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衍义
作者:上师
经云:生蓝田山谷。采无时。今蓝田山谷无玉泉。泉水,古今不言采。又曰:服五斤。古今方,水不言斤。又曰:一名玉札。如此则不知定是何物。诸家所解,更不言泉,但为玉立文。陶隐居虽曰可消之为水,故名玉泉。诚如是,则当言玉水,亦不当言玉泉也。盖泉具流布之义,别之则无所不通。《易》又曰:山下出泉蒙,如此则诚非止水,终未臻厥理。
今详泉字乃是浆字,于义方允。浆中既有玉,故曰服五斤。去古既远,亦文本脱误也。采玉为浆,断无疑焉。且如《书》篇尚多亡逸,况《本草》又在唐尧之上,理亦无怪。谓如“蛇含”,《本草》误为“蛇全”。《唐本注》云:全字乃是舍字,陶见误本改为含,尚如此不定。后有“铁浆”,其义同此。又《道藏经》有“金饭玉浆”之文,唐李商隐有“琼浆未饮结成冰”之诗,是知玉诚可以为浆。又荆门军界有玉泉寺,中有泉,与寻常泉水无异,亦不能治病。寺中日用此水。又西洛有万安山,山腹间有寺曰玉泉。尝两登是山,质玉泉之疑,寺僧皆懵不能答。寺前有泉一派,供寺中用。泉窦皆青石,与诸井水无异。若按别本注:玉泉,玉之泉液也,以仙室玉池中者为上。如此则举世不能得,亦漫立此名,故知别本所注为不可取。又有燕玉出燕北,体柔脆,如油和粉色,不入药,当附于此。
今人谓之朱砂。辰州朱砂,多出蛮峒。锦州界 獠峒老鸦井,其井深广数十丈,先聚薪于井,满则纵火焚之。其青石壁迸裂处,即有小龛,龛中自有白石床。其石如玉,床上乃生丹砂。小者如箭镞,大者如芙蓉,其光明可鉴,研之鲜红,砂泊床,大者重七八两,至十两者,晃州亦有。形如箭镞、带石者,得自土中,非此之比也。此物镇养心神,但宜生使。炼服,少有不作疾者,亦不减硫黄辈。又一医流服伏火者数粒,一旦大热,数夕而毙。李善胜尝炼朱砂为丹,经岁余,沐浴再入鼎,误遗下一块,其徒丸服之,遂发懵冒,一夕而毙。其生朱砂,初生儿便可服,因火力所变,遂能杀人,可不谨也。
功长于治眼。仁庙朝,尝诏御药院,须中空有水者,将赐近戚,久而方得。其杨梅青,治医极有功。中亦或有水者,其用与空青同,第有优劣耳。今信州冗山而取,世谓之杨梅青,极难得。
即石碌是也。其石黑绿色者佳,大者刻为物形,或作器用。又同 砂,作吐风涎药,验则验矣,亦损心肺。
古虽有服炼法,今人服者至少,谨之至也。市廛多折花朵以售之。今惟合云母膏,治一切痈毒疮等,惠民局别有法。
萧炳云:如蝉翼爪甲者为上,如鹅管者下。经既言乳,今复不取乳,此何义也?盖乳取其性下,不用如雁齿者,谓如乌头、附子不用尖角之义同。但明白光润轻松,色如炼硝石者佳。服炼别有法。
是初采扫得,一煎而成者,未经再炼治,故曰朴硝。其味酷涩,所以力坚急而不和,可以熟生牛马皮,及治金银有伪。葛洪治食 不化,取此以荡逐之。腊月中出新瓦罐,满注热水,用朴硝二升,投汤中,搅散,挂北檐下,俟消渗出罐外,羽收之。以人乳汁调半钱,扫一切风热毒气攻注目睑外,及发于头面、四肢肿痛,应手神验。
经云:生于朴硝。乃是朴硝以水淋汁,澄清,再经熬炼减半,倾木盆中,经宿,遂结芒有廉棱者。故其性和缓,古今多用以治伤寒。
是再煎炼时,已取讫芒硝凝结在下如石者。精英既去,但余滓而已。故功力亦缓,惟能发烟火。《唐本》注:“盖以能消化诸石,故名硝石”。煎柳枝汤煮三周时,即伏火,汤耗,即又添柳枝汤。
是消之精英者。其味甘,即马牙硝也。别有法,炼治而成。由其煎炼,故其味亦别。
治五脏积热。然四物本出于一物。由此煎炼,故分出精粗,所以其用亦不相远。
今坊州矾务,以野火烧过石,取以煎矾。色惟白,不逮晋州者。皆不可多服,损心肺、却水故也。水化书纸上,才干,水不能濡,故知其性却水。治涎药多须者,用此意尔。火枯为粉,贴嵌甲。牙缝中血出如衄者,贴之亦愈。
今谓之画石,以其软滑可写画。淋家多用。若暴得吐逆不下食,以生细末贰钱匕,温水服,仍急以热面半盏,押定。
明澈如水精,其色紫而不匀。张仲景治风热螈 及惊痫螈 风引汤:紫石英、白石英、寒水石、石膏、干姜、大黄、龙齿、牡蛎、甘草、滑石等分,混合 (五汝切)咀(子与切。)以水一升,煎去三分,食后量多少温呷,不用滓,服之无不效者。
状如紫石英,但差,大而六棱,白色如水精。紫白二石英,当攻疾,可暂煮汁用,未闻久服之益。张仲景之意,只令 咀,不为细末者,岂无意焉。其久服,更宜详审。
今四方皆有,以舌拭之,粘着者为佳。有人病大肠寒滑,小便精出,诸热药服及一斗二升,未甚效。后有人教服赤石脂、干姜各一两,胡椒半两,同为末,醋糊丸如梧桐子大,空心及饭前米饮下五七十丸。终四剂,遂愈。
有初生未盈月小儿,多啼叫,致脐中血出,以白石脂细末贴之,即愈。未愈,微微炒过,放冷再贴,仍不得剥揭。
石中黄子,此又字误也,子当作水,况当条自言未成余粮黄浊水,焉得却名之子也?若言未干者,亦不得谓之子也。子字乃水字无疑。又曰太一余粮者,则是兼石言之者也。今医家用石中黄,只石中干者及细末者,即便是。若用禹余粮石,即用其壳。故本条言一名石脑,须火烧醋淬。如此即是石中黄水为一等,石中黄为一等,太一余粮为一等,断无疑焉。
今则转为摩娑石,如淡色石绿间微有金星者佳,磨之色如淡乳汁,其味淡。又有豆斑石,亦如此石,但于石上有黑斑点,无金星。
今《图经》曰:“《本经》云,味甘平,治金疮折伤,生肌肉。今云味咸寒,消肿毒痈肿,与《本经》所说不同,疑别是一种。”今详上文三十六字未审,今云字下,即不知是何处云也。
出峨嵋山中,如水精明澈,日中照出五色光,如峨嵋普贤菩萨圆光,因以名之,今医家鲜用。
不曰金而更加屑字者,是已经磨屑可用之义,如玉浆之义同。《本经》不解屑为未尽,盖须烹炼锻屑为薄,方可研屑入药。陶隐居云:“凡用银屑,以水银和成泥。”若非锻屑成薄,焉能以水银和成泥也?独不言金屑,亦其阙也。生金有毒,至于杀人,仍为难解。有中其毒者,惟鹧鸪肉可解,若不经锻屑,则不可用。颗块金即冗山,或至百十尺,见伴金石,其石褐色,一头如火烧黑之状,此定见金也。其金色深赤黄。麸金即在江沙水中,淘汰而得,其色浅黄。此等皆是生金也,得之皆当销炼。麸金耗折少,块金耗折多。入药当用块金,色既深则金气足。余更防罨制成及点化者,如此,焉得更有造化之气也。若本朝张永德,字抱一,并州人。五代为潞帅,淳化二年改并州。初寓睢阳,有书生邻居卧病,永德疗之,获愈。生一日就永德求汞伍两。即置鼎中,煮成中金。永德恳求药法,生曰:君当贵,吾不吝此,虑损君福。锻工毕升言:祥符年,尝在禁中为方士王捷锻金。以铁为金,凡百余两为一饼,辐解为八段,谓之鸦嘴金。初自治中出,色尚黑。由是言之,如此之类,乃是水银及铁用药制成,非造化所成,功治焉得不差?殊如惠民局合紫雪用金,盖假其自然金气尔。然恶锡。又东南方金色深,西南方金色淡,亦土地所宜也,入药故不如色深者,然得余甘子则体柔,亦相感尔。
金条中已解屑义。银本出于矿,须煎炼而成,故名熟银。所以于后别立生银条也。其用与熟银大同。世有术士,能以朱砂而成者,有铅汞而成者,有焦铜而成者,非复更有造化之气,岂可更入药?既有此类,不可不区别。其生银即是不自矿中出,而特然自生者,又谓之老翁须,亦取像而言之耳。然银屑经言有毒,生银经言无毒,释者漏略不言。盖生银已生发于外,无蕴郁之气,故无毒。矿银尚蕴蓄于石中,郁结之气全未敷畅,故言有毒。亦恶锡。
水银入药虽各有法,极须审谨,有毒故也。妇人多服绝娠。今人治小儿惊热涎潮,往往多用。经中无一字及此,亦宜详谛。得铅则凝,得硫黄则结,并枣肉研之则散。别法 为腻粉,粉霜唾研毙虱。铜得之则明,灌尸中则令尸后腐。以金银铜铁置其上则浮,得紫河车则伏。唐韩愈云:太学博士李千,遇信安人方士柳贲,能烧水银为不死药。以铅满一鼎,按中为空,实以水银,盖封四际,烧为丹砂,服之下血。比四年,病益急,乃死。余不知服食说自何世起,杀人不可计,而世慕尚之益至。此其惑也。在文书所记,及耳闻传者不说,今直取目见,亲与之游,而以药败者六七公,以为世诫。工部尚书归登自说:既服水银得病,若有烧铁杖,自颠贯其下,摧而为火,射窍节以出,狂痛号呼,乞绝。其茵席得水银,发且止,唾血,十数年以毙。殿中御史李虚中,疽发其背死。刑部尚书李逊谓余曰:我为药误。
遂死。刑部侍郎李建,一旦无病死。工部尚书孟简邀我于万州,屏人曰:我得秘药,不可独不死,今遗子一器,可用枣肉为丸服之。别一年而病。后有人至,讯之。曰:前所服药误,方且下之,下则平矣。病二岁卒。东川节度御史大夫卢坦溺血,肉痛不可忍,乞死。金吾将军李道古,以柳贲得罪,食贲药,五十死海上。此可为诫者也。蕲不死,乃速得死,谓之智,可不可也?五谷三牲,盐醯果蔬,人所常御,人相浓勉,必曰强食。今惑者皆曰五谷令人夭,当务减节,临死乃悔。呜呼,哀也已!今有水银烧成丹砂,医人不晓,研为药衣,或入药中,岂不违误,可不谨哉!
下涎药,并小儿涎潮、螈 多用。然不可常服及过多,多则其损兼行。若兼惊,则尤须审谨。盖惊为心气不足,不可下,下之里虚,惊气入心不可治。若其人本虚,便须禁此一物,谨之至也。
非金苗。今有金窟处无雄黄。金条中言金之所生,处处皆有雄黄,岂处处皆得也。别法,治蛇咬,焚之熏蛇远去。又武都者,镌磨成物形,终不免其臭。唐甄立言仕为太常丞,有道人病心腹懑烦,弥二岁,诊曰:腹有蛊,误食发而然。令饵雄黄一剂,少选,吐一蛇如拇指,无目,烧之有发气,乃愈。此杀毒蛊之验也。
入药最稀,服石者宜审谛。治外功多,方士点化术多用,亦未闻其终始如何。画工或用之。
今人和治下元虚冷,元气将绝,久患寒泄,脾胃虚弱,垂命欲尽,服之无不效。中病当便已,不可尽剂。世人盖知用而为福,不知用久为祸。此物损益兼行,若俱弃而不用,当仓猝之间,又可阙乎?或更以法制,拒火而又常服者,是亦弗思也。在本朝则不言如此服良,但专治妇人。不知者,往往更以酒服,其可得乎?或脏中久冷,服之先利。如病势危急,可加丸数服,少则不效。仍加附子、干姜、桂。
如野狼牙者佳。其外色不白,如姜石。其大块者,亦内白。治男子、妇人下部虚冷,肾气乏绝,子脏久寒,须水飞研用。凡石药冷热皆有毒,正宜斟酌。
又谓之寒水石,纹理通彻,人或磨刻为枕,以备暑月之用。入药烧过,或市人烧入腻粉中以乱真,不可不察也。陶隐居言:夏月能为冰者佳,如此则举世不能得,似乎失言。
二书纷辨不决,未悉厥理。详《本经》元无方解石之说,正缘《唐本》注石膏、方解石大体相似。因此一说,后人遂惑。经曰:生齐山山谷,及齐卢山、鲁蒙山。采无时,即知他处者为非。今《图经》中又以汾州者编入,前后人都不详。经中所言细理白泽者良,故知不如是,则非石膏也。下有理石条中经云:如石膏顺理而细,又可明矣。今之所言,石膏、方解石,二者何等有顺理细纹又白泽者。有是,则石膏也;无是,则非石膏也。仍须是经中所言州土者,方可入药,余皆偏见,可略不取。仲景白虎汤中,服之如神。新校正仲景《伤寒论》后,言四月以后,天气热时,用白虎者是也。然四方气候不齐,又岁中气运不一,方所既异,虽其说甚雅,当此之时,亦宜两审。若伤寒热病,或大汗后,脉洪大,口舌燥,头痛,大渴不已;或着暑热,身痛倦怠,白虎汤服之无不效。
色轻紫,石上皲涩,可吸连针铁,俗谓之 铁石。养益肾气,补填精髓,肾虚耳聋目昏皆用之。入药,须烧赤醋淬。其玄石,即磁石之黑色者也。多滑净。其治体大同小异,不可分而为二也。磨针锋则能指南,然常偏东不全南也。其法取新纩中独缕,以半芥子许蜡,缀于针腰,无风处垂之,则针常指南。以针横贯灯心,浮水上,亦指南,然常偏丙位。盖丙为大火,庚辛金受其制,故如是,物理相感尔。
如长石,但理石如石膏顺理而细,其非顺理而细者为长石,治疗亦不相辽。
铁于矿中炼出者,谓之生铁。铁落,断而落者也。 (音柔)铁,铁炒成熟铁也。刚铁,炼铁,去滓者也。铁精、针沙、铁浆,以上三等,取汁,各依经用。铁华粉、铁粉,以上二等,烧 取。马衔、秤锤、车辖、杵锯,以上五等,特以其意使之耳。其生铁既自火中炼石而出,世谓之生铁。亦如炒脂麻取油,谓之生油,其义亦同,白油麻条中已着。铁粉,以生姜汁调擦眉上,生眉毛。钢铁,今用柔铁屈盘,乃以生铁陷其间,泥封炼之, 令相入,谓之围钢,又曰灌钢。此盖草创之钢,亦不免伪也。盖生铁之坚,及三四炼,则生铁亦自熟,却是柔铁,而天下莫以为非。磁州炼坊,方识真钢。凡铁之有钢,如面之有筋,灌 揉面既尽,筋乃见,炼钢亦然。恒取精铁一百余斤,每锻一火,称之遂轻。累锻称之,至于不减耗,此则纯钢也。实铁之精纯者,虽百炼不耗矣。其色清明,磨莹之,则黯黯而清且黑。亦有炼之尽,全无钢者,系地之所产精粗尔。前所谓铁精者,其说有二:陶隐居言出 灶中,如尘、紫色、轻者为佳,亦以摩莹铜器用之。日华子又云:犁 尖浸水中名为铁精。本条既言化铜,则隐居所说是。盖锻灶中尘紫摩铜则明,浸犁 尖水非是。
《素问》曰:咸走血。故东方食鱼盐之人多黑色,走血之验,故可知矣。病嗽及水者,宜全禁之。北狄用以淹尸,取其不坏也。至今如此。若中蚯蚓毒,当以盐洗沃,亦宜汤化饮汁。其烧剥金银,熔汁作药,仍须解州池盐为佳。齿缝中多血出,常以盐汤嗽,即已。益齿走血之验也。
合他药,涂大风疾。别有法,阴证伤寒,指甲面色青黑,六脉沉细而疾;心下胀满、结硬,躁渴,虚汗不止,或时狂言,四肢逆冷,咽喉不利,腹疼,亦须佐他药兼之。
《图经本草》已有法,惟出解州者良。
坚重,椎破如金色者佳。
有赤、白两等。有赤地淡白点如桃花片者。有淡白地、有淡赤点、如桃花片者。人往往镌磨为器用,今人亦罕服食。
其色如硫黄,《本经》第五卷中已着。今出陕、华间,于黄石中间,有淡白点,以此得花之名。今惠民局花乳石散者是。此物陕人又能镌为器。《图经》第二卷中,易其名为花蕊石,是却取其色黄也。更无花乳之名,虑岁久为世所惑,故书之。
治翳目,今人用为点眼箸。有一等红油色,有细纵纹可爱。又一种如铅丹色,无纵纹为下。入药用红油色者。尝见一本高尺许,两枝直上,分十余歧,将至其颠,则交合连理,仍红润有纵纹,亦一异也。波斯国海中,有珊瑚洲。海人乘大舶,堕铁网水底。珊瑚所生盘石上,白如菌,一岁而黄,三岁赤,枝干交错,高三四尺。铁发其根系网,舶上绞而出之。
失时不取则腐。
非石、非玉,自是一类。有红、白、黑色三种,亦有其纹如缠丝者。出西裔者佳。彼土人以小者碾为好玩之物,大者碾为器。今古方入药,绝可用。此物西方甚重,故佛经多言之。其马口吐出,既知谬言,不合编入。
白色,圆如覆大马杓,上有百十枝,每枝各槎牙分歧如鹿角,上有细纹起。以指撩之,铮铮然有声。此石花也,多生海中石上,世方难得。家中自有一本,后又于大相国宫中见一本,然其体甚脆,不禁触击。本条所注皆非是。
直是今之生蟹,更无异处,但有泥与粗石相着。凡用,须去其泥并粗石,止用蟹,磨合他药点目中,须水飞。
《本经》不收,始自《开宝本草》添附。其色如古墙上土,盘结如楂梨大,中空,两头巨细一等,无盖,不与石蟹同类。蟹则真蟹也,蛇非真蛇,今人用之绝少。
《书》曰:三危既宅。三危,西裔之山也,厥贡惟球琳琅 。孔颖达以谓琅石似玉。《新书》亦谓三苗,西戎。《西域记》云:天竺国正出此物。陶隐居谓为本名大丹石。
既是大丹石,则《本经》岂可更言煮炼服之。又曰:可化为丹。陶不合远引,非此琅 也。
《唐本》注云:是琉璃之类。且琉璃火成之物,琅 又非火成。经曰:生蜀郡平泽。安得同类言之,其说愈远。且《佛经》所谓琉璃者,正如鬼谷珠之 ,乃火成之物也,今人绝不见用。
《博物志》及陶隐居皆言此二石鹳取之以壅卵,如此则是一物也。隐居又言:仙经不云特生,则只是前白 石。今《补注》但随文解义,不见特生之意。盖二条只是一物,但以特生不特生为异耳。所谓特生者,不附着他石为特耳。今用者绝少,惟两字 石入药,然极须谨用,其毒至甚。及至论鹳巢中者,又却从谬说。鹳巢中皆无此石,乃曰:鹳常入水,冷,故取以壅卵。如此则鸬 、雁、 之类,皆食于水,亦自繁息生化,复不用此二石。其说往往取俗士之言,未尝究其实而穷其理也。尝官于顺安军,亲检鹳巢,率无石。
矧石焉得处处有之。然治久积及久病胸腹冷有功,直须谨用,盖其毒不可当。
方士炉火中多用,丁头光泽、坚实、赤紫色者佳。
白垩 即白善土,京师谓之白土子。方寸许切成段,鬻于市,人得以浣衣。今人合王瓜,等分为末,汤点二钱服,治头痛。
赤土 今公府用以饰椽柱者。水调细末一二钱服,以治风疹。
新者不苦,久则咸苦。今解州盐池所出者,皆成斗子,其形大小不等,久亦苦。海水煎成者,但味和,二盐互有得失。入药及金银作,多用大盐及解盐。傍海之人多黑色,盖日食鱼盐,此走血之验也。齿缝中血出,盐汤嗽之,及接药入肾。北虏以盐淹尸,使不腐。
戎盐成垛,裁之如枕,细白,味甘咸,亦功在却血。入肾,治目中瘀赤、涩昏。
本谓之黄丹,化铅而成,别有法。《唐本》注:炒锡作。然经称铅丹,则炒锡之说误矣,亦不为难辨。盖锡则色黯暗,铅则明白,以此为异。治疟及久积皆用。
粉锡、胡粉也,又名定粉。止泄痢、积聚及久痢。
铅霜、《图经》已着其法,治上膈热涎塞。涂木瓜失酸味,金克木也。
古铜,焦赤,有毒,治目中瘴瘀、腐蚀坏肉、妇人横逆产、五淋多用。非特为有锡也,此说非是。今但取景王时大泉五十及宝货,秦半两,汉荚钱、大小五铢,吴大泉五百、大泉当千,宋四铢、二铢,及梁四柱,北齐常平五铢。尔后其品尚多,如此之类方可用。少时常自患暴赤目肿痛,数日不能开。有客教以生姜一块,洗净去皮,以古青铜钱刮取姜汁,就钱棱上点。初甚苦,热泪蔑面。然终无损。后有患者,教如此点,往往疑惑。信士点之,无不获验。一点遂愈,更不可再作。有疮者不可用。
今方家绝不用。以此故,商客无利不贩卖,医者由是委而不用,兼所出惟蜀郡有之,盖亦不广也。余如经。
水调一盏,如稠粥,拣好糯米粒全者,半置灰中,半灰外。经宿,灰中米色变如水精。若人手面上有黑 子及纹刺,先微微以针头拨动,置少许如水精者于其上,经半日许,汁自出,剔去药不用,且不得着水,三二日愈。又取新硬锻石一合,以醋炒,调如泥,于患偏风牵口 邪人口唇上不患处一边涂之,立便牵正。
诸家只解灰而不解冬,亦其阙也。诸灰一烘而成,惟冬灰,则经三四月方彻炉。灰既晓夕烧灼,其力得不全燥烈乎?而又体益重。今一 而成者体轻,盖火力劣,故不及冬灰耳。若古紧面少容方中,用九烧益母灰,盖取此义。如或诸方中用桑灰,自合依本法。既用冬灰,则须尔。《唐本》注云:冬灰本是藜灰,未知别有何说。又汤火灼,以饼炉中灰细罗,脂麻油调,羽扫,不得着水,仍避风。
妇人血露,蚕沙一两,炒伏龙肝半两,阿胶一两,同为末,温酒调,空肚服二三钱,以知为度。本条中有东壁土,陈藏器云:取其东壁土,久干也。今详之:南壁土,亦向阳久干也,何不取?盖东壁常先得晓日烘炙。日者太阳真火,故治瘟疟。或曰:何不取午盛之时南壁土,而取日初出东壁土者,何也?火生之时,其气壮。故《素问》云:少火之气壮。
及其当午之时,则壮火之气衰,故不取,实用此义。或曰:何以知日者太阳真火?以水精珠,或心凹铜鉴,向日射之,以艾承接其光聚处,火出,故知之。
半天河水,一水也。然用水之义有数种,种各有理。如半天河水,在上,天泽水也。故治心病、鬼疰、狂、邪气、恶毒。腊雪水,大寒水也,故解一切毒,治天行时气、温疫、热痫、丹石发、酒后暴热、黄胆。井华水,清冷澄澈水也,故通九窍,洗目肤翳,及酒后热痢。后世又用东流水者,取其快顺疾速,通关下膈也。倒流水,取其回旋留止,上而不下也。
本条见南阳郦县北潭水,其源悉芳。菊生被崖,水为菊味,此说甚怪。且菊生于浮土上,根深者不过尺,百花之中,此特浅露,水泉莫非深远而来,况菊根亦无香,其花当九月十月间,只三两旬中,焉得香入水也?若因花而香,其无花之月合如何也?殊不详。水自有甘、淡、咸、苦,焉知无有菊味者?尝官于永、耀间,沿干至洪门北山下古石渠中,泉水清澈。众官酌而饮。其味与惠山泉水等,亦微香。世皆未知之,烹茶尤相宜。由是知泉脉如此,非缘浮土上所生菊能变泉味。博识之士,宜细详之。
浆水不可同李实饮,令人霍乱吐利。
助阳气,行经络。患风冷气痹人,多以汤渫脚至膝上,浓覆,使汗出周身。然别有药,亦终假汤气而行也。四时暴泄利,四肢冷,脐腹疼,深汤中坐,浸至腹上,频频作,生阳佐药,无速于此。虚寒人始坐汤中必战,仍常令人伺守。
金银有伪,投熔锅中,其伪物尽消散。矧人腹中有久积,故可溃腐也。合他药,治目中翳,用之须水飞过,入瓷器中,于重汤中煮其器,使自干,杀其毒,及去其尘秽。
含化咽津,治喉中肿痛,膈上痰热。初觉便治,不能成喉痹,亦缓取效可也。南番者,色重褐,其味和,其效速。西戎者,其色白,其味焦,其功缓,亦不堪作焊。
姜石,所在皆有。须不见日色旋取,微白者佳。治疔肿殊效。
有人饲折翅雁,后遂飞去。今人打扑损,研极细,水飞过,同当归、没药各半钱,以酒调,频服,仍以手摩痛处。
今人用者如蚬蛤之状,色如土,坚重则石也。既无羽翼,焉能自石穴中飞出,何故只堕沙滩上?此说近妄。《唐本》注:永州土岗上掘深丈余取之,形似坩而小,重如石。则此自是一物,余说不可取。溃、虚、积药中多用。
疟家或用,才过剂,则吐泻兼作,须浓研绿豆汁,仍兼冷水饮,得石脑油即伏。今信州凿坑井,下取之。其坑常封锁,坑中有浊绿水,先绞水尽,然后下凿取。生砒谓之砒黄,其色如牛肉,或有淡白路,谓石非石,谓土非土,磨研酒饮,治癖积气有功。才见火,便有毒,不可造次服也。取砒之法:将生砒就置火上,以器覆之,令砒烟上飞着覆器,遂凝结,累然下垂如乳,尖长者为胜,平短者次之。《图经》言大块者。其大块者已是下等,片如细屑者极下也。入药当用如乳尖长者,直须详谨。
水飞,治目中翳。今皮作家用之,磨皮上垢,无出此石。石蟹条中云:浮石,平,无毒,止渴,治淋,杀野兽毒,合于此条收入。
治大风疾。别有法,须烧用。金星石于苍石内,外有金色麸片。银星石,有如银色麸片。又一种深青色,坚润,中有金色如麸片,不入药,工人碾为器,或妇人首饰。余如经。
真者难收,多渗蚀器物。今入药最少,烧炼或须也。仍常用,有油(去声)器贮之。
又研生砒霜,入石脑油,再研如膏,入钳锅子内,用净瓦片子盖定,置火上,俟锅子红,泣尽油,出之。又再研,再入油,再上火,凡如此共两次,即砒霜伏。
赤箭,天麻苗也。然与天麻治疗不同,故后人分之为二。经言八月采根曝干,故知此即苗也。
麦门冬之类。虽曰去心,但以水渍漉,使周润,渗入肌,俟软,缓缓擘取,不可浸出脂液。其不知者,乃以汤浸一二时。柔即柔矣,然气味都尽,用之不效,乃曰药不神,其可得乎?治肺热之功为多。其味苦,但专泄而不专收,寒多人禁服。余如二经。
麦门冬根上子也。治心肺虚热,并虚劳客热,亦可取苗作熟水饮。
其长如大拇指,肥实,皮色褐,气味辛烈,须米泔浸洗,再换泔浸二日,去上粗皮。
白术 粗促,色微褐,气味亦微辛,苦而不烈。古方及《本经》只言术,未见分其苍白二种也。只缘陶隐居言术有两种。自此,人多贵白者。今人但贵其难得,惟用白者,往往将苍术置而不用。如古方平胃散之类,苍术为最要药,功尤速。殊不详《本草》元无白术之名,近世多用,亦宜两审。嵇康曰:“闻道人遗言,饵术、黄精,令人久寿”,亦无白字。
叶如甘露子,花如脂麻花,但有细斑点,北人谓之牛奶子。花、茎有微细短白毛。经只言干生二种,不言熟者。如血虚劳热,产后虚热,老人中虚燥热,须地黄者,生与生干常虑大寒,如此之类,故后世改用熟者。蒸曝之法:以细碎者洗出,研取汁,将粗地黄蒸出曝干,投汁中,浸三二时,又曝,再蒸,如此再过为胜,亦不必多。此等与干生二种,功治殊别。陶但云捣汁和蒸殊用工,意不显其法,不注治疗,故须悉言耳。
世又谓之兰荪,生水次,失水则枯,根节密者,气味足。有人患遍身生热毒疮,痛而不痒,手足尤甚,然至颈而止,粘着衣被,晓夕不得睡,痛不可忍。有下俚教以菖蒲三斗,锉,日干之,舂罗为末,布席上,使病疮人恣卧其间,仍以被衣覆之。既不粘着衣被,又复得睡,不五七日之间,其疮如失。后自患此疮,亦如此用,应手神验。其石菖蒲根,络石而生者节乃密,入药须此等。
泽泻,其功尤长于行水。张仲景曰:水搐渴烦,小便不利,或吐或泻,五苓散主之。
方用泽泻,故知其用长于行水。《本经》又引扁鹊云“多服,病患眼”,诚为行去其水。张仲景八味丸用之者,亦不过引接桂、附等归就肾经,别无他意。凡服泽泻散人,未有不小便多者。小便既多,肾气焉得复实?今人止泄精,多不敢用。
按《本草》上一字犯英庙讳。下一字曰蓣,唐代宗名豫,故改下一字为药,今人遂呼为山药。如此则尽失当日本名,虑岁久以山药为别物,故书之。此物贵生干,方入药。其法:冬月以布裹手,用竹刀子剐去皮,于屋檐下风迳处盛竹筛中,不得见日色。一夕干五分,俟全干收之,惟风紧则干速。所以用干之意,盖生湿则滑,不可入药,熟则只堪啖,亦滞气。余如经。
近世有二十余种,惟单叶花小而黄,绿叶色深小而薄,应候而开者是也。《月令》所谓菊有黄华者也。又邓州白菊,单叶者亦入药,余医经不用。专治头目风热。今多收之作枕。
枝叶悉如槐,高五六尺,但叶端微尖而糙涩,似有白毛。实作角生,如相思角,作一本生。子如小扁豆,齿啮不破。今出河东西界,入药须微炙,不尔,亦微凉。生则味不佳。
今之用者,皆河北榷场博易到,尽是高丽所出,率虚软味薄,不若潞州上党者味浓体实,用之有据。土人得一窠,则置于版上,以色丝缠系,根颇纤长,不与榷场者相类。根下垂有及一尺余者,或十歧者。其价与银等,稍为难得。
细若小草,长三四寸,柔韧,折之,如肉而实。今人多以木斛浑行,医工亦不能明辨。世又谓之金钗石斛,盖后人取象而言之。然甚不经,将木斛折之,中虚,如禾草,长尺余,但色深黄光泽而已。真石斛治胃中虚热有功。
今西京作畦种,有长三尺者最佳。与苁蓉浸酒服,益肾。竹木刺入肉,嚼烂罨之,即出。
细辛用根,今惟华州者佳,柔韧,极细直,深紫色,味极辛,嚼之习习如椒。治头面风痛,不可阙也。叶如葵叶,赤黑,非此,则杜蘅也。杜蘅叶形如马蹄下,故俗云马蹄香。
盖根似白前,又似细辛。襄、汉间一种细辛,极细而直,色黄白,乃是鬼督邮,不可用。
《本经》并无一字治劳,今人治劳方中鲜有不用者。呜呼!凡此误世甚多。尝原病劳,有一种真脏虚损,复受邪热,邪因虚而致劳,故曰劳者牢也。当须斟酌用之,如《经验方》中,治劳热青蒿煎丸,用柴胡正合宜耳,服之无不效。热去,即须急已。若或无热,得此愈甚,虽至死,人亦不怨,目击甚多。《日华子》又谓补五劳七伤。《药性论》亦谓治劳乏羸瘦。若此等病,苟无实热,医者执而用之,不死何待!注释本草,一字亦不可忽,盖万世之后,所误无穷耳。苟有明哲之士,自可处治。中下之学,不肯考究,枉致沦没,可不谨哉?可不戒哉!如张仲景治寒热往来如疟状,用柴胡汤,正合其宜。
此李商隐《太仓铭》中所谓“薏苡似珠,不可不虞”者也,取仁用。《本经》云:“微寒,主筋急拘挛”。拘挛有两等,《素问》注中“大筋受热,则缩而短,缩短故挛急不伸”。此是因热而拘挛也,故可用薏苡仁。若《素问》言因寒则筋急者,不可更用此也。凡用之,须倍于他药。此物力势和缓,须倍加用,即见效。盖受寒即能止人筋急。受热,故使人筋挛。若但热而不曾受,又亦能使人筋缓。受湿则又引长无力。
陶隐居云:其叶捣取汁服,疗泄精。大误矣!此药甘滑,利小便,走泄精气。经云:主小便赤,下气。有人作菜食,小便不禁,几为所误。
叶至初春亦可煮作菜食,凌冬不凋悴。唐武后九烧与灰入紧面药。九烧之义,已具冬灰条中。
专泄决胸腹间滞塞冷气,他则次之。得橘皮、肉豆蔻、生姜相佐使绝佳,效尤速。又一种,尝自岷州出塞,得生青木香,持归西洛。叶如牛蒡但狭长,茎高三四尺,花黄,一如金钱,其根则青木香也。生嚼之,极辛香,尤行气。
附丛木中,即便蔓延花实,无绿叶,此为草中之异。其上有菟丝下有茯苓之说,未必耳,已于茯苓条中具言之。
巴戟天本有心,干缩时偶自落,或可以抽摘,故中心或空,非自有小孔子也。今人欲要中间紫色,则多伪,以大豆汁沃之,不可不察。外坚难染,故先从中间紫色。有人嗜酒,日须五七杯,后患脚气甚危,或教以巴戟半两,糯米同炒,米微转色,不用米,大黄一两,锉、炒,同为末,熟蜜为丸,温水服五七十丸,仍禁酒,遂愈。
《图经》以谓“皮如松,子有鳞”。子字当为壳,于义为允。又曰:“以酒净洗,去黑汁作羹”。黑汁既去,气味皆尽。然嫩者方可作羹,老者苦。入药,少则不效。
蒺藜有两等:一等杜蒺藜,即今之道旁布地而生,或生墙上,有小黄花,结芒刺,此正是墙有茨者。花收摘荫干,为末,每服三二钱,饭后以温酒调服,治白癜风。又一种白蒺藜,出同州沙苑牧马处。黄紫花,作荚,结子如羊内肾。补肾药,今人多用。风家惟用刺蒺藜。
防风、黄 世多相须而用。唐许胤宗为新蔡王外兵参军,王太后病风,不能言,脉沉难对,医告术穷。胤宗曰:“饵液不可进”。即以黄 、防风煮汤数十斛,置床下,气如雾熏薄之,是夕语。
唐开元末,访隐民姜抚,已几百岁,召至集贤院。言服常春藤,使白发还 ,则长生可致。藤生太湖,终南往往有之。帝遣使多取,以赐老臣。诏天下,使自求之。擢抚银青光禄大夫,号冲和先生。又言终南山有旱藕,饵之延年,状类葛粉。帝取之作汤饼,赐大臣。右骁骑将军甘守诚曰:常春者千岁 也,旱藕者杜蒙也。方家久不用,抚易名以神之,民间以酒渍藤,饮者多暴死。乃止。抚内惭,请求药牢山,遂逃去。今书之以备世疑。
今人多用治痢,盖执以苦燥之义。下俚但见肠虚渗泄,微似有血便,即用之,更不知止。又罔顾寒热多少,但以尽剂为度,由是多致危困。若气实初病,热多血痢,服之便止,仍不必尽剂也。或虚而冷,则不须服。余如经。
即大蓝实也,谓之蓼蓝非是,《尔雅》所说是。解诸药等毒,不可阙也。实与叶两用。《注》不解实只解蓝叶,为未尽。经所说尽矣。蓝一本而有数色──刮竹、青绿、云碧、青蓝、黄,岂非青出于蓝而青于蓝者也。生叶汁解药毒,此即大叶蓝,又非蓼蓝也。蓼蓝,即堪揉汁,染翠碧。花成长穗,细小,浅红色。
陶隐居既云:今人皆盆盛养之于屋上,即知是草药。又言广州城外有一株,云可三四围,呼为慎火木。既曰云,即非亲见也。盖是传闻,亦非误耳,乃陶之轻听也。然极易种,但折生枝置土中,频浇溉,旬日便下根,浓研取汁,涂火心疮,甚验。干为末,水调,扫游风、赤肿、 热者。
蒲黄处处有,即蒲槌中黄粉也。今京师谓槌为蒲棒。初得黄,细罗,取萼别贮,以备他用。将蒲黄水调为膏,擘为块,人多食之,以解心脏虚热。小儿尤嗜。涉月则燥,色味皆淡,须蜜水和。然不可多食,令人自利,不益极虚人。
诸家之说异同,是曾未的识,故无定论。叶不香,惟花香。今江陵、鼎、澧州山谷之间颇有,山外平田即无。多生阴地,生于幽谷,益可验矣。叶如麦门冬而阔且韧,长及一、二尺,四时常青,花黄,中间叶上有细紫点。有春芳者,为春兰,色深;秋芳者为秋兰,色淡。秋兰稍难得,二兰移植小槛中,置座上,花开时满室尽香,与他花香又别。唐白乐天有种兰不种艾之诗,正为此兰矣。今未见用者。《本经》苏注:“八月花白。”此即泽兰也。
张仲景治伤寒热甚发黄者,身面悉黄,用之极效。又一僧因伤寒后发汗不彻,有留热,身面皆黄,多热,期年不愈。医作食黄治之,治不对,病不去。问之,食不减。寻与此药,服五日,病减三分之一,十日减三分之二,二十日病悉去。方用山茵陈、山栀子各三分,秦艽、升麻各四钱,末之。每用三钱,水四合,煎及二合,去滓,食后温服,以知为度。
然此药以茵陈蒿为本,故书之。
苗高四五尺,春亦为蔬,秋深结角。其子生角中,如羊肾。今湖南北人家园圃所种甚多,或在村野成段种。《蜀本·图经》言:叶似苜蓿而阔大,甚为允当。
今出川中。大块,其里色白,不油色,嚼之微辛甘者佳。他种不入药,只可为末,煎汤沐浴。此药今人所用最多,头面风不可阙也,然须以他药佐之。沈括云:予一族子,旧服芎,医郑叔熊见之云:芎 不可久服,多令人暴死。后族子果无疾而卒。又朝士张子通之妻病脑风,服芎 甚久,亦一旦暴亡。皆目见者。此盖单服耳,若单服既久,则走散真气。
既使他药佐使,又不久服,中病便已,则何能至此也。
今华州之西至秦州皆有之。方红熟时采得,蒸烂,研,滤汁,去子,熬成稀膏。量酸甘入蜜,再火上,待蜜熟,俟冷,器中贮,作汤。肺虚寒人,可化为汤,时时服。作果,可以寄远。《本经》言温,今食之多致虚热,小儿益甚。《药性论》以谓除热气。《日华子》又谓暖水脏,又曰除烦热。后学至此多惑。今既用之治肺虚寒,则更不取除烦热之说。则下药亦用之。入药生曝,不去子。
旋花蔓生,今之河北、京西、关陕田野中甚多,最难锄艾,治之又生。世又谓之鼓子花,言其形肖也。四五月开花,亦有多叶者。其根寸截,置土下,频灌溉,方涉旬,苗已生。《蜀本·图经》是矣。
《广雅》云:“山蕲(古芹切)当归也,似芹而粗大”。《说文》云:“蕲,草也,生山中者名薜(音百)”。新书《图经》以谓“当归,芹类也,在平地者名芹,生山中粗大者名当归”。若然,则今川蜀皆以平地作畦种,尤肥好多脂肉。不以平地、山中为等差,但肥润不枯燥者佳。今医家用此一种为胜。市人又以薄酒洒,使肥润,不可不察也。《药性论》云:“补女子诸不足”。此说尽当归之用矣。
芍药全用根,其品亦多,须用花红而单叶,山中者为佳。花叶多,即根虚。然其根多赤色,其味涩苦,或有色白粗肥者益好。余如经。然血虚寒人禁此一物。古人有言曰:减芍药以避中寒,诚不可忽。
治暴逆气,嚼三两皂子大,下咽定,屡服屡定。初得寒热痰嗽,烧一块,冷啮之,终日间嗽自愈。暴赤眼无疮者,以古铜钱刮净姜上取汁,于钱唇点目,热泪出,今日点,来日愈。但小儿甚惧,不须疑,已试良验。
出郑州者佳,剪去节,半两,以蜜一匙匕,同炒良久,以水半升煎,俟沸,去上沫,再煎,去三分之一,不用滓。病疮 倒 黑者,乘热尽服之,避风,伺其疮复出。一法用无灰酒煎。但小儿不能饮酒者难服,然其效更速。以此知此药入表也。
澧、鼎之间,冬月取生葛,以水中揉出粉,澄成垛,先煎汤使沸,后擘成块下汤中,良久,色如胶,其体甚韧,以蜜汤中拌食之。擦少生姜尤佳。大治中热、酒、渴病,多食行小便,亦能使人利。病酒及渴者,得之甚良。彼之人,又切入煮茶中以待宾,但甘而无益。
又将生葛根煮熟者,作果卖。虔、吉州、南安军亦如此卖。
九月十月间取穣,以干葛粉拌,焙干,银石器中熳火炒熟为末。食后,夜卧,以沸汤点一二钱服,治肺燥,热渴,大肠秘。其根与贝母、知母、秦艽、黄芩之类,皆治马热。
有朝士苦腰重,久坐,旅拒十余步,然后能行。有一将佐谓朝士曰:见公日逐以药揩齿,得无用苦参否?曰:始以病齿,用苦参已数年。此病由苦参入齿,其气味伤肾,故使人腰重。后有太常少卿舒昭亮,用苦参揩齿,岁久亦病腰。自后悉不用,腰疾皆愈,此皆方书旧不载者。有人病遍身风热细疹,痒痛不可任,连胸颈脐腹及近隐处皆然,涎痰亦多,夜不得睡。以苦参末一两,皂角二两,水一升,揉滤取汁,银石器熬成膏,和苦参末为丸,如梧桐子大,食后温水服二十至三十丸,次日便愈。
今有两种:水中生者,叶光而末圆;陆生者,叶有毛而末锐。入药须生水者,陆生者又谓之天灸,取少叶揉系臂上,一夜作大泡如火烧者是。惟陆生者,补阴不足,茎常冷,失精。余如经。
八政散用瞿麦,今人为至要药。若心经虽有热而小肠虚者服之,则心热未退,而小肠别作病矣。料其意者,不过为心与小肠为传送,故用此入小肠药。按经,瞿麦并不治心热。
若心无大热,则当只治其心。若或制之不尽,须当求其属以衰之。用八政散者,其意如此。
白芷, 是也,出吴地者良。经曰:“能蚀脓。”今人用治带下、肠有败脓、淋露不已,腥秽殊甚,遂至脐腹更增冷痛。此盖为败脓血所致,卒无已期,须以此排脓。白芷一两,单叶红蜀葵根二两,芍药根白者、白矾各半两,矾烧枯别研,余为末,同以蜡丸,如梧子大。空肚及饭前米饮下十丸或十五丸。俟脓尽。仍别以他药补之。
用根,似细辛,但根色白,叶如马蹄之下。市者往往乱细辛,须如此别之。《尔雅》以谓“似葵而香”,是也。将杜蘅与细辛相对,便见真伪。况细辛惟出华州者良。杜蘅其色黄白,拳局而脆,干则作团。
紫菀用根,其根柔细,紫色,益肺气,经具言之。《唐本》注言“无紫菀时,亦用白菀”。白菀即女菀也。今《本草》无白菀之名,盖唐修《本草》时已删去。
张仲景用治伤寒坏后百合病须此也。茎高三尺许,叶如大柳叶,四向攒枝而上。其颠即有淡黄白花,四垂向下覆,长蕊。花心有檀色,每一枝颠,须五六花。子紫色,圆如梧子,生于枝叶间。每叶一子,不在花中,此又异也。根即百合,其色白,其形如松子壳,四向攒生,中间出苗。
今天下皆有之。苗如天茄子,开小白花,结青壳。熟则深红,壳中子大如樱,亦红色。樱中复有细子,如落苏之子,食之有青草气。此即苦耽也。今《图经》又立苦耽条,显然重复。《本经》无苦耽。
陶隐居云:方药不复用,俗无识者。《本经》诸家所注不相应,若果是马蔺,则《日华子》不当更言亦可为菜蔬食。盖马蔺其叶马牛皆不食,为才出土叶已硬,况又无味,岂可更堪人食也。今不敢以蠡实为马蔺子,更俟博识者。
石香 处处有之,不必山岩石缝中,但山中临水附崖处或有之。九月十月尚有花。
百草中,惟此罔顾冰雪,最先春也,世又谓之钻冻。虽在冰雪之下,至时亦生芽。
春时入或采以代蔬,入药须微见花者良。如已芬芳,则都无力也。今人又多使如箸头者,恐未有花尔。有人病咳多日,或教以然款冬花三两枚,于无风处,以笔管吸其烟,满口则咽之。数日效。
用其根上皮。花亦有绯者,如西洛潜溪绯是也。今禁苑又有深碧色者。惟山中单叶花红者为佳,家 子次之。若移枝接者不堪用,为其花叶既多发,夺根之气也。何以知之?今千叶牡丹,初春留花稍多,来年花枝并叶便瘦,多是开不成。市人或以枝梗皮售于人,其乖殊甚。
一名白苑。或者谓为二物,非也。唐删去白苑之条,甚合宜。陶能言,不能指说性状。余从经中,所说甚明,今直取经。
按《补注》云:“叶如兰。”今兰叶如麦门冬,稍阔而长,及一二尺无枝梗,殊不与泽兰相似。泽兰才出土便分枝梗,叶如菊,但尖长。若取其香嗅,则稍相类。既谓之泽兰,又曰生汝南大泽旁,则其种本别。如兰之说误矣。
性沉寒,入下焦,热血痢则可用。若虚寒人及水泻白痢,即未可轻使。
保定肺气,治嗽多用。白而长于细辛,但粗而脆,不似细辛之柔。以温药相佐使,则尤佳。余如经。
体如栝楼,其壳径寸。一种长二寸许,上微圆,下尖长,七八月间熟,红赤色。壳中子如螳螂头者,今人又谓之赤雹子,其根即土瓜根也。于细根上又生淡黄根,三五相连,如大指许。根与子两用,红子同白土子,治头风。
今陕州采为脯,别有法,甚甘美,兼可寄远。古人以谓荠 似人参者是。此解药毒甚验。
今南方多有,生阴湿地,不必荆楚。形如水荇而小,面亦光洁,微尖为异。今人谓之连钱草,盖取象也。其叶各生。捣烂,贴一切热毒痈疽等。秋后收之,荫干为末,水调。
其根上如枣核者,又谓之香附子,亦入印香中,亦能走气,今人多用。虽生于莎草根,然根上或有或无。有薄皲皮,紫黑色,非多毛也。刮去皮则色白。若便以根为之,则误矣。其味苦。
恶实是子也,今谓之牛蒡。未去萼时,又谓之鼠粘子,根谓之牛菜。疏风壅涎唾多,咽膈不利。微炒,同入荆芥穗各一两,甘草炙半两,并为末。食后、夜卧,汤点二钱服,当缓取效。子在萼中,萼上有细钩,多至百十,谓之芒则误矣。根长一二尺,粗如拇指,煮烂为菜。
大小蓟皆相似,花如髻。但大蓟高三二尺,叶皱。小蓟高一尺许,叶不皱,以此为异。小蓟,山野人取为蔬,甚适用。虽有微芒,亦不能害人。
艾叶干捣,筛去青滓,取白。入石硫黄,为硫黄艾,灸家用。得米粉少许,可捣为末,入服食药。入硫黄别有法。
陟厘,今人治为苔脯堪啖,京城市者甚多。然治渴疾,仍须禁食盐。余方家亦罕用。
绿叶如黄蜀葵,花似拗霜甚雅,形如至小者初开单叶蜀葵。有檀心,色如牡丹姚黄蕊,则蜀葵也。唐刘梦得还京云:唯菟葵燕麦,动摇春风者是也。
白药,今为治马肺热药,有效。
今人只呼为茴香,治膀胱冷气及肿痛。亦调和胃气。《唐本》注:“似老胡荽”,此误矣。胡荽叶如蛇床, 香徒有叶之名,但散如丝发,特异诸草。枝上时有大青虫,形如蚕,治小肠气甚良。
郁金不香。今人将染妇人衣最鲜明,然不奈日炙。染成衣,则微有郁金之气。
对草豆蔻言之。去壳,只用肉,肉油色者佳。枯白,味薄,瘦虚者下等。亦善下气,多服则泄气,得中则和来其气。
茅香花白。根如茅,但明洁而长。皆可作浴汤,同 本尤佳。仍入印香中,合香附子用。
青黛乃蓝为之。有一妇人患脐下腹上、下连二阴遍满生湿疮,状如马瓜疮,他处并无,热痒而痛,大小便涩,出黄汁,食亦减,身面微肿。医作恶疮治,用鳗鲡鱼、松脂、黄丹之类。药涂上,疮愈热,痛愈甚。治不对,故如此。问之,此人嗜酒,贪啖,喜鱼蟹发风等物。令急用温水洗拭去膏药,寻以马齿苋四两,烂研细,入青黛一两,再研匀,涂疮上,即时热减,痛痒皆去。仍服八政散,日三服,分败客热。每涂药,得一时久。药已干燥,又再涂新湿药。凡如此,及日减三分之一,五日减三分之二,自此二十日愈。既愈而问曰:此疮何缘至此?曰:中、下焦蓄风热毒气,若不出,当作肠痈内痔,仍常须禁酒及发风物。然不能禁酒,后果然患内痔。
零陵香至枯干犹香,入药绝可用。妇人浸油饰发,香无以加,此即蕙草是也。
天麻用根,须别药相佐使,然后见其功,仍须加而用之。人或蜜渍为果,或蒸煮食。
用天麻者,深思之则得矣。苗则赤箭也。
荜茇走肠胃中冷气,呕吐,心腹满痛。多服走泄真气,令人肠虚下重。
紫黑色,四棱高,瓣深。今经中谓之棱瓣深,似令人难解。秋末冬初,人将入鼎、澧。其仁味如椰子肉。经不言用仁,为复用皮。今按文味甘即是用肉,然难得仁,盖绝小。
今医家或兼用壳。
利州路甚多。叶冬亦不凋,然不似冬青。盖柔而不光洁,不深绿,花细碎,数十房成一朵,冬生春开。此木也,今居草部,恐未尽善。
大黄损益,前书已具。仲景治心气不足、吐血、衄血。泻心汤用大黄、黄芩、黄连。
或曰:心气既不足矣,而不用补心汤,更用泻心汤,何也?答曰:若心气独不足,则不当须吐衄也。此乃邪热,因不足而客之,故吐衄。以苦泄其热,就以苦补其心,盖两全之。有是证者,用之无不效。量虚实用药。
治肺热,气奔促,嗽逆,肺痈,排脓。陶隐居云:俗方用此,乃名荠 。今别有荠,所谓乱人参者便是,非此桔梗也。《唐本》注云:“陶引荠 乱人参,谬矣。”今详之,非也。隐居所言,其意只以根言之,所以言乱人参。《唐本》注却以苗难之,乃本注误矣。
今惟用连珠者,然经中不言,此药专于行水攻决为用,入药须斟酌。
葶苈用子。子之味有甜、苦两等,其形则一也。经既言味辛苦,即甜者不复更入药也。大概治体皆以行水走泄为用,故曰久服令人虚。盖取苦泄之义,其理甚明。《药性论》所说尽矣,但不当言味酸。
今京、洛间甚多。张仲景《伤寒论》以荛花治利者,以其行水也。水去则利止,其意如此。然今人用时,当以意斟酌,不可使过与不及也。仍须是有是证者方可用。
叶如大菊,又如艾蒿。八九月有花,大如梧桐子,花淡黄绿,繁茂,圆而覆下,亦一异也。其香过于菊,行痰水,去头目风。其味甘苦辛,亦走散之药也。其旋花四月五月有花,别一种,非此花也,第八卷已具。
藜芦为末,细调,治马疥痒。
凡五等,皆一物也,只以大小、长短、似像而名之。后世补虚寒,则须用附子,仍取其端平而圆、大及半两以上者。其力全不僭。风家即多用天雄,亦取其大者。以其尖角多热性,不肯就下,故取敷散也。此用乌头、附子之大略如此。余三等,则量其材而用之。其炮制之法,经方已着。
此乃荀子所说“西方之木,名曰射干”者也。《注》复引《本草》曰:“不合以射干为木”。殊不知五行只以水、火、木、金、土而言之,故儒者以草、木皆木也,金、铅皆金也,粪、土皆土也,灰、火皆火也,水、池皆水也。由是言之,即非佛经所说火宅喻之兽,及阮公所云临层城者之木。况《本经》亦曰:“一名草姜”,故知是草无疑。今治肺气、喉痹为佳。日华子曰:“大小似高良姜,赤黄色”。此得之。
今人惟知去痰,不言益脾,盖能分水故也。脾恶湿,湿则濡而困,困则不能制水。经曰:“湿胜则泻”。一男子夜数如厕,或教以生姜壹两碎之,半夏汤洗,与大枣各三十枚,水一升,瓷瓶中慢火烧为熟水,时时呷,数日便已。
常山苗也。治疟、多吐人,其他亦未见所长。此草也。虑岁久,人或别有异论,故预云。余如经。
蜀漆根也,亦治疟、吐痰,如鸡骨者佳。
经中并不言治眼,《药性论》始言之。能治肝藏热毒冲眼、赤障、青盲。萧炳可云:“理眼。”日华子云:“益脑髓,明耳目,镇肝。”今人多用之治眼,殊不与经意相当。
古今服饵方少有用者,多见于敛疮方中。二物多相须而行。
今青蒿也,在处有之,得春最早,人剔以为蔬,根赤叶香。今人谓之青蒿,亦有所别也。但一类之中,又取其青者。陕西、绥、银之间有青蒿。在蒿丛之间,时有一两窠,迥然青色,土人谓之为香蒿。茎叶与常蒿一同,但常蒿色淡青,此蒿色深青。犹青,故气芬芳。
恐古人所用以深青者为胜,不然诸蒿何尝不青?
亦不至翘出众草、下湿地亦无,太山山谷间甚多。今只用其子。折之,其间片片相比如翘,应以此得名尔。治心经客热最胜,尤宜小儿。
生河南洛阳界及新安土山中。性温,止腹痛,暖腰膝。《唐本》注及《药性论》甚详。陶隐居失于不审,宜其排叱也。新安县界兼山野中屡尝见之,正如《唐本》注所说。至今本“处山中人卖白头翁丸,言服之寿考”,又失古人命名之意。
茹治疥,马疥尤善。服食方用者至少。
经不言根,《图经》加根字。处处有。叶如菜中菠 ,但无歧,而色差青白。叶浓,花与子亦相似。叶可洁擦 浦器,根取汁涂疥癣。子谓之金乔麦,烧炼家用以制铅汞。又锉根,研,绞汁,取三二匙,水半盏,煎一二沸,温温空肚服。治产后风秘,殊验。
蒴 与陆英,既性味及出产处不同,治疗又别,自是二物,断无疑焉。况蒴 花白,子初青如绿豆颗,每朵如盏面大,又平生,有一二百子,十月方熟红,岂得言剩出此条,孟浪之甚也。
今又谓之郁臭。自秋便生,经冬不瘁。春开白花,中夏结子,遂枯。古方九烧灰,合紧面药。初生嫩时作菜食之,须浸洗,淘去苦水,治瘰 鼠漏。
蚤休无旁枝,只一茎,挺生,高尺余,颠有四五叶,叶有歧,似虎杖。中心又起茎,亦如是生叶,惟根入药用。
根微苦,经不言味,此草药也。《蜀本·图经》言:“作木,高丈余”。此全非虎杖,大率皆似寒菊。然花、叶、茎、蕊差大为异,仍茎叶有淡黑斑。自六七月旋旋开花,至九月中方已。花片四出,其色如桃花差大,外微深。陕西山麓水次甚多,今天下暑月多煎根汁为饮,不得甘草,则不堪饮。《药性论》云:“和甘草煎,尝之甘美。”其味甘,即是甘草之味,非虎杖也。论其攻治则甚当。
此唐韩退之所谓“牛溲马勃俱收并蓄”者也。有大如斗者,小亦如升杓。去膜,以蜜揉拌,少以水调,呷,治喉闭咽痛。
今田野道旁处处有之,附地生。叶如覆盆子,但光洁而小,微有绉纹。花黄,比蒺藜花差大,春末夏初,结红子如荔枝色。余如经。
如 麻。花如白杨而长,成穗生,每一朵,凡数十穗,青白色。
蒲类。四时取根捣,绞汁用。河朔边人只以此苗饲马,曰菰蒋,及作荐。花如苇,结青子,细若青麻黄,长几寸。彼人收之,合粟为粥,食之甚济饥,此杜甫所谓“愿作冷秋菰”者是也。为其皆生水中及岸际,多食亦令人利。
《尔雅》曰:莸(音犹)蔓子。《左传》亦曰:“一熏一莸,十年尚莸臭”者,是此草。
诸家之说纷纷不一,陶隐居尤甚。言花状如扁豆,殊不相当。花朵如鼓子花,但碧色,日出开,日西合。今注又谓其中子类乔麦,亦非也。盖直如木猴梨子,但黑色,可微炒,捣取其中粉一两,别以麸炒去皮尖者,桃仁末半两,以熟蜜和丸如梧桐子,温水服三二十丸,治大肠风秘壅热。苦涩,不可久服,亦行脾肾气故也。
蓖麻子作朵生,从下旋旋开花而上,从下结子,宛如牛身之蜱。取子炒熟,去皮,烂嚼,临睡服三二枚,渐加至十数枚。治瘰 ,必效。
草,葛勒蔓也。治伤寒汗后虚热,锉,研,取生汁,饮一合,愈。
苗蔓生,子则马兜零也。根扁,其嗅稍似葛根。细捣,水调,敷疔肿。后有马兜零条。
三年以上,即有花自心中出,一茎只一花,全如莲花。叶亦相似,但其色微黄绿,从下脱叶。花心但向上生,常如莲样,然未尝见其花心,剖而视之亦无蕊,悉是叶,但花头常下垂。每一朵,自中夏开,直至中秋后方尽。凡三叶,开则三叶脱落。北地惜其种,人故少用。缕其苗为布。取汁,妇人涂发令黑。余说如经。
今地丁也,四时常有花,花罢飞絮,絮中有子,落处即生。所以庭院间亦有者,盖因风而来也。
不以多少,微炒一半,余一半生用,同为末,好酒调二钱,日三服,食后、夜卧,各一服。治瘰 ,疮破者亦治。
大率与水红相似,但枝低尔,今造酒,取以水浸汁,和面作曲,亦假其辛味。
茎叶如青蒿,开淡红紫花,花大约径三四分。花罢,结角子,长二寸许,微弯。苗与角治口齿绝胜。
今谓之燕麦,其苗与麦同,但穗细长而疏。唐刘梦得所谓“菟葵燕麦摇春风”者也。
苗不似姜,姜苗如苇梢。此物苗,每一大叶两边,小叶槎牙,两两相对,叶长有尖瓣。余如经。
蔓生,附木而上。叶脱时,零尚垂之,其状如马项铃,故得名。然熟时则自拆,拆间有子。全者,采时须八九月间。治肺气喘急。
陕西亦有。蒸熟,干则拆取中心穣然灯者,是谓之熟草,又有不蒸,但生干剥取者,为生草。入药宜用生草。
治肠风。根性快,多服疏人五脏真气。
兼黑髭鬓,与萝卜相恶,令人髭鬓早白。治肠风热多用。
今染家亦用。口疮以末掺之,便可饮食。
经:“九月十月熟时采”,不尔,复令人利。
根洗净研汁一盏,生姜汁半盏相和,时时细呷,治大热衄血。
《本经》云:“得 香子、桃仁,治膀胱气甚效。”尝合,惟桃仁麸炒,各等分,半以酒糊丸,半为散。每服五七十丸,空心食前盐酒下。散以热米饮调下,与丸子相间,空心服。日各一二服。
丹石毒发于背,及一切痈肿。每以根叶一分,用酒一大盏,煎汁服。不惟下所服石药,兼毒去、疮愈。如不欲酒,将末一二分,新汲水调服,以知为度。
细锉,微微炒,捣为末,沸汤点二钱,食前服,治小肠膀胱气,缓缓服必效。
乃樵斫讫多年松根之气所生。此盖根之气味,噎郁未绝,故为是物。然亦由土地所宜与不宜。其津气盛者,方发泄于外,结为茯苓,故不抱根而成物。既离其本体,则有苓之义。茯神者,其根但有津气而不甚盛,故只能伏结于本根,既不离其本,故曰茯神。此物行水之功多,益心脾不可阙也。或曰松既樵矣,而根尚能生物乎?答曰:如马勃、菌、五芝、木耳、石耳之类,皆生于枯木、石、粪土之上,精英未沦,安得不为物也。其上有菟丝,下有茯苓之说,甚为轻信。
今西戎亦有之,其色差淡而明澈。南方者色深而重浊,彼土人多碾为物形。若谓千年茯苓所化,则其间有沾着蜾蠃蜂蚁,宛然完具者,是极不知也。《地理志》云:“林邑多琥珀,实松脂所化耳。”此说为胜,但土地有所宜不宜,故有能化有不能化者。张茂先又为“烧蜂窠所作”,不知得于何处。以手摩热,可以拾芥。余如经。
一如蒲黄,但其味差淡。治产后壮热、头痛颊赤、口干唇焦、多烦躁渴、昏闷不爽。
松花、川芎、当归、石膏、蒲黄五物等同为末,每服二钱,水二合,红花二捻,同煎七分,去滓,粥后温温细呷。
松子,多东海来,今关右亦有,但细小味薄,与柏子仁同治虚秘。
取脂以疗马 疥。今未见用松脂者。老人虚秘,柏子仁、大麻子仁、松子仁等分,同研,溶白蜡,丸桐子大。以少黄丹汤,服二三十丸,食前。尝官陕西,每登高望之,虽千万株,皆一一西指。盖此木为至坚之木,不畏霜雪,得木之正气,他木不逮也。所以受金之正气所制,故一一向之。
桂大热。《素问》云:辛甘,发散为阳。故汉张仲景桂枝汤,治伤寒表虚皆须此药,是专用辛甘之意也。《本草》第一又云:“疗寒以热药”。故知三种之桂,不取菌桂、牡桂者,盖此二种,性止温而已,不可以治风寒之病。独有一字桂,《本经》言甘辛大热,此正合《素问》辛甘发散为阳之说,尤知菌、牡二桂不及也,然《本经》只言桂,仲景又言桂枝者,盖亦取其枝上皮。其木身粗浓处,亦不中用。诸家之说,但各执己见,终无证据。今又谓之官桂,不知缘何而立名。虑后世为别物,故书之。又有桂心,此则诸桂之心,不若一字桂也。
与松脂皆可乱乳香,尤宜区别。枫香微黄白色,烧之尤见真伪。兼能治风瘾疹痒毒。
水煎,热燥洗。
若湿漆,药中未见用。凡用者,皆干漆耳。其湿者,在燥热及霜冷时则难干,得阴湿,虽寒月亦易干。亦物之性也。若沾渍人,以油治之。凡验漆,惟稀者以物蘸起细而不断,断而急收起,又涂于干竹上,荫之速干者,并佳。余如经。
诸家所解,蔓荆、牡荆纷纠不一。经既言蔓荆,明知是蔓生,即非高木也。既言牡荆,则自是木上生者。况《汉书·郊祀志》所言“以牡荆茎为幡竿”,故知蔓荆即子大者是,又何疑焉。后条有栾荆,此即便是牡荆也。子青色,如茱萸,不合更立栾荆条。故文中云:本草不载,亦无别名,但有栾花,功用又别,断无疑焉。《注》中妄称石荆当之,其说转见穿凿。
新旧书云:今处处有之。从宦南北,实处处难得,岂岁岁窠斫摘践之苦,而不能生邪?抑方宜不同也?若以为鸟食物子落枝节间,感气而生,则麦当生麦,谷当生谷,不当但生此一物也。又有于柔滑细枝上生者,如何得子落枝节间?由是言之,自是感造化之气,别是一物。古人当日惟取桑上者,实假其气耳。又云今医家鲜用,此极误矣。今医家非不用也,第以难得真桑上者。尝得真桑寄生,下咽必验如神。向承乏吴山,有求药于诸邑者,乃遍令人搜摘,卒不可得,遂以实告,甚不乐。盖不敢以伪药罔人。邻邑有人伪以他木寄生送之,服之逾月而死。哀哉!
岭南诸郡悉有之,旁海诸州尤多。交干连枝,岗岭相接,千里不绝。叶如冬青,大者合数人抱。木性虚柔,山民或以构茅庐,或为桥梁,或为饭甑尤佳。有香者,百无一二。盖木得水方结,多在折枝枯干中,或为沉,或为煎,或为黄熟。自枯死者,谓之水盘香。今南恩、高、窦等州,惟产生结香。盖山民入山,见香木之曲干斜枝,必以刀斫成坎,经年得雨水所渍,遂结香。复以锯取之,刮去白木,其香结为斑点,遂名鹧鸪斑,燔之极清烈。沉之良者,惟在琼崖等州,俗谓之角沉。黄沉乃枯木中得者,宜入药用。依木皮而结者,谓之青桂,气尤清。在土中岁久,不待 剔而成者,谓之龙鳞。亦有削之自卷,咀之柔韧者,谓之黄蜡沉,尤难得也。然经中只言疗风水毒肿,去恶气,余更无治疗。今医家用以保和卫气,为上品药,须极细为佳。今人故多与乌药磨服,走散滞气,独行则势弱,与他药相佐,当缓取效,有益无损。余药不可方也。
熏陆香,木叶类棠梨。南印度界阿咤厘国出,今谓之西香。南番者更佳,此即今人谓之乳香,为其垂滴如乳。熔塌在地者,谓之塌香。皆一也。
《日华子》云:“治口气。”此正是御史所含之香。治胃寒及脾胃冷气不和。有大者名母丁香,气味尤佳。为末,缝纱囊如小指,实末,内阴中,主阴冷病,中病便已。
今用皮。以蜜匀炙,与青黛各一分,同为末,入生龙脑一字,研匀。治心脾热,舌颊生疮。当掺疮上,有涎即吐。又张仲景柏皮汤,无不验。《伤寒论》中已着。
先花后叶,即木笔花也。最先春,以其花未开时,其花苞有毛,光长如笔,故取像曰木笔。有红、紫二本,一本如桃花色者,一本紫者。今入药当用紫色者,仍须未开时收取。
入药,去毛苞。
今初春先生荚者是。去上皱涩干枯者,将中间嫩处,锉、干、 为粉。当歉岁,农将以代食。叶青嫩时收贮,亦用以为羹茹。嘉 年,过丰、沛,人阙食,乡民多食此。
有大小两种,小芜荑即榆荚也。揉取仁, 为酱,味尤辛。入药,当用大芜荑,别有种。然小芜荑 造多假,以外物相和,切须择去也。治大肠寒滑及多冷气,不可缺。
酸枣微热。经不言用仁,仍疗不得眠。天下皆有之,但以土产宜与不宜。嵩阳子曰:“酸枣县,即滑之属邑,其木高数丈,味酸,医之所重。今市人卖者,皆棘子。”此说未尽。殊不知小则为棘,大则为酸枣,平地则易长,居崖堑则难生。故枣多生崖堑上,久不樵则成干,人方呼为酸枣,更不言棘,徒以世人之意如此,在物则曷若是也,其实一本。以其不甚为世所须,及碍塞行路,故成大木者少,多为人樵去。然此物才及三尺,便开花结子。但窠小者气味薄,本大者气味浓,又有此别。今陕西临潼山野所出者亦好,亦土地所宜也,并可取仁。后有白棘条,乃是酸枣未为大时,枝上刺也。及至长成,其刺亦少,实亦大。故枣取大木,刺取小窠也,亦不必强分别尔。
槐实只言实,今当分为二。实本出夹中,若捣夹作煎者,当言夹也。夹中子,大如豆,坚而紫色者,实也。今本条不析出夹与夹中子,盖其用各别,皆疏导风热。
今染家亦用,收时折其未开花,煮一沸,出之釜中,有所澄下稠黄滓,渗漉为饼,染色更鲜明。治肠风热泻血甚佳,不可过剂。
枸杞当用梗皮,地骨当用根皮,枸杞子当用其红实,是一物有三用。其皮寒,根大寒,子微寒,亦三等。此正是孟子所谓“性由杞柳”之杞。后人徒劳分别,又为之枸棘,兹强生名耳。凡杞,未有无棘者,虽大至有成架,然亦有棘。但此物小则多刺,大则少刺,还如酸枣及棘,其实皆一也。今人多用其子,直为补肾药,是曾未考究经意,当更量其虚实冷热用之。
经曰:一名益智。今专为果,未见入药。《补注》不言,《神农本草》编入木部中品,果部中复不曾收入。今除为果之外,别无龙眼。若为益智子,则专调诸气,今为果者复不能也。矧自有益智条,远不相当,故知木部龙眼,即便是今为果者。按今《注》云:“甘味归脾,而能益智。”此说甚当。
今西京伊芳阳县及商州亦有,但薄而色淡,不如梓州者浓而紫色有油。味苦,不以姜制,则棘人喉舌。平胃散中用,最调中。至今此药盛行,既能温脾胃气,又能走冷气,为世所须也。
行水之功多,久服必损肾气、昏人目。果欲久服者,更宜详审。
凡诸竹与笋,性皆微寒,故知叶其用一致。《本经》不言笋及苦竹性,若取沥作油,亦不必强择也。张仲景竹叶汤用淡竹。笋难化,不益脾。邻家一小儿,方二岁,偶失照管,壮热喘粗、不食多睡、仰头呻吟、微呕逆、瞑目多惊,凡三五日,医作慢惊治之。治不对,病不愈。忽然其母误将有巴豆食药作惊药,化五丸如麻子大,灌之。稍久,大吐,有物噎于喉中,乳媪以指摘出之,约长三寸,粗如小指,乃三日前,临阶曝者干箭笋。是夜诸证皆定,次日但以和气药调治,遂安。其难化也如此。经曰:问而知之者谓之工。小儿不能问,故为难治,医者当慎谨也。
枳实、枳壳一物也。小则其性酷而速,大则其性详而缓。故张仲景治伤寒仓猝之病,承气汤中用枳实,此其意也。皆取其疏通决泄、破结实之义。他方但导败风壅之气,可常服者,故用枳壳,其意如此。
与吴茱萸甚不相类。山茱萸色红,大如枸杞子。吴茱萸如川椒,初结子时,其大小亦不过椒,色正青。得名则一,治疗又不同。未审当日何缘如此命名。然山茱萸补养肾脏,无一不宜。经与《注》所说备矣。
须深汤中浸去苦烈汁,凡六七过,始可用。今文与注及注中药法皆不言,亦漏落也。此物下气最速,肠虚人服之愈甚。
仲景治发汗吐下后,虚烦不得眠,若剧者,必反复颠倒,心中懊 ,栀子豉汤治之。
虚,故不用大黄,有寒毒故也。栀子虽寒无毒,治胃中热气,既亡血、亡津液,腑脏无润养,内生虚热,非此物不可去,张仲景《伤寒论》已着。又治心经留热,小便赤涩,去皮山栀子、火炮大黄、连翘、甘草炙,等分,末之,水煎三二钱匕,服之无不效。
二书所说甚详,今人又取尖长者入药,言其快锐速效,屡尝试之,果如其说。
其色如今之醮晕线,上半白,下半肉红,散垂如丝,为花之异。其绿叶至夜则合,又谓之夜合花。陈藏器、日华子皆曰皮杀虫,又曰续筋骨。经中不言。
此秦地所生者,故言秦椒。大率椒株皆相似,秦椒但叶差大,椒粒亦大而纹低,不若蜀椒皱纹高,为异也。然秦地亦有蜀种椒,如此区别。
所在山谷皆有之,然未尝于平陆地见也。叶绝少,其茎黄褐色,若柏皮,三面如锋刃,人家多燔之遣祟。方家用之亦少。
今蔓延而生,谓之为草。又有木身,谓之为木。又须物而上。然干不逐冬毙,亦得木之多也,故分入木部为至当。唐白乐天诗:“有木名凌霄,擢秀非孤标。”由是益知非草也。《本经》又云:“茎叶味苦。”是与瞿麦别一种甚明。《唐本·注》云:“且紫葳、瞿麦皆《本经》所载,若用瞿麦根为紫葳,何得复用茎叶?”此说尽矣。然其花赭黄色,本条虽不言其花,又却言茎叶味苦,则紫葳为花,故可知矣。
性温,治大肠寒滑不可缺也,须佐以他药为丸服。温而散走寒气。
今茶也。其文有陆羽《茶经》、丁谓《北苑茶录》、毛文锡《茶谱》、蔡宗颜《茶山节对》。其说甚详。然古人谓其芽为雀舌、麦颗,言其至嫩也。又有新芽一发便长寸余,微粗如针。惟芽长为上品,其根干、水土力,皆有余故也。如雀舌、麦颗,又下品。前人未尽识,误为品题。唐人有言曰:“释滞消壅,一日之利暂佳。”斯言甚当,饮茶者宜原其始终。又,晋温峤上表“贡茶千斤,茗三百斤。
”郭璞曰:“早采为茶,晚采为茗。”茗,或曰 (尺兖切),叶老者也。
桑根白皮条中,桑之用稍多,然独遗乌椹,桑之精英尽在于此。采摘,微研,以布滤去滓,石器中熬成稀膏,量多少入蜜,再熬成稠膏,贮瓷器中。每抄一二钱,食后、夜卧,以沸汤点服。治服金石发热渴,生精神,及小肠热,性微凉。
一名棘针,一名棘刺。按经如此甚明,诸家之意强生疑惑,今掠不取,求其经而可矣。其白棘,乃是取其肥盛紫色,枝上有皱薄白膜先剥起者,故曰白棘。取白之意,不过如此。其棘刺花,乃是棘上所开花也,余无他义。今人烧枝取油,涂垢发,使垢解。
条中与《图经》所说各未尽。此物大通利关膈热塞,其清香为百药之先。大人、小儿风涎闭壅及暴得惊热,甚济用。然非常服之药,独行则势弱,佐使则有功。于茶亦相宜,多则掩茶气味,万物中香无出其右者。西方抹罗矩咤国,在南印度境,有羯布罗香。干如松株,叶异,湿时无香。采,干之后折之,中有香,状类云母,色如冰雪,此龙脑香也。盖西方亦有。
余甘子也。解金石毒,为末,作汤点服。佛经中所谓庵摩勒果者是此。盖西方亦有。
(音矿)如糖霜结于细枝上,累累然,紫黑色,研破则红。今人用造绵烟脂,迩来亦难得。余如经。
自是竹内所生,如黄土着竹成片。凉心经,去风热,作小儿药尤宜,和缓故也。
与牡菌桂同,但薄而已。
和来气少,走泄多,但不甚刚猛。与沉香同磨作汤点。治胸腹冷气,甚稳当。
大概通滞血,打扑损疼痛,皆以酒化服。血滞则气壅淤,气壅淤则经络满急,经络满急,故痛且肿。凡打扑着肌肉须肿胀者,经络伤,气血不行,壅淤,故如是。
松之烟也。世有以粟草灰伪为者,不可用。须松烟墨,方可入药,然惟远烟为佳。今高丽国每贡墨于中国,不知用何物合和,不宜入药。此盖未达不敢尝之义。又治大吐血,好墨细末二钱,以白汤化阿胶清调,稀稠得所,顿服,热多者尤相宜。又 延界内有石油,燃之烟甚浓,其煤可为墨,黑光如漆,松烟不及,其识文曰延川石液者。是不可入药,当附于此。
状如枇杷叶之小者,但背无毛,光而不皱。正、二月间开花。冬有二叶为花苞,苞既开,中有十五余花,大小如椿花,甚细碎。每一苞约弹许大,成一球。一花六叶,一朵有七、八球,淡白绿色,叶末微淡赤色。花既开,蕊满花,但见蕊,不见花。花才罢,去年绿叶尽脱落,渐生新叶。治肾衰脚弱最相宜。但京洛、河北、河东、山东颇少,人以此故少用。湖南北、江东西、二浙甚多,故多用南实。今医家绝不用。
须微炒使汗出,又须去附红黄壳。去壳之法:先微炒,乘热入竹筒中,以梗舂之,播取红,如未尽,更拣,更舂,以尽为度。凡用椒须如此。其中子谓之椒目,治盗汗尤功。将目微炒,捣为极细末,用半钱匕,以生猪上唇煎汤一合,调,临睡服,无不效。盖椒目能行水,又治水蛊。
今人呼为 草。浓煎汤,淋渫皮肤麻痹。《本经》一名春草。诸家皆谓为草,今居木部,《图经》亦然。今世所用者,皆木叶也。如石楠,枝、梗干则绉,揉之,其嗅如椒。《尔雅·释草》云:“ ,春草。释曰:今莽草也”。与《本经》合,今当具言之。石楠条中,陶隐居注云:“似 草,凌冬不凋。”诚木无疑。
其子如御李子,至红熟堪啖,微涩。其仁,汤去皮,研极烂,入生龙脑,点赤目。
陕西甚多,根煎汤,渫风 牙。
即牛李子也。木高七八尺,叶如李,但狭而不泽。子于条上四边生,熟则紫黑色,生则青。叶至秋则落,子尚在枝,是处皆有,故经不言所出处,今关陕及湖南、江南北甚多,木皮与子两用。
今长安山中亦有。其子即谓之木栾子,携至京都为数珠,未见其入药。
其干端直,大抵如松,冬不凋,但叶阔成枝,庐山有万杉寺,即此杉也。作屑煮汁,浸洗脚气肿满。今处处有。
今江南等路造船场皆此木也。缘木性坚而善居水,久则多中空,为白蚁所穴。
大如橄榄,壳色紫褐而脆,其中子有一重粗黑衣,其仁黄白色,嚼久渐甘美。五痔人常如果食之,愈。过多则滑肠。
今人呼为榉柳。然叶谓柳非柳,谓槐非槐。木最大者,高五六十尺,合二三人抱。
湖南、北甚多。然亦下材也,不堪为器用。嫩皮,取以缘栲栳与箕唇。
陕西甚多,永、耀间居人修盖,多此木也。然易生根,斫木时碎札入土即下根,故易以繁植。非只墟墓间,于人家舍前后及夹道往往植之,土地所宜尔。风才至,叶如大雨声,叶梗故如是。又谓无风自动,则无此事。尝官永、耀间,熟见之。但风微时,当风迳者,其叶孤绝处,则往往独摇。以其蒂细长,叶重大,微风虽过,故往来卒无已时,势使然也。其叶面青光,背白,木身微白,故曰白杨,非如粉之白。
即前所谓牡荆也,不合更立此条。况《本经》元无栾荆,已具蔓荆实条中。
春开紫花甚细碎,共作朵生。出无常处,或生于木身之上,或附根土之下,直出花。花罢叶出,光紧微圆。园圃间多植之。
钩藤中空,二经不言之。长八九尺或一二丈者,湖南北、江南、江西山中皆有。小人有以穴隙间致酒瓮中盗取酒,以气吸之,酒既出,涓涓不断。专治小儿惊热。
紫黑色,微光,大一二寸,圆扁,治五痔有功。烧成黑灰,微存性,米饮调服。人多剔去肉,作药瓢垂腰间。
皂荚其子炒,舂去赤皮、仁。将骨浸软,煮熟,以糖渍之,可食。甚疏导五脏风热壅。其荚不 肥者,微炙,为末,一两,入生白矾末半两,腻粉半两,风涎潮塞气不通,水调灌一二钱。但过咽则须吐涎。凡用白矾者,分隔下涎也。又暑中湿热时,或久雨,合苍术烧,辟温疫邪湿气。
经曰:“味苦。”即是初生有黄蕊者也。及其华干,絮方出,又谓之柳絮。收之,贴灸疮及为茵褥。絮之下连小黑子,因风而起,得水湿处便生,如地丁之类,多不因种植,于人家庭院中自然生出,盖亦如柳絮兼子而飞。陈藏器之说是。然古人以絮为花,陶隐居亦曰:“花随风,状如飞雪。”误矣。经中有实及子汁,诸家不解,今人亦不见用。(释氏谓“柳为尼俱律陀木,其子极细,如人妄因极小,妄果至大”,是知小黑子得因风而起。)
经注不指定是何桐,致难执用。今具四种桐,各有治疗,条其状列于后:一种白桐,可斫琴者,叶三杈,开白花,亦不结子。《药性论》云:“皮能治五淋,沐发,去头风,生发。”一种荏桐,早春先开淡红花,状如豉子花,成筒子,子或作桐油。《日华子》云:“桐油冷,微毒。”一种梧桐,四月开淡黄小花,一如枣花。枝头出丝,堕地成油,沾渍衣履。五六月结桐子,今人收炒作果,动风气。此是《月令》清明之日桐始华者。一种岗桐。无花,不中作琴,体重。
叶如小杏叶,但微薄而绿色差淡。子,八、九月熟,初青后黑,分为三瓣。取子出油,燃灯及染发。
气虚人亦宜,缓缓煨熟,少服。此物虽涩肠,而又泄气,盖其味苦涩。
椿木华、椿樗皆臭,但一种有花结子,一种无花不实。世以无花不实、木身大、其干端直者为椿。椿用木叶。其有花而荚,木身小,干多迂矮者为樗。樗用根、叶、荚。故曰未见椿上有荚者,惟樗木上有。又有樗鸡,故知古人命名曰不言椿鸡、而言樗鸡者,以显有鸡者为樗,无鸡者为椿,其义甚明。用椿木叶,樗木根、叶、荚者,宜依此推究。洛阳一女子,年四十六七,耽饮无度,多食鱼蟹,摄理之方蔑如也。后以饮啖过常,蓄毒在脏,日夜二三十泻,大便与脓血杂下,大肠连肛门痛不堪忍。医以止血痢药不效,又以肠风药则益甚。盖肠风则有血而无脓,凡如此已半年余,气血渐弱,食渐减,肌肉渐瘦,稍服热药,则腹愈痛,血愈下。服稍凉药,即泄注,气羸,粥愈减。服温平药,则病不知。如此将暮岁,医告术穷,垂命待尽。或有人教服人参散,病家亦不敢主当,谩与服之,才一服,知。
二服,减。三服,脓血皆定。自此不十服,其疾遂愈。后问其方,云:治大肠风虚,饮酒过度,挟热下痢脓血,疼痛,多日不瘥。樗根白皮一两,人参一两,为末,每用二钱匕,空心以温酒调服。如不饮酒,以温米饮代。忌油腻、湿面、青菜、果子、甜物、鸡、猪、鱼腥等。
去胃中寒痰吐水,食已即吐,甚验。过剂则走气。大肠寒滑亦用,须各以他药佐之。
栎木子也,叶如栗叶,在处有,但坚而不堪充材,亦木之性也。山中以舂仁为粮,然涩肠。木善为炭,他木皆不及。其壳堪染皂,若曾经雨水者,其色淡,不若不经雨水者。槲亦有壳,但少而不及栎木所实者。
今人合他药染髭。
亦有斗,但不及栎木,虽坚而不堪充材。叶微炙,炒槐花减槲叶之半,同为末,米饮调服,治初得肠风及血痔,热多者尤佳。亦堪为炭,但不及栎木。
亦治马心肺热有功。
今释子取以为念珠,出佛经。惟取紫红色小者佳,今入药绝少,西洛亦有之。
椰子开之,有汁如乳,极甘香,自别是一种气味。中又有一块瓤,形如瓜蒌,上有细起,亦白色,但微虚。纹若妇人裙褶,其味亦如其汁。又,着壳一重白肉,剐取之,皆可与瓤糖煎为果汁,色如白酒,其味如瓤。然谓之酒者,好事者当日强名之。取其壳为酒器,如酒中有毒,则酒沸起。今人皆漆其里,则全失用椰子之意。
烧为黑灰,合他药治肺风毒。及取皮上有紫黑花匀者,裹鞍弓、镫。
今谓之三春柳,以其一年三秀也。花肉红色,成细穗。河西者,戎人取滑枝为鞭。
京师亦甚多。
蔓生,岁一枯。叶如蒲桃,实如大栝楼,熟则红黄色,微有刺,不能刺人。今荆南之南皆有之。九月十月熟,实中之子曰木鳖子。但根不死,春旋生苗,其子一头尖者为雄。
凡植时须雌雄相合,麻缕缠定。及其生也,则去其雄者方结实。
如小葵,花淡红色,五叶成一花,朝开暮敛,花与枝两用。湖南、北人家多种植为篱障。余如经。
今人旋为器。皮烧为黑灰,治妇人血露及吐血,仍佐之他药。每岁剐取棕皮。不尔,束死。花如鱼子,渫熟,淹为果。
柘木,里有纹,亦可旋为器。叶饲蚕,曰柘蚕。叶梗,然不及桑叶。东行根及皮煮汁酿酒,治风虚耳聋有验。余如经。
与乱发自是两等。发 味苦,即陈旧经年岁者。如橘皮皆橘也,而取其陈者。野狼毒、麻黄、吴茱萸、半夏、枳实之类,皆须陈者,谓之六陈,入药更良。败蒲亦然,此用 之义耳。今人又谓之头 。其乱发条中,自无用 之义,此二义甚明,亦不必如此过谓搜索。右以乱发如鸡子大,无油器中熬焦黑,就研为末,以好酒一盏沃之,何首乌末二钱,同匀搅,候温灌之,下咽过一二刻,再灌,治破伤风及沐发中风极效。
人乳汁治目之功多,何也?人心生血,肝藏血,肝受血则能视,盖水入于经,则其血乃成。又曰:上则为乳汁,下则为月水。故知乳汁则血也。用以点眼,岂有不相宜者。血为阴,故其性冷。藏寒人,如乳饼酪之类,不可多食。虽曰牛、羊乳,然亦不出乎阴阳造化尔。西戎更以驼马乳为酥酪。老人患口疮不能食,饮人热乳良。
用干陈者为末,于阴地净黄土中作五六寸小坑,将末三两匙于坑中,以新汲水调匀。
良久俟澄清,与时行大热狂渴须水人饮之,愈。今世俗谓之地清,然饮之勿极,意恐过多耳。又治一切痈疖热毒肿,脓血未溃,疼痛不忍,用干末、麝香各半钱,同研细,抄一豆大,津唾贴疮心,醋面钱子贴定,脓溃出,去药。
须童男者。产后温一杯饮,压下败血恶物。有饮过七日者。过多,恐久远血藏寒,令人发带病;气血虚无热者,尤不宜多服,此亦性寒,故治热劳方中亦用。
治鼻衄,细细刮取。俟血稍定,去淤血,于所衄鼻中搐之,立愈。独不可备,则众人取之,甚善。衄药,并法最多,或效或不效,故须博采,以备道途、田野中用。
诸家之说,纷然不一。既不能指定,终是臆度。西京颖阳县民家,忽崖坏,得龙骨一副,肢体头角悉具,不知其蜕也,其毙也。若谓蜕毙,则是有形之物,而又生不可得见,死方可见。谓其化也,则其形独不能化。然《西域记》中所说甚详,但未敢据凭。万物所禀各异,造化不可尽知,莫可得而详矣。孔子曰:“君子有所不知”,盖阙如也。妄乱穿凿,恐误后学。治精滑及大肠滑,不可阙也。
牛黄,亦有骆驼黄,皆西戎所出也。骆驼黄极易得,医家当审别考而用之,为其形相乱也。黄牛黄轻松自然微香,以此为异。盖又有 (音猫)牛黄,坚而不香。
麝每粪时须聚于一所,人见其所聚粪,及有遗麝气,遂为人获,亦物之一病尔。此猎人云。余如经。
取口两边各出一牙下垂夹鼻者,非口内食齿,齿别入药。今为象笏者是也。
作酪时,上一重凝者为酪面。酪面上其色如油者为醍醐。熬之即出,不可多得,极甘美。虽如此取之,用处亦少,惟润养疮痂最相宜。
凡入药须乌色、未经汤水浸煮者,故曰生犀。川犀及南犀,纹皆细。乌犀尚有显纹者露,黄犀纹绝少,皆不及西番所出纹高雨脚显也。物像黄外黑者为正透,物像黑外黄者为倒透。盖以乌为正,以形像肖物者为贵。既曰通犀,又须纹头显,黄黑分明,透不脱,有雨脚滑润者为第一。鹿取茸,犀取尖,其精锐之力尽在是矣。犀角尖,磨服为佳,若在汤散则屑之。西番者佳。
今皆取有挂痕者。陈藏器:取耳边听之,集集鸣者良,亦强出此说,未尝遍试也。
今将他角附耳,皆集集有声,不如有挂痕一说尽矣。然多伪为之,不可不察。
出陕西、河东,谓之 羊,尤很健,毛最长而浓。此羊可入药,如要食,不如无角白大羊。《本草》不言者,亦有所遗尔。又同、华之间,有卧沙细肋,其羊有角似 羊,但低小,供馔在诸羊之上。张仲景治寒疝用生姜羊肉汤,服之无不验。又一妇人产当寒月,寒气入产门,脐下胀满,手不敢犯,此寒疝也。医将治之以抵当汤,谓其有瘀血。尝教之曰:非其治也,可服张仲景羊肉汤,少减水,二服遂愈。
此则黄牛角腮。用尖,烧为黑灰,微存性,治妇人血崩、大便血及冷痢。又白水牛鼻,干湿皆可用。治偏风口 斜,以火炙热,于不患处一边熨之,渐正。
涂铅如金色。又救生接元气,补虚、损、惫。黄狗脊骨一条(去两头,截为五、七段,带肉些小。用好 砂一两,细研。浆水二升,入 砂,在浆水中搅匀。浸骨三日后,以炭火炙令黄色,又入汁蘸,候汁尽为度,其狗骨已酥脆,捣令极细。后入诸药) 肉苁蓉(去沙,薄切,火焙干) 菟丝子(酒浸二日,曝干) 杜仲(去粗皮) 肉桂(去皮上粗涩) 附子(炮,去皮、脐) 鹿茸(急燎去毛,酥,微炙黄色。不可令焦) 干姜(炮。以上各一两) 蛇床子(半两,微炒) 阳起石(半两,酒煮一日,令数人不住手研一日) 将前八味同杵,罗为末。次入阳起石并狗骨末,用熟枣肉五两,酥一两,同和。再捣千余下,看硬软,丸如小豆大,晒干。每日空心盐汤下二十丸。
他兽肉多属十二辰及八卦。昔黄帝立子、丑等为十二辰以名月,又以名兽,配十二辰属。故獐鹿肉为肉中第一者,避十二辰也。味亦胜他肉,三祀皆以鹿腊,其义如此。茸最难得不破及不出却血者,盖其力尽在血中,猎时多有损伤故也。茸上毛,先薄以酥涂匀,于烈焰中急灼之。若不先以酥涂,恐火焰伤茸。俟毛净,微炙入药。今人亦能将麻茸伪为之,不可不察也。头亦可酿酒,然须作浆时稍益葱椒。角为胶,别有法。按《月令》,冬至一阳生,麋角解;夏至一阴生,鹿角解;各逐阴阳分合,如此解落。今人用麋、鹿茸作一种,殆疏矣。凡麋鹿角,自生至坚完,无两月之久。大者二十余斤,其坚如石,计一昼夜须生数两,凡骨之类成长无速于此。虽草木至易生,亦无能及之,岂可与凡骨血为比。麋茸利补阳,鹿茸利补阴。凡用茸无须太嫩,唯长四五寸、茸端如马 红者最佳。须佐以他药则有功。
头、胫与脊背入药。肉微咸。陈藏器所注乙骨之事,反射之目光堕地如白石之说,必得之于人,终不免其所诬也。人或问曰:风从虎何也?风,木也,虎,金也,木受金制,焉得不从?故呼啸则风生,自然之道也。所以治风挛急,屈伸不得,走疰,癫疾,惊痫,骨节风毒等,乃此义尔。
毛赤黄,其纹黑如钱而中空,比比相次。此兽猛捷过虎,故能安五脏,补绝伤,轻身。又有土豹,毛更无纹,色亦不赤,其形亦小。此各自有种,非能变为虎也,圣人假喻而已。恐医家未喻,故书之。
形类猫,其纹有二,一如连钱者,一如虎纹者。此二色狸,皆可入药。其肉味与狐不相远,江西一种牛尾狸,其尾如牛,人多糟食,未闻入药。孟诜云:“骨理痔病,作羹 食之。”然则骨如何羹 (音郝,肉羹也?)炙骨和麝香、雄黄为丸服,治痔及 疮甚效。
有白毛者,全得金之气也,入药尤功。余兔至秋深时则可食,金气全也。才至春夏,其味变。取四脚肘后毛为逐食,饲雕鹰,至次日吐出。其意欲腹中逐尽脂肥,使饥急捕逐速尔。然作酱必使五味。即患豌豆疮,又食此,则发毒太甚,恐斑烂损人。
经中不言性味,惟是于难产通用药中云: 鼠,微温,毛赤黑色,长尾,人捕得取皮为暖帽。但向下飞则可,亦不能致远。今关西山中甚有,毛极密,人谓之飞生者是也。《注》中又引水马,首如马,身如虾,背伛偻,身有竹节纹,长二三寸,今谓之海马。
鼹鼠也,其毛色如鼠,今京畿田中甚多。脚绝短,但能行。尾长寸许,目极小,项尤短,兼易掘取。或安竹弓射之,用以饲鹰。陶不合更引“今诸山林中大如水牛,形似猪,灰赤色者也。设使是鼠,则熟能见其溺精成鼠也。”陶如此轻信,但真醇之士,不以无稽之言为妄矣,今经云:“在土中行。”则鼢鼠无疑。
四足俱短,头与身尾皆扁,毛色若故紫帛。大者身与尾长三尺余,食鱼,居水中。出水亦不死,亦能休于大木上,世谓之水獭。尝縻置大水瓮中,于其间旋转如风,水谓之成旋,起,四面高,中心凹下,观者骇目。皮,西戎将以饰毳服领、袖。问之,云:垢不着,如风霾翳目,即就袖口拭目中即出。又毛端果不着尘,亦一异也。又《本草·序例》言“獭胆分杯”,尝试之,不验。惟涂于盏唇,但使酒稍高于盏面。分杯之事,亦古今传误言也,不可不正之。肝,用之有验。
今用肝治风,皮兼毛用为裘者是也。此兽多疑,极审听。人智出之,以多疑审听而捕取。捕者多用 。
肥矮,毛微灰色,头连脊毛一道黑,嘴尖黑,尾短阔。蒸食之极美。貉形如小狐,毛黄褐色。野兽中 肉最甘美,仍益瘦人。
野猪黄在胆中,治小儿诸痫疾。京西界野猪甚多,形如家猪,但腹小、脚长、毛色褐,作群行。猪人惟敢射最后者,射中前奔者,则群猪散走伤人。肉色赤如马肉,其味甘,肉复软,微动风。黄不常有,间得之,世亦少用。食之,尚胜家猪。
食之动风,脂肥尤甚,屡试屡验。《日华子》以谓“止风狂,治一切风”,未可凭也。煎胶用皮者,取其发散皮肤之外也。仍须乌者,用乌之意,如用乌鸡子、乌蛇、乌鸦之类。其物虽治风,然更取其水色,盖以制其热则生风之义。
今出登、莱州。《药性论》以谓是海内狗外肾。日华子又谓之兽。今观其状,非狗非兽,亦非鱼也。但前即似兽,尾即鱼。其身有短密淡青白毛,腹胁下全白,仍相间于淡青白毛,上有深青黑点,久则色复淡。皮浓且韧,如牛皮。边将多取以饰鞍鞯。其脐治脐腹积冷、精衰、脾肾劳极有功,不待别试也。似狐长尾之说,盖今人多不识。
獐之属,又小于獐,但口两边有长牙,好斗,则用其牙。皮为第一,无出其右者,然多牙伤痕。四方皆有,山深处则颇多,其声如击破钹。
生西北界等处,家生者峰蹄最精,人多煮熟糟啖。粪为干末,搐鼻中,治鼻衄。此西番多用,尝进贡于彼,屡见之。
黄牛皮为胜。今不言是何皮,盖亦以驴马皮为之者。唐韩退之所谓牛溲马勃,败鼓之皮,俱收并蓄,待用无遗者。今用处少尔,尤好煎胶。专用牛皮,始可入药。
今言赤鸡者是也,盖以毛色言之。巽为鸡为风,鸡鸣于五更者,日将至巽位,感动其气而鸣也。体有风,人故不可食。经所着其用甚备。产后血晕,身痉直,带眼、口角与目外向上牵急,不知人,取子一枚,去壳,厘清,以荆芥末二钱,调服,遂安,仍依次调治。若无他疾,则不须,治甚敏捷。乌鸡子尤善。经、《注》皆不言鸡发风,今体有风,人食之无不发作。为鸡为巽,信可验矣。食鸡者当谨。
陶隐居云:“ 即是鸭”,然有家鸭,有野鸭。陈藏器《本草》曰:“尸子云,野鸭为凫,家鸭为 。”《蜀本》注云:“《尔雅》云,野凫, ,注云,鸭也。”如此则凫、 皆是鸭也。又云《本经》用 肺,即家鸭也。如此所说各不同,其义不定。又按唐王勃《滕王阁记》云“落霞与孤 齐飞”,则明知 为野鸭也。勃,唐之名儒,必有所据,故知 为野鸭明矣。
人多不食者,谓其知阴阳之升降,分长少之行序。世或谓之天厌,亦道家之一说尔。
食之则治诸风。《唐本》注曰:“雁为阳鸟”。其义未尽,兹盖得中和之气,热则即北,寒则即南,以就和气。所以为礼币者,一以取其信,二取其和。
鹧鸪,郑谷所谓相呼相应湘天阔者,南方专充庖。然治瘴及茵毒甚效。余悉如《经》。
其飞若矢,一往而堕,故今人取其尾置船车上,意欲如此快速也。汉吕太后名雉,高祖字之曰“野鸡”。其实即鸡属也。食之,所损多,所益少。
鹰屎白,兼他药用之,作溃虚积药,治小儿奶癖黄,鹰粪白一钱,密陀僧一两,舶上硫黄一分,丁香二十一个,上为末,每服一字,三岁以上半钱。用乳汁或白面汤调下,并不转泻。一复时取下青黑物后,服补药。醋石榴皮半两、炙黑色,伊芳祁一分,木香一分,麝香半钱,同为末。每服一字,温薄酒调下,并吃二服。凡小儿胁下硬如有物,乃是癖气,俗谓之奶脾。只服温脾化积气丸子药,不可取转,无不愈也。取之多失。
孟诜云:“肉,十月以后正月以前食之。”此盖取其阴阳静定,未决泄之义。卵亦取第一番者。
头无丹,项无乌带,身如鹤者是,兼不善唳,但以喙相击而鸣。作池养鱼蛇以哺子之事,岂可垂示后世?此禽多在楼殿吻上作窠,日夕人观之,故知其未审耳。 石条中亦着。
伏翼屎合疳药。白日亦能飞,但畏鸷鸟不敢出。此物善服气,故能寿。冬月不食,亦可验也。
孔雀尾不可入目,昏翳人眼。
陶隐居云:“此鸟不卵生,口吐其雏。今人谓之水老鸦,巢于大木,群集,宿处有常,久则木枯,以其粪毒也。怀妊者不敢食,为其口吐其雏。”陈藏器复云:使易产,临时令产妇执之,与陶相戾。尝官于澧州,公宇后有大木一株,其上有三四十巢,日夕观之,既能交合,兼有卵壳布地,其色碧。岂得雏吐口中?是全未考寻,可见当日听人之误言也。
白鸽,其毛羽色于禽中品第最多。野鸽粪一两,炒微焦,麝香别研,吴白术各一分,赤芍药、青木香各半两,柴胡三分,延胡索一两,炒赤色,去薄皮。七物同为末,温无灰酒,空心调一钱服,治带下,排脓,候脓尽即止。后服,仍以他药补血脏。
斑鹪,斑鸠也,尝养之数年,并不见春秋分化。有有斑者,有无斑者,有灰色者,有小者,有大者。久病虚损人食之补气。虽有此数,其用即一也。
鹑有雌雄,从卵生,何言化生?其说甚容易。尝于田野屡得其卵,初生谓之罗鹑,至初秋谓之旦秋,中秋以后谓之白唐。然一物四名,当悉书之。小儿患疳及下痢五色,旦旦食之,有效。
《嘉 本草》石蜜收虫鱼部中,又见果部。新聿取苏恭说,直将石字不用。石蜜既自有本条,煎炼亦自有法。今人谓之乳糖,则虫部石蜜自是差误,不当更言石蜜也。《本经》以谓白如膏者良,由是知石蜜字,乃白蜜字无疑。去古既远,亦文本传写之误,故今人尚言白沙蜜。盖经久则陈白而沙,新收者惟稀而黄。次条蜜蜡,故须别立目。盖是蜜之房,攻治亦别。至如白蜡,又附于蜜蜡之下,此又误矣。本是续上文,叙蜜蜡之用及注所出州土,不当更分之为二。何者?白蜡本条中盖不言性味,只是言其色白尔。既有黄白二色,今只言白蜡,是取蜡之精英者,其黄蜡只置而不言。黄则蜡陈,白则蜡新,亦是蜜取陈,蜡取新也。
《唐注》云:除蜜字为佳。今详之:蜜字不可除,除之即不显蜡自何处来。山蜜多石中或古木中有,经二三年或一得而取之,气味醇浓。人家窠槛中蓄养者,则一岁春秋二取之。取之既数,则蜜居房中日少,气味不足,所以不逮陈白者日月足也。虽收之,才过夏亦酸坏。若龛于井中近水处,则免。汤火伤,涂之痛止,仍捣薤白相和,虽无毒,多食亦生诸风。
须烧为粉用,兼以麻黄根等分同捣,研为极细末粉。盗汗及阴汗,本方使生者,则自从本方左顾。经中本不言,只从陶隐居说。其《西阳杂俎》已言:“牡蛎言牡,非为雄也。
且如牡丹,岂可更有牝丹也?今则合于地,人面向午位,以牡蛎顶向子,视之口,口在左者为左顾。”此物本无目,如此,焉得更有顾盼也。
自采者真,市中所售者,恐不得尽皆桑中者。《蜀本·图经》浸泡之法,不若略蒸过为佳。邻家有一男子,小便日数十次,如稠米泔,色亦白,心神恍惚,瘦瘁,食减,以女劳得之。令服此桑螵蛸散,未终一剂而愈。安神魂,定心志,治健忘、小便数,补心气。桑螵蛸、远志、菖蒲、龙骨、人参、茯神、当归、龟甲醋炙,以上各一两,为末。夜卧,人参汤调下二钱。如无桑上者,即用余者,仍须以炙桑白皮佐之,量多少可也。盖桑白皮行水,意以接螵蛸就肾经。用桑螵蛸之意如此,然治男女虚损,益精,阴痿,梦失精,遗溺,疝瘕,小便白浊,肾衰,不可阙也。
陈藏器所说是,今海中无雁,岂有食蛤粪出者。若蛤壳中有肉时,尚可食。肉既无,焉得更有粪中过数多者?必为其皆无廉棱,乃有是说。殊不知风浪日夕淘汰,故如是。治伤寒汗不溜,搐却手脚,海蛤、川乌头各一两,穿山甲二两,为末,酒糊为丸,大一寸许,捏扁,置所患足心下,擘葱白盖药,以帛缠定。于暖室中取热水浸脚至膝上,久则水温,又添热水,候遍身汗出为度。凡一二日一次浸脚,以知为度。
经云:“味咸”,即是肉也。人采肉以供馔,及干至都下,北人遂为珍味。肉与壳两可用,方家宜审用之。然皆治目,壳研,水飞,点磨外障翳。登、莱州甚多。
小儿惊热药中多用。河北塘、泺中亦有。围及寸者,色多微红。珠母与廉州珠母不相类,但清水急流处,其色光白,水浊及不流处,其色暗。余如经。
秦龟,即生于秦者。秦地山中多老龟,极大而寿。龟甲即非只秦地有,四方皆有之,但取秦地所出大者为胜。今河北独流、钓台甚多,取龟筒治疗,亦入众药。只此二种,各逐本条。以其灵于物,方家故用以补心,然甚有验。
治心经风热。生者入药,盖性味全也。既入汤火中,即不堪用,为器物者是矣。与生熟犀其义同。
至阴之物也,其鳞故三十六。阴极则阳夏,所以《素问》曰:“鱼,热中。”王叔和曰:“热即生风。”食之,所以多发风热,诸家所解并不言。《日华子》云“鲤鱼凉”,今不取,只取《素问》为正。万一风家更使食鱼,则是贻祸无穷矣。
今人谓之黑鲤鱼,道家以谓头有星为厌。世有知之者,往往不敢食。又发故疾,亦须忌尔。今用之疗病,亦只取其一端耳。
形少类獭,有四足,腹重坠如囊,身微紫色。尝剖之,中有三小蟹,又有四五小石块,如指面许,小鱼五七枚。然无鳞,与 、鳝相类。今未见用者。
腹下黄,世谓之黄鳝。此尤动风气,多食令人霍乱,屡见之。向在京师,邻舍一郎官,因食黄鳝,遂至霍乱吐利,几至委顿。又有白鳝,稍粗大,色白,二者皆亡鳞。大者长尺余。其形类蛇,但不能陆行,然皆动风。江陵府西有湖曰西湖,每岁夏秋沮河水涨,即湖水满溢,冬即复涸,土人于干土下掘得之。每及二三尺,则有往来鳝行之路,中有泥水。水涸又下,水至复出。
鲫鱼开其腹,内药,烧之,治齿。
取干皮兼刺用,刺作刷,治纰帛绝佳。此物兼治胃逆,开胃气有功,从虫从胃有理焉。胆治鹰食病。世有养者,去而复来,久亦不去。当缩身藏足之时,人溺之即开。合穿山甲等分,烧存性,治痔。入肉豆蔻一半,末之,空肚热米饮调二钱服。隐居所说,跳入虎耳及仰腹受啄之事,《唐本》注见摈,亦当然。
蜥蜴也,今人但呼为蜴蜥。大者长七八寸,身有金碧色。仁庙朝,有一蜥蜴在右掖门西浚沟庙中,此真是蜥蜴也,郑状元有诗。有樵者于涧下行,见一蜥蜴自石罅中出,饮水讫而入。良久,凡百十次,尚不已。樵者疑不免,翻石视之,有冰雹一二升。樵人讶而去,行方三五里,大雨至。良久,风雹暴作。今之州县依法用此祈雨。经云:治五癃,破石淋,利水道。亦此义乎。
露蜂房有两种:一种小而其色淡黄,窠长六七寸至一尺者,阔二三寸,如蜜脾下垂,一边是房,多在丛木郁翳之中,世谓之牛舌蜂。又一种或在高木上,或屋之下,外作固,如三四斗许,小者亦一二斗,中有窠如瓠之状,由此得名。蜂色赤黄,其形大于诸蜂,世谓之玄瓠蜂。《蜀本·图经》言“十一月十二月采”者,应避生息之时也。今人用露蜂房,兼用此两种。
东、西京界尤多,形类蚕蛾,但头足微黑。翅两重,外一重灰色,下一重深红,五色皆具,腹大,此即樗鸡也。今人又用之行瘀血月闭。
夏月身与声皆大者是,始终一般声,仍皆乘昏夜方出土中,升高处,背壳坼蝉出。所以皆夜出者,一以畏人,二畏日炙,干其壳而不能蜕也。至时寒则坠地,小儿蓄之,虽数日亦不须食。古人以谓饮风露,信有之。盖不粪而溺,亦可见矣。西川有蝉花,乃是蝉在壳中不出而化为花,自项中出。又,壳治目昏翳。又水煎壳汁,治小儿出疮疹不快,甚良。
然蚕有两三番,惟头番僵蚕最佳,大而无蛆。治小儿惊风,白僵蚕、蝎梢等分,天雄尖、附子尖共一钱,微炮过,为细末,每服一字或半钱,以生姜温水调,灌之。其蚕蛾则第二番者,以其敏于生育。
大小有三种。蜚虻,今人多用之,大如蜜蜂,腹凹扁,微黄绿色。雄霸州、顺安军沿塘、泺界河甚多。以其惟食牛马等血,故治瘀血、血闭。
今人谓之簸箕虫,为其像形也。乳脉不行,研一枚,水半合,滤清,服。勿使服药人知。
此虫诸腐木根下有之。构木津甘,故根下多有此虫,其木身未有完者。亦有生于粪土中者,虽肥大,但腹中黑,不若木中者,虽瘦而稍白。生研,水绞汁,滤清饮,下奶。
蛞蝓、蜗牛二物矣。蛞蝓,其身肉只一段。蜗牛,背上别有肉,以负壳行,显然异矣。若为一物,经中焉得分为二条也。其治疗亦大同小异,故知别类。又谓蛞蝓是蜗牛之老者,甚无谓。蛞蝓有二角,蜗牛四角,兼背有附壳肉,岂得为一物也。
陈藏器、日华子所说备矣。大者,京师又谓之马鳖。腹黄者,谓之马黄。畏盐,然治伤折有功。经与《注》皆不言修制,宜子细,不可忽也。今人用者皆炒。
九肋者佳,煮熟者不如生得者,仍以酽醋炙黄色用。经中不言治劳,惟《蜀本·药性论》云“治劳瘦、除骨热”,后人遂用之,然甚有据,亦不可过剂。头血涂脱肛。又,烧头灰亦治。
乌贼鱼干置,四方人炙食之。多取骨镂为细。研细,水飞,澄下,比去水,日干之,熟蜜和得所,点目中翳,缓取效。
伊芳洛绝少,今多自京师来,京师亦自河北置之。今河北沿边沧、瀛州等处所出甚多。徐州亦有,但不及河北者。小儿解颅,以螯并白芨,烂捣,涂囟上,颅合。此物极动风,体有风疾人,不可食,屡见其事。河北人取之,当八九月蟹浪之时,直于塘泺岸上,伺其出水而拾之。又,夜则以灯火照捕,始得之。时黄与白满壳,凡收藏十数日不死,亦不食。此物每至夏末秋初,则如蝉蜕解。当日名蟹之意,必取此义。
有原复敏速之义,此则第二番蛾也。白僵蚕条中已具。屎,饲牛代谷。又以三升醇酒,拌蚕屎五斗,用甑蒸热,于暖室中铺于油单上,令患风冷气闭及近感瘫风人,就所患一边卧,着温热,浓盖覆,汗出为度。若虚人须常在左右,防大热昏冒。仍令头面在外,不得壅覆,未全愈,间,再作。
治妇人血风,此则眠起时所蜕皮是也。其蚕退纸谓之蚕连,亦烧灰用之,治妇人血露。
生剖晒干,取少许,火上微炙,候油出,涂白剥用,以指擦之,即时色转。凡如此五七次用,即愈,仍先于白处微微擦动。
鲛鱼沙鱼皮一等,形稍异。今人取皮饰鞍剑。余如经。
河豚,经言“无毒”。此鱼实有大毒,味虽珍,然修治不如法,食之杀人,不可不谨也。浓生者不食亦好。苏子美云:“河豚于此时,贵不数鱼虾”。此时诗家鄙讽之言,未足全信也,然此物多怒,触之则怒气满腹,翻浮水上,渔人就以物撩之,遂为人获。橄榄并芦根汁,解其毒。
紫贝大二三寸,背上深紫,有点但黑。《本经》以此烧存性,入点眼药。
鲈益肝肾,补五脏,和肠胃。食之宜人,不甚发病。宜乎,张翰思之也。
多在人家渠堑下,大腹,品类中最大者是。遇阴雨或昏夜即出食。取眉间有白汁,谓之蟾酥。以油单裹眉裂之,酥出单上,入药用。有人病齿缝中血出,以纸 子蘸干蟾酥少许,于血出处按之,立止。世有人收三足枯蟾,以罔众,但以水沃半日,尽见其伪。盖本无三足者。
蛙其色青,腹细,嘴尖,后脚长,故善跃。大其声则曰蛙,小其声则曰蛤。《月令》所谓“雀入大水化为蛤”者也。唐韩退之诗:“一夜青蛙啼到晓”者是此。食之,性平,解劳热。
补肺虚劳嗽有功,治久嗽不愈。肺间积虚热,久则成疮,故嗽出脓血,晓夕不止,喉中气塞,胸膈噎痛。蛤蚧、阿胶、生犀角、鹿角胶、羚羊角各一两,除胶外,皆为屑,次入胶,分四服。每服用河水三升,于银石器中慢火煮至半升,滤去滓,临卧微温,细细呷。其滓候服尽,再捶,都作一服,以水三升,煎至升斤,如前服。若病患久虚,不喜水,当降序水。张刑部子皋病极,由枢密况送此方,遂愈。
穴山而居,亦能水。烧一两存性,肉豆蔻仁三个,同为末,米饮调二钱服,治气痔。脓血甚者,加 皮一两烧入。中病即已,不必尽剂。
蜘蛛品亦多,皆有毒。经不言用是何种,今人多用人家檐角、篱头、陋巷之间,空中作圆网,大腹、深灰色者。遗尿着人作疮癣。
其中一种最大,京师名为马大头者是。身绿色。雌者,腰间一遭碧色。用则当用雄者。陶隐居以谓青色大眼。一类之中,元无青者,眼一类皆大。此物生化于水中,故多飞水上。唐杜甫云:“点水蜻蜓款款飞。”
谓之为草,则缪矣。经言“肉解结气”,《注》中更辨不定。此物在处有,附生水中石上,作丝茧如钗股,长寸许,以蔽其身,色如泥,蚕在其中。此所以谓之石蚕也。今方家用者绝稀。此亦水中虫耳,山河中多。
蛇蜕,从口翻退出,眼睛亦退,今合眼药多用,取此义也,入药洗净。
椎破,中间有如自然铜者佳。治心悸动,火烧赤,酒淬至酥,二两,朱砂一两,与蛇黄同研,水飞,天麻二两,别为末,与前二味合匀,每以半钱,少以薄菏汤调,食后、夜卧服,殊效。
金蛇,今方书往往不见用。
尾细长,能穿小铜钱一百文者佳。有身长一丈余者。蛇类中此蛇入药最多。尝于顺安军塘泺堤上,见一乌蛇长一丈余,有鼠野狼啮蛇头,曳之而去,是亦相畏伏尔。市者多伪,以他蛇熏黑色货之,不可不察也。乌蛇脊高,世谓之剑脊乌梢。
诸蛇鼻向下,独此蛇鼻向上。背有方胜花纹,以此得名。用之去头尾,换酒浸三日,弃酒不用,火炙,仍尽去皮骨。此物毒甚,不可不防也。
背光,黑绿色,足赤,腹下黄。有中其毒者,以乌鸡屎水稠调,涂咬处,效。大蒜涂之,亦效。复能治丹毒瘤,蜈蚣一条干者,白矾皂子大,雷丸一个,百步二钱,秤,同为末,醋调涂之。又,畏蛞蝓,不敢过所行之路。触其身,则蜈蚣死,人故取以治蜈蚣毒。桑汁、白盐亦效。
即今百节虫也。身如槎节,节有细蹙纹,起紫黑色,光润,百足。死则侧卧如环,长二三寸,尤者粗如小指。西京上阳宫及内城砖墙中甚多,入药至鲜。
诸家所论备矣,然终不敢舍诗之意。尝析窠而视之,果有子如半粟米大,其色白而微黄。所负虫亦在其中,乃青菜虫,却在子下,不与虫相着。又非叶虫及草上青虫,应是诸虫皆可也。陶隐居所说近之矣。人取此房研细,醋调,涂蜂虿。
多在棘枝上,故又名棘刚子。研其间虫汁,灌小儿,治(原缺)。
鼠妇此湿生虫也,多足,其色如蚓,背有横纹蹙起,大者长三四分。在处有之,砖瓷及下湿处多,用处绝少。
常在大暑前后飞出,是得大火之气而化,故如此明照也。今人用者少。《月令》虽曰“腐草所化”,然非阴湿处终无。
多在故书中,久不动帛中或有之,不若故纸中多也。身有浓粉,手搐之则落。亦啮毳衣,用处亦少。其形稍似鱼,其尾又分二歧,世用以灭瘢痕。
自死者良,然亦应候而鸣。此物有毒,昔有病腹大,夜间蚯蚓鸣于身,有人教用盐水浸之而愈。崇宁末年,陇州兵士暑月中在 厅前,跣立厅下,为蚯蚓所中,遂不救。
后数日,又有人被其毒,博识者教以先饮盐汤一杯,次以盐汤浸足,乃愈。今入药,当去土,了微炙。若治肾脏风下疰病,不可阙也,仍须盐汤送。王荆公所谓“ 壤太牢俱有味,可能蚯蚓独清廉”者也。
此虫当立夏后,至夜则鸣,《月令》谓之蝼蝈鸣者是矣。其声如蚯蚓,此乃是五技而无一长者。
大小二种:一种大者为胡蜣螂,身黑光,腹翼下有小黄,子附母而飞行,昼不出,夜方飞出,至人家庭户中,见灯光则来。一种小者,身黑暗,昼方飞出,夜不出。今当用胡蜣螂,其小者研三十枚,以水灌牛马,治胀结,绝佳。狐遇而必尽食之。
须糯米中炒,米黄为度。妊身人不可服,为能溃人肉。治淋药多用,极苦,人尤宜斟酌。下条芫青,其用与此不相远,故附于此。
京师谓之 岸,春夏人多食,然发风痰,性微冷。又顺安军界河中亦出 ,大抵与马刀相类,肉颇淡,人作 以寄邻左,又不能致远。亦发风。此等皆不可多食。今蛤粉,皆此等众蛤灰也。
今谓之贝齿,亦如紫贝,但长寸余,故曰贝子。色微白,有深紫黑者,治目中翳,烧用。北人用之毡帽上为饰及缀衣,或作蹀躞下垂。
甲香,善能管香烟,与沉、檀、龙、麝用之甚佳。
大人小儿通用,治小儿惊风不可阙也。有用全者,有只用梢者,梢力尤功。今青州山中石下捕得,慢火逼,或烈日中晒。蝎渴热时,乃与青泥食之,既满,复以火逼杀之,故其色多赤,欲其体重而售之故也。医家用之皆悉去土。如虿人还能禁止之,自尝被其毒,兄长禁而止,及令,故蜇终不痛。翰林禁科具矣。
行经血有功,不能生血。尝有人病眼中翳,往来不定,如此乃是血所病也。盖心生血,肝藏血,肝受血则能视。目病不治血,为背理。此物入肝最速。一法:五灵脂二两,没药一两,乳香半两,川乌头一两半,炮去皮,同为末,滴水丸如弹子大。每用一丸,生姜温酒磨服,治风冷气血闭,手足身体疼痛冷麻。又有人被毒蛇所伤,良久之间已昏困。有老僧以酒调药二钱,灌之,遂苏。及以药滓涂咬处,良久,复灌二钱,其苦皆去。问之,乃五灵脂一两,雄黄半两,同为末,只此耳。后有中毒者,用之无不验。此药虽不甚贵,然亦多有伪者。
草豆蔻也,气味极辛,微香。此是对肉豆蔻而名之。若作果,则味不和。不知前人之意,编入果部有何意义?性温而调散冷气,力甚速。花性热,淹置京师,然味不甚美,微苦。必为能消酒毒,故为果。花干则色淡紫。
先朝西夏持师子来献,使人兼 葡萄遗州郡,比中国者皆相似。最难干,不干不可收,仍酸澌不可食。李白所谓“胡人岁献葡萄酒”者是此。疮 不出,食之尽出。多食皆昏人眼。波斯国所出,大者如鸡卵。
非覆盆也,自别是一种,虽枯败而枝梗不散。今人不见用此。即贾山策中所言者是此。
覆盆子长条,四、五月红熟。秦州甚多,永兴、华州亦有。及时,山中人采来卖,其味酸甘,外如荔枝,樱桃许大,软红可爱。失采,则就枝生蛆。益肾脏,缩小便,服之当覆其溺器,如此取名。食之多热。收时,五六分熟便可采。烈日曝,仍须薄绵蒙之。今人取汁作煎为果,仍少加蜜,或熬为稀汤,点服,治肺虚寒。采时着水,则不堪煎。
今先青州,次晋州,此二等可晒曝入药,益脾胃为佳。余只可充食用。又云,御枣甘美轻脆,后众枣熟,以其甘,故多生虫。今人所谓扑落酥者是。又有牙枣,先众枣熟,亦甘美,但微酸,尖长。此二等只堪啖,不堪收曝。今人将干枣去核,于铛锅中微火缓逼干为末,量多少,入生姜末为汤,点服,调和胃气。又,将煮枣肉和治脾胃丸药,尤佳。又青州枣去皮核,焙干为枣圈,达都下,为奇果。
今天下皆有之。河北沿溏泺居人采得,舂去皮,捣仁为粉,蒸炸作饼,可以代粮。
食多,不益脾胃气,兼难消化。
就蓬中干者为石莲子,取其肉于砂盆中干,擦去浮上赤色,留青心,为末,少入龙脑为汤点,宁心志,清神,然亦有粉红千叶、白千叶者,皆不实。如此是有四等也。其根惟白莲为佳。今禁中又生碧莲,亦一瑞也。
今世俗谓之菱角,所在有。煮熟取仁食之,代粮,不益脾。又有水菱,亦芰也,但大而脆,可生食。和合治疗,未闻其用。有人食生芰多则利及难化,是亦性冷。
栗欲干,莫如曝,欲生收,莫如润。沙中藏至春末夏初,尚如初收摘。小儿不可多食。
生者难化,熟即滞气、隔食、生虫,往往致小儿病,人亦不知。所谓补肾气者,以其味咸,又滞其气尔。湖北路有一种栗,顶圆末尖,谓之旋栗。《图经》引《诗》言莘(音榛)栗者,谓其象形也。
孟诜以为樱非桃类。然非桃类,盖其以形肖桃,故曰樱桃,又何疑焉?谓如木猴梨、胡桃之类,亦取其形相似尔。古谓之含桃,可荐宗庙。《礼》云“先荐寝庙”者,是此。唐王维诗云:“才是寝园春荐后,非干御苑鸟衔残”。小儿食之,才过多,无不作热。此果在三月末四月初间熟,得正阳之气,先诸果熟,性故热。今西洛一种紫樱,至熟时正紫色,皮里间有细碎黄点,此最珍也。今亦上供朝廷,药中不甚须。
自是两种,故曰一名橘皮,是元无柚字也。岂有两等之物,而治疗无一字别者,即知柚字为误。后人不深求其意,为柚字所惑,妄生分别,亦以过矣。且青橘与黄橘,治疗尚别,矧柚为别种也。郭璞云:柚似橙而大于橘”,此即是识橘柚者也。今若不如此言之,恐后世亦以柚皮为橘皮,是贻无穷之患矣。去古既远,后之贤者,亦可以意逆之耳。橘惟用皮与核。皮,天下甚所须也。仍汤浸去穣。余如经与《注》。核、皮二者须自收为佳。有人患气嗽将期,或教以橘皮、生姜焙干、神曲等分为末,丸桐子大,食后、夜卧,米饮服三五十丸。兼旧患膀胱,缘服此偕愈。然亦取其陈皮入药,此六陈中一陈也。肾疰腰痛、膀胱气痛,微炒核,去壳为末,酒调服,愈。
今人多作橘皮售于人,不可不择也。柑皮不甚苦,橘皮极苦,至熟亦苦。若以皮紧慢分别橘与柑,又缘方宜各不同,亦互有紧慢者。脾肾冷人,食其肉多致脏寒或泄痢。
今人只以为果,或取皮合汤待宾,未见入药。宿酒未醒,食之速醒。
食梅则津液泄,水生木也。津液泄,故伤齿。肾属水,外为齿,故也。王叔和曰:膀胱、肾,合为津府。此语虽鄙,然理存焉。熏之为乌梅,曝干藏密器中为白梅。
江东西、湖南北、二川皆有之。以其形如琵琶,故名之。治肺热嗽有功。花白,最先春也。子大如弹丸,四五月熟,色若黄杏,微有毛,肉薄,性亦平,与叶不同。有妇人患肺热久嗽,身如炙,肌瘦,将成肺痨,以枇杷叶、木通、款冬花、紫菀、杏仁、桑白皮各等分,大黄减半,各如常制,治讫,同为末,蜜丸如樱桃大。食后、夜卧各含化一丸,未终剂而愈。
有着盖柿,于蒂下别生一重。又牛心柿,如牛之心。蒸饼柿,如今之市买蒸饼。华州有一等朱柿,比诸品中最小,深红色。又一种塔柿,亦大于诸柿。性皆凉,不至大寒,食之引痰,极甘,故如是。去皮,挂大木株上,使风日中自干,食之多动风。火干者味不佳。生则涩,以温水养之,需涩去可食。逮至自然红烂,涩亦自去,干则性平。
得木之正,故入筋。以铅霜涂之,则失醋味。受金之制,故如是。今人多取西京大木瓜为佳,其味和美。至熟止青白色,入药绝有功。胜、宣州者味淡。此物入肝,故益筋与血。病腰肾脚膝无力,此物不可阙也。
今川、广、湖南北、二浙、江东西皆有。自八九月已堪食,收至三四月,方酸坏。石蜜、沙糖、糖霜皆自此出,惟川浙者为胜。
川浙最佳,其味浓,其他次之。煎炼成,以 象物,达京都。至夏月及久阴雨,多自消化。土人先以竹叶及纸裹,外用锻石埋之,仍不得见风,遂免。今人谓乳糖。其作饼黄白色者,今人又谓之捻糖,易消化,入药至少。
又次石蜜,蔗汁清,故费煎炼。致紫黑色,治心肺大肠热,兼啖驼马。今医家治暴热,多以此物为先导。小儿多食则损齿,土制水也。及生蚌虫,裸虫,属土故,因甘遂生。
所在有之,江浙、二川者,最大而长。京、洛者,差圆小。而惟东西京者佳,他处味不及也。当心出苗者为芋头,四边附芋头而生者为芋子。八九月以后可食,至时掘出,置十数日,却以好土匀埋,至春犹好。生则辛而涎,多食滞气困脾。唐杜甫诗曰“园收芋栗不全贫”者,是此。以梗擦蜂螫处,愈。
今人谓之荸荠。皮浓、色黑、肉硬白者,谓之猪荸荠。皮薄、泽色淡紫、肉软者,谓之羊荸荠。正二月,人采食之。此二等,药罕用。荒岁,人多采以充粮。
药品中今未见用,惟崔元亮方中收之。果实中为上品,多食亦令人发虚热。此物喜双,实尤可爱。本朝有蔡君谟《荔枝谱》,其说甚详。唐杜牧诗云:“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此是川蜀荔枝,亦可生置之长安也。以核熳火中烧存性,为末,新酒调一枚末服,治心痛及小肠气。
犬伤人,量所伤大小,烂嚼沃破处,以帛系定,至瘥无苦。又汤去皮,研一升,以水一升半,翻复绞取稠汁,入生蜜四两、甘草一茎约一钱,银石器中熳火熬成稀膏,瓷器盛。食后、夜卧,入少酥,沸汤点一匙匕服,治肺燥喘热,大肠秘,润泽五脏。如无上证,更入盐点尤佳。
《本经》别无治疗,《日华子》言多食伤神。有数种皆热,小儿尤不可食,多致疮痈及上膈热。晒蓄为干果,其深赭色,核大而扁者,为金杏。此等须接,其他皆不逮也。如山杏辈,只可收仁。又有白杏,至熟色青白或微黄,其味甘淡而不酸。
桃品亦多,京畿有白桃,光,小于众桃,不益脾。有赤点斑而光如涂油。山中一种,正是《月令》中桃始华者,但花多子少,不堪啖,惟堪取仁。《唐文选》谓“山桃,发红萼”者,是矣。又,太原有金桃,色深黄。西京有昆仑桃,肉深紫红色。此二种尤甘。又饼子桃,如今之香饼子,如此数种入药,惟以山中自生者为正。盖取走泄为用,不取肥好者。
如伤寒八、九日间,发热如狂不解,小腹满痛,有瘀血,用桃仁三十个,汤去皮尖,麸炒赤色,别研,虻虫三十枚,去翅,水蛭二十枚,各炒,川大黄一两,同为末,再与桃仁同捣,令匀,炼蜜丸如小豆大,每服二十丸,桃仁汤下,利下瘀血恶物,便愈。未利,再服。
今永兴军南山甚多,食之解实热,过多则令人脏寒泄。十月烂熟,色淡绿,生则极酸。子繁细,其色如芥子。枝条柔弱,高二三丈,多附木而生。浅山傍道则有存者,深山则多为猴所食。
胡桃发风。陕洛之间甚多。外有青皮包之,胡桃乃核也。核中穣为胡桃肉。虽如此说,用时,须以汤剥去肉上薄皮。过夏至则不堪食。有人患酒 风,鼻上赤,将橘子核微炒为末,每用一钱匕,研胡桃肉一个,同以温酒调服,以知为度。
其窠大者高及丈,今医家少用。实合浆水食,令人霍乱,涩气而然。今畿内小窑镇一种最佳,堪入贡。又有御李子,如樱桃许大,红黄色,先诸李熟。此李品甚多,然天下皆有之。所以比贤士大夫盛德及天下者,如桃李无处不芬芳也。别本注云:“有野李,味苦,名郁李子,核仁入药。”此自是郁李仁,别是一种,在木部第十四卷,非野李也。
多食则动脾,少则不及病。用犁之意,须当斟酌。惟病酒烦渴人,食之甚佳,终不能却疾。
西洛甚多,亦梨之类也,其状亦梨,先诸梨熟,七夕前后又堪啖。色黄如鹅梨,才熟便松软,入药绝稀用。
有酸淡两种。旋开单叶花,旋结实,实中子红。孙枝甚多。秋后经雨则自坼裂。道家谓之三尸酒,云三尸得此果则醉。河阴县最多。又有一种,子白莹澈如水晶者,味亦甘,谓之水晶石榴。惟酸石榴皮合断下药,仍须老木所结及收之陈久者佳。微炙为末,以烧粟米饭为丸,梧子大,食前热米饮下三十至五十丸,以知为度。如寒滑,加附子、赤石脂各一倍。
味涩,食久则甘。嚼汁咽,治鱼鲠。
食之须净去上浮毛,不尔,损人肺。花亦香,白色。诸果中惟此多生虫,少有不蛀者。《图经》言:“欲卧,啖一两枚而寝”。如此,恐太多痞塞胃脘。
实冬瓜仁也,服食中亦稀用。
一二斗许大,冬月收为菜,压去汁,蜜煎代果。患发背及一切痈疽,削一大块,置疮上,热则易之,分败热毒气甚良。
此即甜瓜蒂也,去瓜皮,用蒂,约半寸许,曝极干,不限多少为细末。量疾,每用一二钱匕,腻粉一钱匕,以水半协议调匀,灌之,治风涎暴作、气塞倒卧。服之良久,涎自出。或觉有涎,用诸药行化不下,但如此服,涎即出。或服药良久涎未出,含沙糖一块,下咽,即涎出。此物甚不损人,全胜石碌、 砂辈。
暑月服之,永不中暑气。多食,未有不下痢者。贫下多食,至深秋作痢为难治,为其消损阳气故也。亦可以如白冬瓜煎渍收。
葵菜子也,四方皆有。苗性滑利,不益人。患痈疖,毒热内攻未出脓者,水吞三五枚,遂作窍脓出。
四时取红单叶者根,阴干,治带下,排脓血恶物,极有验。
与蜀葵别种,非为蜀葵中黄者也。叶心下有紫檀色。摘之,剔为数处,就日干之。不尔,即 烂。疮家为要药。子,临产时取四十九粒,研烂,用温水调服,良久,产。
入药亦稀,苗又谓之人苋,人多食之。茎高而叶红黄二色者,谓之红人苋,可淹菜用。
四方皆有,在北道则冬方凋毙,生南方则冬夏常青。此《月令》小满节后,所谓苦菜秀者是此。叶如苦苣更狭,其绿色差淡,折之白乳汁出,常常点瘊子,自落。味苦,花与野菊相似,春、夏、秋皆旋开花。去中热,安心神。
今菜中惟此自初生便堪生啖,四方皆有。多食昏人眼,蛇亦畏之。虫入耳,以汁滴耳中,虫出。诸虫不敢食其叶。以其心置耳中,留虫出路,虫亦出。有人自长立禁此一物不敢食,至今目不昏。苦苣 捣汁,傅疔疮殊验。青苗阴干,以备冬月,为末,水调傅亦可。
芜菁、芦菔,二菜也。芦菔,即萝卜也。芜菁,今世俗谓之蔓菁。夏则枯。当此之时,蔬圃中复种之,谓之鸡毛菜。食心,正在春时。诸菜之中,有益无损,于世有功。
采撷之余,收子为油。根,过食动气。河东太原所出极大,他处不及也。又出吐谷浑。后于莱菔条中。《尔雅·释草》但名“芦菔,今谓之萝卜”是也。则芜菁条中,不合更言及芦菔二字,显见重复。从《尔雅》为正。
即前条所谓芦菔,今人只谓之萝卜。河北甚多,登、莱亦好。服地黄、何首乌人食之,则令人髭发白。世皆言草木中惟此下气速者,为其辛也。不然,如生姜、芥子又辛也,何止能散而已。莱菔辛而又甘,故能散缓而又下气速也。散气用生姜,下气用莱菔。
张仲景《伤寒论》“凡用甘草皆禁菘菜”者,是此菘菜也。叶如芜菁,绿色差淡。其味微苦,叶嫩稍阔。不益中虚人,食之觉冷。
似芜菁,叶上纹皱起,色尤深绿为异。子与苗皆辛,子尤甚。多食动风。一品紫芥与此无异,紫色可爱,人多食之,然亦动风。又,白芥子比诸芥稍大,其色白,入药用。
唐李白诗云:“天马常衔苜蓿花”,是此。陕西甚多,饲牛马,嫩时人兼食之。微甘淡,不可多食,利大小肠。有宿根,刈讫又生。
即《神农本经》第十一卷中“水蓼”之子也。彼言蓼,则用茎;此言实,即用子。故此复论子之功,故分为二条。春初,以葫芦盛水浸湿,高挂于火上,昼夜使暖,遂生红芽,取以为蔬,以备五辛盘。又一种水红,与此相类,但苗茎高及丈。取子微炒,碾为细末,薄酒调二三钱服,治瘰 。久则效,效则已。
葱,初生名葱针,至夏,则有花。于秋月植,作高沟 ,旋壅起,以备冬用,曰冬葱,其实一也。又有龙角葱,每茎上出歧如角。皮赤者名楼葱,可煎汤,渫下部。子皆辛,黑色,有皱纹,作三瓣。此物大抵以发散为功,多食昏人神。
叶如金灯叶,差狭而更光,故古人言薤露者,以其光滑难 之义。《千金》治肺气喘急,用薤白。亦取其滑泄也。与蜜同捣,涂汤火伤,效甚速。
春食则香,夏食则臭,多食则昏神。子,止精滑甚良。未出粪土为韭黄,最不益人,食之即滞气。盖含噎郁未之气,故如是。孔子曰:“不时不食”,正为此辈。花,食之动风。
八九月间淹贮之,以备冬月作蔬果。治疗只用生者。
此紫苏也。背面皆紫者佳。其味微辛甘,能散,其气香。今人朝暮汤其汁饮,为无益。
医家以谓芳草致豪贵之疾者,此有一焉。脾胃寒人,饮之多泄滑,往往不觉。子,治肺气喘急。
气味与紫苏不同,辛而不和,然一如苏,但面不紫,及周遭槎牙如雁齿,香少。
荆芥也,只用穗。治产后血晕,及中风目带上、四肢强直。为末,二三钱,童子小便一小盏,调,下咽,良久即活,甚有验。又治头目风,荆芥穗、细辛、川芎等为末,饭后汤点二钱。风搔遍身,浓煎汤淋渫,或坐汤中。
生山野,荆、湖南北、二川皆有。两京作圃种,暑月亦作菜蔬,治霍乱不可阙也,用之无不效。叶如茵陈,花茸紫,在一边成穗,凡四五十房为一穗。如荆芥穗,别是一种香。
余如经。
世谓之南薄荷,为有一种龙脑薄荷,故言南以别之。小儿惊风、壮热,须此引药。猫食之即醉,物相感尔。治骨蒸热劳,用其汁与众药熬为膏。
鸡肠草,一物也。今虽分之为二,其鸡肠草条中独不言性味,故知一物也。鸡肠草,春开小花如绿豆大,茎叶如园荽,初生则直,长大即覆地。小户收之为斋,食之乌髭发。
葫,大蒜也,其气极荤,然置臭肉中掩臭气。中暑毒人,烂嚼三两瓣,以温水送之,下咽,即知,仍禁饮冷水。又,患暴下血,以葫五、七枚,去梗、皮,量多少入豆豉,捣为膏,可丸即丸梧子大,以米饮下五六十丸,无不愈者。又,鼻衄,烂研一颗,涂两足心下,才止,便拭去。又将紫皮者横切作片子,浓一分。初患疮发于背胁间未辨痈疽者,若阳滞于阴,即为痈阴滞于阳,即为疽。痈即皮光赤,疽即皮肉纹起不泽。并以葫片覆之,用艾灸。如已痛,灸至不痛。如不痛,灸至痛。初觉即便灸,无不效者。仍审度正,于中心贴葫,灸之。世人往往不晤此疮,初见其疮小,不肯灸,惜哉!
蒜,小蒜也。又谓之 ,苗如葱针。根白,大者如乌芋,子兼根煮食之。又谓之宅蒜,华佗用蒜齑是此物。
不甚香,经冬根不死,辟蠹,于诸菜中亦不甚佳。
新罗国出一种,淡光,微紫色,形长味甘。今其子已遍中国蔬圃中。惟此无益,并无所治,只说损人。后人虽有处治之法,然终与《本经》相失。圃人又植于暖处,浓加粪壤,遂于小满前后求贵价以售,既不以时,损人益多。不时不食,于可忽也。
人多食之,然性寒滑,青黛条中已着。
诸家之说参差不一,只是今脂麻,更无他义。盖其种出于大宛,故言胡麻。今胡地所出者,皆肥大。其纹鹊,其色紫黑,故如此区别。取油亦多,故诗云:“松下饭胡麻”。此乃是所食之谷无疑,与白油麻为一等。如川大黄、川当归、川升麻、上党人参、齐州半夏之类,不可与他土者更为一物。盖特以其地之所宜立名也。是知胡麻与白油麻为一物。尝官于顺安军,雄、霸州之间备见之。又二条皆言无毒,治疗大同。今之用白油麻,世不可一日阙也。然亦不至于大寒,宜两审之。
即油麻叶也,陶隐居注亦曰胡麻叶也。胡地脂麻鹊色,子颇大。《日华子》云“叶作汤沐,润毛发”,乃是。今人所取胡麻叶,以汤浸之,良久,涎出,汤遂稠黄色,妇人用之梳发。由是言之,胡麻与白油麻,今之所谓脂麻者是矣。青 ,即其叶无疑。
海东来者最胜,大如莲实,出毛罗岛。其次出上郡、北地,大如豆,南地者子小,去壳法:取麻子,帛包之,沸汤中浸,汤冷出之,垂井中一夜,勿令着水,次日日中曝干,就新瓦上 去壳,簸扬取仁,粒粒皆完。张仲景麻仁丸,是用此大麻子。
与胡麻一等,但以其色言之,比胡麻差淡,亦不全白。今人只谓之脂麻,前条已具。炒熟乘热压出油,而谓之生油,但可点照。须再煎炼,方谓之熟油,始可食,复不中点照。亦一异也。如铁自火中出而谓之生铁,亦此义耳。
即 是也,多食动脾风。今医家用以和药,糯与粟米作者佳,余不堪用。蜀黍米亦可造。不思食人少食之,亦使脾胃气和。唐白乐天诗“一 胶牙 ”者,是此。
有绿、褐、黑三种,亦有大小两等。其大者出江浙、湖南北,黑小者生他处,今用小者,力更佳。炒熟,以枣肉同捣之为麸,代粮。又治产后百病、血热,并中风疾痱,止痛、背强口噤,但烦热、螈 若渴、身背肿、剧呕逆,大豆五升,急水淘净,无灰酒一斗,熬豆令微烟出,倾入酒瓶中,沃之,经一日以上,服酒一升,取瘥为度。如素不饮酒,即量多少服。若口噤,即加独活半斤,微微椎破,同沃,仍增酒至一斗二斤。暑月旋作,恐酸坏。
又可 为腐,食之。
食之行小便,久则虚人,令人黑瘦枯燥。关西、河北、京东西多食之。花治宿酒渴病。
性平凉,有人患缠喉风,食不能下,将此面作稀糊,令咽之,既滑腻,容易下咽,以助胃气。三伏中,朝廷作 ,以赐臣下,作 造 。
此三种,食之不及黄粱。青、白二种性皆微凉,独黄粱性甘平,岂非得土之中和气多邪?今黄、白二种,西洛间农家多种,为饭尤佳,余用则不相宜。然其粒尖,小于他谷,收实少,故能种者亦稀。白色者味淡。
利小便,故益脾胃。
黍皮赤,其米黄,惟可为糜,不堪为饭。粘着难解,然亦动风。
此则粟 也。今谷神散中用之,性又温于大麦。
初捣,出淡黄白色,经久色如糯,用作酒者是此米,亦不堪为饭。最粘,故宜酒。
今经与诸家注说皆不言是粳米,为复是粟米。然粳、粟二米,陈者性皆冷,频食之,令人自利,与经所说稍戾,煎煮亦无膏腻。入药者,今人多用新粟米。至如舂杵头细糠,又复不言新陈粳粟,然皆不及新稻粟二糟,陈则气味已腐败。
《吕氏春秋》曰:“仪狄造酒”。《战国策》曰:“帝女仪狄造酒,进之于禹”。然《本草》中已着酒名,信非仪狄明矣。又读《素问》首言以妄为常,以酒为浆。如此则酒自黄帝始,非仪狄也。古方用酒,有醇酒、春酒、社坛余胙酒、槽下酒、白酒、青酒、好酒、美酒、葡萄酒、秫黍酒、粳酒、蜜酒、有灰酒、新熟无灰酒、地黄酒。今有糯酒、煮酒、小豆曲酒、香药曲酒、鹿头酒、恙儿等酒。今江浙、湖南北,又以糯米粉入众药,和合为曲,曰饼子酒。至于官务中,亦用四夷酒,更别中国,不可取以为法。今医家所用酒,正宜斟酌。
但饮家惟取其味,罔顾入药如何尔。然久之,未见不作疾者,盖此物损益兼行,可不谨欤。
汉赐丞相上樽酒,糯为上,稷为中,粟为下者。今入药佐使,专以糯米,用清水、白面曲所造为正。古人造曲,未见入诸药合和者,如此则功力和浓,皆胜余酒。今人又以麦 造者,盖只是醴尔,非酒也。《书》曰:“若作酒醴,尔惟曲 。”酒则须用曲,醴故用 ,盖酒与醴,其气味甚相辽,治疗岂不殊也。
有黑、白、鹊三等,皆于豆脊有白路。白者,治霍乱筋转。
白晚米为第一,早熟米不及也。平和五脏,补益胃气,其功莫逮。然稍生则复不益脾,过熟则佳。
今造酒者是此,水田米皆谓之稻,前既言粳米即此,稻米乃糯稻无疑。温,故可以为酒。酒为阳,故多热。又令人大便坚,非糯稻孰能与于此。《西域记》:“天竺国土溽热,稻岁四熟”,亦可验矣。
今谓之 米,先诸米熟。又,其香可爱,故取以供祭祀。然发故疾,只堪为饭,不粘着,其味淡。
其花亦多叶者,其子一罂数千万粒,大小如葶苈子,其色白。来年种则佳。研子以水煎,仍加蜜,为罂粟汤,服石人甚宜饮。
酒糟为之,乞邻者是此物。然有米醋、麦醋、枣醋。米醋最酽,入药多用。谷气全也,故胜糟醋。产妇房中常得醋气则为佳,酸,益血也。磨雄黄涂蜂虿,亦取其收而不散也。今人食酸则齿软,谓其水生木,水气弱,木气盛,故如是。造靴皮须得此而纹皱,故知其性收敛,不负酸收之说。
圣人以谓不得即不食,意欲五味和,五脏悦而受之,此亦安乐之一端。
暴淋煎汤饮,为面作糊。入药,水调,治人中暑。马病肺卒热,亦以水调灌愈。生嚼成筋,可以粘禽虫。