阳脉涩,阴脉弦,法当腹中急痛,先与小建中汤……”。又说:“伤寒二、 三日,心中悸而烦者,小建中汤主之。”

据有关文献载本方应用范围:

1、虚寒性腹痛,其痛时作时止,按之痛势得减,腹部濡软,可用本方。

2、自汗盗汗,自汗属阳虚卫气不固,盗汗属阴虚营血不足。小建中汤能扶助中阳,调和阴阳,故自汗盗汗皆可以加减治疗。

3、黄胖病,其证脸面浮而发黄,全身无力,动则气喘,脉象虚弱,舌淡不华,食欲减退。

4、虚劳证,见到亡血失精,四肢痠痛,乏力,手足烦热,腹中痛,悸衄,恶寒内热等。

实践证明,用本方可治疗脾虚胃寒,中阳不运而造成的胃腹疼痛、胀满、胃肠气虚下坠等证。但本方中必须加饴糖,如果去之不用,则起不到建中汤应有的作用。

一、腹痛(属虚寒者)

腹痛属于虚寒者,发病的主要因素多为饮食不节,或嗜食生冷,或因过多吐泻,时长日久,以致脾胃之阳气虚弱,运化失常,“阳虚则内寒”,不能 温养脏腑,故而腹痛。其临床表现为胃部或腹部隐隐作痛,喜热,喜按,或恶寒体倦,食欲不振,舌淡苔白,脉沉弱迟缓等。用小建中汤久服治疗此病,大多能收到 较好的效果。

典型病例:

王XX,女,60岁。身形消瘦,胃脘及少腹胀痛三年余,经常隐隐作痛,并有坠胀感觉,喜热,喜按,伴有食欲不振、倦怠无力、易汗怕风。舌淡苔白,脉虚大无力。诊为脾胃虚寒,中阳不足,遂以小建中汤治之,加减化裁,共服本方20余剂,诸证悉愈。

二、胃痛(属虚寒者)

虚寒性胃痛,多因久病脾胃受伤,或素体虚弱,劳倦过度,中阳受损,致中焦虚寒。或脾阳不足,寒从内生,脉络失于温养而拘急疼痛。其主要临床 表现为胃脘部隐隐作痛,喜热喜按,泛吐清水。全身常伴有精神疲惫,畏寒,易汗,面色萎黄,身形消瘦,舌淡苔白,脉虚弱无力等。治宜温运中焦,补益脾胃之 气,使脾阳复,中焦健,中气恢复,气血充沛,虚寒之诸证自然消失。

典型病例:

崔XX,女,38岁。食欲不振,食后脘闷腹微胀满、隐痛,吞酸吐酸,日渐消瘦,上述诸证日有发展。数月之后消化更差,每日进食二至三两,食 后胃部胀满,疼痛不适,间作呕吐,终于不能坚持工作,住院治疗。经内科诊断为中度胃下垂,并怀疑有恶性肿物,要求中药治疗。患者生育较多,因而气血亏损, 素为体弱,更加长期饮食不规律,重伤脾胃之气,致中阳不运,中气下陷,故发生上述诸证,遂投以小建中汤加减。

桂枝15克,白芍15克,炙甘草10克,苍术6克,生黄芪10克,饴糖100克,(分两煎冲服)。

间服理气健脾汤,两方更替服用,病情日渐好转,共治疗40天,临床证状基本痊愈,出院上班,以后肌肉丰满,一直正常工作。

三、腹胀(属虚寒者)

腹胀虚寒者,其特点是:患者在坐,立、行走时就感到胀的厉害,睡卧在床上就觉得减轻.着冷更甚,着热好转。欲得矢气而不得,大便虽然不干 燥,但排出甚感困难。以上证状的发病机制主要是中气虚寒,不能提摄,致肠虚下坠。本病的治疗原则当以温中健脾补虚之法治之。使脾胃的功能逐渐健旺,中气充 沛,恢复其提摄作用,则胀满自愈。切不可以行气消满之品攻勊,否则不但无功,反使中气愈伤,病情愈重。小建中汤治疗此病尚属满意。

典型病例:

任XX,男,60岁。患少腹胀而且隐痛半年多了,站立起就觉得痛和憋胀厉害,睡卧下就觉得减轻。如乘自行车颠波,少腹部胀痛的更是严重难 忍。大便燥结,数日不行,左少腹摸及条块状,累累若盘珠。曾在本县医院检查,怀疑有结肠癌,建议到上级医院进一步诊治,患者怀着试探的心情,来求中医治 疗。当时除上述证状外,并有不思饮食,形寒肢冷,身体虚羸,舌淡苔白,脉弱无力。投以小建中汤加麻仁等温补之品以后,腹部胀痛减轻,排便通利,食欲稍增, 四肢转温。宗此方未作加减服十余剂以后,诸证消失,唯形体仍瘦,继服调补脾胃之剂以善其后。

结语

1、小建中汤以饴糖为主药。如《医方集解》曰:“昂按此汤以饴糖为君,故不名桂枝芍药而名建中,今人用小建中者,绝不用饴糖,是失仲景之遗意也。”

2、本方治疗胃肠下垂,疗效明显,观察多例,对改善证状较为满意,若和理气健脾汤交替服用,效果更好。

3、本方用量,一般成人量服汤剂,桂枝、白芍、炙甘草都不能低于15克,饴糖100克,分二煎冲服。
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
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是张仲景用以治疗因误治而致阴阳离决的阳浮于上,阴陷于下的烦躁证。临床上若因误用辛热刚烈的药品,致火热亢盛,而又用苦寒泻下,使阴气受伤于下,造成阴阳离隔的烦躁现象,便可用此方治疗。

本方用桂枝、炙甘草、龙骨、牡蛎四味药组成。桂枝、甘草能助心阳,龙骨、牡蛎止烦躁。《别录》载“龙骨疗心腹烦满,四肢萎枯,汗出,夜间自 惊”,“养精神,定魂魄,安五脏”,“白龙骨疗梦寐泄精,小便泄精”,《本草经百种录》载“龙骨最枯涩,能收敛心气,凡心神耗散肠胃滑脱之疾,皆能已止, 且敛正气而不敛邪气,所以仲景于伤寒之邪未尽者也用之”,牡蛎能敛阴潜阳,《海药本草》载“主男子遗精,虚劳乏损,补肾正气,止盗汗,去烦热,能补养安 神。本方具有潜阳、镇惊、补心、摄精之作用,用于临床可治疗心悸、虚烦、脏躁、失眠、遗精、阳萎等证,并可治由心阳虚损所引起的其它一些病证。

一、惊悸

惊悸,是指病人心中悸动不安的一种自觉证。《金鉴》载:“惊自外至者也,惊则动乱,故脉动而不宁,悸自内惕者也,悸因中虚,而脉弱无力。” 《内经》虽无此名,但有“心澹澹大动”、心怵惕”等类似描述。对其发病的原因,《伤寒论》认为由于惊扰、水饮、虚劳及汗后受邪等因素引发。后世对惊悸的病 因病机作了更为详细的说明,本病的形成常与精神因素,心血不足、心阳衰弱、水饮内停、瘀血阻络等有关。临床证状多见:自觉心中悸动,胆怯,易惊,甚则卧起 不安,且多伴有虚烦、失眠、盗汗等证。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是适应于心阳受伤,心阴不足。心神被扰所致的惊悸、失眠等疾患。

典型病例:

殷xx,女,28岁。患者心悸善惊,稍劳则惕惕而动,并喜手按其胸,时有虚烦,已二年之久。近一年来上证增重,日轻夜重,睡眠后惊悸而醒。 神志迟呆,记忆力锐减,失眠,自汗,胃纳不佳,手足易冷。曾多次用西药调治及服用中药安神养血之品不效。就诊时病情日渐加重,且常恐惧不安,天黑后一人不 敢外出,在家中常幻听到有人呼唤她的名字,如无人伴随时呼唤之声越来越大,惊惕更甚,以致每晚不敢独自在家。诊脉细而弱,考虑为心阳虚衰所致,给予桂枝甘 草龙骨牡蛎汤二剂。服后自觉心悸善惊大有好转。又连服五剂,诸证悉愈。后宗此方配制丸药服一月之久,以后概未复发。

二、遗精

有梦而遗精者为梦遗,不因梦而精自滑出者为滑精,二者统称为遗精。此病多由心阳不足,心阴耗损,或心肾不交,阴虚火旺扰动精府等为发病因 素。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适应于心阳不足、心阴虚损,或心肾不交者。如阴虚火旺以及其它原因造成的遗精,需要辨证准确,加减适宜,方能取效,或另选他法治 之。

典理病例:

曹XX,男,20岁,未婚学生。由手淫引起梦遗一年多,起初三至五日遗精一次,以后发展到每日遗精,虽服过不少的滋补固涩的药品,效果不 佳。伴有头晕、眼花、心悸、失眠、精神不振、潮热、自汗、盗汗、面色(白光)白、肌肉削瘦、腰腿疼困、乏力等证,脉细缓无力,舌光无苔。予以桂枝甘草龙骨 牡蛎汤为主加减出入,日服一剂,共治疗不到两月,诸证悉愈,观察二年并未复发。

三、失眠

失眠一证,种类颇多,发病的原因甚为复杂,失眠的程度也有所不同。由于心阳受伤,心神浮散不安所发生的失眠要比一般阴虚火旺,心阴不足所导致的失眠较为难治。桂枝甘草龙骨牡砺汤有敛阴潜阳、镇摄之功,在临床上用以治疗此种类型的失眠,比用安神镇惊之品效果明显。

典型病例:

石xx,男,45岁,干部。患失眠十余年,逐渐加重。近一年来,有时几乎通宵不寐,时觉虚烦不安。虽累用安眠、镇惊之中西药,疗效不显,时 好时坏,伴有头晕、心悸、耳鸣、易汗、手足不温等证。胃纳尚可,不欲饮水,小便清长,大便稀薄。脉沉迟无力,舌淡,舌胖有齿痕。以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加茯 苓等,服十三、四剂后,睡眠基本正常,以后虽有反复,但证状轻微不足为害。又以此方制成丸药常服而巩固疗效。
瓜蒌桂枝汤
瓜蒌桂枝汤是《金匮》治疗柔痉的方剂,以瓜蒌根加桂枝汤组成。柔痉之病是因外感风寒,过汗或误下,耗拐津液,致筋脉失养所造成的。桂枝汤解 肌祛邪,瓜蒌根(即天花粉)能滋养津液而润燥养筋、舒缓筋脉,以治柔痉。汤本求真氏说:“瓜蒌根治因虚热,脏器组织燥枯,而于外表发轻微强直性痉挛,于里 现口燥口渴及其他之症状。”根据临床实践,瓜萎根确有治疗因热伤津而致强直痉挛的作用。

临床上由于外感风寒致痉病者固然有之,但因外感风热,热伤津液而致痉病者更为多见。特别是小儿发病率更高,因发育尚未成熟,脏腑娇嫩, 形气未充,稚阴稚阳之体,一旦被外邪侵入,难以抵抗,尤其阴液易为耗伤,因而不论外感风寒或外感风热之邪,只要病邪羁留稍久,最易伤液耗津。津液被耗伤, 筋脉失其濡养必然导致抽搐,遂成痉病,即小儿“急惊风”。此病在初发病时,如能及时以清热解表、滋养津液之法治之,常可应手而愈。如误以搜风镇惊之法治 之,则津液愈伤,筋脉更为枯槁,必致缠绵难愈。

此病在治疗时,属外感风寒者,以桂枝汤疏散风寒,加花粉生津养筋,疗效明显。但如属外感风热,或寒邪化热者,则不宜以桂枝汤解表。宗仲 景之启示改辛温解表为辛凉解表法以宣散风热,重加花粉以养阴润燥。辛凉解表的代表方剂,莫过于银翘散,故以此方重加花粉治之,特别是用于小儿的高热抽风, 其疗效常令人惊奇。

如果患儿患高烧抽风时久或过用寒凉之品,高烧虽退,但有不少病例仍遗留继续抽风,虽无高烧时的抽风严重,但也有四肢筋脉不时抽动,缠绵 不已,长期不愈,证多显现身凉、脉迟、面色(白光)白、气法、神疲等虚寒之象。此时如再用寒凉,势必败伤脾胃使阳气愈损,不仅对病无益,反能偾事。当此之 时,用瓜蒌桂枝汤既能温煦经脉,又能生津液濡养筋脉往往获效。

典型病例:

金XX,男,4岁。发烧头疼,频繁呕吐,儿科以流脑收入院治疗,给予磺胺、抗菌素及对证疗法。十余天后呈昏睡状态,神志不清,不吃不喝,并 出现频频抽风。每日约抽十余次,抽时两眼上吊,角弓反张,牙关紧闭,四肢抽搐,每次约数分钟即自行缓解。给予输液打针用各种镇静剂仍多天效果不佳。一直处 于昏迷状态,遂停西药,改用中药治疗。患儿发烧比以前有所好转,但如不用退烧药时体温仍然上升,易汗,唇干裂,舌上少津,脉数。治以银翘散加花粉,因吞咽 困难用鼻饲灌入。每日一剂,并送下安宫牛黄丸半粒。经服上药三剂后,抽风次数逐渐减少,持续时间缩短,神志渐清,会哭,并能稍进饮食。继以上药加减化裁, 减去安宫丸,每日一剂,体温降至正常,四肢抽搐虽减少但仍未痊愈。家属再三要求出院调治疗养。时过二月,患儿复来就诊治疗。抽风与出院时无甚差别。据家属 叙述,二个月以来在外一直未停止过治疗。多以寒凉生津之品或以羚羊勾藤熄风解痉之类治之,少有效验。患儿面色(白光)白,唇舌色淡,精神疲惫,大便溏,手 足不温。据此,为过用寒凉,挫伤阳气,不仅脾胃损伤,而且气阴皆虚,不能濡养经脉,抽风终难治愈。遂以瓜蒌桂枝汤治疗,连服五剂。十数日后复诊,抽搐次数 显著减少,程度也轻。宗此方加白术、当归、党参等调治一月痊愈。

结语

瓜蒌桂枝汤治疗柔痉,固然有效,但在临床上使用此方的机会不太多。关于小儿发热抽风,临床上最为常见,即为“急惊风”是也。此病的发病因 素,是由于热邪内灼律液,而致筋脉挛急。不少古人和今人对其病因、病机的认识往往被“急惊风”之病名所惑,于是在治疗方面则多以搜风、熄风、镇惊之品治 之,愈治则津液愈伤,以致抽风缠绵不愈。

笔者多少年来,凡遇到小儿初感发热抽风,即投以银翘散重加花粉,大都获效。而且其效甚速,有时令人惊奇。如遇病程较长,反复不愈者,再用银翘散加花粉治疗,往往无效。需用瓜蒌桂枝汤扶阳养阴方能治愈。
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
本方简称苓桂术甘汤,是一个健脾去湿,温化痰饮的方剂、由茯苓、桂枝、白术、甘草四昧药组成。方中以茯苓利湿,桂枝通阳,白术健脾,甘草和 中,仲景用以治疗脾阳虚弱,不能化水,湿聚成痰而造成的心下逆满、咳嗽气促、头眩、耳鸣、心悸以及“发汗则动经,身为振振摇者”等证。此方虽为涤痰轻剂, 但如能随证加减,运用范围也很广泛,效果也很明显。本方应用范围。

1、胸部痞满,滞泻久不愈,而为里虚者。

2、心下有痰饮,胸胁支满,目眩。

3、胸满支饮上冲,目眩及脸浮肿者。

眩晕

眩晕为临床常见证状之一,发作时头晕眼花,轻则闭目即止,重者如坐舟船,旋转不定。本病之病因多端,病机复杂。前人曾有“无虑不作眩”和 “无痰不作眩”之论。临床上每有因痰饮停于中焦,致升降失司,清阳不升浊气不降,痰浊上蒙清阳,遂致“起则头眩”而晕,每用芩桂术甘汤治疗获效。

典型病例:

郭XX,女,48岁。患头晕一年多,每于饮食不适,或者受风寒时即发作。头晕时目眩,耳鸣,脘闷,恶心,欲吐不得,食欲减退,不喜饮水,甚 时不能起床。脉缓,舌淡,苔白。证属脾胃阳虚,中气虚衰,致水气内停,清阳不得上升,浊阴不得下降所致。治以苓桂术甘汤二剂后,头晕及烦满、恶心,皆有好 转。后宗此方制成散剂,日服四钱,服一月痊愈,以后未复发。

【附】小儿麻痹案

冀XX,男,7岁。患发热数日,即出现下肢软弱无力,不能站立,更不能行走。经儿科诊断为小儿麻痹病。针灸治疗三个月,下肢活动稍有好转, 但还不能独立行走,需人扶持。于是要求服中药治疗。就诊时,见患儿下肢有浮肿,按有凹陷,并有振振摇的现象,并不时呕出清水,按之胸下胀满,似有痛感。此 为痰饮停聚于中焦,当时先以温化痰饮为主,并未考虑到治疗下肢痿弱。遂先以苓桂术甘汤投之,以轻剂除痰消肿。讵料服四剂后,患儿下肢肿消,居然行动也有好 转,这实是意外收获,后即照此方加当归、川芎等,共服一个月,患儿健步如常,唯跑步时容易摔倒。

结语

苓桂术甘汤,虽为涤痰轻剂,药物组成也很简单,药性平和,但如能加减恰当,可以治疗痰厥头痛,头晕。这种头痛头晕的特点是:痛作时目眩、耳 鸣、烦闷、恶心,甚则呕吐,得吐则头痛能稍微缓解。从表现的这一系列现象看来,颇似现代医学的美尼尔氏病。以苓桂术甘汤为主,酌加半夏、天麻之类治之,常 获捷效。

关于苓桂术甘汤治疗小儿麻痹症仅此一例,不足以说明疗效,有待进一步探讨。

此案患儿脾胃阳虚水饮内停,阳气不能达于下肢,使筋脉失于温煦濡养,而致痿弱无力不能自持。用苓桂术甘汤治疗获效的原因是本方可以蠲水饮、通阳气,使水饮去而阳气复,筋脉得以温润,恢复了筋脉的正常作用。
大承气汤
大承气汤是泻热、荡实、攻下的代表方剂,也是经方中的重点方剂之一。在临床上运用的范围极为广泛,有很高的实用价值。可治疗由实热之邪引起 的多种疾病,而且取效迅速可靠,其适应证难以尽述。《内台方义》说:“仲景用大承气汤处,有二十五证。证虽各异,法即下泻也。用法虽多,不外大满大热大 实。其脉沉滑而实者,用之无不当矣。”这是对大承气汤的评价,其论虽简而其意甚详。自从仲景创立此方以来,后人对此评价很高,而且在此方的基础上,演化出 了不少方剂。

本方的药物组成.大黄、芒硝、厚朴、枳实,水煎服。其适应范围主要是治疗阳明腑实证。具有泄热、泻火、解毒、软坚、破结、行气、消滞的 作用。凡属实热之邪,侵犯于阳明胃腑,致腑实者,投之无不应验。本方所治疗的病证甚多,其中为众所周知的治证,不再赘述,仅就个人在临床上常用此方治疗的 几种病证简介。

一、喘证(属实热者)

实热喘证,是由于实热之邪滞于肠胃,使阳明腑实,气机阻碍,不得升降,而造成腹满而喘息。临床表现的实热证状是:喘促气粗,汗出身热,渴而 能饮,大便燥结不利,小便短赤,脉大,舌红,苔老黄。当以大承气汤泄之,腑气得通,喘息自止。用大承气汤治疗喘急,辨证必须准确无误,确诊为喘证属阳明腑 实者,方可投之,得泄则喘息自止。后人创三乙承气汤,即是由此方发展而来的。

典型病例:

赵xx,男,50岁。平素体健,偶然感到胸腹满闷,食后尤甚,一、二日后,病情逐渐加重,继则喘息,抬肩不得卧,腹部胀满、拒按,三日未解大便,身热,口渴能饮,小便短赤,汗出。诊得脉象实大而数,苔黄厚腻,投以大承气汤。

大黄12克,厚朴12克,枳实12克,芒硝10克,加瓜萎15克。服一剂后,泻下粪便颇多,喘息随之而愈。

按:本例患者为燥粪与实热之邪,结于肠中,则胃气不得下降而上逆,由此造成喘息不止。且肺与大肠相表里,腑气不通,往往影响到肺气的肃降。经服大承气汤一剂,燥粪热邪一并攻下,肠气得通,肺气得以肃降,喘息自止。

仲景在伤寒论中,用大承气汤治疗阳明实热之喘息凡三则,其用药的标准不一定非有身热、脉数不可,只要诊断清肠胃有宿食、燥粪而引起的喘息并可用之。

临床实践证明:由于胃肠实热造成的喘息,用大承气汤治疗的病证,并不少见。

二、头痛(属实热者)

实热头痛的主要发病因素,是由于实热之邪,结于肠胃,邪热上冲于头部所引起的,这种类型的头痛,其证状的特点是:痛时面赤,灼热,并伴有大便干燥,口干舌燥,脉实。与大承气汤泻下胃肠中实热之邪,头痛即愈。

典型病例:

吕XX,女,50余岁。患头痛十多年,间作间止,经断续治疗未愈。因该形体较消瘦,前医多以虚证论之,偏以补气、补血,或气血双补之法,虽 经医甚多,但十数年来未见显效。据诉,头痛多发生在盛夏,或受热、着风、情绪不佳而引起。初诊时正在发病,正额头痛如劈,痛苦万状。面部自觉灼热,汗出, 口干,舌燥,渴而能饮,大便三,四日未解,小便短赤,脉实大,舌质赤老苔,有芒刺。证属阳明实热,腑气不通,上冲头部。服大承气汤一剂,解下燥粪少许,头 痛稍有好转,脉舌如前。考虑药轻病重,未能彻底攻下。再投原方,服后次日泄下燥粪甚多,恶臭异常,其中并夹杂有紫血块,头痛及诸证十去其八九。续服增液承 气汤而愈。随访二年未复发。

三、目不了了

“目不了了”、“睛不和”是患者眼睛不眯亮,视物模糊不清。由于热邪盛于内,灼热伤津,津枯不能上润于目,故现如此证状。《内经》曰:“目得血而视”,今眼目得不到阴血的营养,因而出现视力低下。

用大承气汤急下之,邪热去而津液复则愈。

典型病例:

韩XX,男,21岁。于8个月前,患重感冒,经治愈后遗眼睛朦胧,视力不佳。患者口干,舌燥,喜饮,溺短,便燥,脉大而实。据此脉证,为热 邪伏里,灼伤津液,不能上润于目所致的“目不了了”、“睛不和”。宗仲景启示,以大承气汤试之,讴料应手取效,两剂而愈。以后凡遇到热邪伤津而致的视力不 佳,眼光朦胧暸乱的患者,投以大承气汤,大多能收到满意的效果。

四、暴发火眼

《世医得效方》又称“暴风客热”。多因火热之邪炽盛,壅于中、上二焦,上薰蒸于眼目,致暴发眼疾。证见目赤,眼睑肿痛,痒、涩难忍,怕光羞明,迎风流泪。治以大承气汤,甚为有效,此法诚乃治暴发火眼疾之捷径也。

典型病例:

刘xx,男,13岁。于一周以来,患目睛红、肿、涩、痛,迎风流泪,怕光羞明,奇痒难忍,先服疏风清热之剂未效,后治以大承气汤,一剂而愈。

按:暴发火眼,即现代医学之急性角膜炎,其致病因素中医多认为是心火、肝风,或上焦风热所致。在治疗方面多以清轻之剂,清热疏风,颇能获 效。但用大承气汤泻下,获效尤捷,大部分患者尝以一剂而愈。其原因是大承气汤荡涤实热之力甚强。中、下二焦得泻,能减少上焦由火邪盛造成的充血、郁热,即 “釜底抽薪”之法也。

五、痢疾

痢疾一病,是夏秋季节常见的肠道传染病。以腹痛、腹泻、里急后重及大便脓血为主证。其发病多因饮食不洁,湿热毒邪壅结肠中,阻滞气机损伤血 络而成的。本病在治疗方面,初期应宗“通因通用”的原则,运用泻下之法,荡涤肠中湿热之邪,邪毒去则痢自止。若误用各种止痢之法,使湿热未去而痢止,则必 因邪无出路,郁结于肠道,出现腹痛加剧、腹部灼热、食欲不振、大便不利、潮热等证。此时,宜以大承气汤攻下,清热泻火,将积滞之邪排出,诸证自平。

典型病例:

马XX,男,38岁。夏秋之季因染痢疾,日下20多次脓血便,里急后重,腹痛阵阵,发热而渴。前医给予中西药治疗,次日痢止。但隔日又现腹 痛大作,发热欲吐,口干渴,里急后重,欲便不能,痛苦万分。诊其脉数而有力,苔黄厚,舌质红。此是因痢虽止,但湿热之毒郁于胃肠,无所出处。投以大承气汤一剂,泻下数次脓血便,次日诸证若失。

此类病例,每年夏秋季所见甚多,枚不胜举,如果处理不当,往往遗下后患。

六、宿食

宿食是指饮食不节,食物停滞于胃一中,而现纳呆、恶心欲吐、大便闭、小便少等证。一般治疗此病多以消导之品为主,其收效甚为缓慢,而且以香燥消食之品,既延宕时日,又耗胃气,非治本之疗法。凡不太虚弱之患者,皆可给予大承气汤泻下,一剂即可愈。

典型病例:

李X,男,23岁。饮食不节,暴饮暴食,致胃中宿食一月之久,证见食欲不振,口渴能饮,大便不利,小便短赤,日晡手心潮热,胸下及少腹疼痛拒按,脉洪大而数,舌质红,老苔。经服大承气汤一剂,大便泻下数次,三日后痊愈。

结语

本方为峻烈之泻下剂,临床运用颇为广泛。不仅限于阳明腑实,凡是由实热之邪导致的诸如腹满而喘、潮热、谵语、日晡发热等等,总之是脉实、证 实者均有效。至于稍有虚象者,也不可惧其伤正而弃之不用。如遇到身体虚羸、神倦懒言而脉未至太虚弱者,如有大承气汤之可下之证,也可用之。古人云“有故无 殒,亦无殒也”,也未尝不包括此理在内。

笔者曾遇一患者,女,40岁,患病半年,身体很虚,骨空如柴,饮食难进,胃腹胀满,胸满喘促,大便不通,曾经多方医治。医者一见此状, 即断为虚证无疑,或谓气虚,予以补气,或谓血虚,予以补血,或认为气血均亏,拟以双补,或给止喘之西药,或谓腹中有恶性病变。诸说纷云,莫衷一是,辗转治 疗半年,无寸效。诸医束手,患者待毙。后经友人介绍延余诊治,细观其诸证,虽然一派虚弱之象,但少腹部可触及积块,自觉下坠疼痛,常以两手扶持,方能行 动。舌苔黄厚,脉尚有力。又阅前医药方,皆为峻补之剂,余告病家,此为虚中挟实,虽身形虚羸至极,但胃肠结有实邪,阻碍其脾胃消化吸收之功能。此时水谷尚 自不能运化,安能吸收补养之药乎?前医只知其虚象,未见其实邪,即使有人虑及其实,在此种情况下,也不敢用泻下攻尅之剂,屡用补剂,致肠胃之实更实,气血 之虚愈虚。遂给以大承气汤一剂。服药约二小时后,开始腹痛,难以忍耐,举家惶惶.以为用药有误。余告曰:此是药力所致,再过片刻必有发作。果应我言,过二 小时后,腹痛肠鸣加剧,泻下数次,量颇多,皆为各色污秽之物,秽臭异常,泻后顿觉浑身轻快,即思饮食,腹畅喘平,腹中积块消失。次日即能进一小碗面条,随 后给予健脾补气之品调补,病情日趋好转,继而痊愈。

古人云:“大毒治病,十去其六”。运用本方时,须十分慎重,针对其实邪泄之,中病即已,然后再根据病证给予他法调补。

本例患者从外表看来虚候甚多,但诊其脉、舌及腹部,全为实证,且借鉴于前医之诸补无效,此即“大实有羸状”也。
厚朴七物汤
厚朴七物汤是《金匮要略》治疗腹满兼有表证的方剂。以厚朴、甘草、大黄、桂枝、枳实、生姜、大枣七味药组成。呕者加半夏,下利去大黄,寒多 者加大生姜量。本方即是桂枝汤减去白芍,再加厚朴三物汤而成。根据此方的药物作用来分析,是以桂枝汤解外感之风寒表邪,厚朴三物汤攻在里之实结,为解表兼 攻里之双解之剂。至于腹满究竟属于何种病邪所致,按厚朴三物汤的治疗作用,也必然是浊气、燥粪、实热之邪,结滞于肠中。因而用本方泻热、荡实,行气以治 之。

厚朴七物汤方之妙,并不单纯治疗腹满而兼有表证者。除此以外,并可治疗由多种原因造成的腹部胀满,只要药物加减适宜,辨证准确,治疗的 范围甚为广泛。因桂枝汤除有解表的作用以外,尚有温中、通阳、去寒之功。佐厚朴三物汤行气荡积,而不伤阳。如再加大桂枝的剂量,可使较为寒凉的泻下剂,改 变成温性的、除实行气的泻下剂。造成腹部胀满的原因很多,可因实热之邪积于肠中,致燥粪聚结,成为阳明腑实证的腹部胀满;也可因水湿之邪积于腹中,再因阳 热不足,中气虚寒,产生浑浊之气而发生腹部胀满,还可以因于肠气虚弱,传导无权,排便迟慢,肠中腐败物残留,使气机不利,即腑气不利,而发生腹部胀满。

厚朴七物汤除泄热、荡实、行气外,再加大桂枝、生姜剂量,还可以温中祛寒、行气而消胀满。故凡因寒、热、湿滞,粪便排出不畅,肠中积气所造成的腹部胀满,皆可治疗。但是必须掌握好桂枝量的伸缩,便可以运用自如,不必拘泥于有表证的腹满。

一、腹满(属虚寒者)

本证多因胃肠虚寒,阳气不足,肠的活动机能减弱,排泄迟缓,腑气不通而致。证见腹部胀满,喜按,喜热,腹满时减,复如故,或午后胀甚,或大 便不实,小便清长,多矢气,脉多虚弱。治以调补脾胃为主。用厚朴七物汤治疗此病,必须加桂枝量为15克以上,服二剂即可以荡涤肠中残结浊气,然后减去大 黄,再服本方加减以温阳、建中、行气,则腹胀自愈。

典型病例:

曹xx,女,30岁。曾患急性肝炎,因久服寒凉攻伐之剂,虽肝炎勉强治愈,但脾胃之阳受伤,后遗腹部胀满。胀满呈持续性,一年来累治不效, 上午较轻,下午较重,饮食不适时更加严重,腹胀时矢气多,消化迟滞,大便不实,手足不温,脉迟缓,舌淡苔薄白。经服厚朴七物汤二剂以后,腹胀满大减,数日 以后,腹胀如故,又服二剂以后,即去大黄加大桂枝量,继服十余剂而愈。

二、气胀

本证多因内脏虚寒,中阳不足,湿浊之气内生,即所谓“脏寒生满病”之义。其特点为腹胀如鼓,时胀时消,叩之如鼓音,治宜宣气除胀以治其标,温阳祛寒以治其本。

典型病例:

梁xx,男,50岁。患肺气肿喘息,每经治疗缓解后复因少腹胀满而引起胸满气喘,呼吸不畅,如此辗转反复数次。给予厚朴七物汤二剂,以行气泄满,加大桂枝量以温阳建中。服后未发生泄下,但腹胀顿消,胸满气促也随之好转,后继续调理,肺气肿虽未治愈,但腹胀概未复发。

三、腹胀(属湿热蕴积)

由于饮食失节,或饮酒过度,滋生湿热,脾失健运,水湿内停,浊气壅滞,当升不升,当降不降,清浊相混,壅滞中阻,脏气不通而生胀满。证见腹大胀满,脘闷不适,口渴舌燥,小便欠利,大便不畅,脉数苔腻。以厚朴七物汤为主,减少桂枝量,再加车前子、木通等清利湿热之剂治之。

典型病例:

白xx,女,52岁。胸满气促,面赤灼热,腹部大而胀满,喉如梅核,四年之久。每当饭后腹部服满更甚,小便短赤,大便不畅。诊断为湿热壅结 于肠胃,水道不利,腑气不行。治以厚朴七物汤,加木通、车前子、猪苓。服二剂后,诸证有明显好转。宗上方加减,共服六剂痊愈,连同梅核气也随之而愈。

结语

厚朴七物汤治疗腹满,如属实热之证,服后泻下肠中之实邪即愈。如属虚寒之证,服二三剂以后,也颇见效。此为肠中停滞之秽浊物得以排出,腹胀 暂时得到缓解,但不久即因虚寒所引起的浊气复充斥肠中,故腹胀又发作如故,当此之时减去大黄加大桂枝量温中去寒,再加茯苓、白术等补脾祛湿之品,方可巩固 疗效。
小陷胸汤
小陷胸汤,见于《伤寒论》,主要是针对伤寒痰热互结之小结胸病而设,但本方的运用范围广泛。小结胸病不独伤寒有之,其他各科病证,因痰热互结,而为小结胸者也为常见。方由黄连、半夏、瓜蒌组成。具有清热开结降痰的作用。

方中以黄连为主,苦寒而泄火清热,半夏辛温开结,和胃化痰,降逆燥湿,瓜蒌化痰宽胸散结。三药合用,善能治疗痰热内阻,胸脘胀痛,胸满气结等证。

小结胸病,是热与痰结于胸下而成,故凡胃脘部自觉满闷、按之痛者,大部份属于此证的范围。这种证候可以由热邪与痰相结,也可以由肝气横逆,气结痰滞而成。治疗宜苦寒辛降之品,以清热而兼去痰、理气,小陷胸汤即具有这些作用。

本方应用范围据前人所述有:

1、《内台方义》:治心下结痛,气喘而闷。

2、《张氏医通》:凡咳嗽面赤,胸腹胁常热,唯手足有凉时,其脉洪者,热痰在胸下也。

3、程应旄曰:“黄连涤热,半夏导饮,瓜蒌润燥,合之以开结气,亦名曰陷胸者,攻虽不峻,而一皆直泻其胸里之实邪,亦从此夺矣。”

应用本方的基本指征,是胸下满闷、按之痛,但痛而不硬,脉浮滑者。在此方的基础上,再加入破气散结、化痰除痞、利腑宽胸的枳实,理气健脾、 平肝和胃的佛手,补脾建中、缓急解毒的甘草,可以治疗急性传染性黄疸型肝炎之湿热消除以后,遗有肝脏肿大、肝功能迟迟不能恢复的病证,还可以治疗肝硬化而 未形成腹水者,以及治疗属于肝郁气滞型的慢性肝炎,个别肝硬化腹水的患者,殆腹水消除后用此法治疗也有获效者。此方经加减后,定名为肝病Ⅲ方(自拟),其 主方及一般用量如下:

瓜蒌15克,枳实15克,半夏10克,黄连5克,佛手15克,甘草15克,根据不同的见证,可酌情加减。

【附】肝硬化病案:

例一:张XX,男,23岁。主因腹胀满十余天,而以肝硬化腹水收入院治疗。一月以前,曾患腹痛、脓血便、里急后重等,经治疗而好转。十余天 前,开始腹部胀满,尤其是食后为重,呼吸困难,不能平卧,并伴有全身浮肿、小便短赤、饮食欠佳,恶心欲吐等证,因病情较重,且屡治不佳而来院求治。

既往体健,无肝炎及结核接触史。

发育营养尚可,神志清楚,慢性病容,五官(-),心肺(-),腹围80厘米,腹部膨隆如鼓,肝未触及,下肢轻度浮肿。

血常规检验:血色素90%,红血球450万/mm3,白血球7500/mm3。

尿常规:蛋白(-)。

肝功能:麝香草酚浊度试验6.5单位、麝香草酚絮状试验(+++)、脑磷脂胆固醇絮状试验(+++)、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310单位。

血沉:15mm/1小时。

入院诊断:肝硬化腹水。

治疗:西药给予保肝剂、能量合剂、利尿剂、激素及对证治疗。

根据患者腹胀、撑胀拒按、烦躁不安,口臭、大便溏垢的兼证,属湿热蕴结之证,中药给予清热利水理气之剂。

经上述治疗一个月以后,腹水消失,尿量正常,但肝功仍持续不正常,麝香草酚浊度试验9单位、麝香草酚絮状试验(++)、脑磷脂胆固醇絮状试验(+++)、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460单位,遂改用肝病Ⅲ方加减治疗。

瓜蒌15克,枳实15克,半夏10克,黄连5克,甘草15克,佛手15克,郁金10克,柴胡10克

每日一剂,共服23剂后肝功能大有好转,麝香草酚浊度试验3单位、麝香草酚絮状试验(-)、脑磷脂胆固醇絮状试验(++)、谷氮酸―丙酮酸转氨酶180单位。自觉证状全部消失,出院回家调养,继服Ⅲ方数剂,以资巩固疗效。

例二:宋xx,男,25岁。患腹胀、胸满三个月之久,继发全身浮肿,精神倦怠,不思饮食,小便短赤,大便时燥时溏。肝功能:麝香草酚浊度试 验13单位、麝香草酚絮状试验(+++)、脑磷脂胆固醇絮状试验(+++)、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500单位。曾经山医一院诊为肝硬化腹水:住该院治疗一 月之久,腹水消失,但肝功能毫无改善,患者要求服中药治疗。诊得脉弦有力,舌质深红,下肢轻微浮肿,遂给予肝病Ⅲ方,每日一剂。在此治疗期间除服上方以 外,还间服一些补气健脾之剂,共治疗二月余,肝功能正常,证状消失,连续复查三个月皆正常。后因重感冒而诸证复发。肝功能化验,严重不正常。麝香草酚浊度 试验10单位、麝香草酚絮状试验(+++)、脑磷脂胆固醇絮状试验(+++),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360单位。又给肝病Ⅲ方,每日一剂。二月以后复查, 诸证消失,肝功能正常。随访三年,概未复发。

【附】慢性肝炎病案:

吴xx,男,41岁,技术员。患者于1972年9月感到腹部不适,腹胀,全身乏力,不思饮食,尤其嗅到油味感到恶心。经医院检查:肝大一指,脾大,无黄疸。

化验检查: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450单位、麝香草酚浊度试验13单位、麝香草酚絮状试验(++)。经省中医研究所住院治疗五个多月,肝功 能逐渐恢复正常,但体质比较弱,饮食稍差,腹部有不适感。出院以后二月,肝功又现异常: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406单位、麝香草酚浊度试验13单位、麝香 草酚絮状试验(++)。且全身证状严重,胃纳呆,厌油,唇绀眼涩,舌质紫褐色,舌体肥厚,苔白。又住山医一院。住院期间发现肝脏缩小,嘴唇发绀,滴水不 入。输液以后引起静脉炎,肝功能破坏很严重: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600单位以上、麝香草酚浊度试验20单位、麝香草酚絮状试验(++++)。己经中西医 结合治疗,全身证状逐渐好转,肝功能逐渐恢复正常。

出院以后,经常有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升高的情况,1976年5月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500单位以上、麝香草酚浊度试验17单位,麝香草酚絮状试验(+++)。求治于余,诊为慢性肝炎属肝郁气滞型。服肝病Ⅲ方加减五剂。

处方:瓜蒌15克,枳实15克,半夏10克,佛手15克,甘草15克,黄连5克,当归15克,郁金10克,

服药以后,全身证状逐渐好转,肝功能: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292单位、麝香草酚浊度试验16单位、麝香草酚絮状试验(+++)。腹部不适 减轻,饮食稍好,舌胖消失,舌紫褐色变没。又服上方加减15剂后,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100单位以下、麝香草酚浊度试验6单位、麝香草酚絮状试验 (+),肝区隐痛好转,腹部稍舒适,吃饭以后无胀满现象,饭量增加。又服25剂以后,全身证状基本消失,面部有了光泽。在半年中,肝功能保持正常,能够参 加一般的体力劳动,并能参加全日班工作。

结语

1、以清热开结降痰之小陷胸汤为基本方,合宽胸利膈平肝和胃之品,组成肝病Ⅲ方。此方既有小陷胸汤之作用,又有理气利膈调和肝脾之功用。用 治疗肝脾不调,肝气横逆,疏泄运化失职,证见脘腹胀满,肢倦乏力,胁肋隐痛不适,饮食欠佳,以及肝脾肿大胸肋胀痛等,常可获效。此方对黄疸消退后的善后调 治,和无黄疸型肝炎、迁延性肝炎的治疗也可选用。

2,本方治疗肝硬化虽有效,但毕竟是属于攻克之剂,仅适用于正盛邪实阶段,如病久体质虚弱,气血不足者,不可漫投。
大黄附子汤
大黄附子汤是为温下之剂,主治寒实内结之肋下偏痛。功能温经散寒,通便止痛。仲景用本方治疗的病证仅此一条。本方以大黄、附子、细辛组成。 大黄苦寒,能攻实荡热,但与辛温大热的附子相配合后即改寒下的作用为温下的作用,因此能攻内结之实寒,再加细辛之温经散寒,更增强了去除寒邪的作用。故本 方为驱冷除实寒的温下之剂。

本方在临床上的运用范围,以治疗右肋下疼痛的效果明显,包括现代医学的胆囊炎以及胆道的一部分功能性疾患。

按《金匮要略》载,此方是治疗“肋下偏痛,发热脉弦紧,此寒也……”,但除此以外凡是右肋缘下疼痛(包括腹直肌挛急),投以此方大都有效。因本方以寒热并用,作为泻下剂,既有驱逐寒邪的作用,又有清热荡实的作用,对寒热实结之邪,都有一定的效验。

据《皇汉医学》载:“此方实能治偏痛,然不特偏痛已也。亦能治寒疝,胸腹绞痛延及心胸腰脚。阴囊焮肿,腹中时时有水声,而恶寒甚者。若拘挛剧者,合芍药甘草汤。如上所云,不仅治偏痛,亦能治两侧肋下及腰腹痛。故不可拘泥于偏痛二字也。”

肋下痛(属胆囊炎)

典型病例:

张xx,男,35岁。于1968年开始患右肋下疼痛。食后尤甚,空腹减轻,并伴有食后恶心、呕吐等证。经某医院初以肝炎治疗无效。1969 年以来此种疼的感觉逐渐增加,每到冬天发作较重,至春天夏季即自然缓解。出力、疲劳和饮食不适都能引起疼痛的加重。到1974年经过几个大医院确诊为慢性 胆囊炎。以后即以胆囊炎治疗,服过不少的中西药,但病情一直时好时坏,每到冬天仍剧痛不休。患者的疼痛部位,适当于乳中线的肋缘下,局部拒按,绵绵作痛, 间有剧烈发作,发作时恶心呕吐,脉沉而迟,舌质红,苔黄薄,食欲不佳,二便正常,治以大黄附子汤。

附子10克,细辛4克,大黄12克

宗此方先后共服30余剂,诸证痊愈,随访二年,概未发作。

【附】特殊类型的右肋下痛案

王XX,男,12岁。患儿开始患腹胀,起初是午后胀,以后即整日胀。约一个多月以后,伴发阵发性的右肋下疼。该父是医师,曾给予对证治疗, 证状毫无改善。后腹胀肋痛继续增重,患儿体质也日渐衰弱。以后经历了省、市的各大医院及中医研究所等八个医院的治疗,诊断意见不能统一,有的医院考虑为肝 炎、或肝脓疡、或肝癌,有的医院考虑为胆囊结石或腹膜炎等,经服药打针治疗二个月,俱不见效。

患儿就诊时已是发病以后将近三个多月。腹胀经市中医研究所服中药治疗已好转(药物不详),唯右肋痛增剧,部位在乳根下距腹中线五分,平 均每数十分钟即发作一次,日夜数十次发作,剧痛难忍,满床打滚,汗出淋沥,面色口唇(白光)白,二、三分钟以后即自行缓解,每于发作以后精神更加疲惫不 堪。脉浮数无力,舌淡,苔薄。胃纳尚可,二便正常。投以大黄附子汤二剂。

附子6克,细辛3克,大黄10克,

服药以后其病若失,观察数月概未发作,共花费二角四分钱。

按:

本例患者,患右肋下疼痛及腹胀,为时已三个多月,经过多方诊断,意见不能统一。当患儿就诊时,细按痛点在乳根下距腹中线五分处,结合当时的 脉证以及详询患儿,平素饮食不节,嗜食生冷,考虑为寒实内结。经云:“冲脉丽于阳明。”因之胃和冲脉的关系至为密切,无不互相影响。饮食寒温失常,日久则 寒凝冲脉,阻其经气正常运行,因而发生剧烈的疼痛。既为寒实之邪内结,必当温热攻下,以大黄附子汤治之,既能除实,还能祛寒,因之服二剂即痊愈。

结语

根据笔者的经验,本方治疗右肋下痛,应当从以下三条为运用标准:

1、疼痛的部位必须是以乳根下之肋缘下距腹中线五分处为痛之中心点,而且有明显的压痛。

2、不因咳嗽和深呼吸而引起疼痛加剧者。

3、疼痛发作时拒按。

凡符合以上条件者,不论是病之新久,刺痛、钝痛、钻顶痛,以及隐痛者,以此方治之,大部分患者可以获效。以上所指肋下痛之病因病机,必须是寒热实结的患者,为适应证。由其它原因引起的肋下痛不为本方所治范围。
泻心汤
泻心汤的药物组成为:大黄、黄芩、黄连。《金匮要略》用以治疗由于心阴不足、实热亢盛所引起的吐血衄血证。方中大黄、黄芩、黄连均属苦寒之 品,三药合用能泄热泻火、解毒,其中大黄泻实荡热的作用尤强,故可以治疗因邪热炽盛,逼血妄行,而发生的吐血、衄血。此方治疗实证的出血,确有良效。治疗 出血的药理作用,不是通过凉血、止血而治愈的,而是通过泻火、泄热、解毒的作用,使邪去则正安,热毒解则血自止而达到治愈的目的。清朝唐容川著《血证论》 中立此方为群方之首,颇有见地。他说:“心为君火,化生血液,是血即火之魄,火即血之魂,火升故血升,火降即血降也。知血生于火,火主于心,则知泻心即泻 火,泻火即是止血。得力大黄一味,逆折而下,兼能破瘀逐陈,使不为患。此味今人多不敢用,不知气逆血升,得此猛降之药,以损阳和阴,真圣药也。且非徒下胃 中之气而,即外而经脉肌肤,凡属气逆于血分之中者,大黄之性,也无不达。盖其气最盛,凡人身气血凝聚,彼皆能以其药气克而治之,使气之逆者,不敢不顺。今 人不敢用,往往留邪为患,惜哉。方名泻心,乃仲景探源之治,能从此悟得血生于心,心即是火之义,于血证思过半矣。”此论解析甚明,与徒用凉血止血之法治疗 血证,判若霄壤。据《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之三黄丸(即本方作蜜丸),并可以治疗三焦实热,证见高热烦躁、面红目赤、口疮肿痛、及湿热黄疸等证。此外可治因 实热之邪干犯冲任而致妇女的逆经,还可以治疗因血热引起的头晕、头痛等疾患。

一、吐血、衄血、咯血

“血溢之由唯气与火”,这是古人对出血证的说法。这一理论在出血证中的不少方面,是符合实际情况的。临床上实证的出血,大抵和火与气有关,故在治疗方面,首先应该清泻实热,解毒,理气,杜绝出血之源,方为根本疗法。

典型病例:

张xx,男,55岁,建筑工人。患者平素体健,于盛夏时,在曝日下劳动饱受暑热,忽患咯血。每日约咯出40-50毫升,血色鲜红,本单位医生用中药凉血之品、西药止血之剂,治疗数日,咯血量不唯无减少反而增多。

当时诊断,患者仅有口渴、头晕之兼证。脉实大,舌质赤,其它未见异常。遂投以泻心汤。

大黄12克,黄芩15克,黄连5克

服二剂后,咯血减去大半,再服二剂痊愈。

二、逆经

妇女月经期,血从口鼻出,中医谓之“逆经”。其发病原因和病理机制,多是由于实热之邪犯于冲、任,波及胞宫,故当经血排出之际,热逼血行, 血随热上逆,而为逆经。《医宗金鉴◎妇科心法要诀》说:出现在经前或经期者多属内热壅盛,用三黄四物汤治之;出现在经后多属阴虚血热内扰,用犀角地黄汤等。根据笔者的临床经验,逆经不论出现于经前、经期或经后,用泻心汤治疗皆有一定疗效。总之,此病治疗当以泄热泻火折逆之法为主,热邪得清,使血行其常 道,则逆经自愈。

典型病例:

宋XX,年28岁。十数个月以来,每逢月经来潮时,腹部胀痛不活,当日即鼻出血,不能自止,血色鲜红。后值经期口鼻出血更多,急服泻心汤一剂,服后数小时,出血即逐渐减少,第二天完全停止。又宗此方加减化裁,继服两剂痊愈,概未复发。

三、头晕、头痛

由血热引起的头晕头痛证,以青壮年人发病率最高。其病因病机,多是由于火热之邪,侵犯血分,血热上冲头部,侵扰清空,气血逆乱而为头痛。当是之时,如果受热邪较重,即可发生热逼血妄行的血证,若感热邪轻微,未必造成当时出血,但羁留于血分,缠绵不愈。

证见头晕、头痛,发作时,面红目赤,自觉面部灼热,日干舌燥,逢热即作,遇冷即差,日午甚,早晚轻,炎热之天更甚,隆冬之日好转,脉多为实大数。

典型病例:

崔XX,男,年12岁。于7岁时,随该父由城市回山村,正值盛夏酷热之际,数十里山路不通车,完全依靠步行。从早走到傍晚,方才回到家中。患儿从此以后,即患头晕头痛,遇热即作,遇寒即差。痛时面红、灼热、口干舌燥,数年来不断治疗未愈。给泻心汤改散剂服。

大黄30克(酒浸三次蒸三次),川黄连12克,黄芩15克,共为细末,半月分服,日服二次,温开水送下,共服三剂而愈。

结语

泻心汤治疗出血证,是通过清热降火解毒而起到作用的,为治本之法。对实热证的出血,用之确有立竿见影之效,而且有活血祛瘀的作用。不论治疗 任何部位的出血,血止以后决不会遗留下瘀血为害。但是运用本方治疗血证,必须辨证准确无误。确为实邪、热邪者为适应证,如因虚邪或虚实相兼引起的出血,慎 不可轻试。

泻心汤治疗妇女逆经,因此类病证绝大多数是实热之邪犯于冲任,血随热上逆,而现口鼻出血,纯为实热之证,而虚寒引起的逆经临床上甚为罕见,所以凡遇此疾投以本方每治多效,不必虑及虚也。
甘草泻心汤
甘草泻心汤《伤寒论》用以治疗因误下后引起的虚证痞满。《金匮要略》用以治疗狐蜮病。

本方以炙甘草、半夏,黄芩、黄连、人参、干姜、大枣组成。方中重用炙甘草,主要取其有缓急的作用,即“病苦急,急食甘以缓之”,其次有清热 解毒作用,加人参、大枣补虚益气,取半夏,干姜之辛温,黄连之苦寒,诸药并用,消其寒热互结的痞满,以达到寒去热除,痞消正复的目的。据《伤寒六书》载: 本方可治动气在上,下之则腹满、心痞、头眩。又据《张氏医通》载:治痢不纳食俗名噤口,热毒冲心,头疼心烦,呕而不食,手足温暖者。又据《生生堂治验》 载:可治梦游病和凭依症。(属脏躁病的范畴。作者注)。(见皇汉医学◎本方条)

本方另一方面的作用,还能清热解毒,祛痰补虚,运化中焦,除湿热之邪,故可治疗癫痫、脏躁、口糜等疾患。

一、脏躁

本证与精神因素有关,以女性患者为多。如思虑忧愁过度,久之,气机不利,营血亏损,心肝血虚,血燥肝急,心神失常,因而导致是疾。在未发作 时有精神忧郁、幻觉、感情易冲动、知觉过敏或迟钝等先期证状。发作时胸闷,急躁,无故叹气或哭笑皆非,妄言乱语,甚则抽搐,但面色不苍白.意识也不完全丧 失,可以与癫痫鉴别。

对于脏躁仲景以养心气、润燥、缓急的甘麦大枣汤治之。但临床上往往兼见到气郁日久,气机不利,脾失健运,水湿停聚生痰。且湿聚久也易化 热,痰热相结,影响心神,遂为恍惚、哭笑皆非之脏躁。证见躁扰不宁,渴不欲饮,胸下病满,舌红苔腻。以甘草泻心汤健运中焦,清化湿热,祛痰补虚治之。

典型病例:

贺XX,女,38岁。因孩子暴殇后,悲愤异常,不久即现精神失常。每日下午至晚上即自言自语,哭笑不休,夜间虽能勉强入睡,但一夜之间数次 惊醒,心悸不宁,躁扰不安,精神恍惚,有时独自乱跑,早上至上午的时间则清醒如常人。如此二月之久,虽经断续治疗,时好时坏,不能巩固。

初诊时,患者正在清醒时候,故能将自觉证状反映清楚:心神或清醒如常,或模模糊糊,烦冤,懊憹,脚下憋胀不舒,口干舌燥,但不欲饮水。 善太息,易感动。脉数大无力,苔白腻。证属心肝血虚,血燥肝急,兼痰热壅聚,时扰心神所致。遂投服甘草泻心汤,连服三剂,证情大有好转。后宗此方加减服十 余剂,诸证痊愈。

炙甘草30克,半夏10克,党参15克,干姜6克,黄连5克,黄芩10克

二、癫痫

癫痫,见《内经◎大奇论》等篇,是一种发作性神志异常的疾病,又名胎病,说明《内经》早已指出病因中的遗传因素,或因惊恐,情志失调,饮食 不节,劳累过度,伤及肝、脾,肾三经,使风痰随气上逆所致。证见短暂的失神、面色苍白、双目凝视,但迅速恢复常态;或见突然昏倒,口吐涎沫,两目上视,牙 关紧急,四肢抽搐或口中发出类似猪羊的叫声,醒后除感觉疲劳外,一切如常人,时有复作。在发作阶段,治宜豁痰开窍,熄风定痛。

癫痫发作的病理因素以痰为主。由于痰聚而气逆不顺,于是导致气郁化火,火升风动,挟痰上蒙清窍,横窜经络,内扰神明,以致痫证发作。若 痰降气顺,则发作渐止,神志渐苏,醒后外观如常人。甘草泻心汤治疗此病,可以健运中焦,清化痰热,降痰顺气,可减少或消除痰浊气郁的病理因素。

以本方制成丸剂久服可治疗发作较轻,间歇时间较长的轻型癫痫,间或有治愈者。对病程长、病情严重的虽未必能根治,但对改善证状方面,有一定的意义。

典型病例:

李xx,女,68岁。患者平素精神抑郁,性格不开朗,患癫痫半年余,约20余日或一月发作一次。发作时突然昏倒,不省人事,口吐白沫,两目 上视,四肢抽搐,约持续五分钟后,即进入昏睡,半小时左右清醒。醒后除感头痛、心悸、疲乏外,余无不适。曾服西药苯妥因钠及利眠宁等药治疗,证状未见多大 改善。后改服甘草泻心汤,制成丸剂,连服半年,在服药期间又发作两次,以后一直未复发。

三、口糜

口糜《素问◎气厥论》说:“膀胱移热于小肠,鬲肠不便,上为口糜。”多因膀胱水湿泛溢和胃肠积热、脾经湿热,日久湿热蕴结,化为热毒,循经 上行,薰蒸口舌,腐蚀肌膜。临床所见除口腔舌尖有红白色糜烂点以外,多与大便的正常与否有关,有的患者,在发病时大便干燥或稀薄,口糜好转后,大便即正 常。另有的患者则在平素大便燥结,口糜发作后,大便反而正常,其表现因人而异。这就更进一步说明了本证是由于湿热弥漫于肠胃为患。

甘草泻心汤治疗本病有一定的效验,尤其是经久不愈,缠绵反复的,久服此方,大多能根治。甘草泻心汤有清热、解毒、健脾、燥湿和发散郁热的作用。《内经》云:“热郁而发之”。故对湿热郁久,蕴滞不消的口糜有良好疗效。

病例一:

张xx,女,34岁。患口糜五、六年,曾用过多种中西药治疗,都是暂时有所减轻,未能根除。其口疮利害时则大便干燥,口疮好转后,则大便转正常。后服甘草泻心汤治疗,口疮有好转。其后连服30余剂,口疮终于痊愈,数年来未复发。

病例二:

刘XX,男,30岁。生口疮数日,后即蔓延到舌背舌腹,整个口腔和舌部完全糜烂。食物、水浆皆不能下咽,每喝水一口都痛苦万状。全身发热,胸下烦闷,大便不通,小便短赤,脉虚而数。遂投以甘草泻心汤加减。

炙甘草50克,黄连6克,黄芩10克,干姜10克,党参15克,半夏10克,桔梗15克,水煎服,缓缓咽下。服二剂后,自觉好转,共服六剂痊愈。

结语

1、甘草泻心汤一方,笔者在《金匮要略》治疗狐蜮病的启示下,曾用于治疗多种神志失常之精神病患者,大都有效。

此外,还可治疗梦魇,小儿夜啼不止,易于失惊等证,疗效良好。

2、甘草泻心汤治疗癫痫,不若安宫牛黄丸之疗效高,在目前安宫丸药源缺乏的情况下,此方还是比较理想的方剂。

3、甘草泻心汤治疗口舌靡烂效果甚好。此证多为湿热之邪蕴结于胃肠,久之,上则薰蒸于口舌,下则迫于大肠,引起口腔糜烂和大便失常。本方具有清热、燥湿、固胃肠的作用,对于此病为治本之法。
黄连阿胶汤
黄连阿胶汤《伤寒论》中用以治疗邪随热化伤却心肾之阴,阴虚阳亢,而出现心中烦不得眠的证候。

本方由黄连、黄芩、白芍、阿胶、鸡子黄组成。黄连、黄芩,清泻心火,白芍、阿胶、鸡子黄滋养阴血,解热毒,两者刚柔相济,既可扶正,又能祛邪。因而,可以治疗由于热邪伤却心肾之明,阴虚阳亢,水枯火炎所造成的各种证候。

黄连阿胶汤证之心烦不得卧与足少阴肾、手少阴心都有密切关系,肾属水,心属火,水升火降,则心肾既济而能安寐,肾水不足,心火有余,水不 升,火不降,心肾不交,所以心烦不能安寐。欲求安寐,必当除其心烦,而欲除其心烦,尤必须滋其肾阴,制其心火,黄连阿胶汤正具有这样的功能,所以临床治疗 阴虚阳亢心肾不交的心烦不得眠,有卓越的效果。

前贤对本方的应用有发挥者如:

1、《张氏医通》:黄连阿胶汤治热伤阴血便红。

2、《医宗必读》:黄连阿胶汤,一名黄连鸡子汤,治湿毒下利脓血,少阴烦躁不得卧。

本方除用于上述病证有效外,尚可治疗以下诸证:

一、心中烦(属重证者)

如邪热炽盛或郁久,伤却心肾之阴较为严重者,抑或心肾之阴素虚者,往往会造成肾阴虚不能上济于心,心火亢盛而出现心中烦。证见心中烦悸,躁动不安,睡卧不宁,烦躁欲死,脉多浮细而数,舌质红,少苔。

《伤寒论浅注》对此方注:“……下焦水阴之气不能上交于君火,故心中烦,上焦君火之气不能下入于水阴,故不得卧。……”

典型病例:

乔xx,女,19岁。患发热病后,发生心中烦,躁扰不宁,睡卧不安,忽坐忽起,忽在炕上乱滚,无宁止时,狂呼怒骂,但神志十分清楚,决不是 神昏谵语。如此日夜不休,凡九日九夜,头晕,口苦,身热面赤,脉浮数,舌质红绛、少苔、津枯。遂投以黄连阿胶汤,日服一剂,共四剂后,诸证悉愈。

二、心中烦(属轻证者)

热邪伤却心肾之阴,程度较轻者,仅有心中烦冤,心神不安,行止好象不能自持似的。

典型病例:

刘xx,女,30岁,工人。不记得有何诱因,忽然发生心烦,但每天仍能坚持上班,只是自觉心中烦闷。如此数日后,逐渐发展为好象行动不能自 主,不论在何地方,坐不到五分钟就要走,整天就这样的情不自禁地乱走,但神志却很清楚。就诊时,脉,舌皆属正常,也无任何兼证,服黄连阿胶汤二剂痊愈。

三、失眠

引起失眠的原因很多,但是由于肾阴不能上济,心火独亢所引起的病例,在临床上并不少见。

典型病例:

某老年妇女,年60岁。失眠达十一年之久,每夜最长能睡三个小时,严重时曾很多天彻夜难眠。每到夜晚十时左右,即感到心中烦闷不适,稍事活 动或游走后即觉心胸舒适。一切安眠、安神镇静之药,均无效用,患者颇为所苦。诊时颜面潮红,脉数有力,给服黄连阿胶汤,日服一剂,经服四剂后,每日已能睡 眠五小时以上。继服20余剂,睡眠已基本正常,以后虽偶尔也出现失眠,但比起以前来大有好转。

结语

黄连阿胶汤治疗心中烦,根据临床表现可以分为轻、重二型。以上所举两个典型病例,即可说明这个问题。关于重型的病例比较少见,轻型的殊不罕见。

黄连阿胶汤不仅有清心火补心血的作用,更有滋肾阴而于补阴中敛阳的功能。如柯韵伯对本方解释曰:“此少阴之泻心汤也,凡泻心必借芩连,而导 引有阴阳之别……。病在少阴而心中烦不得卧者,既不得用参甘以助阳,亦不得用大黄以伤胃,故用芩连以直折心火,用阿胶以滋肾阴,鸡子黄佐芩连于泻心中补心 血,芍药佐阿胶于补阴中敛阳气,斯则心肾交合,水升火降,是以扶阴泻阳之方,而变为滋阴和阳之剂也。”

柯氏对此方解释颇为详尽,所以在临床上用以治疗心肾阴虚阳亢所造成的心烦、烦躁失眠等,能取得一定的疗效。本方治疗心中烦证,与栀子豉汤的鉴别,可参看栀子豉汤结语部分。
葛根芩连汤
葛根芩连汤是一个表里双解之剂,由葛根、黄芩、黄连、甘草四味药组成。方中以葛根为主药,具有解肌透表的作用,黄芩、黄连苦寒,清除里热, 甘草和中安正,解热毒。诸药合用共奏解表清里之功。仲景在《伤寒论》中用来治疗太阳病表邪未尽,误用下法,致邪热入里,引起的挟热下利,并喘而汗出之证。 唐容川说:“痢证初起而发热恶寒者乃内有郁热、外感风寒,风能煽热,互相蒸发,是生寒热,宜兼疏其表,故宜葛根芩连汤。”陆九芝治痧疹说:“惟宗仲景葛根 芩连一法,出入增减,此治痧疹之要道焉。”又说:“此温病辛凉之轻剂为阳明主方,不专为下痢设也,尤重在芩连之苦,不独可升可降,且合苦以坚之之义,坚毛 窍可以止汗,坚肠胃可以止利,所以上方又有下利不止之治。”

本方运用于临床除可以治疗表证未解又兼里证之病外,还可以运用于痢疾、腹泻等脉证偏热者。特别是婴幼儿消化不良属实热型者,服用本方,常可收到立竿见影之效。

一、下利(表里同病)

此证多因外感表证失治、误治而成,其表证未罢又现里证。临床上可以见到既有表证之发热、苔白、脉浮数,又可见纳呆、下利等里证。此时单用解表法则里证不除,单清里则表邪难去,故用本方表里双解,大都是一、二剂即愈。

典型病例:

患儿张xx,女,10岁。发烧咳嗽一周,每日体温维持在39~40℃之间,曾肌注青、链霉素治疗四天,并累用西药退烧剂等,有时体温稍降, 但隔数小时以后又复升高,终未降到38.5℃以下。近二、三日来又伴有纳呆、腹泻,苔薄白微黄,脉数,属于表里同病。投以葛根芩连汤加杏仁、苏叶、前胡、 麦冬。一剂以后微汗出,体温下降到37.5℃,咳嗽减去大半;二剂后热退身凉,咳嗽停止,胃纳开,大便正常。又给清热调补之品二剂,以巩固疗效。

二、婴幼儿消化不良腹泻

婴幼儿消化不良腹泻是小儿科常见病证,根据其临床表现,可以分成实热泻和脾虚泻两大类型。

实热证由于消化不良引起的腹泻为发病急、病程短、变化快。主要原因为外感湿热,内伤饮食,湿热之邪停滞于胃肠影响脾胃之消化功能,而出现发 热,暴注下迫、腹部热痛、泻下之物发黄臭秽、口干欲饮等证,舌质红,苔黄,脉数。临床上选用本方加减化裁,解表清里,效果良好,常常是一、二剂即可治愈。 至于脾虚泻,则另当别论,不属此方治疗范围。

典型病例:

董XX,男,1岁。发烧,呕吐、腹泻四天,日泻十余次,稀水并挟有奶瓣,味腥臭,量多,尿量减少,伴有呕吐口干欲饮,体温38℃,脉搏每分钟120次,精神委靡,眼窝凹陷,舌质红,脉数,指纹紫。西医诊断为消化不良,中度脱水,故先按每公斤体重80毫升静脉补液。

中医辨证为实热泻,以葛根芩连汤加苡仁、乌梅、白术、泽泻等药,清泻湿热,健脾止泻。一剂后腹泻次数明显减少,每日仅有2-3次,稍稀,未吐,精神好转,食欲增加。再服一剂,大便转正常,诸证消失而痊愈。

结语

葛根芩连汤治疗热泻或痢疾,不论有无表证,只要是由于内热所引起的泄泻、下痢,皆有效验。特别是儿童患者,用此方治疗效果更好。
栀子豉汤
栀子豉汤,由栀子、香豉二药组成。《伤寒论》中主治吐下后,虚烦不得眠,心中懊憹烦热胸中窒者;大下之后身热不去,心中结痛者;心中懊憹舌上苔者;心中饥不能食但头汗出者;下痢后更烦按之心下濡者等虚烦证。

栀子性寒,能解热除烦,香豉味苦,《本经疏证》说:“豆豉治烦躁满闷,非特由于伤寒头痛寒热者可用,即由于瘴气恶毒者亦可以用也。”又《本草汇言》载:“淡豆豉治伤寒寒热头痛或汗吐下后虚烦不得眠,甚至反复颠倒,心中懊憹,咸能治之。”

本方的功能为泄热除烦之剂,栀子苦能泄热,寒能胜热,热邪得泄,不致留扰胸隔。香豉由大豆制成,轻浮上行,化浊为清,功能宣透解郁,且能敷 布胃气,对余热留扰胸膈所致的虚烦懊憹,确有良效。临床实践证明,此方不论在汗、吐、下之前,或汗、吐、下之后,只要因热邪烦扰所致之虚烦懊憹皆可用之, 所以读古人书,用古人方是不能拘泥不化的。

本方前贤应用范围:

1、阴虚劳复,兼感外邪者(宜加滋阴解表之品)。

2、出痘烦躁者。

3、汗下后正虚,痰涎滞气凝结上焦者。

4、治暑热霍乱可以解暑,又为宣解秽毒、恶气之圣药。本方治疗上述疾病效果明显。笔者在临床上运用本方有以下体验。

一、虚烦懊憹

虚烦懊憹是病人的一种自觉证状,这种证状,可为阵发性的发作,也可为持续性的发作,证状表现是胸中躁扰不宁、烦冤不安、窒塞不舒。

本证在临床上并不少见,凡由于热邪郁于胸中,扰其清阳之府所引起的烦、躁,皆可以栀子豉汤治疗,颇能获效,不必拘于《伤寒论》条文。

典型病例:

殷XX,女,45岁。由外感发热后复受精神刺激.遂引起心中烦,已三月之久,近十数日来,每日早晨心烦更为厉害,怵惕不安,心绪不宁,夜间 影响睡眠,并伴有头晕、耳鸣、食欲不振、口渴欲饮等证,脉数无力,舌红苔少。由于患者好动,余误认为有坐立不安的躁动现象,遂以为是黄连阿胶汤证,服二剂 后无效。又经细询患者,发现有胸中烦热、闷塞不舒之证,忽悟为是热邪内扰胸中,改投栀子豉汤(栀子15克,香豉15克),服二剂痊愈。

二、胸满(属胸中窒塞者)

《伤寒论》载:“发汗若下之而烦热,胸中窒者,栀子豉汤主之。”在临床上,胸中窒是患者的自觉证状,究竟是什么样感觉,长期以来难得要领。 以后曾遇一名患者,患胸中满闷半年之久,屡用行气降逆、利膈宣肺、陷胸泻心之辈,无明显效验。细审脉证,患者虽以胸满闷痞塞不舒为主证,但伴有心中烦热口 燥,以及虚烦不眠、舌红、苔老、脉数等脉证。经反复考虑,似与仲景栀子豉汤证相符,遂改用栀子15克,香豉15克,甘草6克,黄芩10克,枳壳10克,共 服三剂后,诸证明显好转。又去芩、枳,再服二剂,而痊愈。由此始悟出仲景栀豉汤证“胸中窒”即指胸中痞塞不通与烦热并见而言。以后凡遇到此种证候大多以栀 子豉汤为主,适当加减治之,应手取效。

结语

1、栀豉汤主治热邪扰于胸中的心中烦和虚烦不得眠,但气“心中烦”很容易与黄连阿胶汤证之“心中烦”相混淆,如不详细辨证,很难区别。实际 上两者之间有明显的鉴别条件,从临床现察的结果,栀豉扬的心中烦是因热邪扰于胸中所致,故大多有胸满闷的证候,而且此种心中烦,即使是“卧起不安者”也仅 是烦而不躁;黄连阿胶汤的心中烦,是因心肾阴虚,虚火亢盛,故烦而躁动不安,欲卧不得,所以二者是有明显的区别。且栀子豉汤证有烦热,而黄连阿胶汤证则 无。

2、“胸中窒”和其它胸满气促等证,也是有明显区别的。栀子豉汤证的“胸中窒”是虽以胸中窒塞之感觉为主,但仍兼有虚烦、烦热或有不眠之证,而其它原因引起的胸中满闷,必无这些证状。
苦酒汤
“苦酒肠”是《伤寒论◎少阴篇》用以治疗痰火互结、咽部糜烂,而导致声音嘶哑、语言不出的有效方剂。

本方是由半夏、鸡子清、苦酒(即米醋),共三味药组成,方中半夏燥湿化痰,消痞散结,鸡子清润肺利咽,清热解毒,治咽痛,米醋散瘀,消痈疽 疮肿,散水气,敛咽疮,治一切恶水血瘀、癥结痰癖,又能敛降阴分中之热淫之气。这三味药虽然平易简单,但合起来有化痰散结、散瘀消肿、敛疮、清热利气的作 用。

原书记载:“半夏(洗,破如枣核)十四枚、鸡子一枚(去黄,内上苦酒,着鸡子壳中)。上二味,内半夏苦酒中,以鸡子壳置刀环中,安火上,令三沸,去渣,少少含咽之。不差,更作三剂”。

按上述制法是用鸡子一枚去黄,将苦酒加入鸡于壳中,苦酒的量最多仅能是取出鸡子黄的量,决没有再加入十四枚半夏的空隙,这种制法很可能是相传讹错,笔者在临床应用本方时改用如下的制法:

以制半夏10克,水一碗煎20分钟左右,去渣入米醋60毫升,待半冷时加入鸡子清二个,搅拌溶合,少少咽之,每日一剂。徐徐含咽,是意在药汁浸渍患处,内服中寓外治之法。改为上述的制法和服法,毫不影响疗效。

苦酒汤的治疗范围,经过临床实践,不仅对治疗《伤寒论》中所述的咽喉部生疮的声音嘶哑有效,而且可以普遍运用于失喑的实证患者,即痰火互结,或咽部充血、水肿、影响发音,诸如演员、歌唱家的声音嘶哑属于实证者皆有疗效。虚证失喑则不宜服用本方。

“失喑”古称为“喉喑”,即是声音嘶哑发不出音来。这一病证有虚证、实证之分。如突然发生失喑而不是逐渐形成的,虽是语声重浊而不清晰嘹 亮,但犹有声闷气粗有力之势,这种失喑称为“暴喑”也名“卒喑”多属实证。病因及发病机理多由于风寒之邪侵袭内遏于肺,或风寒日久化热郁肺,或风热挟痰窒 塞于肺,肺气被遏,失于宣通,肺脉上通于咽喉部,气道受阻,而致声不能扬。因之失喑一证,病位虽属咽喉部,但和肺的正常与否是有至为密切关系的。所以凡属 实证的失喑,概称为“金实不鸣”。

如因久病、或无明显的证状,而逐渐形成声音嘶哑,这种类型的失喑常常表现为语声低怯、苍老、少气无力者,称为“久喑”,多属虚证,即“金碎不鸣”。此证多因阴液不足,不能制其亢阳,致火刑肺金而成。此外如呼吸系统有了恶性病变,也能失喑,这就另当别论了。

多年来,笔者运用本方治疗实证失喑病例,疗效颇为满意。

典型病例:

王XX,男,16岁,该患者为晋剧演员,于就诊前二个月突然失喑,语声全无,曾经喉科诊断为声带水肿,肌注青、链霉素,以及服用清热消肿利咽之中药6剂,无疗效。经用本方一剂以后,声音豁然嘹亮,共服三剂痊愈,以后概未复发。
麻黄细辛附子汤
麻黄细辛附子汤,由麻黄、细辛、附子三味药组成。仲景用以治疗“少阴病,始得之,仅发热,脉沉者”的感寒证。本方是攻表发汗、温经扶阳、散寒之补散兼施剂。少阴病为阳气虚寒证,本不应当发热,若初起而反发热,是兼有表证,因而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温阳解表。本方证虽属阳虚而兼外感,但既发热,说 明阳气尚不至过虚而可抗邪。如不发热者,则为阳虚不能抗邪,属阳虚里寒之证,在治疗方面,就应以温阳散寒补虚为主。麻黄细辛附子汤减去麻黄峻烈发汗之品, 加白术、炙甘草,既可温阳散寒,又能补中益气,对治疗阳虚型的外感证,颇能取得捷效。

一、感冒(属阳虚者)

外感表证大多以发热恶寒为主证。恶寒是风寒侵于体表,阳气不能及时达表抗邪,发热是阳气抗邪,邪正交争的结果。有部分患者,当外感寒邪之 后,恶寒、体痛、骨节疼痛、头项强痛、咳嗽或喘等表证具备,唯不发热,脉迟缓。此为阳虚无力抵抗外邪,属阳虚里寒之证,即《伤寒论》所说:“无热恶寒者, 发于阴也。”在治疗方面,如以表散之法,不仅无效,必使病邪羁留不去。对此病之正确治疗,必须是温阳、扶正,兼散寒邪,补散兼施,方可达到祛邪的目的。用 麻黄细辛附子汤,减去麻黄,加白术、炙甘草治疗此病,应手获效。

病例一:

杨XX,男,86岁。平素阳虚体寒,经常外感风寒。感冒后,恶寒,头项强痛,骨节疼痛,咳嗽,无汗,脉迟,从不发热。给于附子10克,细辛3克,白术12克,炙甘草10克,一至二剂后即痊愈。20多年以来,每患感冒,即服此方,甚效。

2、病例二:

王XX,男,45岁,中医师。每感冒后,头项强痛、恶寒、骨节疼、鼻塞声重、咳嗽等外感表证具备,唯不发热,脉迟缓。累用一般治疗感冒之中西药品治疗无效,缠绵不愈。以附子10克,细辛3克,白术10克,炙甘草10克,水煎服最多二剂,即诸证痊愈,每治每效。

二、痛痹(属阳虚感寒者)

素体阳虑,复遭风寒之邪,侵袭肌表,滞于脉络,证见肢体疼痛、手足不温、得热则痛减、遇寒则痛甚、春夏好转、秋冬增剧、脉沉迟等一派阴寒脉证者,服此方可获效。

典型病例:

乔XX,男,59岁。周身疼痛,游走不定,每到冬季,剧痛难忍,拥被卧床。次年春天,天气渐暖,疼痛也随之缓解,到盛夏时,则疼痛若失。数 年来逐渐加重,面色萎黄,肢体消瘦,脉迟而弱。治以麻黄细辛附子汤加减,于秋末冬初即开始服用。附子30克,细辛15克,白术30克,炙甘草30克,制成 散剂,日服10克,服至初夏即停。当年冬天疼痛大减,第二年冬天痊愈,以后不论隆冬盛夏,都能参加轻微的体力劳动。

结语

阳虚感冒之证,临床上颇不少见。这种类型的患者,每遇感冒时,概不发热,一贯如此。不论用中西药品治疗,有的总是迟迟不愈。因其平素体阳不 足,一旦外感风寒之后,本身之阳热无力抗邪,因而外感表证具备,唯不能发热,脉迟或沉。在治疗方面,若用解表之法治之,实难治愈,因解表之法需结合本身之 正气,方能抗邪外出,今在卫阳不足的情况下,必须借助温热药的力量,以扶正兼驱邪方可奏效。

麻黄细辛附子扬,去麻黄加白术、炙甘草,用以治疗此病,少则一剂,效果卓著。
麻黄加术汤
麻黄加术汤见于《金匮要略》,由麻黄汤加白术组成。方中有麻黄、桂枝、炙甘草、杏仁、白术共五味药,主治湿停于肌表,兼挟风寒之邪,而致身烦痛的证候。

麻黄汤是发汗峻剂,善能攻在表之风寒,为治太阳经表实的主方,主治肌表停湿,湿扰于气分,兼挟风寒之邪,而发生的肌体烦痛。在治疗方面,一 般情况,表湿当以表解,应以发微汗而解之,若以峻烈发汗,则风寒虽解而湿邪独留,病必不除。麻黄加术汤,方中重加白术,既能缓解麻黄汤之峻烈出汗,又有除 肌表之湿的作用,使风湿之邪得微汗而解。

本方用于临床,治风湿烦痛的证候,对以下类型,有一定的疗效。

一、行痹

风湿之邪停于肌表,以碍肌表的气血运行,日久不愈,成为邪衰正不足的状态。证见周身疼痛呈游走性,痛无定处,即古人所谓“行痹”、“风痹” 之类。患者一般是肌体喜按,皮肤不润,喜热怕冷,疼痛反复缠绵不愈。以麻黄加术汤治疗此病,一方面的作用是祛除在表之风湿,另一方面的作用是补气扶正。麻 黄桂枝可通阳助阳,阳盛则能旺盛血脉运行,使肌表之气血比较充沛,既可抗邪,也可濡养温煦肌肉筋脉,以资邪去正复;白术培补正气。诸药配合,扶正祛邪,达 到治愈的目的。这种病证大多病程较长,在治疗方面,既要祛除病邪,又要培补正气,因而宜缓缓收效,不能操之过急。服用此方时可酌加一些当归、川芎养血活血 之品,或加党参、黄芪助气之药,宜制成丸剂或散剂,久服自能生效。

典型病例:

张XX,女,48岁,患周身疼痛呈游走性,每晚必令其爱人踩按四肢,或用木棒锤敲一至二小时之久方能入睡,三、四年以来日日如此,如不按捣即不能入眠,疼痛难忍,天寒阴雨更甚。患者手足不温,皮肤枯槁,不论冬夏,很不容易出汗,精神疲惫。给以麻黄加术汤加减。

麻黄60克,桂枝80克,白术120克,杏仁45克,当归30克,川芎30克,甘草30克,上药共为细末,日服12克。服到20天的时候, 自觉手足温暖,疼痛微有减轻。最令患者喜悦的是,近日来每服药一小时后,即感手足心津津出汗,这是以往罕见的事,所以服药的信心更大了。共服上方加减三月 余,疼痛基本上不发作,再不需人按捣了。后兼服调气血之剂以巩固之。

按:

本例患者,周身疼痛数年之久,既往凡攻邪、补正、通经、活络之品,无药不服,但效果总不明显。因其病因病机为湿邪久留,阻遏经络气血运行, 卫阳被阻,开阖失司,故难于出汗,脉络长期失养,故喜热喜按,疼痛久而难愈,在治疗方面,单纯攻邪或补正皆为偏师。麻黄加术汤加味既能缓攻在表之风湿,兼 有补正之功,因而获效。

二、湿痹

风、寒、湿邪合而为痹,湿痹是痹证之以湿邪偏胜者,亦名“着痹”。《素问◎痹论》说:“湿气胜者,为着痹也。”麻黄加术汤所治的范围是:

(一)以周身烦疼,一身浮肿为特征者。

所谓“身烦疼”是疼痛剧烈,不得安静的状态。因风寒湿之邪尤以水湿更盛,蕴于肌表经络致使气血阻塞,运行不利,故发生疼痛。且体表之阳虚,阳不能化湿故微肿,湿留肌肉而烦疼。此证发病急剧,证见周身烦疼,四肢面目轻微浮肿,肢体沉重,阴雨天寒尤甚,间或也有小便欠利者。

典型病例:

王xx,男,农民。因在田间劳动,忽着风寒侵袭,数日后即周身关节烦疼,并呈游走性,尤以下肢疼痛为甚,局部指压凹陷不起,疼痛拒按,肌体 沉重,举步艰难,大便正常,小便短赤,脉大而数。曾有医生给服过五皮饮加减之类无效。脉证相参,诊为湿滞肌表留于肌肉,风湿相搏。投以麻黄加术汤,嘱其勿 大汗。服二剂后,疼痛稍减轻,但浮肿消退。上方加羌活、苍术各15克,继服二剂后疼痛大减,以后调养数日痊愈。

(二)治疗风湿相搏,一身尽疼,有恶寒发热表证为特征者。

风、寒、湿之邪,聚积于体表,故临床见证,既有发热恶寒之表证,又有风湿相搏之疼痛。此病发病急,病程短。发病的因素为患者平素体表有湿,停于肌肤之间,又感风寒之邪,风寒与湿合,相搏而作痛,疼痛剧烈。一般临床见证无汗者多,有汗者少,治以麻黄加术汤加减,微汗则愈。

典通病例:

曹xx,男,28岁。冬月,患者发寒热,头项强痛,周身疼痛难忍。一医认为感冒,服药、打针,治疗三天,证状毫无减轻。

患者热多寒少,皮肤触之有灼热感觉,而且疼痛剧烈,稍有转动即呼号难忍,不似外感之轻微疼痛,口干欲饮,小便短赤,气粗微喘,脉滑数有力,舌质红,苔薄白。诊为风湿相搏,湿有化热之趋势,给予麻黄加术汤加减。

麻黄10克,桂枝6克,甘草10克,杏仁12克,白术12克,石膏30克,黄柏15克,服一剂后,汗出津津,疼痛虽未明显好转,但发热大为减轻。宗上方加减服二剂,疼痛、发热减十分之八、九,又以上方加减再服二剂痊愈。

结语

麻黄加术汤治疗风湿相搏之疼痛,对疼痛呈游走性、痛无定处者有效。如沉着固定于大小关节疼痛者,此方效果不佳。宜服桂枝芍药知母汤。疼痛急性发作者,宜汤剂,如病程较久沉疴痛疾者,宣散剂久服。
越婢加术汤
越婢加术汤出自《金匮要略》由越婢汤加白术而成。越婢汤《金匮要略》中是治疗风水的方剂。主治:一身尽肿,脉浮而渴,续自汗出,无大热之 证。越婢汤的组成是:麻黄、石膏、甘草、生姜、大枣。方中以麻黄配生姜宣散水湿,配石膏清肺胃之热,合甘草、大枣补益中气,因而可散皮表之水,这是越婢汤的主治范围。越婢加术汤除有越婢汤的性能以外,还可以健脾以除外湿,兼治里水,故为表里通治之剂。

本方在《金匮蚕略》中并提到可治“肉极,热则身体津脱,腠理开,汗大泄,厉风气,下焦足弱”之证。从以上这段经文看来,下焦足弱和上句 的厉风气似不相衔接。日本人尾台氏引《外台》有以下解释:“……肉极云者,肉变色,多汗,体重倦怠,四肢不欲举,不欲饮食,食则咳,咳则右肋下疼,阴阴引 肩背,不得移动,名曰厉风。”(见皇汉医学)以上所述,只是解释了厉风的证状,关于下焦足弱的病因、病机没有作详细的论述。根据上条提示,下焦足弱的病 机,不可能是因身热大汗泄所造成的。否则决没有既因大汗泄津脱等造成的足弱病证,而再用麻黄表散风湿,更促使大汗泄之理。而下句之“下焦足弱”的病因,病 机,根据笔者的临床经验,则是因水湿充斥表里,使经脉之气不得畅行,致使气血不充,不能温煦和濡养下焦筋脉,筋脉长期失养,而致足弱,甚则不任使用。用越 婢加术汤是散除表里之水邪,使水湿去而气血通畅无阻,筋脉得其养则下焦足弱自愈。笔者曾用越婢加术汤治疗由于长期以来,下肢水肿而致足弱不用的患者,获得 捷效。

典型病例:

韩XX,女,32岁。患者生产第三胎后不久,即出现两下肢浮肿,肿势并不严重,故未引起足够重视。一、二年来,时轻时重,虽然断续治疗,也 未治愈。突然于去年春天两下肢软弱不任使用,步履艰难,逐渐加重。以后每行三、五步也需别人扶持。虽经在农村服用中西药及针灸治疗,无显效。

患者面容消瘦,精神倦怠,口渴能饮,食欲尚好,动则易汗,两下肢浮肿,按有指凹,触之冰冷,自己站立不稳,摇摇欲仆,凡抬腿迈步,悉需别人帮助,脉大而数,舌红苔腻。投以越婢加术汤加减。

麻黄10克,石膏15克,甘草10克,白术15克,茯苓30克,防己15克,生姜6克,大枣5个,水煎温服,嘱服五剂。服药后,尿量增多, 下肢浮肿有明显好转,而行动也比以前有了转机。宗原方再服五剂后,下肢浮肿已将近消失,步履虽然仅能缓慢地行走二、三十步,但已不需人扶持。以后又改服调 补气血、强壮筋脉之剂,缓缓收功。

结语

越婢加术汤所治疗的足弱,和一般“筋痿”的足弱,在病因、病机以及治疗方面,有严格的区分。此是由于长期的下肢水肿,阻格了气血的运行,使 下肢筋脉得不到足够的温煦、濡养,因而致筋脉软弱不任使用。“筋痿”是因热邪伤津,筋脉失养,而致筋脉松弛,不任使用。在治疗方面,前者以逐水、消肿为 主.后者以滋阴和血兼助阳气为主。

越婢加术汤证的下焦足弱,不独越婢加术汤治疗有效。而且凡是健脾除湿、消肿之剂,久服皆能取效。所谓“师其意,而不泥其方”。
吴茱萸汤
吴茱萸汤《伤寒论》用以治疗中、下二焦虚寒,挟浊阴上冲,所致的各种证候。

本方由吴茱萸、人参、生姜、大枣组成,吴茱萸温中,下气,散寒,降逆止呕,并有止痛作用。《本草经疏》说:“凡脾胃之气,喜温而恶寒,寒则 中气不能运化,或为冷食不消,或为腹内绞痛,或寒痰停积,以致气逆发咳,五脏不利。吴茱萸辛温,暖脾胃而散寒邪,则中自温,气自下,而诸证悉除。”人参, 大枣以益气补虚,可使中焦气盛,辅助补阳之药,以利于祛寒扶阳。生姜有散寒止呕、降逆、逐水饮的作用。诸药合用,成为一个温中、祛寒、补虚、降逆、止呕之 剂。可以治疗肝胃虚寒、浊阴上逆所致的呕吐、烦躁、头痛、手足厥逆等证。根据此方药物的性能,运用于临床以呕吐、头痛、烦燥、吐沫为主证者,但必须兼有手 足厥逆、脉沉迟等虚寒脉证,不论新久,均有一定的效验。

一、呕吐(属胃寒者)

由于中阳不足,胃腑虚寒,不能腐熟水谷,浊阴之气上冲,故出现呕吐。证见食欲不佳,消化迟滞,食后呕吐,喜热怕冷,手足厥逆,脉多沉迟或虚缓无力,舌多色淡苔薄。

典型病例:

杨XX,男,42岁。偶尔食不适时即呕吐,吐出未经消化之食物及夹杂不少粘沫,吐出量并不多,为此未引起足够的重视,如此延续了将近十年。 近一年多以来病情加重,发展为每日饭后隔一至二小时,即频频呕吐不休,天气寒冷时尤其严重。曾用过不少止呕和胃健胃等药品,未曾获效。现手足厥逆,消化迟 滞,脉沉而迟。治以吴茱萸汤。

吴茱萸12克,人参6克,生姜30克,大枣5枚

服三剂后,呕吐减十分之五、六,继服三剂呕吐又复发到原来的程度。经询问情况才知道因当时未找到生姜,而以腌姜代替,不仅无效反而又使病情 反复。后配以生姜再进四剂,呕吐减十分之七、八,饮食增加,手足厥逆好转。宗此方化裁,共服20余剂,呕吐停止。观察一年来,未见复发。

二、头痛

吴茱萸汤治肝胃寒邪挟浊阴之气上逆,扰于清阳之府的头部而致的头痛。痛的部位多在正额和巅顶,痛时烦躁,恶心,吐沫,常见手足厥逆,脉多迟而弱。

典型病例:

张XX,男,30岁。患重感冒后引起头痛,疼痛剧烈难忍。并时时烦躁,恶心呕吐,吐出物皆痰涎之类,恶寒而不发热,手足不温、自觉口、鼻、 齿冰冷难忍。脉沉迟,舌色淡,苔滑。从表现证状和脉象看为中焦虚寒,复感外邪,引起浊阴之气上逆于清阳之府所致。治以吴茱萸汤,服一剂后,头痛顿减,呕吐 恶寒也有好转。守方共服三剂痊愈。

结语

吴茱萸汤所治由于虚寒引起的吐、利、烦躁、头痛等证,其药物的配合和疗效有很大的关系,其中生姜一味必不可少,更不能以干姜,腌姜等代替。
薏苡附子败酱散
薏苡附子败酱散,是以薏苡仁、附子、败酱草组成。方中薏苡除湿排脓,《中国药植图鉴》说:“治肺水肿、湿性胸膜炎、排尿障碍、慢性胃肠病、 慢性溃疡。”附子温阳散结。败酱草解热毒排脓,消肿止痛,鲜者效果更好。《纲目》:“败酱善排脓破血,故仲景治痈,即古方妇人科皆用之。”《本草正义》: 败酱“能清热泄结,利水消肿,破瘀排脓”。《中药大辞典》:败酱“清热解毒,排脓破瘀”,治“产后瘀滞腹痛,痈肿疥癣”。《日华子本草》:败酱治“疮痍疥 癣丹毒”。仲景用本方治疗肠痈,以及由营血郁滞于里,使皮肤缺乏血液的滋养,而形成的“肌肤甲错”等证候。临床上用本方治疗阑尾炎脓已成的病证,效果之明 显,自不待说,并可治疗慢性阑尾炎,日久阳虚,脉迟,手足厥冷,缠绵不愈的属虚寒型者,效果也颇显著。另外,不论男女由多种原因造成的右少腹部疼痛,用本 方也有一定的效验。还可治疗鹅掌风。

《用方经验》本方条曰:“兼治遍身有疮疖如癞风,肌肤不仁,不知痛痒者。”

一、肠痈(阑尾炎)

本病是由于暴食暴饮、寒暑不节、饱食后负重疾走等原因,致湿热瘀血壅滞于肠间而成痈肿。证见右少腹疼痛、压痛、或按之肿硬、恶心呕吐、发热寒战等。本方适用于肠痈脓已成以及病久阳虚正不胜邪者。

典型病例:

胡xx,女,60岁。患慢性阑尾炎五、六年,右少腹疼痛,每遇饮食不当,或受寒、劳累即加重,反复发作,缠绵不愈。经运用西药青、链霉素等消炎治疗,效果不佳。又建议手术治疗,因患者考虑年老体衰,而要求服中药治疗。

初诊时呈慢性病容,精神欠佳,形体瘦弱,恶寒喜热,手足厥冷,右少腹阑尾点压痛明显,舌淡,苔白,脉沉弱。患者平素阳虚寒甚,患阑尾炎后,数年来更久服寒凉之药,使阳愈衰而寒愈甚,致成沉疴痼疾,困于阴寒,治宜温化为主。

熟附子15克,薏苡仁30克,鲜败酱全草15根,水煎服,共服六剂,腹痛消失,随访二年.概未复发。

二、鹅掌风和肌肤甲错

(一)鹅掌风

鹅掌风见《外科正宗》多因风湿凝聚,气血失养所致。或由接触传染而得,初起掌心及手指皮下,生小水泡搔痒,继而泡破,迭起白皮,脱屑,日久 皮肤粗糙变厚,甚则皲裂疼痛,入冬加重,自掌心可延及遍手,进一步发展可以引起指甲变厚,色灰黑而脆,病程缠绵,即手癣。亦包括手部慢性湿疹、掌蹠角化症 等。用本方治疗效果良好。

典型病例:

朱XX,男,56岁,肥皂工人。每年秋冬季患鹅掌风,起初手心发痒,皮肤变粗,继而流黄水,手掌皮肤逐渐变厚,呈鱼鳞状,奇痒难忍,到来年春天即自愈。给予薏苡附子败酱汤治疗,于未发作前两个月开始服用,连服30余剂,当年即未发,其后观察二年未曾复发。

(二)肌肤甲错

典型病例:

翟XX,女,19岁。于八、九岁以来即出现四肢及肩背部皮肤甲错,甲错部分呈盘状型,痒甚。每到夏天即基本上消失,逢冬即又发作,数年来一 直如此。1973年求治,细审其证状,患处皮肤异常粗糙,如鱼鳞形状,但与皮癣有明显分别,其他全身皮肤虽不似患处粗糙,但也是干燥、枯涩不润。考虑似仲 景所启示的内有瘀血,外失濡养所致的肌肤甲错,遂投以薏苡附子败酱汤。

处方:薏苡仁60克,熟附子9克,败酱草30克

连服20余剂后,不仅患处的皮肤改善,搔痒消失,就连全身皮肤也改变了原来的那种枯涩不润的状态,三年来未发作。到第四年诸证复发如前,又投以上方加减20余剂,痊愈。以后观察数年未见复发。

三、右少腹痛

由于多种原因造成的右少腹痛,以阑尾区压痛明显为用药依据,不论是否肠痈或其他疾患,用薏苡附子败酱散治疗皆有效验。另外,本方还可以治疗肚脐流水。

病例一:

田XX,女,43岁。因呕吐腹泻后,遗留右少腹痛半年之久,每因劳累、饱食或经前而加重。曾经妇科检查怀疑附件炎,外科考虑阑尾炎,运用中西药断续治疗数月未效。给予薏苡附子败酱汤治疗,服药二剂以后疼痛即减轻,又服四剂痊愈。随访半年未复发。

病例二:

张XX,女,39岁。患右少腹痛一年多,拒按,疼痛呈延续性,虽有暂止时,也不是绝对不疼,仍有隐微的痛觉。月经一年多以来一直不正常,每 次来时延绵三个月左右,量甚少,点滴淋漓。其间即使停止,最多停十数日又开始出血,仍延续数月不止。经数处医院诊断,皆诊为“功能性子宫出血”,用一般对 证治疗无效。一年多以来缠绵不愈。

患者虽以右少腹痛为主证,但阴道淋漓不断出血一年之久,属中医的崩漏证。右少腹痛和崩漏的发生几乎是同一时期,而且痛而拒按,并伴有头 晕、耳鸣、心悸、纳呆、手足厥冷、倦怠乏力等阴阳俱虚之证。其病因病机显然是寒凝血瘀于冲任而致少腹痛,血液受阻不得循经入络,滥于脉外,而发生崩漏。遂 以薏苡附子败酱汤(薏苡仁60克、附子12克、败酱30克)温阳散结,除湿消肿祛瘀止痛,又加以活血化瘀的丹皮来治疗,服药后下瘀血紫块甚多,腹痛崩漏一 并迅速治愈。

结语

1、薏苡附子败酱散治疗各种病证,如在有条件的季节和地区用鲜败酱草效果更好,汤剂每剂用量约20株,根茎最好保持完整。

2、薏苡附子败酱散治疗右少腹痛范围较广,除治疗阑尾炎以外,并可治疗附件炎、痛经以及因血瘀等原因造成的少腹痛,皆有效验。

3、鹅掌风之手皲裂为风湿凝聚,久而气血失养所致。肌肤甲错为各种原因致营血不能润养肌肤而呈干涩枯槁如鱼鳞状。“肌肤失养”为其主因。薏苡附子败酱散能温阳利湿散瘀消肿,使寒湿瘀血之瘀滞消散,经络通,肌肤得以濡养,则甲错、鹅掌风可愈。

总之,只要能谨守病机,就可举一反三,对“经方”应用自如。
甘草干姜汤
甘草干姜汤在《伤寒论》中用以治疗伤寒因误治伤阳,引起四肢厥逆,烦躁、吐逆等证,《金匮要略》则以此方治疗虚寒型的肺痿病。

本方以炙甘草、干姜二味药组成。炙甘草能补中益气,干姜辛热温阳,主温肺胃之阳,辛甘合用为助阳之剂。因而可以治疗肺、胃虚寒造成的一部分 疾患。如:误汗下以后,表里俱虚,可以用本方以复阳;脾胃阳虚引起的胃痛以及吐逆疾患;肺痿属于虚寒者。并可治呕吐自利、吐涎沫、遗尿等证。凡属于肺胃之 气虚寒者,用此方治疗均有一定的效果。

诸前辈对此方的应用颇为广泛。

吴遵程曰:“甘草干姜汤,即四逆汤去附子也……其夹食,夹饮,面赤,足冷,发热,喘咳,腹痛,便滑,内外之邪相合,难以发散,或寒饮伤胃,宜合用理中,不便予参术者,皆可服之,真胃虚挟寒之圣剂也。”

《外台》:“治吐逆,水谷不下者,干姜甘草汤。”(即本方也——作者)

《伤寒绪论》曰:“伤寒,若心下结痛,无热证,不渴、不烦者,此寒实结胸也,甘草干姜汤……”

除以上论说外,并可治下列之病证。

一、吐涎抹

吐涎沫之证,多因中焦阳虚与肺冷而致,阳盛则失去温沫之权,肺冷则气虚不能温布津液,因而津液聚积化为涎沫,故多吐唾液或吐涎沫,以甘草干姜汤温复胃中之阳,温肺复气,使阳复而气温,津液得四布,则吐涎沫自愈。

典型病例:

李XX,女,65岁。患者形体肥胖,平素即不喜饮水,面部及下肢间有水肿,食稍有不适时即肠鸣腹泻,由此脾胃阳虚可知。一个多月以来,无明 显诱因忽唾液特多,唾出量一日一夜约一碗多,脉象沉迟。舌淡而胖,并有齿印。曾给服吴茱萸汤及五苓散数剂,病情不但不减,还续有增加。后宗《伤寒论》之 意,诊为肺胃虚寒,津液不能温布,故频频吐出。遂改用甘草干姜汤治之。

炙甘草15克,干姜15克。水煎服,一日一剂,连服五剂痊愈。

按:本例吐涎沫患者,是因中焦阳虚与肺冷而成,尤其是以肺冷为最,肺阳不足不能温布津液所致。在治疗方面,应以温肺助阳为主,前服五苓散、 吴茱萸汤都是治胃寒,逐水饮之药。用以治疗此病,似是而非,故服之无效。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也。后改用甘草干姜汤应手取效。故在临床上如辨证不确,虽 为小疾,也难于中窍。

二、小便失禁

甘草干姜汤,可治由虚寒引起的小便失禁。这一类型的小便失禁,是因上虚不能制下,下元虚寒,以致肾与膀胱气虚阳微,失其制约小便的功能,因而小便失禁,尿频,并兼不喜饮水或手足不温等证。

病例一:

任xx,男,60岁。偶尔小便淋漓失禁,自己认为这是一般老年人的普通现象,未引起重视。年复一年,竟然发展到小便完全不能自己控制,随时 溺出,痛苦万状。以炙甘草15克,干姜15克,水煎服,日服一剂。服30剂以后小便基本能自己控制,后将此方改为散剂,日服9克,以巩固之。

病例二:

乔xx,女,19岁,徒工。自幼有尿床的习惯,一直到现在,仍然是每晚尿床,不论冬夏,几乎夜夜如此。近几年来四出求医,间或有短期疗效,但不能巩固。年岁大了有此病患,颇为所苦。患者当时,面色不华,不喜饮水,手足不温,脉沉。诊为肺虚不能制下,下元虚寒所致。

炙甘草15克,干姜15克,白果10克,益智仁10克,水煎服,日服一剂。服到十剂时感到有明显效果,已经不是每晚尿床了,而是隔二、三日一次。照此方共服40余剂,又以此方配制蜜丸,继服半年多痊愈。

按:本例之小便失禁与猪苓汤之小便失禁有根本上的区别,此为上焦虚寒不能制下,致肾与膀胱气虚阳微,不能制约小便。猪苓汤为热伤津液,膀胱 气燥引起的小便失禁。又与单纯肾气虚寒不能制约小便有别。所以在治疗方面,此类型的小便失禁是以甘草干姜汤侧重温补中、上二焦,方能获得效果。
鳖甲煎丸
鳖甲煎丸是《金匮要略》治疗疟母的方剂。疟母之病即因患疟疾,失治误治,经久不愈,结成痞块,居于左胁之下。即是由疟疾造成的脾脏肿大,并因之而引起一系列的证状。鳖甲煎丸久服治疗此病.对脾脏肿大,以及由此并发的各种证状,有一定的效验。

典型病例:

郭XX,女,52岁。脾肿大四至五年,五年前曾患定期发寒热,经县医院诊断为疟疾,运用各种抗疟疗法治疗证状缓解,而遗留经常发低热。半年 后,经医生检查,发现脾脏肿大2至3厘米,给予各种对证疗法,效果不佳,脾脏继续肿大。近一年来逐渐消瘦,贫血,不规则发热,腹胀如釜,胀痛绵绵,午后更 甚。食饮不振,消化迟滞,胸满气促,脾大至肋下10厘米,肝未触及,下肢浮肿,脉数而弱,舌胖有齿印。据此脉证,属《金匮》所载之疟母,试以鳖甲煎丸治 之。

鳖甲120克,黄芩30克,柴胡60克,鼠妇(即地虱)30克,干姜30克,大黄30克,芍药45克,桂枝30克,葶苈15克,厚朴 30克,丹皮45克,瞿麦15克,凌霄花30克,半夏15克,人参15克,蟅虫60克,阿胶30克,蜂房(炙)45克,芒硝90克,蜣螂60克,桃仁15 克,射干20克,以上诸药,蜜制为丸,每丸重10克,日服二丸。

服完一料后,各种证状有不同程度的好转,下肢浮肿消失。此后又服一剂,诸证悉平,脾脏继续缩小,至肋下有6厘米,各种自觉证状均消失,故不足为患。遂停药,自己调养。

结语

鳖甲煎丸治疗疟母病是在和西医合作配合下确诊后进行的。本例患者排除了肝硬化、肝粥样化,和结核性、霉毒性、斑替氏症,以及黑热病等脾肿 大。据《希氏内科》里讲到:“在慢性疟疾中脾可以变的很大,就如在霉毒性和结核性脾变大同。”目前西医内科尚无特殊的药物疗法,同时因变大之脾广泛粘连, 也很难用外科手术切除。疟母病变大之脾,也如黑热病的巨脾,能起到消灭红血球的作用,因之患者面色苍白、憔悴,但无黑热病患者的黑色素沉积面孔,也无毛发 稀薄之状。另一种疟母病变大之脾,呈显著的纤维性增生,并在特殊情况下还有铁和钙的沉着,这种叫做结节性脾肿大。
防芪己黄芪汤
防己黄芪汤以黄芪、防己、白术,甘草、生姜、大枣六味药组成。仲景《金匮要略》用来治疗湿邪在表,而表虚所现的“风湿脉浮、身重,汗出恶风 者。”风湿在表,理当发汗而解,然而未用汗法而汗自出恶风者,是为邪未解而表已虚,若复发汗则会使卫阳更虚,湿邪更为难除。故仲景本方,用黄芪固表,防已 泄湿,二者合用化气行水,白术、甘草健脾渗湿,生姜、大枣调和营卫,合之共奏健脾,补气、利水、消肿之功,使湿去卫复表固。

此方运用于临床,经加减化裁,可以治疗一些湿邪内停,伴有气虚的病证,如:慢性肾炎,肾病综合证的水肿,妇人带下,风湿疼痛等偏于气虚者。

一、水肿(慢性肾炎及肾病综合征)

属于肾脏的慢性病变者,病程迁延,病情复杂,常反复发作。根据其临床表现可以分为气虚型和阳虚型。气虚者补气,阳虚者助阳。因本方具有补气固表利水的作用,故用来治疗气虚型者,效果良好。

气虚水肿,主要见证为浮肿明显、面色(白光)白、身重汗出恶风、体倦乏力、纳呆、舌淡、苔白等证。

典型病例:

王XX,男,32岁。患慢性肾炎三年,浮肿,尿少,时好时坏,易外感,每因外感而病情加重,曾累用利尿消肿之剂,效果总是不好。

现证:颜面周身浮肿,面色(白光)白,精神欠佳,纳呆,自汗,恶风,舌淡,苔白,脉浮而弱,尿蛋自(++),如此脉证为气虚之候,治当补气健脾,兼利水消肿。

方以防己黄芪汤加党参、苡仁、茯苓等药,共服30余剂,浮肿消退,精神好转,食饮欲增加,尿蛋白(±)。继以本方配制丸药一剂,服用一月,诸证悉愈。

二、带下

妇女带下虽有寒热、盛实之分,但多以湿邪为患,运用本方加减治疗效果良好。

(一)湿热带下

湿热带下是为水湿内停,久而化热,湿与热合,壅结于里。证见带下稠粘,黄白相兼,有腥臭味,尿赤,苔黄腻,脉数。有时伴有下肢浮肿。治疗可以选用防已黄芪汤加知母、茯苓、白术等药,清热燥湿,滋阴。

典型病例:

李xx,女,28岁,患带下三月之久,量多而腥臭,发黄色,伴有口干欲饮,纳呆、小便短赤,大便干,腰困,阴部搔痒。曾服前医收涩之中药数剂,效果不佳。经投以防己黄芪汤加茯苓、白术、知母,黄柏,苡仁等药,清热利湿、滋阴,共服八剂痊愈。

(二)寒湿带下

平素体质虚弱,尤其是阳虚不能化湿,致湿邪内停。证见带下清稀不臭,状如蛋清,下肢浮肿,自汗,恶风,手足不温,脉迟无力等。治以防己黄芪汤加桂枝、茯苓、白术补气通阳利湿扶正。

典型病例:

田XX,女,45岁。患带下三年之久,时多时少,曾经多方医治未见显效。

现证:精神倦怠,面色(白光)白,自汗恶风,纳呆,便稀,带下清稀不臭,腰部困痛,四肢浮肿,天阴或下雨天全身不适。投以防己黄芪汤加桂 枝、苡仁、茯苓,白术、陈皮、党参等治疗,前后共服20余剂,诸证好转,精神食欲大增,仅有少量白带。以调补脾胃之剂,继服数剂,以资巩固疗效。

三、湿痹

由于平素体质虚弱,加之久卧湿地或冒雨涉水,湿邪内浸,郁于肌腠,阻滞经络气血的运行,则现肌体疼痛,怕冷恶风,下肢浮肿,小便不利,舌淡、苔白腻。治以防己黄芪汤渗湿固表,效果良好。

典型病例:

田xx,男,50岁.患两下肢疼痛半年之久,每逢天阴下雨,则加重,自觉肢体沉重麻木,小腿浮肿,甚则不能行走,小便短,舌淡,苔白腻,脉 虚大而数。曾多方医治,或给祛风剂,或给予活血剂,或给予补虚剂,皆无效验。后又改服西药强的松治疗数周,也未见显效。经投以防己黄芪汤加茯苓,苡仁、桂 枝、服四剂病减大半,浮肿减轻,小便增多,仅劳累时肢体轻微疼痛,又服四剂痊愈。

结语

1、防己黄芪扬加减,治疗妇女的白带病效果良好,不论湿热,或者是寒湿,皆能治之。偏于热者加清利湿热之品、偏于寒者加温阳祛寒之品。但必须是有下肢浮肿兼证者方为适应证,如果不出现这一证候,其病因未必是由湿邪内停为患,不属本方治疗范围。

2、防己黄芪汤加减治疗浮肿,范围较广,不论由心脏或肾脏疾患所引起的浮肿,凡是属气虚类型的,在本方的基础上适当加减,用之大多有效。

3、防己黄芪汤治疗湿痹有别于麻黄加术汤,前者风湿阻滞经络兼有气虚为主,证以恶风、怕冷、自汗、身倦为特征,后者则以“身烦疼”和有表证为特征,此则补气以利湿,彼则发表并温化水湿。
十枣十汤
十枣汤出自《伤寒论》及《金匮要略》。方中主要药品是大戟、芫花、甘遂。三者皆有强烈的逐水作用,合用起来其性尤猛,故本方为竣烈的逐水之 剂。其中加入大枣,健脾和中以缓和诸药之烈性,使邪去而正不伤。不过仅大枣一味,在此方中起不了太多的固正作用,只能是相对而言。仲景用本方治疗饮邪停于 胸胁,阻碍气机的升降,而出现的咳唾、胸胁引痛、心下痞硬,干呕,短气、头晕等证。

另外本方治疗顽固性的严重水肿、胸水,腹水等证有明显的效果,但必须在正盛邪实的情况下方可使用。凡峻烈的逐水之剂,在服用的过程中, 大都有挫伤正气的弊害,尤其是脾肾之气最容易因之而损耗,所以用本方逐水需十分慎重。如病久体虚。气血亏损者,虽然水邪顽固而严重,也不可漫投此方,否则 有损无益。即使体质健强,正盛邪实者,用本方逐水,也属“急则治其标”之法,只可借助于一时,不可多用、久用,以免伤正。在治疗过程中,一旦水邪消退,即 可改用补正祛邪之品,缓缓收功。

但此方必竟逐水力量强,有它的独到之处,在临床上也要正确对待。有的医生畏之如虎,一生不敢使用,这也未免有些因噎废食。笔者数十年来,多用于顽固性水肿,获益颇多,从未偾事。总之需要辨证准确,慎重对待,方可无误。

本方用法,用量,原方是以诸药末,纳入大枣汤中煎服,强人每服一钱,体质弱者每服半钱,每日一次。根据笔者的经验服药末逐水力量强,但副作 用大。故将三药用大枣汤煎煮去渣温服。用量:大戟,芫花,甘遂各5克,水煎二次,合在一起,分十次服,每一至二小时服一次。服药后的副作用,大部分患者皆 有轻微的恶心、腹痛甚至于呕吐反应。至于利水的作用,皆是泻下逐水,很少有利尿作用。

一,水肿(急性肾炎)

水肿在初期正盛邪实,在治疗方面当以祛邪为主,不可延误时日,迁延为慢性疾病。笔者曾用本方治疗急性肾炎多例,皆获得满意疗效。虽然如此,究竟这种疗法属于从权之法,不可为训,中药治疗急性肾炎别有其它良法,在此只不过说明此方治疗作用而已。

典型病例:

任XX,男,52岁,患者发寒热二日后,接着全身浮肿,小便不利,在农村服中、西药治疗数日。肿势日渐增重,全身呈重度浮肿,经医院确诊为急性肾小球肾炎。患者要求服中药治疗。遂给十枣汤。

大戟、芫花、甘遂各5克,大枣十个,煮汤煎药,每剂分十次服。服二剂后,水肿日渐消退,到服药后第四日,水肿全消,以后化验尿常规完全正常。随访半年来未见复发。共花药费二角二分钱。

二、水臌(肝硬化腹水)

肝硬化腹水发展到顽固性严重时,己经是体质衰弱,气血亏损的邪实正虚阶段。一般治疗法则,当以培补脾肾,扶正祛邪为主。使脾肾之气化健旺, 水邪赖以排出体外,缓缓收功。当是之时,不应再以逐水剂攻克,以免邪未去而正已伤。但是腹水顽固,患者痛苦万状,用扶正祛邪之法,不可能旦夕取效。而且因 水邪至盛,阻滞经气运行,短时间不能解决这一向题,也可能引起诸证丛生。故用本方以治其标,一俟收效,即停服,改用培补之品。

典型病例:

韩XX,男,58岁。以肝硬化腹水收入住院,用利尿药品(如“速尿”等)方可排出小便,但量不多,一日排出量大约300毫升,如停止一日不 用“速尿”小便几乎点滴不通。患者腹大如釜,只能坐立,不能睡卧,日夜憋胀难忍,痛苦万状。诊其脉,弦大而数,为邪实之象,舌质紫红,两侧呈绛蓝色,为瘀 滞之象,舌苔厚腻。结合脉证,虽是正虚邪实,但未到阴阳过于虚衰阶段,尚可一攻,投以十枣汤二剂,每日一剂,服后有恶心,腹痛,并有少许呕吐之反应,缓下 水液多次,腹部自觉松软。虽经多次泻下,但看来精神尚好,间服培补肺肾之品二剂后,又给予十枣汤二剂,服后泻下如前,但未呕吐,只有少许恶心,而腹胀顿 消,松软平坦,于是继进以补脾肾为主,消导之品为辅,短时间内未发生腹水,一般情况良好,出院调养。

结语

肝硬化腹水者,多有食道静脉曲张,往往有薄弱之处破裂,引起大量出血,导致死亡,故本方用于治疗肝硬化腹水患者,必须注意到这一点,因服用本方后,最易引起呕吐,应注意努破食道血管,而引起吐血不止。在服药时应少服慢服,尽量避免引起呕吐。
薯蓣薯丸
薯蓣丸《金匮要略》治疗脏腑明阳俱虚而受外邪侵袭,辗转反复,缠绵不愈的诸虚劳损疾患。

本方组成:薯蓣30份,当归、桂枝、神曲、生地、豆黄卷各10份,甘草28份,人参7份,川芎、白芍、白术、麦门冬、杏仁各6份,柴胡、桔 梗、茯苓各5份,阿胶7份,干姜3份,白敛2份,防风6份,大枣百枚为膏,共21味,炼蜜和丸,每丸重10克,早晚各一丸,黄酒送下,一百丸为一疗程。

方中以薯蓣为主药,善能调理脾胃,并益肺气,《药性论》一说:“补五劳七伤,去冷风,止腰痛,镇心神,补心气不足,患人体虚羸加而用 之。”又《本经》说:薯蓣:“主伤中补虚,除寒热邪气,补中益气力,长血肉,久服耳目聪明。”桂枝、柴胡、防风和营卫,散外邪,人参、白术、茯苓、干姜、 大枣助阳而补中益气,当归、川芎、白芍、生地、麦冬、阿胶滋阴养血;杏仁、桔梗、白敛理气开郁,豆卷、神曲除湿运痰。此方以阴阳兼补,既可以补正,又可以 法邪,补阳而不燥,补阴而不腻,补正而不留邪,祛邪而不伤正,诚为比较理想的强壮剂。

人体因内伤外感,挫伤正气,可虚而易罹外邪,复因外邪更伤正气,互为因果,辗转不愈。即所谓“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极虚之处,正是 容邪之处”。如果气血充沛,阴阳平衡,外邪无可乘之隙,即“正气内守,邪安从来”。如日久气血亏耗,阴阳俱伤,脏腑经络皆为虚损,则生诸虚劳不足之证。脾 为后天之本,人体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其营养莫不来源于脾。如果脾胃的功能长期乖违,营养不能充分摄取,势必造成诸脏之虚损。或津液不能输布而化为痰涎, 壅塞中焦,阻碍气机升降,诸虚百损,由是而生。

本方治疗原则,侧重调理脾胃。脾胃健运,可以旺盛气血,营养五脏六腑。正气充沛,抗病力强,外邪不易侵袭。所以本方用于临床治疗各种久 治不愈的虚损疾患,有一定的作用。诸如:表虚不固,易着外邪和长期因虚劳不足的头晕、目眩、耳鸣、心悸不安、失眠、精神恍惚、神不守舍等证候,服此方一至 二个疗程,均有不同程度的效验。

典型病例:

冯XX,女,36岁,教师。患心悸、失眠、头晕、目眩数年,耳鸣,潮热盗汗,心神恍惚,多悲善感,智慧记忆锐减,食少纳呆,食不知味,食稍 有不适即肠鸣腹泻,有时大便燥结,精神倦怠,月经衍期,白带绵绵,且易外感,每感冒后即缠绵难愈。已经不能再坚持工作,病休在家。数年来治疗从未曾间断, 经几处医院皆诊断为神经官能症。1963年春天,患者病势日见增重,当时面色(白光)白、少华,消瘦憔悴,脉缓而无力,舌淡、质胖,舌光无苔。综合以上的 脉证,颇符合诸虚百损之虚劳证,投以薯蓣丸,治疗三个月之久,共服200丸,诸证如失,健康完全恢复,以后一直很好地工作着。

例二:

李XX,女,40岁。生产后曾连续数次感冒,以后即患头痛,经本单位医生治愈。从此即不断头晕、目眩,发作时天旋地转,不能起床,烦闷,恶 心,欲吐不得,耳鸣,耳聋,不思饮食。西医按美尼尔氏病治疗,中医以痰厥头晕治疗,皆无效验。数年以来病休在家,全身困倦无力,多眠嗜睡,若无人呼唤,一 直昏睡两天两夜都不醒,吐痰特别多,智慧、记忆明显衰退。有时心神恍惚,语无伦次,间或发生啼笑不常。治以薯蓣丸,服两个月后,诸证减去十分之七、八。宗 前方再服两个月痊愈。

结语

薯蓣丸一方,近人很少用以治疗虚损诸不足之证,大概是因方中滋补之药颇少,因而没有被人重视起来。但细析此方的药物组成,结合临床观察,对 于诸虚百损之证,效果明显。与其它单纯滋补药品相比较,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如冯案和李案均是数年之疾患,滋补昂贵药品服过无数,但是对病状改善不大,服本 方仅数月,诸证全失。本方之妙处,在于寓祛邪于补正中,使邪不干正,正气易于恢复。其次是药物平和价廉,药源丰富,适合于广大群众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